第二十二回 刀魔掳妻儿 谣言止何者 (一)
萧铮道:“解师兄明知芸栀师妹已经成亲了还要去见她吗?”
解钧道:“我在凤州遇到柳言生了,我知道芸妹已经跟柳言生成亲了,儿子也生下
来了,但我还是想要去见芸妹,你若是知道她家在何处便跟我说了吧。”萧铮无奈,只
好将柳言生家的所在告诉了解钧。
解钧一行人照着萧铮的指示来到柳府,虽然不比白天云的宅邸来的气派恢弘,但也
看得出来是个大户人家,解钧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敲门。
上官鸿江问道:“解兄你怎么了?”
白纯儿拉住上官鸿江的袖子道:“解君多年不见柳夫人,心中不安,也是有的,上
官哥哥别着急,让解君缓缓吧。”
解钧深吸一口气,敲门道:“瞿阳帮上官分舵主、解某人、玉门关白姑娘登门拜见
柳前辈夫妇。”
过不多久,一个仆役前来应门,引著三人到大厅就坐,仆役们殷勤送上茶水、点心
,熙熙攘攘好一会儿,却不见身为主人的柳言生夫妇前来会见,解钧感到有些焦急,拦
住一个管家模样的仆役问道:“你们家主人和夫人呢?怎么不见他们出来见客?”
那管家道:“主人还在刑部当差哩,主人特别交代近日会有瞿阳帮的朋友前来拜访
,务必要等他回来才能见客,不可让夫人独自接见,怕夫人招待不周,怠慢了客人。刚
刚我已派人到刑部去找主人了,不到半个时辰肯定能回来,请三位宽坐稍待。”
解钧与上官鸿江交换了个眼神,心想:“这不是摆明不让我和芸妹单独见面吗?”
但身处敌地,耳目众多,也不好发作,只得挥挥手打发那仆役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吧。”那仆役鞠躬退下,四处去忙其他事去了。
百无聊赖中,解钧顾左右而言他道:“分舵主,我昨晚说的可没错吧,那骚……我
是说白二姑娘她准不会去告状,可被我说中了吧。”
上官鸿江尚未答话,白纯儿急急问道:“你们不说我还正自奇怪,你们是什么时候
跟我堂姐遇上的?刚刚正要出门前你们说的那一段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上官鸿江尴尬道:“昨晚我自你房中出来时,碰巧被哪臭丫头撞见,她絮絮叨叨说
了我一箩筐的坏话,我也没理她,我到客房时那臭丫头竟想进我房来,我不让她进来,
在客门口和她争执时,一掌把她推倒了,她在门口吵吵闹闹,引得解兄出来,解兄使计
将她赶跑了。”
上官鸿江把整件事说得掐头去尾,许多环节没有交代清楚,生怕解钧拆他的台,边
说边向解钧使眼色。
解钧本不是不解风情的人,但一心全系在许久不见的蔺芸栀身上,全没瞧见上官鸿
江的紧张神情,直道:“我看未必是碰巧遇见的,那骚狐狸说不定在门外等了大半个时
辰,就是要等你自白姑娘房中出来的那一刻,哎,意图如此明显,连我都要羡慕起分舵
主哩!”
白纯儿问道:“意图?我堂姐有什么意图吗?”
解钧心不在焉道:“那还用说,那骚狐狸如此卖弄风情,若说她不是想要勾引分舵
主,我也不信。”
眼见白纯儿脸色骤变,上官鸿江着急道:“哪有这么一回事,解兄别尽是瞎说。”
解钧不但没有帮上官鸿将开脱,想也不想便道:“怎是瞎说?那骚狐狸昨晚是怎么
说的?‘人家叫了你好几声上官哥哥,你却把人家推倒在地’声音发嗲,状似妩媚,分
舵主你不心动,我这旁人见着了却是心痒难搔呀!”
上官鸿江道:“她要如何打算那是她的事,我喜不喜欢她,却是另一回事了,那臭
丫头口是心非,又待纯儿不好,我为什么要给她好脸色看?她若还要来纠缠我,瞧我不
把她一巴掌打回去!”
白纯儿听上官鸿江如此说,稍稍放心,但表面上仍是面色凝重的样子,要看上官鸿
江如何安慰她。
上官鸿江见白纯儿听了自己的说词后,仍是不高兴的样子,凑近白纯儿耳边道:“
玫瑰虽红,却多刺扎手,我又何必去招惹她,徒然被刺得满手伤痕?”
白纯儿微微一笑,却不是被上官鸿江的话给打动,而是上官鸿江的亲暱动作让白纯
儿彻底放心了。
三人正说著,柳言生踏进厅中,对着解钧道:“好小子,你果然来了,这么想见我
妻子吗?”
解钧道:“我承认我很想见芸妹,但我只是想知道芸妹现在过得好不好,没别的意
图。”
柳言生道:“没别的意图?哼哼,你是不是别有用意,我自有眼睛会看,用不着你
来说。”
柳言生转头吩咐一个仆役道:“去请夫人过来,对了,要她把平儿也带来吧。”那
仆役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过不多久,一个身着淡红衣裳的美貌少妇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进厅来。
柳言生道:“这是拙荆、小犬开平。”
蔺芸栀似乎早已知道解钧要来访,脸上挂著客套的笑容,仿佛接待普通客人一般。
柳开平抓着母亲的裙䙓,一脸好奇的打量著上官鸿江三人。蔺芸栀向三个客人点头致意
,抱着柳开平坐在柳言生旁边的坐位上。
解钧见蔺芸栀美貌更胜往昔,不由得看得痴了,上官鸿江本想等解钧与蔺芸栀打过
招呼后才要开口说话,等了半晌,却见解钧痴痴望着蔺芸栀,仿佛忘了要怎么说话,暗
自叹了一口气,心想:“看不出来解兄倒是个多情种子,口口声声说是要来瞧瞧柳夫人
过得好不好,但那痴情神态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了的。哎,真是孽缘呀……”
上官鸿江问柳言生道:“那裴玄可伏法了?”
柳言生失笑道:“哪有这么快?裴玄不过是个小小盗首,你可知道刑部一年会捉到
多少盗首,怎么可能短短一日就判刑伏法?那小贼起码得在刑部大牢中关个一年半载,
才会轮得到他被审判,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明年的秋决。”
上官鸿江道:“还能让这小贼苟延残喘将近一年?那实在太没天理了!当时让我一
剑砍下他的脑袋岂不是干净俐落吗?”
柳言生道:“我大唐朝以法治国,怎能容得你私刑滥杀?若非你此次是与凤州府合
作剿匪,你们瞿阳帮这次杀伤的一百多条人命都要算在你头上哩!”
上官鸿江冷笑道:“倘若凡事都要等到皇帝老儿来发落,百姓早就死得干干净净了
,奉劝柳前辈还是别拿官府那套来涉足江湖中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