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扰攘长安行 妒媚上官君
上官鸿江问道:“你怎么知道?”
解钧老神在在地反问道:“那娘儿们为何会在这里?”
上官鸿江道:“她跟着我来的,我也不明白她为何要瞎缠着我。”
解钧看了上官鸿江一眼,怀疑道:“分舵主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
上官鸿江一脸无辜道:“我是真的不明白呀,她一路上数落我跟纯儿,我就不知道
她眼巴巴地跟着我到这儿来做什么,还硬要闯进我房里,我好不容易把她赶出去,她还
赖在门口不走,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解钧道:“发什么疯?再清楚不过了,她嫉妒纯儿姑娘,想把分舵主抢过来呀,分
舵主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吗?”
上官鸿江恍然大悟道:“啊,是这样呀?我道她没事为何要进我房来喝茶,原来是
想……等会儿,我又不是什么玩物,什么叫作‘抢过来’?”
解钧道:“嗯……她的心态上就是这么回事,看到纯儿姑娘有这么个武功高强、长
得又英俊潇洒的青梅竹马,自己明显被比下去了,怎能不抢过来?”
上官鸿江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又问:“这跟她会不会告诉她爹你非礼她的事有什么
关系?”
解钧道:“刚才分舵主明显是站在我这边的,试想她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她爹,分舵
主会让我自个儿被赶出去,露宿街头吗?”
上官鸿江道:“当然……等一会儿,让我考虑一下。”上官鸿江童心大起,想要捉
弄一下解钧,沉吟了好一会儿不肯回答。
解钧等得不耐烦道:“分舵主慢慢考虑,我先去睡了。”说著转身就要回房。
上官鸿江一把抓住解钧的手臂,笑道:“当然是不会了,解兄真是性急,我不过装
装样子,你也当真呢。”
解钧道:“她既然想把分舵主纳为己有,怎会让分舵主被她爹赶出去呢?”
上官鸿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解钧道:“我就是赌她不会跟她爹告状,我才这般大胆的。”
上官鸿江道:“那万一赌错了呢?”
解钧道:“那只好跟分舵主说声抱歉了,你得陪我露宿街头一晚。”
上官鸿江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说你真的非礼了那娘儿们,你自己走路吧,
恕不送客。”
解钧道:“可别瞎说,分舵主不可能看见我对那娘儿们干了什么。”
上官鸿江道:“你怎么知道……啊,你早算计好了,你用身子挡住了我的视线,我
也只能说我瞧见你们凑得很近,却不能说我瞧见了你非礼她,高明呀高明,你连我都防
了,你个好小子!”
解钧道:“分舵主过奖,我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上官鸿江笑骂道:“过奖个头,我可没在夸你。话说回来,你究竟怎么非礼了她?”
解钧道:“此中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上官鸿江道:“待会儿她爹来兴师问罪,我定要说你把他女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全摸了个透,你等著当白家的女婿吧!”
解钧道:“这泼辣货我可无福消受。算了,与分舵主说了也不打紧,我见她明明是
个未出阁的姑娘还要半夜在男人面前卖弄风骚,便顺势在她耳朵上吻了一口;瞧她胸脯
也挺饱满,伸手探进衣裳里重重摸了一把,够她怀念个三、两天了。”
上官鸿江搔搔头道:“那娘儿们好歹是纯儿的堂姐,你这么对她上下其手,我要怎
么跟纯儿交代呀……你这小子真是色胆包天啊!”
解钧道:“碰上这么个骚货,分舵主把持得住,姓解的可把持不住了,当真抱歉。”
上官鸿江挥挥手道:“没事,也是那娘儿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你。”
上官鸿江又道:“眼看我们都说了这么久,她爹也没来赶人,看来是你赌对哩,早
些睡吧,明日还得上柳言生府上去拜访哩。”
解钧道:“分舵主也要去吗?”
上官鸿江点点头道:“既然都来了,去瞧瞧也好,让你一个人去,真要跟柳言生打
起来,还没人劝架哩,对了,顺道邀纯儿一块去好了,柳言生的儿子不晓得多大了,借
来玩玩也是挺好的。”
解钧一改刚才讲述调戏白瑰时神采飞扬的样子,只是默默点了头,上官鸿江知道触
动了他的心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便拍拍解钧的肩膀,迳自回房睡了。
翌日,上官鸿江与解钧一同去找白纯儿,约她一同去拜访柳言生府上,白纯儿推辞
道:“上官哥哥与解君同去就好了,我……我还有其他事得做。”
上官鸿江道:“你还有什么事要做?跟我们出去绕绕也好过窝在房里发呆。”
白纯儿不好拒绝上官鸿江的邀约,只好换了身鹅黄色衣裳跟上官鸿江、解钧两人同
行。
三人走到门口,恰巧碰见白瑰,上官鸿江笑嘻嘻道:“多谢白姑娘昨晚没将解兄赶
出去。”
白瑰啐道:“就你们两人,还不够格让我赶出去哩!”嘴上虽如此说,脸却胀得通
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
上官鸿江道:“解兄言行多有得罪,身为他的上司,我替他道歉。”说著抱拳行礼。
白瑰瞥了白纯儿一眼道:“你若想替他道歉也成,今晚来我的房中找我,我看要你
怎么赔罪!”上官鸿江知道白瑰有意要在白纯儿面前示威,但又不好当面拒绝,转头看
向解钧,本想向解钧求救,没想到解钧眼神空洞,心不在焉。
上官鸿江心想:“解兄一心只想着待会儿要去见柳夫人这件事,全没有心思跟白瑰
这臭娘儿们勾心斗角,也罢,就先答应下来,走着瞧了。”便勉强答应道:“好吧,晚
上我去找你赔罪。”白瑰一听上官鸿江答应了,心中窃喜,匆匆跑走了。
离开白府后,上官鸿江问解钧道:“解兄,你可知道柳言生家在何处?”
解钧道:“我也不清楚,那时与他互别苗头,却是忘了问他家在何处。”
上官鸿江懊恼道:“这下可糟了,我也没问他。”
解钧道:“无妨,我先去找我师父,他老人家肯定会知道女婿家在何处。”上官鸿
江一想也对,便带着白纯儿,跟着解钧一起去拜访长安名捕蔺羽鹤。
三人来到蔺羽鹤府上,一个彪形大汉前来应门,一见到解钧,劈头便骂道:“姓解
的,你还敢回来吗?”
解钧苦笑道:“崔师弟,咱们五年多不见,你一开口就叫我‘姓解的’,也未免太
不讲情分了吧?”原来这个彪形大汉是解钧的师弟崔衔。
崔衔道:“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才逃跑的,还敢跟我讲情分?你知道师父为了你的事
,连着几年在刑部里抬不起头来吗?”
解钧道:“我知道,我今日就是来跟师父认错的,你让我进去吧。”
崔衔道:“哼,若是真的有在反省,也不会五年来音讯全无,等到这会儿才回来,
又有什么用?”崔衔虽然嘴上说得气愤,却还是让上官鸿江一行三人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