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魔途振剑录 257

楼主: D7Inglet (contextualist)   2016-09-05 09:30:51
第三十八章 入塔 4 洪炉僵局
  殷衡大感有趣:“然则如何克服高热,在炉子里调控金属各剂多寡?”
  韩浊宜道:“此亦不难。何时该加鸟兽爪羽,何时熄去炉火,何时浇铸,
这是经年尝试之功。那位创制高炉之人所留下的手札虽然不全,这么多年我在
天留门总也试了出来。”
  殷衡神往片刻,道:“听起来,令业师是位智慧空前的高人了。”
  韩浊宜哼了一声:“你不必套话。此人当年误判情势,失意之下远离中土
,这时也不知是不是还活着。此间是我作主,你不要打别的主意。”
  殷衡道声“不敢”,仰首看向洪炉高处,似在揣想此种异乎寻常的高热是
如何燃烧得出。“先师只交待过黑杉令之谜着落在你一人身上,却没说你一定
能解谜。你师弟便没能解出。”
  韩浊宜“唔”了一声,望着炉心,仿佛那里站着他决裂死别的师弟江就还
,与下落不明的业师常居疑,缓缓道:“我苦思多年,想那些花样的谜底多半
与那老儿的西域母国有关,不知是否须得带上令牌,远赴海外查访。”
  他停了一停,恶狠狠地道:“当今世上,只有糟老头子一个,知道如何寻
访,再没别人知道那老儿的来历了。你冒死来同我谈这件事,在我面前还是客
气点好。”
  十多年后,常居疑生还华土、追索宝刀,对康浩陵和司倚真吐露了来历,
更令司倚真得知黑杉令上的刻痕并非花纹,乃是极西之地小邦的文字。知晓黑
杉令原主身世之人,自是便不止韩浊宜一人了。
  殷衡露齿而笑:“当今知道黑杉令在哪的人,可也只有我一个。”
  韩浊宜挑眉道:“知道怎么解你肚中毒酒之毒的,也只有糟老头子而已。
你有胆喝老夫的酒,可惜老夫自己不是英雄,向来也不爱惜英雄。”
  殷衡从洪炉之畔踱回,神色轻快,实是不加掩藏的得意,如同少年小童跟
同伴打赌献宝,大赢了一场:“你果然不惜毒死一个敢找你半夜谈心的新朋友
。只不过,内子的家学正是传自天留门,旁的毒物我或许奈何不了,下在酒水
里的‘桔梗哀’却还能解。”
  韩浊宜再次暗袭失败,心中微震,不动声色:“嘿,我倒没有听说你结过
亲。你虽在老夫面前神神秘秘,我却也不是不知你底细:西旌青派殷衡,岐王
父子手下头号杀手,‘神蛾月姥’唯一门徒,随西旌大头目江璟所探敌情办事
——”说到此处,现出鄙夷晚辈的神情来:“殷郎不是号称岂止六亲不认,更
连六亲也无一个?怎么青春年少便忽然婆婆妈妈地退隐,又怎么惹上家室之累
啦?”
  殷衡微微一笑:“韩先生打探得我一点不错。可是,嗯,在下是要听你解
谜,不是要请你帮我立传的。”
  韩浊宜不理他的油腔滑调,仍问:“原来殷夫人还是此处的传人?我奉晋
王命,在天留门主持兵器丹药制炼场,你又娶了天留门的人,咱俩原来很亲近
啊?殷夫人是什么时候逃下山的叛徒啊?说说看,老头子或许记得。”
  殷衡摇头道:“内子年纪轻轻,岂来得及赶上当年韩先生师兄弟挑起的门
户大变?在天留门改宗之际仓皇下山的,自是内子的先人了……”
  韩浊宜右手略略后拢,已备好毒针机括,顾左右而言他:“那人姓什么?
男人还是女人?”
  三十多年前,天留门中拥护韩浊宜的一班人得了势,服食断霞散等药物淫
欢作乐,一个藏有画水剑谱与诸种制炼秘学的宝地,变作了邪派。不肯与之同
流合污的门人被逐被杀,殷迟的姨婆杨氏逃了下山,归隐家乡,抚养母族孤女
应双缇,至死不曾回归天留门。因此应双缇、殷迟母子均知天留门所在何处,
却是直至康浩陵中了文玄绪毒针,殷迟闯山求药,杨氏这一系的后人方始踏入
天留门辖地。
  殷衡扬起口角,漫笑道:“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处”字方吐,陡地
蹬步旋身、拔高数尺,韩浊宜手中悄然发出的银针没入了他身后的高炉!
  瞧那针落方位,似是撞在炉壁之上,却未听见任何响声,敢情是细如牛毛
的银针一碰上高热炉壁,便融化净尽,便是盐粒入水亦没有这般快法!
  韩浊宜咒骂一声,从大袖底下翻出一把匕首,转腕亮刀,身子向后一撞,
紧贴塔壁,却是慢了一著。衣袖甫翻,殷衡已空手欺近。韩浊宜看得清楚,他
在半空中右足朝后一蹬,踢腿跨步,便这么落在自己一尺开外,仿佛空中有何
物可以借力似地。
  他对刀尖一眼不瞧,盯着韩浊宜双眼说道:“你当也知道在这狭小之地要
打中我不是易事。你外头留守的亲兵,加上天留门几百号人,若是围将上来,
自然能把我一人迫入洪炉之中,可是眼下困在这里的,却只有咱二人。我自来
做事没什么顾忌,你在晋王跟前再红,对我来说只是个人质罢了。”霎了霎眼
:“还是个捉起来不难的人质。”
  韩浊宜青筋毕露的手握住匕首,半寸半寸地前递,逐渐逼近殷衡左胁,心
里却是雪亮:自己不以武功见长,此人从前行刺又以轻功暗器知名,即使我出
手再快,此人亦能避开,避开之时,不免还要回敬我一两枚镖儿。以此人准头
手劲,要治得自己全身残废、只剩下一颗脑袋去解黑杉令之谜,那也是轻而易
举。
  殷衡道:“你我都想从对方手里拿到好处,本来是极好的一对伙伴。可惜
你一再试图偷袭我,要逼我提早交出令牌,我没法子,只有僭越了。”
  韩浊宜到此地步,悍恶之气反而更生,道:“我原本也不想和你谈什么交
易。请你来这儿,是为了教你看仔细,我有没有本事解黑杉令之谜。你在门外
看到我带的人了?”
  殷衡面带冷嘲之色,点了点头,却道:“你倒应该想一想,外头这些留守
的亲兵,是领了谁的命令才来保护你?是谁让他们听你调度?今时他们能替你
捉我杀我,来日也能替晋王杀你。可是你若应允了我,往后便有人只以你一人
为尊了。”
  韩浊宜酷然道:“实话跟你说,我没法在此时此地和你谈论此事。一来你
威胁于我,并不公平;二来我不知你的话有几分可靠,我怎知这不是你离间我
与晋…晋…那位之言?”
  殷衡道:“我明白。你要多长时日考虑?贵上正在用人之际,料来也不会
这么快发难。唔…是你焦急着要宝贝,不是我急着要和你协约啊。”浮起微笑
,那意思在说:“晋王何时起意除掉你这隐身功臣,你是否遭到兔死狗烹的大
难,是你还是我要担心多些?”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6-09-05 13:16:00
如果来的是大狗不知道会怎样.....
作者: ghed (ghed)   2016-09-05 21:41:00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6-09-05 22:22:00
原来取名叫大狗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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