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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描述美国抗中意识如何形成、持续成长且不断变动的著作。
川普本人意识形态上支持抗中,源自于来自于民族主义、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而作为商
人、本身性格、情绪波动和家族利益,这方面却牵引着他往中国倾斜,或者倾向“做成对
各方面都有利的交易”,然而身为总统,面对全球性的整合,川普没这意思、也不可能脱
身于此,他要的是带来对美国有利的改变。
当时身为素人总统,他在国家利益、美国受众、自身情绪和意识形态、家族利益、地缘政
治和中国挑战等情况下摇摆,在这些议题上,则有人权派、抗中强硬派、亲中派、亲中亲
商华尔街派(结合川普家族)等在左右整个美国对中与国内影响的辩论和过程。
与川普意识形态相近的对中强硬派如纳瓦罗、博明等人,一直不断地以国安为基调,铺下
抗中政策的基调,设置官方战略方针(印太战略、国家安全文件),努力使美国人从中国
幻想中觉醒(从澳洲聘请有经验专家来分享、连结各式人士),转变美国对外路线,并使
许多官员、议员与各界人士加入阵营。
温和派如财长梅努钦、川普女婿库许纳等人,则与华尔街大亨(如黑石集团创办人苏世民
)等各界人士结合,试图延续欧巴马时代,遵从习近平“合作共赢”的中国关系,强力排
挤并试图消灭强硬派路线,维护现有与中国结合带来的利益,即使必须向中国屈服,将美
国人的退休金、纳税钱和投资基金送给中国政府打造武器、镇压人民、戕害人权与世界也
无所谓。
不过趣味的是,川普一开始虽走温和派路线(家族是最重要的),而中国实际上也是温和
派盟友,但是中国从不履行承诺、不断得寸进尺且充斥谎言的行径,使得他们成为强硬派
的实质盟友,因为他们不停地实践强硬派告诉川普的那些事情,使得川普在失去面子、愤
怒以及意识形态支持的情况下,最终更加强硬推动强硬派的政策。
强硬派深悉川普的性格,因此他们不断高筑墙、广结盟、深化抗中意识,他们的盟友上自
副总统潘斯、国务卿庞培欧到参议员卢比欧,下至各州的人权倡议组织、学者、骇客、官
僚乃至脱中者,加上中国助攻,这使得社会、两党人士与支持者开始广为接受,即使政策
收到川普多变的性格、不那么重视民主人权价值和盟友的想法乃至因为想与中国交易的关
系,偶有磨损政策效果,但抗中大势最终形成巨大潮流,温和派也被迫执行川普意志下的
强硬派政策。
最终,新冠疫情使得这个路线再也不可逆转。中国对外隐瞒、欺骗乃至玩弄的行径,使川
普怒不可遏,加上关闭国境政策使得取得协议再也不可能,加上抗中意志壮大,他放手一
搏,决定以对抗中国来争取连任。
这股潮流使得本来批评关闭政策、对中国较为友善的拜登和民主党也不得不跟进。尽管民
主党仍然时常否定川普的抗中政策,和调查武汉肺炎自武汉病毒研究所外泄的可能性(例
如裴洛西),原因自反川到身分政治(认为川普称武汉肺炎为中国病毒是歧视亚裔)的理
由不等,然而民主党内的对中强硬派如坎贝尔等人,也逐步构筑民主党的抗中方略,为已
经崭露的胜选做准备。
看了这本书,重温这段世界历史的转折点,不仅让我理解美国抗中意识和路线如何发展、
美国社会各界如何觉醒等变化,也看到其实美国现在成为共识的抗中路线,中间历经了多
少变化过程,这确实就是政策形成会有的混乱局面,每个行动者都有自己关注的焦点,在
各方的交锋与强硬派的努力下,最终形塑了这个路线。美国并不是一开始就抗中,也是经
过大量的努力、混乱和磨合,才走到今天,其中强硬派长期的坚持与努力,奠下了基调,
并扮演工蜂的角色,为这段发展能够持续付出了无可抹灭的努力,尽管他们绝大多数没有
进入川普第二任政府,但无疑留下丰富的遗产。
川普在这段转变期的角色无疑是关键性的。我跟许多人一样,一向习惯既有的世界建制秩
序,不习惯川普反复无常的多变性格,乃至对于许多事物的蔑视,然而这个世界建制秩序
却早已遭到中国这个病毒所腐蚀,2016会维持现有秩序的希拉蕊无疑是中国希望的人选,
然而川普的当选,其反复无常的性格,对于建制秩序的否定与质疑,乃至美国利益核心的
意识形态,使得他能够在强硬派的协助下,以及美国作为世界霸主的力量下,颠覆固有的
世界方向进程,并使之转向现今的抗中路线。
回顾这段关键时刻,对于身处这段风云变幻的我来说,无疑更加理解了这段转变过程以及
川普的风格,固然他当选后仍令人忧心,或许抗中政策有可能附加伤害到台湾,但却又觉
得以其多变的性格,在政策形成与折冲的过程之中,对我们台湾有利的机会仍然存在,使
之成为对我们有利的方向。
本书是想理解这段过往和现在的绝佳之书,对于美国、台湾、中国乃至世界大势国际关系
变迁这段关键时刻风向的变化、描绘与评论十分杰出,对于想了解国际大势变迁的台湾人
,本书无疑是非常值得一读的作品,诚挚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