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模仿他文笔！畅销书《人类大历史》作者惊：下巴都要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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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2月14日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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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模仿作家文笔写文章，让本人也惊讶“下巴都要掉下来”。（图／CFP）
文／哈拉瑞（畅销书《人类大历史》作家）
摘自／天下文化《21世纪的21堂课（增订版）》
《人类大历史》增订版：新版序 一切就看我们的抉择
我在2011年写完《人类大历史》之后，一心以为自己肯定不会再回头修改了。我对这本书
有很深的情感，也很感谢这本书的成功，但也觉得目前已经把人类这个物种的故事讲完了
。“人类2.0”还在发展，但我觉得这个主题最好还是留给别人来说。
但接着，在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后，我觉得该回归从头，重新检视一次人类独有的能力：
创造想像的秩序、打造主导的结构。
过去几年间，我们知道了假新闻能比真新闻更有力，知道了FBI 能够左右哪位总统胜出，
知道了脸书能够对选举上下其手，知道了亿万富翁比对手花更少钱也能选上总统，还知道
了一个国家有可能分成两个敌对阵营，甚至从此不再互相倾听。换句话说，人类创造大规
模想像秩序的独特能力，反而被用来对付人类自己。
在过去，民族国家与资本市场上的想像秩序，能够为人类带来力量，产生前所未有的繁荣
与幸福。但时至今日，民族国家与资本市场上的想像秩序却是开始撕裂人群。
我们如今面临的重大挑战，在于要创造一个全新的全球想像秩序，而且不能是以民族国家
或资本市场为基础。
我们究竟有没有办法，不谈民族国家、不讲自由市场、不说个人主权、不论对大自然的支
配，还是能创造出一套新的全球想像？而那就是我想在这本书里讲的故事。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以上这些文字的英文原文，并不是由我（哈拉瑞）所写，而是请一套强大的人工智能（AI
）程式模仿我而写下。这套人工智能名为GPT-3，是由旧金山一间专精于机器学习的研究
实验室所创。受邀为《人类大历史》出版十周年写一篇新版序言的时候，GPT-3先蒐集我
出版的书籍、文章与曾接受的访谈，再加上互联网几十亿个其他句子做为基础，生成了
上面那些文字的英文原文。英文原文未经任何编辑或改写。
读著GPT-3假扮我所写下的句子，真是令人百感交集。一方面来说，这带给我的并不是什
么好印象。GPT-3复制了某些我真实的发言，与网络上东挑西拣的各种想法混在一起，许
多概念绝对不会出现在我笔下，在我看来并无说服力，甚至可说荒谬至极。这样生成的文
本，只是一篇文学或智识的大杂烩。这让我暂时松了一口气：GPT-3并不会抢走我的工作
，至少看来还得再过个好几年。
但另一方面来说，这也实在令我眼界大开，读著那些文字，简直下巴都要掉下来。这些真
的是人工智能自己生成的文本？确实，这些文字只是大杂烩，是东拼西凑得来的结果。但
所有的文本不也都是如此？我写《人类大历史》，也是蒐集拜读了许多书籍、文章与访谈
，再结合各种想法与事实，写成一套新的论述。
GPT-3这篇文本最惊人的一点在于：它还真的是读得通的，不只是把几个句子随机丢在一
起，而是有着连贯的逻辑。虽然我不同意GPT-3的某些主张，但光是它能够提出主张，就
已经叫人十分意外。
如果照着那个有名的故事，给猴子一台打字机来玩，我应该只要瞄上一眼，不用半秒就能
判断那绝不是我写的东西。但对于GPT-3写出的文字，我得花上一两分钟仔细阅读，才能
得出结论，知道那不是我写的内容。
还有另一件事情，也令我虽然惊喜、但也惊骇：改变的速度。GPT-3还是很初步的人工智
慧，尚未提出真正的成绩。而我在2010年写《人类大历史》的时候，甚至想都没怎么想过
人工智能这个议题。
当时觉得，人工智能应该留给科幻电影，哪会是严肃历史书的主题？但在我坐在图书馆里
读著老文献的时候，资工实验室里的同事们可没闲著。2011年，也就是《人类大历史》最
早以希伯来文出版的那一年，名为华生（Watson）的人工智能，在电视益智抢答节目《危
险境地》（Jeopardy!）击败了人类参赛者；那一年，柏林市中心有一辆自动驾驶车成功
上路；那一年，iPhone也开始有了语音助理Siri。
过了十年，人工智能革命已然横扫全球，也标示着我们所知的历史迈向终局。有几万年的
时间，是人类发明了各种工具，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例如斧头、轮子、原子弹，都是让
人类掌握到新的权力。然而人工智能不一样，这是史上首次，权力可能是从人类的指缝间
流去。
过去的种种工具为人类带来力量，是因为那些工具并无法决定自己的用途。“做决定”仍
然是人类的特权。斧头无法决定要砍哪棵树，原子弹也无法决定要不要掀起一场战争；但
人工智能可以。就谈些已经存在的事实吧：今天你去银行想要贷款，会是人工智能判断是
否核贷。你把履历寄去求职，很有可能是由人工智能来读履历、决定你的命运。
过去所有的工具给人类带来权力，是因为“人懂工具”比“工具懂人”来得多。农夫知道
能拿斧头做什么，但斧头却不懂农夫有何需求、做何感受。然而，人工智能很快就会比我
们更懂我们自己。到那个时候，人工智能还是我们手中的工具吗？或者我们才是人工智能
的工具？
至少在未来几年之内，人类应该还是能掌握比人工智能更高的权力。特别是目前人类仍有
权决定人工智能（和其他革命性技术）未来的发展与用途，对此实在应该深思熟虑。科技
从来不是必然只有一种用途，而是能有五花八门的使用方式。
在20世纪，同样是有了电力、火车、无线电，有些社会创造出的是极权专制，也有些社会
创造出的是自由民主。而到了21世纪，这些新科技有可能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切就
要看我们的抉择。
我们是谁？又来自何方？
想要做出聪明的选择，除了得要了解这些新科技的完整潜力，还得先更懂我们自己。如果
人工智能能实现我们所有的梦想，那个世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如果你能用生物工程重塑
人类的身体与心智，你又会想要改变些什么？
在童话故事里，不管是对一只魔法金鱼或是万能的神灯精灵许愿，最后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人类总会许错愿望，是因为人类并不懂得自己因何欢喜、为何悲伤。如果不希望像童话
故事的主人翁一样搞砸，我们就得更了解“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是谁？又来自何
方？
幸好，在最近十年间，固然电子产品的功能一日千里，我们对人类生物学与历史的知识也
突飞猛进。《人类大历史》希伯来文版于2011年出版后，科学家已经又给人类的家谱添上
几个新分支。2013年，在南非发现了纳莱迪人（Homo naledi）的骨骸。在菲律宾吕宋岛
，则发现曾有吕宋人（Homo luzonensis）这种矮人居住，并在2019年公诸世人眼前。而
在2021年，考古学家也分别在以色列与中国发现两种可能的人类新物种。
我们除了得知有其他人类物种曾经存在，也多少了解了他们的生活种种，像是他们吃些什
么、生活有哪些举止、甚至是会和谁发生性关系。我写《人类大历史》的时候，只有极少
数小线索，暗示智人与尼安德塔人曾经混血繁衍，但现在已有更多证据，证明双方曾有接
触交流。
我们目前也知道，智人和尼安德塔人都曾与另一个神祕的人种有过混血，也就是在2010年
发现的丹尼索瓦人。近来，科学家又发现了某个混种人类的遗骸，母亲为尼安德塔人，父
亲则为丹尼索瓦人。
会说故事的动物
自从写完《人类大历史》以来，人类的故事已经又加入了许多其他的细节与转折。但我想
在本书阐述的重点，依然没有改变：对智人最提纲挈领的一种看法，就是把智人视为一种
“会说故事的动物”。
我们会创造出各种关于神明、国家与企业的虚构故事，而这些故事就成了人类社会的基础
、以及生命的意义。我们常常会因为这些故事而杀人或被杀。但这样的行为，不论是在黑
猩猩、狼、或是其他有智慧的社交动物身上，都看不到。
人类比其他任何动物都懂得更多真相，但也相信更多的虚构故事。只有人类，会因为故事
而互相残杀。而我认为，要是真想了解人类历史，就必须认真对待种种我们所虚构出来的
故事，光看各种经济因素或人口统计数字，绝对不够。
以第一次世界大战为例。为什么德英两国要兵戎相见？并不是哪方无地可住、或是少食缺
粮，双方在1914年都有足够的土地可以盖起房屋，供所有德国民众或英国民众居住，也有
足够的食物能够养活自己的所有国民。
然而就只因为双方没有共同相信的故事，战火也就熊熊点燃。而如今德英之所以能和平相
处，也不是因为双方有了更多土地（双方如今的领土都比1914年时来得更小），而是因为
有了双方都能相信的共同故事。
该让新的故事上场
几千年前，佛陀曾说人类都活在虚幻世界之中。确实，无论是国家、神明、企业、金钱或
意识型态，一切都只是人类所创造并相信的共同虚幻，但这也就主宰了人类的历史。到了
人工智能时代，有了更强大的科技能够追求梦想，要相信何种故事也就变得比以往更为重
要。
古代人类想像著天堂与地狱，这些幻想也深深影响着他们的行为，让他们发动战事，残杀
所谓异端，不吃某些食物、不允许某些性行为，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想像著这样才能进入天
堂。而且天堂还是个专属死者的梦想国度，怎样都得等到死后才得以进入。
然而到了21世纪，肯定至少某些人会受到诱惑，想用人工智能、生物工程或其他革命性的
科技，让自己的梦想在人间就能实现。如果我们不好好注意自己究竟相信什么，就可能轻
易被某些天真的乌托邦误导，受困于科技的地狱，无处可逃。
想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还不能光是学会写程式码、或是解译遗传密码。毕竟如果只有人
工智慧与基因工程，将会轻易达成极权暴君或宗教狂热份子的种种目标。我们真正需要理
解的是人类的心智，以及由人类心智所创造、相信的那些幻想。这正是诗人、哲学家与历
史学家的任务，而且在此时的急迫程度更胜过往。
我们都困在死者的梦境之中，但是研究历史就能让我们找到出路。对于像我这样的历史学
家，我们的工作并不是要记住过往，而是要协助大家从过往中解放。了解人类如何相信自
己创造的故事，就能了解如何改变这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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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天下文化出版《21世纪的21堂课（增订版）》，作者哈拉瑞（Yuval Noah
Harari），历史学者、哲学家暨畅销书作者，公认是目前世上影响力数一数二的公共知识
份子。著有《人类大历史》、《人类大命运》、《21世纪的21堂课》（合称《人类三部曲
》）。在《21世纪的21堂课》，哈拉瑞聚焦于此时此地，关注的是资讯科技和生物科技携
手之后，科技为社会带来的巨大颠覆与重塑，以及世事纷纷扰扰之际，我们应该思索、也
应该教导孩子的21项核心课题
https://www.ettoday.net/news/20230214/243977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