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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论
七年战争时的法国国王路易十五从未御驾亲征,偏好从凡尔赛宫运筹帷幄,前线主要由总
司令统帅,这使法国国王对前线的掌握度低于普鲁士,腓特烈大帝总是亲历前线。
此外,在十八世纪中叶的法国,贵族已经无法威胁王权,但也因此贵族不再有过去的作战
野心,从军的首要目的反而是取悦王室。
七年战争前后,欧洲列强的高阶军官数量急遽提高,以法国为例,1758年于德意志地区的
法军将领高达181人,在这之中有三名王室亲王、另外五名亲王、十一名公爵、四十四名
伯爵、三十八名侯爵、十四名骑士、六名男爵。这些豪族在军中的表现有不少颇为差劲,
拖累了法军的表现。
与大量的贵族对比,七年战争的法军只有两个已知的将领是出身士兵,这两人的能力都相
当卓越。
这样的将领数量是否适当?答案是否定的。仅在1758年三月,位于德意志的法军就有129
人晋升准将军阶(准将原指旅长),但该部仅三十个旅!当时内阁意图将新任的准将限制到
三十三人,竟遭中阶军官群起抗争,不得不于该年七月下令建立十个新的旅。
法国政府自1757年就一直想限制军官的晋升,但未能有效执行,以至于在1758年法国陆军
(含德意志地区)共有六名元帅、172名中将、176名少将和389名准将,考虑到全军不到三
十万人,此一数量显然过高,但随着战争继续下去将领数量也继续膨胀,在1757到1762年
间有162人晋升中将,而德意志地区的法军虽仅163个兵团却有超过九百名上校(上校是团
长)。
法军就连基层也是军官浮滥,但与晋升较无关系而是各个基层单位缺额过多,这使得法军
的上尉比例太高。在1740年,法军每十一名士兵就有一名军官,相较而言普鲁士是二十九
名士兵比一名军官。
这样夸张的将军人数导致法军发展出轮流指挥的规定,有时甚至是每天轮换,如此不稳定
的指挥链让法军内部充满了派系的冲突。在1757年,下莱茵地区的法军只有三十个旅,却
有四十四名中将、六十一名少将和八十六名准将,足见会出现什么样的内部斗争。
法军内部的派系冲突之激烈以至于许多军官互相决斗。在香槟步兵团内的两名上尉在二十
年间决斗七次,最后在威灵豪森战役中其中一人被砲弹打掉头、另一人被前者飞散的颅骨
刺瞎了一眼,才结束长年的冲突。
如此的内部倾轧使法军很难推动任何有效的改革,没办法在全军推动普鲁士的操练系统;
并且还延伸至国王的战争会议之中,使得中央政府的政策紊乱不堪,为不同派系所左右。
事实上,七年战争期间的法国国策是很矛盾的,进军中欧对法国没什么利益,国王却希冀
能透过此一行动来影响波兰的王位继承。
正因为如此激烈的派系冲突与军官晋升太多,法军的中下级军官都期待着升官,很多甚至
向上司提出贿赂来换取特权,或者向反对军官权益的官员施压。在1758/59年冬,很多法
军军官希望返国休憩,政府下令军官留在前线却被抗议的书信淹没,只得答应要求,结果
1759年作战季开始时前线只有七名将领而几乎没有中阶军官,军队的指挥瘫痪了好一阵子
。
除了组织上的缺陷,法军军官本身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奢侈。在德意志的182名将军在
为期六个月的作战季耗费五十万里弗尔(里弗尔=法镑),这笔资金已足以养活并装备两万
名法军士兵;这182名将军在半年内另外还耗费九十万份食物和117万份的粮草,这是因为
法国的将军补给太高。
七年战争时,英军的中将可分得三十份食物,法军的中将是八十份;普鲁士的少将可以养
六名幕僚(客人)、分得六份食物,法军的少将却可养十四人,并分得十三份食物(分成两
次)。不过,法军的将领鲜少遵从这里提及的规章,认为规定过于严苛,所以往往要求更
多的补给来支持更多幕僚,这还不包含仆从─费兹詹姆士公爵带了二十八名侍从,有的步
兵团内包含四十名侍从,宪令重骑兵团每四人就可以有一名侍从。
巴黎军官学校在1750年成立,但是直至七年战争时(1754~1763)都没有任何成效可言,贵
族子弟偏好研读军事书籍或直接接受战火的洗礼,有许多军官甚至根本不理解自己的职责
,不少法军高层对法军军官的表现感到极为不满。
仅管军官如此之多,他们在指挥上却受非军事部门的干预,当时陆军的后勤有独立的部门
,而这些负责后勤的人员经常往返于前线与大后方,因此能够与凡尔赛宫有频繁的接触。
法军的指挥体系最高层是战争议会,包含总司令和高阶将领,战争议会底下有一些行政管
理的人员协助管理不同的部队,统帅步兵的少将会同时统领砲兵、工兵和军需官。
战争议会隶属于战争部,而战争部的人事变动亦受派系所左右而不太稳定,幸好在七年战
争的后期包含战争部在内的几个政府部会受到同一政治派系的掌控,法国才得以在战后开
使推动更有效的改革。
下篇翻译十八世纪中叶的法国将领军阶与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