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 德勒兹评奈格里狱中论著:我们不需要乌

楼主: vikk33 (陈V)   2018-09-12 19:35:05
德勒兹评奈格里狱中论著:我们不需要乌托邦,只需要开放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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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格里在狱中写就论斯宾诺莎的论著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它从诸多方面革新了我们对斯宾
诺莎主义的理解。在此,我将会重点讨论他所阐发的其中两个主要论题:
1)斯宾诺莎的反律法主义
诸力量(forces)的自主发展(至少潜在地)是斯宾诺莎的基本观念。这就是说,原则上
无需任何中介(mediation)来建立与诸力量相应的诸关系。
霍布斯(Thomas Hobbes)的“利维坦”是中介的其中一个存在方式,透过将所有权柄收
归中心/中介/仲裁者,去防止自然状态(亦即“万人对万人的战争”)的最坏结果。
霍布斯(Thomas Hobbes)的“利维坦”是中介的其中一个存在方式,透过将所有权柄收
归中心/中介/仲裁者,去防止自然状态(亦即“万人对万人的战争”)的最坏结果。
相反,中介之必要性观念主要属于由霍布斯、卢梭和黑格尔阐发的世界之法律概念,这一
概念包括以下内容:1)诸力量有着某种个体或私人的起源;2)诸力量必须被社会化,以
产生足够与之相应的关系;3)因此存在着某个权力(Power,或“Potestas”)中介;以
及 4)视界(horizon)与某种危机、战争或对抗密不可分,因此权力作为解决方案登场
,尽管它是一种“对抗的解决方案”。
斯宾诺莎经常被归属于霍布斯和卢梭之间的这一法律谱系。按照奈格里却并非如此。在斯
宾诺莎那里,诸力量与某种自发性和生产性密不可分,无需中介或组合(composition)
就能使它们的发展成为可能。它们是自身社会化的要素。斯宾诺莎直接从“诸众(
multitudes)”角度而非从个体(individuals)角度来进行思考。他的全部哲学乃是“
力量(potentia)”反对“权力(potestas)”的哲学。他的哲学在反律法主义(
anti-legalist)传统中占一席位,这一传统经由马基维利(Machiavelli)并通向马克思
。正是本体论的“创构(constitution)”概念或物理的和动力式的“组合(
composition)”概念与法律契约针锋相对。在斯宾诺莎那里,某种直接生产的本体论视
角与任何对某种应当(Should-Be)、某个中介或某种终极性的诉求水火不容(对于霍布
斯而言,危机包含着本体论视界并将之归入其下;对斯宾诺莎而言,危机被归入本体论的
视界之下)。
霍布斯:利维坦 - EP26
尽管我们能够感受到奈格里这一论题的重要性和新意,但读者可能会担心其散发出的乌托
邦氛围。因此奈格里指出了为斯宾诺莎立场提供可能性的荷兰社会环境的独特面貌。与代
表著对应欧洲君主制之“权力”的奥兰治家族(the Orange family)相反,荷兰的维特
兄弟(De Witt brothers)试图促使市场成为某种自发性的生产力量,或促使资本主义成
为诸力量之社会化的某种直接形式。这是斯宾诺莎主义的异端和荷兰的异端但无论在
何种情况中,这是不是同一个的乌托邦?在此,奈格里所分析的第二个深刻观点呼之欲出

2)斯宾诺莎的演变
撰写《简论》【即《简论上帝、人及其心灵健康》(A Short Treatise on God, Man
and His Well-Being)】与《伦理学》(Ethics)开首部分的早期斯宾诺莎,诚然停留在
乌托邦的视野中。但是,他进行了革新,因为他确保了诸力量最大程度的扩展,这种扩展
是通过实体之本体论创构和借助实体的样式(modes)之本体论创构(这种观念即是泛神
论)而实现的。但恰恰因为运行之自发性或中介之缺席,具体现实的物质组合(the
material composition of concrete reality)并非呈现为权力本身,并且知识和思想仍
然必须自我反思,仅仅服从于某种存在(Being)的理想生产性,而非向世界敞开。
这就是为何我们可以在两个基本主题上从《神学政治论》(Tractatus
Theologico-Politicus)和《伦理学》中辨识出第二个斯宾诺莎:一方面,实体的力量化
约为诸样式,前者成为后者的视界;另一方面,思想向世界敞开并自我设立为物质性的想
像。因此乌托邦终结了,以促成实现革命唯物论的前提。这并非意味着重回对抗和中介。
存在之视界要以无中介的状况之下继续保持,但却是作为政治创构的场所,而不再是作为
理想和实体之创构的乌托邦。
身体(与灵魂)是力量。这样,它们不仅由其随机遭遇和冲突(危机状态)所界定。它们
还被无限数量部分之间的关系所界定,这些无限数量部分组成每一个身体并且已然将这一
身体呈现为“诸众”。因此存在着身体之组合和消解的过程,组合还是消解,就取决于它
们所特有的关系是否相容。如果两个或几个身体在具体情境中组成各自的关系,那么它们
将形成一个整体,即第三个身体。让诸身体(和诸灵魂)按照可组合的关系来相遇是想像
力最高级的练习,它在此启发了知性。因此斯宾诺莎的“共同观念(common notions)”
理论是《伦理学》第二至五卷的重要内容。通过在存在之视界下同时确保身体的物质组合
和人类的政治创构,物质想像就与知性结成了联盟。
奈格里曾为马克思《大纲》所做的深刻读解【上图的《〈大纲〉:超越马克思的马克思》
】,如今对准了斯宾诺莎:即对《简论》和《神学政治论》各自在斯宾诺莎著作中的位置
彻底地重新评价。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奈格里认为斯宾诺莎思想中存在某种演变:从渐进
的乌托邦到革命的唯物论。奈格里毫无疑问是首位给予斯宾诺莎一则轶事以充分哲学意义
的人,这件轶事讲述了斯宾诺莎如何将自己画成那不勒斯革命家马萨尼埃罗(Masaniello
)的形象(参见:尼采论“一位思想家生命中的思想”所特有的“逸闻轶事”的重要性)

我已经相当初步地说明了奈格里的两个论题。我认为过于草率地讨论这些论题并且表示反
对或肯定都是不合适的。这些论题对于解释斯宾诺莎在思想史中的独特位置有着显而易见
的价值。这些论题具有深刻的新颖性,但它们使我们看到的首先是斯宾诺莎自身的新颖,
亦即在“未来哲学”意义上的新颖。它们呈现了斯宾诺莎哲学中政治学的核心位置。而我
们的首要任务应该是评价这些论题的意义和理解奈格里在斯宾诺莎那里已经发掘的思想,
以及他如何是一位本真的和深刻的斯宾诺莎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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