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面试了一个履历看起来很漂亮,实际对谈却有极大落差感的年轻人。喊她年轻人
,主要是因为这几年只要小我八岁以上,我都主观地念为好年轻。
所谓的落差,并不是觉得她的履历吹嘘或者造假,而是感觉她像一头负伤的野兽,仍看
得见锋利的眼神和逻辑概念,却感觉自信心沦丧到某种畏畏缩缩的状态。一个不小心透
过回顾她的履历脉络让她回顾了自己,一串引导式的对话从牛头不对马嘴到她忽然意识
到自己不断反复跳针的经历带给她的情绪在这个面谈场合依然剧烈,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
我又惹哭了一个陌生人,这样想着的同时,我也想着来引导我痛哭的那个人怎么还不出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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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恨自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而我让她有了这个自我发现。
在她疯狂的感谢之后,这又成为了一个奇妙的经验,这是第一次有个当场被我打枪的受
访者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对我说
长官,
等我,等我准备好了我会再来投这个履历。
而我不置可否地仅仅只能微笑。这也是一种自我毁灭,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过跟她面谈
了三十分钟的陌生人身上,但这也同时是最多人绝望时随便抓浮木以为看到希望或转移
苦痛的方式。
我并不因为她的感谢而高兴,反而对点开了她意识到她痛恨曾经在职场上做过某些事的
她自己而焦虑,我知道有些事情的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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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评论什么,但职场本身就不是一个只充满美与善的环境,更多的是利
益勾结与互相消费与牺牲。不够爱自己的人往往反复地用牺牲的方式换取肯定,却往往
遍体麟伤。
懂得爱自己其实很重要,而显然,在自我成长的过程里,我们往往忘了这最纯粹的方式
,去跟自己重新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