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战锤40K小说:《信念与火焰》 第三章

楼主: RX00 (炼狱史莱姆)   2018-04-11 23:53:04
第三章
  舱门像是城门钓桥一般地打开,让运输艇的货舱内透进了一些涅瓦凌晨前的芬芳空气
。驾驶员看了看三位站在舱门边缘的女子,一边抹了抹脸。他在想既然载了修女从轨道下
到地面,他会不会从这些有福的人手上收到什么特殊的特许。毕竟,她们可是神圣的女性
啊。这活至少可以抵一点他每年的什一税吧。
  三人中最高的、肤色亮黑且鬈发的那位,用她的黑眸向他略带警告地看了一眼。这点
驾驶员还没笨到看不出来,并马上开始装作在忙着处里松掉的货物固定网。最好还是别打
岔,让她们干自己的事吧。但当她把头别回去的时候,驾驶员又忍不住看了三人组一眼。
她们一路上都在窝在自己的小圈圈里,在他忙着把船循路线飞进涅瓦的星港建筑时在隔间
后头用气音交谈。看上去天真无邪、棕色头发的那个会不时小小抽泣,而另外一位:肤色
淡褐且姿态高雅──以他的看法来说,是这三人中最漂亮的──就会低声安慰她。
  如果她们是战斗修女的话,那打死他都不会有胆和她们那怕是共处一室,但修女会是
有很多面向的,而这三位是护士──医院修女,她们是如此自称的。驾驶员妄想了一下,
他兴许会喜欢在床上被她们服务。
  好似她嗅得出他在想啥,仪态高雅的那位停下并向他走来。“可以请您再让我们谈一
下吗?有隐私的谈。”
  “呃,对,”他结巴了。“不过那个,您自己说过这会很快的。可我还有些会坏掉的
生鲜货在商业站的码头,等着要运给梅提斯市(Metis City)的老饕。”驾驶员随意朝海
的方向比了比。“我时间匀不太了啊。”
  “不,”女人坚决地说。“你匀的出时间,而且你会匀出时间。我是神圣帝国教会的
仆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就是那个……我得要……妳说啥我就干啥?”
  “很高兴我们之间有共识。”她转而背对他并走向她的姊妹,她们正在向外走向星港
的停机坪。
  “妳确定不需要柔伊(Zoë)姊妹或我和妳同行吗?妳没必要独自承担这种伤痛的,
维瑞缇(Verity)。”
  被点名的女孩干咽了一声,看着第一道晨曦从远方的山脉之后透出。她可以在凉爽的
空气中闻到海中的盐味。“不,茵娜菈(Inara)。妳们做的已经足够了。”维瑞缇挤出
一个虚弱的笑容。“这件事我得自己面对,这是家务事。”
  “我们都是一家人,”柔伊温柔地说道。“都是姊妹。就算血缘不相连,也是以职责
而相连。”
  维瑞缇摇了摇她的头。“我谢谢妳们肯陪我来,但我们修会在外围卫星上的工作更加
重要。宣道长(Palatine)也许没我一段时间也没关系,但连妳们两个都不在的话就不行
了。”她从柔伊手中接过她的袋子,并向她们浅浅地鞠了一躬。“赞颂帝皇,姊妹们。”
说罢,这名医院修女从口袋中抽出了一条黑色的吊唁围巾,别在自己的脖子上。
  茵娜拉向她道别,并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臂。“我们会为她祷告的,”她保证道,
“也会为妳祷告。”
  “赞颂帝皇,”柔伊说道,而舱门也在此时升起。
                      ────
  维瑞缇从登陆平台一路往下,只有一次回头,为的是看货船在一阵肮脏的烟雾中腾空
而起,飞向清澈的蓝天。她拍了拍沾上她宝石红长袍裙边的灰烬,并走过空港,手中拿着
些文件和签好名的许可证。
  她在空港外找到了电车待命的平台,戴着兜帽的司机们则聚在烟草卷(tabac)的烟
雾底下吞云吐雾。维瑞缇有带可以支付的帝国法币(Imperial scrip),但他们没有人敢
向她看上一眼。接着,领头的司机拿出条网纱覆在他的眼睛上,并示意她上他的电车。在
吭吭咖咖一阵拨弄之后,他在露天的驾驶舱里拉下了拉杆,方盒似的车厢便开始沿着铺好
的宽广大道移动。
  铺设好的轨道在城市内的各个主要干道上蔓延,电车便沿着看似无止无尽的缆线在其
上行驶。电车的轮舱里装的是有尖齿的炼轮,能够咬合进轨道上的凹槽,让这些自备动力
源的载具能够四处移动。这使得城市的空气免受引擎废气和噪音的污染,取而代之的是不
时响起的撕撕声和车厢切换轨道和通过定点时的喀搭声响。这些穿梭在诺拉克街上的金属
载具有各种尺寸,从小型的出租车到巨大的拖板车和三层式的公共车,全都一应俱全。只
有富人和教会有自己的私家车厢。
  维瑞缇还从她的指导课程中知道除了帝皇的使者──也就是政务官、帝国卫队和国教
成员──以外,涅瓦的法律禁止任何人拥有可以真的自由移动的车辆。
  她从来没有到过涅瓦本星过。在正直修会服务的那段时间内,她都是在服务外围月亮
上的穷苦群众,在此之前维瑞缇从来没有看过那些单纯的人们所服侍的星球。这些月亮每
一个都是荒凉无比的地方。整个星体都布满了露天的矿场或是深入地心的地热发电站,充
满著负责操作它们却也同时深受这些高污染工业所害的人们。难怪涅瓦是个像珠宝一般的
行星,她不禁想道,因为每一丁点的污物废水和粗活俗役都被移到环绕它的卫星上头去了

  在经过商贩街时,她从商店的落地窗中看到了她脸孔的倒影。她无暇的肌肤和琥珀橙
的秀发并没能遮掩住她眼神中的忧思──不管她有多美,都被盘据在她眼中的哀伤给盖过
去了。市场上的商贩们早已把火炬架好,摊上摆着一堆堆高高的祭祀用油脂蜡烛、忏悔布
帽、纸做的供物和用树脂做成的徽章。偶尔则会传来鞭子挥动的声音,但那也许只是缆线
的声音。电车与另一台平板拖车擦身而过,上头堆的好像是粗布裹尸袋。在一个交叉口,
有一台车厢载满了头发剃光、浑身涂白、看不出本来性别的青少年被几位身穿亮色礼袍的
牧师领着穿过大街。旋即车厢又开始移动,司机推了推几条路上的缆线,好让车厢行驶在
正确的方向。
  维瑞缇叹了口气,而那感觉就像有人在她胸口扎了一刀。忧愁已把她环绕,她感觉内
里无比空洞,好似所有用来构成她、让她之所以是她的东西都被掏了出来然后被摧毁。又
一次地,眼泪在她抽噎时如珠涌出,想止也无法止住。
  透过挂在车厢内的薄纱窗帘,她看到了圣凯萨琳的修道院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于
是那个眼下哀伤不已、内里翻涌的女子用她的黑披肩掩住了嘴,将抽泣声埋于其中。
                  ──────
  她们把丽席修女埋在纪念园里──一个位于修道院南侧,采光良好、绿意盎然的地方
。它是个突出于建筑物一侧的碟状平台,连结到教堂宽敞的门扉。整个园区中最醒目的是
圣凯萨琳的雕像──她身穿着炽天使修女(Sister Seraphim)的装甲,站姿看上去好像
随时准备好要从底座上一跃而起,向天际飞去,浑身被背上喷射背包所发出的烈火与浓烟
所包围。
  由她的新身分和为了表现悔过,艾欧娜没有被允许参加葬礼。是以卡珊卓担起了身穿
白跑、为抬棺者们领头的职责,她如晃动钟摆一般持着一盏燃烧的油灯。米莉亚、伊莎贝
尔和波媞雅尾随在后,她们身上漆黑的圣天使装甲被擦的光可鉴人。出于修会的仪式需求
,布条与红丝带被绑在她们的枪管上,象征着它们在此等时刻的缄默。
  玲子──那位随侍在伽拉忒亚修会长旁的那位上级修女老兵──中规中矩但也不甚热
诚地主持着仪式。还有零星几位米莉亚认不得的战斗修女──大概是修道会的守军──行
礼如仪地前来表达敬意。然而,这些人之中没有人认识丽席,没有人曾跟她并肩对抗叛徒
与异形、没有人跟她在同一块地上流过鲜血。
  米莉亚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她不是没有死过部下,某些场合还要比这次严峻的多,然
而丽席那单纯又残忍的死状却让她感到无比负疚。这位上级修女只能勉强抵住内心那不曾
间断的愤慨控诉,指责著在茂丘西奥号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在她心里她又一次地看到当时的自己正举著电将手枪抵著冯安的囚笼,威胁著说要杀
了他。为什么我没这么做呢?如果有的话,丽席就不会牺牲、艾欧娜也仍会是我们的一员
……但如果真这么做,就是违抗直接来自她教会的命令。米莉亚时不时会因为她常常用“
有创意的”方式来解读上级长官的命令而被指指点点,但她从来没有公然抗命过──这种
念头对修女来说简直是骇人听闻。她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路。狄俄涅修女曾经警告过她不
要小看冯安,但她一直没有完全重视这个忠告──直到一切都为时已晚。我会让所有该负
责的人付出代价,她发誓道。
  在石子路旁有个露天的椭圆形土坑,露出一个埋在数公尺下的直立筒仓。玲子为纪念
祷文(Litany of Remembrance)做了结,然后白色外壳的机奴便将丽席的尸体送入了坑
内,并填上泥土。依照涅瓦葬礼习俗,她是以站姿入葬,脸孔向天。据他们的牧师表示,
这是为了要让死者能找到回泰拉的方向,并踏上通向帝皇怀抱的道路。
  “以祂的圣名与我等之殉教女士的恩仪,我们送丽席.卡特纳(Lethe Catena)姊妹
入土。她将在此安歇,直到至圣呼唤为祂牺牲的战士再次为祂服务。”玲子垂首,而在场
众人皆如是照办。米莉亚犹豫了一下,撇见了一个穿着不同修会服饰的年轻修女。她看向
这位圣天使的表情充满了痛苦与怒气。
  “赞美帝皇,因为我们的决意不过是在映射祂的意旨,”玲子呼道。“此当如是。”
  “此当如是。”众人复颂道。
                   ────
  几乎是无法抗拒地,米莉亚走向那名仍跪在丽席埋骨之处的女子,尽管有一部份的她
知道这么做只怕难有善果。更接近后,她认出了那个女孩袍子上的无损之环标志──正直
修会的标志。就像我等之殉教女士会,正直修会旗下的医院修女同样隶属于奥菲莉亚七号
上的修院。从帝国法律上来说,医院修会是非武装的,但这绝不表示她们就是一群孳弱之
辈。这些女人是技术专业、心怀热诚的手术师和护士,在千百万计的世界上为帝国的战争
机器与战士提供服务。她们还要受完整的武术训练,如果情况需要的话同样能够上战场。
没有这些修女开设医院或医护所的星球,绝不敢自命为文明世界。
  女子站起身来并迎向米莉亚的视线。她看上去像是快要忍不住泪水,但她的双手却都
紧握成拳。“妳……妳是丽席的指挥官。米莉亚修女。”
  “我曾有幸是。”米莉亚小心答道。
  这些话似乎伤到了那个女孩。“妳。妳让她死了。”
  “丽席以她活着的方式而死──死在对抗异端与行巫术者的战斗中。”米莉亚回道,
似乎因为年轻女子的哀伤而显得退缩。
  “我想要知道事发经过,”医院修女突然说道。“妳一定得告诉我。”
  米莉亚慢慢摇了摇头。“这是战斗修会的事务,与妳无关。”
  “妳没有不告知我的权力。”眼泪开始从这名女子脸上流下。“我是她的姊妹!”
  米莉亚往修道院比了个手势。“我们都是她的姊妹。”
  医院修女从她扯了扯她的项圈,抽出一条构造复杂的项链:一条玫瑰炼珠,同样一条
米莉亚只见过另外一个人戴过。“妳是从哪里拿到那个的?”
  “我是正直修会的维瑞缇.卡特纳(Verity Catena)修女,”女孩说道。“我等殉
道女士修会的丽席修女的亲生姊妹,同出一母的遗孤。”她攫住了米莉亚的手腕。“而妳
现在就会告诉我我唯一的血亲是怎么死的,不然黄金王座在上,我会直接把真相从妳身上
刨出来!”
  她马上就发现了:同样的鼻梁线条、双眼和在其后燃烧的决心。维瑞缇的腾腾怒气抵
在笼罩着米莉亚的消沉冷酷,这一瞬间在这样的沉默中渐渐地被拉紧。
  “好吧,”在漫长的沉默后,圣天使终于答道。“跟我坐下吧,维瑞缇姊妹,然后我
就跟妳说说那严峻又无情的真相。”
                   ────
  皮包骨的年轻人把已经点燃的蜡烛在手指间转来又转去,玩弄著那软化的油脂,并不
时倾斜让融化的蜡流在路径上滴成一圈圈的样子。
  “紧张是吧?”闰克(Rink)边在桌子边缘平衡住身子边问道。
  伊格尼斯(Ignis)瞄了瞄另一位男子。“你这是在问我呢还是在告诉我?”闰克从
他们到这间酒馆后就连五分钟也坐不住,就算他们眼下身在一间隐密的隔间,他也一直走
来走去。就好像要特地强调这点一样,闰克拿起来桌上一小杯的雷卡咖啡并舔了舔他的嘴
唇。
  “我才不紧张。”这名彪形大汉的语气如此纯真无辜,伊格尼斯不禁露出一股狞笑。
“我只是……不喜欢这里。”
  “我跟你同感,”年轻人说道,继续玩弄著蜡烛的灯蕊与火焰。他摇了摇头。“呃呃
,我真不敢相我们竟然来了。”
  “正中我的点啊,”闰克回道,又再一次地把杯子放了下来。“也许我们就该像放弃
一份烂工作一样收手,然后──”
  “然后怎样?”一个穿着兜帽的身影推开串珠帘子,从酒馆进到隔间。“吹个口哨,
请艘星舰下来抓你?”
  闰克像条鱼般倒抽了口气、而伊格尼斯几乎跳了起来,随后笑容便在他脸上活了起来
。“一切圣物在上啊,是你吗?”
  托里斯.冯安以同样的笑容相应。“噢对,正是在下本人。”他拍了拍这两位男子的
肩膀。“我敢打赌你们就没想过能再见着我一面,是吧?”
  “呃、嗯,老实说,是没有。”闰克承认道。“当那帮尼姑在新郎桥(Groombridge
)的网络逮到你时我们都这么认为──这下玩完了。”
  “我们之中有些人是这么认为啦。”伊格尼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并补充道。
  “她们是没怎么宽待我,但也没什么我应付不来的。”冯安给自己倒了杯雷卡咖啡,
还狠狠地加了一堆放在桌上的白兰地。“有菸吗?”他另一只手摆出个姿势。“我喉咙痒
啊。”
  闰克点了点头并递给他一包菸卷条(tabac sticks)。冯安看到标签时摆了个鬼脸─
─那是一家便宜的本地货,味道闻上去像是在烧下水道垃圾──但他还是拿了一根。“你
手有点抖啊,闰克,”这名罪犯点道。“见着我你不开心吗?”
  “我只是……呃……”
  “他就紧张啦,”伊格尼斯解释道。“老实说,冯安,这点我跟他一样。来这儿……
嗯,有人在说这整件事就是个错误。”
  “错误?”冯安重复道。他用指头点了点菸卷的末端,然后菸就点着了。“谁这么说
来着?”
  其余二人互看了一眼。“就是有些人啦。他们没到场。”
  “比方说?”
  “吉宾(Gibbin)和罗克斯(Rox)。还有杰夫特(Jefter)也是。”闰克吸了吸鼻
子。
  冯安摆了摆手。“啊,去他们亚空间的。反正那些小鳖三从来就不知道该把眼光放大
。”他微笑了。“可你小子来了,不是吗?这就让我心暖暖啊。”菸卷条的末端发出橘光

  “还有其他人分散各处,正在避风头,”伊格尼斯指出。“但我们都来了。”
  “尽管你们不想来,”冯安说出了句子没有的部分。“因为你们在问你们自己:见鬼
了,托里斯.冯安怎么会觉得自己能从修女会手中逃出生天?”
  “对啦,”闰克说,“还有就是那个信息。我们甚至不认识那个来传讯的呆瓜,给他
打点赏就喜孜孜的不像样子。”
  “而你们仍然来了。这很好。就算拉海因的狗子和涅瓦上的每个城守都在想要找到我
们,你们还是来了。”他吐出一口甜呼呼的菸气。“我保证你们不会后悔。”
  伊格尼斯眨了眨眼。“我们不会待在这里……冯安,拜托,跟我说我们不会再多花一
秒钟在这个教会王八坑里。”他的语调在收尾时上扬了点。
  “小心点,”冯安愉悦地说道。“你在诋毁的可是我老家喔。但对,我们会留下来。
这里还有个大大的彩头,伊格。比你能想像的都还要大的那种。有了我的,呃,有钱朋友
赞助,我们会把它拿到手,同时还会有更多附带奖励。”
  “更多?”闰克问道。“像是啥?”
  “像是复仇啊,闰克。血淋淋的复仇。”冯安的双眼闪烁著暴力的光辉。
  伊格尼斯转头。他更用力地玩弄著蜡烛,火焰都为之变形。“谁是你那些朋友啊?贵
族和些顶层混帐吗?我们为啥需要他们?”
  “为的是他们能给我们的东西,小子。你知道这套的,有钱人永远只想着要更有钱。
他们不知道贫穷跟无权无势的滋味,而光想着自己有可能变成那样就可以吓的他们魂不附
体。这让他们可以被预测,就像是砧板上的肥肉。”
  “我不喜欢这里人看我的样子,好像我脸上有刺字一样。每次我在街上走,我都觉得
我会看到有休会的人拿着传声机,然后大吼……‘快捉住他!他是个小巫师!’我不想待
在这里。”蜡烛烧得火红,火焰舔著了他的手指,但伊格尼斯似乎没有注意到。
  冯安深深吸了一口菸卷。“那你呢,闰克?你有什么苦水要吐的吗?”
  “就没喜欢过牧师,”那魁武的男人摆着张脸说。“他们在我还是个小鬼时打过我。

  一抹笑容在冯安脸上绽了开来。“我们不都是受伤的小小鸟吗?听好了,伙计们,没
有活人比我更加痛恨涅瓦。但我在这里有事还没了结,而谢谢我等殉教女士会的修女们大
力襄助,我现在得以回到了我的出生之地来了断它。”他把菸卷一圈圈地晃着。“作为开
场,我们要在诺拉克点几把火,让那个活该的好好领主大人能终于被痛宰一顿。然后我们
就要开始办正事了。”他的笑颜越来越明显。“等我们搞完,这颗该死的星球会整个陷入
火海。”
  伊格尼斯审视了一下这些词句。“这我挺喜欢的。”
  “等著瞧吧,”冯安承诺道。“你就等著瞧吧”。
                     ────
  这间监狱就是个震摄用的纪念碑。在它的围绕着中心广场的墙上没有任何形式的窗户
,有的只是给沉思仪控制的自动火炮向外探出的狭长窥孔。这些黄铜色的武器在有人从其
底下的感知范围走过时发出声响,随时准备要用子弹把可能的找碴人士或逃犯打成蜂窝。
  当然,这里两者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诺拉克的中央区是虔诚与守法行为的模范区,而
如果不是稍没那么整齐的外城区百姓还会偶尔犯点小罪的话,这里的执法官警力除了把动
力钉槌擦亮和参加游行之外就真没什么事好干了。一部分让老百姓安分的理由来自于像这
所监狱的建筑物。你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这圆锥状的构造,而它似乎每一吋外表都在散发
著残忍的氛围。
  这间感化机构--就如大部分人所知的那样──是个超大型的宣传用艺术作品。每一
层都有帝皇代理人──法务部执法官、星际战士、审判官、战斗修女以及其他更多──的
雕塑,描绘着他们正在屠杀与涤净那些违反帝国法律与教条的对象。从难以饶恕的罪行如
强奸、杀害儿童,到如偷窃、说谎与迟到这样的小过皆同时并陈。每一个犯罪嫌疑人都在
他们犯下罪行时被暴露,并受到完完整整的报应。在圆锥塔的最顶端则是用广播器大声拨
放著严肃的圣歌与陈述著犯罪本质的弥撒讲道。对那些想以逾矩为乐的人来说,这栋建筑
就是个实在的威胁。
  米莉亚修女走过广场进入监狱,身旁则是卡珊卓以及落后了一两步的医院修女维瑞缇

  “真的有必要让她在场吗,上级修女?”卡珊卓小声问道。
  “多一双眼睛总是有帮助的,”米莉亚回道,但说实话这不是什么好借口。如果她只
是需要另一个人做观察,直接叫上伊莎贝尔或波媞雅同行就好了。对于她的同袍丽席的责
任感让她为了维瑞缇而感到挣扎。某个方面上来说,米莉亚觉得她欠这位医院修女一个了
结。又或者是她反映了我自己的罪恶感?上级修女摇头甩掉这个想法。维瑞缇想见协助冯
安杀害她姊妹的男人,而米莉亚想不到什么好理由来拒绝她。
  一位值勤盔甲上标著资深警长(veteran sergeant)标记的执法官正在大门旁边等她
们,他情绪阴郁地引着她们三个走过监狱的重重关卡。其他执法官在修女们经过时都停下
手边的工作并看着她们。他们没有用带有崇敬或是尊重的眼光来看她们;这些警员们脸上
挂著半藏不藏的笑意或不屑之情并窃窃私语,低声嘲笑着这些把一个恶名在外的灵能者在
光天化日下搞丢的女人。
  看到卡珊卓的嘴唇抿了起来,米莉亚知道她已气到快要当场爆发了,但上级修女轻摇
了一下头要她忍住。比起跟一些警察的意见,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心。
  “我们把他们分开来关押,”执法官警长表示。“进来之后已经有几个葛屁了。”
  “怎么会?”维瑞缇问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有伤嘛,从楼梯上跌下来之类的囉。”
  “你有审问过他们了吗?”米莉亚在她们走进收容区时审视著一排排的牢房。
  “问不太出什么,”执法官承认。“老在哭说他们的老婆孩子之类的。”他冷冷一笑
。“一帮大男人就这样尿溼裤子,像个婴儿一样哭哭啼啼。可悲啊。”
  “他们知道拒绝帝皇恩泽的代价,”卡珊卓说。“等着他们的惟有一死而已。”
  警长点头赞同。“妳们是要每个都看,还是怎样?我打包票,妳们是找不出啥有用的
东西的。”他把一叠打孔的资料纸卡递给米莉亚,并示意另外一个执法员把通往审问室的
沉重铁门打开。
  她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这个吧,”米莉亚端详了一会儿后说,手指在一张卡上弹了
弹。“带他来见我们。”
  警长跟警员在不久后把见习军官佛苟夹在他们中间带了回来。这名海员的脸上几无完
肤,但就算是已经被打的高高肿起的眼睛也藏不住他看到战斗修女时的恐惧之情。佛苟在
执法官把他用黄铜制的锁铐锁住、吊在房间中央的排气板下时发出了虚弱的呼声。
  米莉亚瞄了维瑞缇一眼。医院修女的表情看上去很挣扎──对这个男人身受苦刑的同
情和对同一个人罪行的愤慨同时混杂着出现。上级修女向前了一步,走进了生化萤光形成
的光圈当中。“你记得我的脸,对吧?”
  佛苟抽蓄似地点了点头。
  “让我解释一下你再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好了。不会有法庭审判、不会有上诉、也不会
有什么跑法律程序。”她朝警员和监狱的方向摆了摆手。“执法判官不会听你的陈情,你
也不会有机会受茂丘西奥号的舰长裁决。”米莉亚上下打量着他。“你从旁协助了对一位
修女的谋杀、并且在一名恐怖分子巫师的逃跑中扮演了同谋。你会随我们战斗修女处置。
你没有权利、不能发声、更不会有奥援。剩下的,只是决定你会怎么断气。”
  佛苟呜咽了一声并说了些辨识不出来的话。
  “你有看过究极悔罪者(arco-flagellant)吗,佛苟?”米莉亚示意了卡珊卓一下
,而另一名修女马上就把她的爆矢枪就定位。“让我跟你解释一下它们是啥。”她的声音
变得冷酷、沉稳。“如帝皇所愿,那些犯下异端和类似罪行的人将会为我们所用来猎杀巫
术士。手术师和医院修女为他们用手术和制约器为他们打造全新的人生,在他们脑中植入
控制头环并将脑前叶切除。”
  她食指伸出点了点佛苟的额头以作强调。“想像一下,你的四肢会被移除,换上动力
鞭和机械爪。双眼将被从你的眼窝中挖出,塞入强化透镜。你的心脏和器官会被装上生质
注射器与神经腺体。接着,带着你残破痴呆的意志,你的新肉体将骄傲地为帝国服务。只
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直接往地狱的口子里冲锋,成为一个发狂的肉身机械。这是种相当
、相当漫长的死法。”当她对卡珊卓点头时,那位战斗修女马上瞄准了佛苟的头部。“也
还有一种比较干脆、快速的方法……但只给那些有意悔改的人。”米莉亚在吊环的前方停
了下来。“只要告诉我你为谁效力我就送你这份大礼。是谁指使你释放托里斯.冯安?”
  “谁?”佛苟从嘴里把话挤了出来。“我不认识什么冯安啊。”
  “你还在跟我玩把戏吗?”米莉亚怒吼。“我大可对别人大发这份慈悲。现在回答我
,你为啥放冯安自由?”
  “不认识什么冯安。”这名水手突然高喊。“我的女儿。妳把我女儿怎样了妳这个婊
子?!”
  “他在说啥?”维瑞缇问道。
  执法警长耸了耸肩、皱了皱眉。“又是这套。就像我说的,哭诉他有老母妻儿之类的
,每个都一个样。这些废物根本不会给你个像样的回答。”
  维瑞缇把记有佛苟纪录的资料卡拿到光下看了看。“这份帝国普查显示此人没有家室
,并没有什么女儿。”
  “妳读得懂机械字母?”卡珊卓问。
  医院修女点了点头。“会一点。我曾经和传声修会的修女们密切合作过一段时间。有
学到一些她们的技巧。”
  “我爱我的女儿。”水手叫道,绝望之情驱使他挣扎着想摆脱锁链。“然后妳们把她
关到那个玻璃罐子里了!你们这帮黑心的妓女──”
  米莉亚用她的强化材质手套打了他一巴掌,几颗牙齿在他安静下来的同时随之飞出。
“他认为我们的囚犯是他女儿?这是什么蠢话?”
  “泰拉在上,他怎么会觉得他不存在的孩子是我们的阶下囚?”卡珊卓摇了摇头。“
那个男人当时在场。他亲眼看到了囚囊的内容。他把冯安亲手给放了出来。”
  米莉亚用手抓住了犯人的下颚。“玻璃舱里的是谁,佛苟?”
  “我女儿……”他啜泣道。“我可爱的好女儿。”
  “她的芳名为何?”维瑞缇的问题突然从空气中切过。“她长什么样子?”
  水手的双眼后头闪过一抹黑暗。“什──什么?”他的脸变得既松弛又苍白。
  “她的名字,佛苟。”医院修女又重复了一次。“告诉我们你女儿的名字,然后我们
就会把她还给你。”
  “我……我不……不记得……”
  “只要告诉我们,我们就放你自由。”维瑞缇向前了一步。“你应该记得自己女儿的
名字,对吧?”
  “我……我……”突然间,这名见习军官猛力把自己头甩来甩去,发出了既尖锐又痛
苦的惨嚎。在佛苟惨叫时,他的眼睛一路翻到了眼眶中,鼻子和耳朵中也流出了鲜血。维
瑞缇在这名男子向后瘫在刑具上时快步朝他奔去。
  过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死了。我想应该是脑血管破裂。”
  “那个灵能者对他搞了这种鬼?”执法官语带恶心地问道。
  “不可能,”米莉亚摇头。“冯安的巫术都是粗暴而猛力。他没有这么精细低调。”
  “他也不能从玻璃舱里控制这个人的意志,”卡珊卓加了一句。“更别提还有更多其
他的人。”
  维瑞缇看着警长。“你说其他帮冯安从茂邱西奥号上逃脱的人也都在呼喊着他们的挚
爱之人?”
  他点点头。“像是搞丢的小孩之类的。”
  医院修女把脸面向了米莉亚。“上级修女,妳的囚犯不是靠自力脱逃的。有某人释放
了他,而这个某人还像指挥杀人魁儡一样利用了这些意志薄弱的人。他们被迫相信他们所
珍惜的人是妳们的囚徒。”
  警长哼了一声。“妳现在除了护士之外还兼审判官了,修女?”他对着死人弹了弹手
指,然后他身边的警员就开始把尸体拖走。“请原谅我在不把好几个撒谎成性的叛徒说他
们脑子里相信什么所以把一个杀人狂放跑的废话纳入考虑。这些人简单明了,都是些船底
渣滓。他们以为自己可以从冯安那里捞到什么好处,所以才放他走。恕我不耐烦,但这和
巫术魔法啥子的没多大关系!”说是这么说,但他的语气里可没什么恕不恕的意思。
  “最简单的解释常常也是正确的解释,”卡珊卓附议道,而维瑞缇则有点气馁的看向
地板。
  “可对付的是巫师时,没有什么是简单的。”上级修女这样说道。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8-04-12 02:10:00
40K小说里难得看到那么多女人...
作者: seiko2023 (seiko)   2018-04-12 19:24:00
推!
作者: Segal (Dino)   2018-04-12 20:11:00
审问那段 我以为我在看攻壳...代入素子大姐超有感https://youtu.be/x6JGmEKzqL8?t=46s
作者: Louis0424 (大迷宫的入侵者)   2018-05-01 07:50:00
最近入坑,续集敲碗( ̄▽ ̄)/
作者: ksm (卡西姆)   2017-04-08 16:35:00
推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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