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翻这篇多少有跟a33356大大风的意思(半误)，不过也是因为之前在Ｋ岛上卷入
了一个叫骂才注意到，修女会当主角的小说算上广播剧和短篇，也就是勉强用上两只手
就可以数完的量。所以这回想要翻译这本由James Swallow(他比较有名的则是他的圣血
天使系列)撰写的战斗修女系列，来看看能不能一人填完一个势力的坑(ry
．闲暇时间翻译，不敢保证能定期更新，但我会尽量做到一周一章。
．由于修女会内部的相关名词在中文圈多半都还没有约定成俗的用法，所以有些译词是我
自己想的，还请各位不吝指教。
．虽然这本应该没什么人知道，但还是请有看完的高手不要爆雷，我自己目前也才看一半
而已（倒）。
．本书出版于2006年，故事设定于41K，发生于（废话）基里曼苏醒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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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i.imgur.com/4NzCW8u.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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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000
这是第四十一个千年。数百个世纪以来，帝皇静坐于地球的黄金王座之上。奉诸神之意，
祂乃是人类的主君，而藉着他从不倦怠的军队之威仪，祂主宰了千千万万个世界。祂乃是
一具日渐腐朽的尸体，在黑暗时代科技的垄罩下承受着不可见的剧烈痛苦。祂乃是帝国的
腐尸之王，每天都有成千灵魂献祭于祂，所以祂才仍不曾真的死去。
然而即便在祂的弥留之际，帝皇仍未有懈怠。当傲人的舰队在那恶魔肆虐的亚空间中航行
──这是唯一能在遥远群星间航行的方法──时，点亮它们道路的正是星炬，帝皇意志的
实在体现。恒河沙数的军队以祂之名在数之不尽的星球上作战。祂大军中最强大的乃是阿
斯塔特──星际战士，以生化工程打造的超级士兵。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则是凡人军团──
帝国防卫军和无数的行星防卫队，还有永不松懈的审判庭以及机械神教的科技神甫，而这
些还仅是冰山一角而已。但尽管他们众志足以成城，他们也仅仅是能勉强阻挡无处不在的
各种威胁而以：异星人、异端、变种人──以及更加狰狞的存在。
在此时生而为人，是成为那成千上亿没没无闻者中的一员、是要活在前所未有的残忍以及
血腥统治之下。这就是这种时代的故事。人们忘却了科技与科学的力量──因为早已遗忘
得太多、永远不可能再次习得，更忘却了进步与理解所带来的承诺，因为在黑暗的未来中
只有战争。群星之间永无和平，有的只是亘古不断的残暴屠杀，以及饥渴众神们所发出的
嗜血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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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从祂所在的制高处上，人类的帝皇俯视著跪倒在地的米莉亚。祂那从不动摇的凝视贯
穿了这身穿血色长袍的女人。而在这鲜红的衣着上，不时可看见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盔甲隐
约浮出。它贴身裹着她，紧抵著教堂由粗石砌成的地板。她是由帝皇那永恒的视线所定义
的：无论她是什么，她都是以祂的名行服侍。
米莉亚的双唇喃喃发出低语。圣导之祷文（The Litany of Divine Guidance）像低
声的瀑布一般自她嘴中涌出。这些词句简直可说是她的一部份了，要背诵就跟要呼吸一样
地容易。当到了最高潮的宣言部分时，她感到那温暖的正义之核在她的心中扎根，正如她
脱下她的见习生袍、发下誓言之后便一直有的感觉一样。
她允许自己抬头望祂看去──米莉亚视这个动作为对自己的奖励。她的视线扫过祭坛
，饱尝著那金色塑像的威仪。神皇的视线从祂环绕的双手、熊熊燃烧的巨剑剑柄后方传来
。在祂的左肩站着圣瑟丽丝汀（Saint Celestine），她的双手捧著两只石雕鸽子，好似
她正在献上牠们。在右肩的则是圣凯萨琳（Saint Katherine），创建米莉亚现在所服侍
的修会的帝皇之女。
她的是现在凯萨琳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那尊雕像的头发盖过了她的太阳穴和左眼
的下方的百合花饰（fleur-de-lys）刺青。米莉亚不自觉地将她乌黑的头发拨到耳后，露
出了她自己黑红相间的百合刺青。
石塑圣人所穿的盔甲跟米莉亚所穿的形式不同，但功能一致。凯萨琳穿的是古老样式
的装备，她所穿戴的徽纪是燃烧之心，而米莉亚的则是神圣十字架顶着一个骷髅。当这位
圣人还是她们的修会领导人时，修会的名字是燃烧之心会──但那只用了几十年，直到凯
萨琳在在米涅斯提奥（Mnestteus）上惨烈牺牲。自那之后两千年来，她们便自称我等之
殉教女士会（Order of Our Martyred Lady）。而这是修女会的米莉亚修女有幸承担的遗
产与对帝皇的职责。
一面这样想，她一面看向祂的肖像。她与祂的双眸对视，并想像在遥远的神圣泰拉上
，人类之主将祂神圣的注意力中无限小的一部份惠赐给了她，属意她带着祂的祝福继续完
成最新的一件任务。米莉亚的双手在她的胸前交叠，摆出了帝国双头鹰的符号。
“奉您的圣名，”她大声说道，“奉著对您的光明之服侍，请赐我指引与力量。请让
我知晓巫师（witch） 与异端之所在，将他们揭露于我。”她又再次跪倒。“让我为您行
事，让银河不再有人类的敌人。”
米莉亚自她跪着的地方起身，走向前排的机仆，并将她装饰华丽的电浆手枪交再这奴
仆前面。那混造物拿出了一个有柄的铜杯，并倒了一小点圣水在那武器上。带着金属点击
的声响，几道祝圣过的羊皮纸从它无唇的嘴中断续排出。
她转过身，看到阴影处站着艾欧娜（Iona）修女。沉默、阴郁的艾欧娜，她红色斗篷
的条纹兜帽让她眼睛的凹陷更显深沉。有些战斗修女不喜欢这个女人。艾欧娜很少表露情
绪，战斗时从不因为受伤而哭喊，也从来没有在每天圣歌吟颂时流露出喜悦。许多人认为
她有缺陷，她的意志如此冰冷，跟她面前的那个机仆头壳中的半机械也没差多少。米莉亚
曾把两个胆敢大声议论这种想法的见习女孩送去做惩戒。艾欧娜就跟任何一位修女一样虔
诚奉献，而如果她的作风让某些上级修女不想让她加入她们的队伍，那就随便她们吧。米
莉亚会从她们损失中获益。
“艾欧娜，”她边靠近边说。“说吧。”
“时候到了，修女，”另一位女人说道，她牛奶白的脸正紧皱着眉头。“运巫船到了
。”
尽管不自觉，米莉亚的手还是将她的电浆手枪的握把握得更紧。她点头道：“我准备
好了。”
艾欧娜回礼道：“我们也都准备好了。”这位修女随即捏了捏她手套上的一个圣徽：
一个代表欧菲莉亚七号（Ophelia VII）上的圣性修院（Convent Sanctorum）的银制空心
螺旋。这个小动作已足够让米莉亚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正感到心烦意乱。
“我也和妳一样困扰。”在她们一前一后走向教堂墙边的铁板门时，她如此向她承认
。
艾欧娜把门打开，然后她俩走过了门，进入到了外面的走道。教堂的石制结构至此消
失，取而代之的是星舰的钢铁骨架。曾经，教堂是盖在地上的，位在维塔斯（Vitus）星
系的一个星球上。而现在它则像是一个奇怪的移植器官一样存在于帝国海军护卫舰茂丘西
奥号（Mercutio）的钢铁身躯当中。
“这让我很不安，上级修女，”艾欧娜说，她兜帽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我们
的职责不是把这个灵能者因为行巫术而就地正法，好展示帝皇的不悦的话，那又会是什么
呢？”她看起来简直像是想要吐口水。“我们被叫来……叫来押送这个变种人已经足够让
我反胃了。有一部分的我想要直接连络舰长，命令他把那个秽物直接从帝国领空里轰掉。
”
米莉亚瞪了她一眼。“注意点，姊妹。妳我也许痛恨这些生物，但皇座的仆人们自有
其智慧来让这些可鄙的东西以祂的名服务。尽管这会让我们无比作呕，我们也不能拒绝来
自国教最高层的命令。”
这个回答远远不足以安抚艾欧娜的不快。“我问妳，这种事怎么能容忍？灵能者是我
们的死敌──”
艾欧娜的指挥官比了个手势要她安静。“巫师是我们的敌人，姊妹。灵能者则是种工
具，只有未受训练的、在野的才是帝国的威胁。”米莉亚的眼睛瞇了起来。“妳从来没有
做过我过过的服侍，艾欧娜。我有整整两年在那些可怖船舰中的一艘上当守卫。在最黑暗
的晚上，我在那艘船上目睹的东西仍会把我惊醒……”她迫使记忆退去。“这就是神皇测
验信者的方式，姊妹。祂让我们面对自己最深的恐惧，并要我们克服它。”
她们就这样在沉默中走了一小段路，直到艾欧娜再度开口。“我们从最早期的训练就
被教导说那些被血液被灵能力所诅咒的人是活生生的大门，直通浑沌。全部都是，上级修
女，不是只有那些故意拒绝崇拜黄金王座的。只要稍稍走岔一步，就连当中最虔诚的人也
会失落，并打开通往亚空间的门路！”
米莉亚抬了抬眉毛。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位阴沉的女子表现得如此激动。“这就
是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自从叛教年代（Age of Apostasy）以来，我们修女会的全体成
员就是地狱之门的守卫，阻挡在它跟行巫术者之间。还有谁能被传唤来完成我们今天要做
的事？帝国海军或卫兵的人吗？他们会因承受不了这种冲击而死。阿斯塔特修会吗？那些
非人壮汉可是公开欢迎灵能者做他们的弟兄。”她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艾欧娜，只有
我们战斗修女可以在此捍卫。”女人拍了拍她的手枪枪套。“而且记好我说的，如果有任
何一个恶棍蠢到想滋事的话，那我们会向他们示范我们的谴责──用熊熊燃烧的纯净。”
她的声音在她接近时引起了米莉亚的小队员们的注意。她们并没有像其他修女小队所
规定的一样立即鞠躬或是行军礼。米莉亚修女用温和的方式管理她的战士们，她倾向于要
求她们在战斗时表现卓越，而不是在日常纠结于各种繁文缛节。
“报告吧，”她要求。
她的二把手丽席（Lethe）修女清了清喉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上级修女，就如
您的命令。”
“很好。”米莉亚短促地回道，在她们可以对命令发问前就堵住了这个机会。“这是
个简单的任务，就是登上那艘船然后押送犯人。”
丽席看了看其他圣天使（Celestian）小队的成员。圣天使是修女会最菁英的部队，
通常会被派到作战行动的最前线，像这种押送囚犯的简单任务通常是被认为配不上她们的
。圣天使通常是与异端作战或是对付变种人暴动的核心，而不是像个普通执法员一样执行
公务。
米莉亚看到了丽席和其他修女们眼中的想法。她知道她们在疑虑，她们毕竟是她的人
，而这道命令是由修会长伽拉忒亚（Canoness Galatea）的副官用星语传讯送来的。“任
何以帝皇之名执行的任务都是光荣的，”她对她们说，语气十分坚定。“而我们应当要牢
牢记住这点。”
“这是当然，”丽席回道，声音中表现出歉意。“我们绝对服从。”
“我跟妳们也一样担心。”米莉亚声调降低并承认道。“我们的小队从来就不是最受
欢迎的单位──”其他女子们听到这段，脸上都露出了戏谑的笑意，“──但我们会尽我
们必须尽的职责。”
“在那里，”卡珊卓（Cassandra）修女叫道，指著走道上其中一个圆形水晶船窗外
边。“我看到它了！”
米莉亚走近并往其中一面厚重的镜片外看去。有那么一会儿，她以为那位战斗修女搞
错了，但她随即明白她在茂丘西奥号船身外看到的那股漆黑并不是外太空的虚空，而是另
一艘船舰。它的外面没有光芒，没有打任何灯号或是旗帜。只有那艘军舰自身的窗户和信
标透出一点微光──然后，不是整艘船舰，而是只有细细一条反映着恒星光芒的银色线条
。
“是黑船，”艾欧娜的倒吸了口气。“帝皇庇佑。”
米莉亚的小队排成两人一排的警戒队形，爆矢枪上膛开锁，走进了自茂丘西奥号的外
气阀上伸出的连结管道。在她们前方，上级修女领着她们，她自己的武器则收在枪套中，
但她的手则平放在其雕有防滑刻纹的木制握把上。回忆又不请自来地侵扰她的思绪，带她
又回到了第一次走进星语庭（Adeptus Astra Telepathica）船舰那黑暗心脏的那一天。
没有人知道黑船舰队到底有多少星舰。有人说他们在泰拉有个秘密基地，不断送出乌
黑的船舰在全银河蒐罗灵能者。也有人说每艘船都是独立运作的，其来回行进都是被帝皇
本人以心灵力量驱使。米莉亚不知道个中真相为何，而她也不想知道。
每当有可能的灵能者被发现，黑船就会为他们而来。有些心灵够纯洁、意志够坚定而
能熬过当局给他们设下的重重考验的，则有可能活着为审判庭或星语学院服务。绝大多数
都会被各种方式处死，或献祭给帝皇好使祂能继续让点亮星炬的灵能烈焰。
战斗修女们走进了一个椭圆形的接见室，由钢铁打造，并布满了抗咒装置（
hexagrammic wards）。一条条的位于房间中央的生化萤光条透出虚弱的黄光，而一位位
穿戴斗篷的身形在其边缘，沉默地环绕着这个房间。丽席和其他人自动切换成了战斗用的
圆阵，用枪口对准所有可能的攻击角度。米莉亚看着身穿长袍的身形在她们周遭移动。星
语庭自有其人员配置，但依照帝国法规，他们并不能在他们自己的船舰上当守卫──毕竟
对一个邪恶的灵能者来说，想由此借机胁迫其他灵能使用者简直易如反掌。取而代之的则
是由战斗修女或审判庭辖下的风暴突击队担任黑船上的看守人员，他们坚定的信仰保护他
们免受他们所看管的心灵巫师们所害。
脚步声从房间的光源外传来。米莉亚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微光，所以她很快就认
出了从另一边墙上的螺旋型栅门出现的人们。其中两个是应报者修女（Sister
Retributors），装备有重型多管热熔枪，然后是像她一样的圣天使。另外这位战斗修女
穿着的是银灰色的装甲与白色的斗篷，肩甲上则绘有环绕光圈的颅骨徽记。后面还有更多
人，但她们目前都在阴影之中。
这名圣天使向米莉亚行了个礼，而她也马上回礼。“我等之殉教女士会的米莉亚。妳
好，姊妹。”
“苍银寿衣会（Order of the Argent Shroud）的狄俄涅（Dione），”另一位女子
回道。“妳好，姊妹。”米莉亚旋即为狄俄涅脸上所带的疲倦而感到惊讶，她眼睛旁的每
一道线条都深深刻着紧绷感。她麾下的修女们迎上她的目光，感觉一切尽在不言中。“囚
犯已经就绪了。对于能摆脱他，我深感荣幸。”她向几位穿戴斗篷的身形打了个手势，然
后两位应报者将她们的枪口转向，瞄准了他们。
几位人员们带来了一个立方体形的钢骨架，里头有个大型的鼓状绿玻璃容器。在那里
头有个男人，他赤条条的身躯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苍白。他的头则被一个上头插满了钉子
和探测器的钢铁面具封住了。“托里斯．冯安（Torris Vaun），”当米莉亚说出他的名
字时，戴着面具的男人小小抽搐了一下，仿佛听的到她说了什么。“抓的好，狄俄涅姊妹
。”
“我向妳保证，他可没有束手就擒。在我们制住他以前，他杀了我六个部下。”
“而他却还在呼吸。”米莉亚细细观察著那个大罐子，发现里头的那个男人有注意到
她，好似他有某种非寻常的知觉。“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会把这个巫师丢到恒星的核心
里去。”
狄俄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跟妳的看法并无二致，姊妹。但最终，我们必须要服从
国教教会的命令。妳要把这个罪犯送到涅瓦星（Neva）诺拉克之月主教座堂（Noroc
Lunar Cathedral）的维克托．拉海因（Viktor LaHayn）大人手上。”一个机仆缓缓走来
，拿着一卷羊皮纸和资料用蜡封。狄俄涅接过文件，把她的印记封于其上。“这是今天由
国教下达的命令。”
米莉亚行礼如仪，将她的小队指挥官徽记按在那份文件上。可在她背后的丽席突然就
管不住嘴巴了。“他看上去好虚弱啊。他到底干了什么事，会得让我们来看管？”
狄俄涅深吸了口气：很显然，她并没有像米莉亚一样会准许部下未经许可就发言。“
那六个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过是他最新的受害者。这个男人为了满足他的渴望，已在本星区
十多个星球上散布了恐慌与混乱。冯安是个禽兽，姊妹，一个无情的机会主义者和海盗。
对他来说，残忍就是其本身的报酬。”她的表情越显严峻。“光是跟他同处一室，我就觉
得反胃。”
米莉亚瞪了丽席一眼。“谢谢妳直言以对，狄俄涅姊妹。我们会确保这个罪犯尽速被
送到涅瓦。”
更多的机仆将封好的密封舱搬了起来，并向回茂丘西奥号的走道移动。在冯安被带走
时，狄俄涅看上去放松了一点。“拉海因大人非常坚持要把这个巫师带到他的法庭审判正
法。就我所知，这位可敬的圣职者动用了不少泰拉总部（Adeptus Terra）的关系来确保
这件事会发生。”
米莉亚点了点头，想起了伽拉忒亚传来的讯息。这位修道院长会在诺拉克市亲自等待
她们押送人犯抵达。“冯安是涅瓦人，没错吧？考虑到他在那里造成了多少的无政府混乱
，也许某人觉得让他在自己的出生地伏法是种正义。”她看了丽席一眼，于是她的副手就
领着剩下的圣天使们押著犯人，消失在连结管道中。米莉亚转身跟上。“帝皇万岁，姊妹
。”
狄俄涅用她穿着装甲的手拍了拍米莉亚的手腕，稍微拉住了她。“不要小看他，”她
低声说道，双眼闪烁著阴郁。“我犯过这个错误，赔上了六个好女人。”
“这个自然。”
狄俄涅松开了她的手，退回到了黑暗之中。
──────
在这次交接以后，茂丘西奥号便转向航往涅瓦星系。黑船则如一场业已消逝的梦境一
般消失在她的外感萤幕上，如此地彻底与快速，好似这艘闇黑色的船舰从来就不曾存在一
样。
护卫舰进入亚空间时不大顺利，船上的盖勒力场因而短路了一下子，杀死了几个在砲
台值班的水手。船员们在装着严肃之余窃窃私语，但只限于在战斗修女们听不到的场合。
他们没有人知道米莉亚的小队从黑船上带回了什么，但他们所有人都在为此担心。
在接下来几天，参加护卫舰上教堂的祷告聚会的人数突然飙高，下层甲板的广播器拨
放的圣歌也变多了。大多数的船员一辈子都没亲眼见过战斗修女。但就像每个海军菜鸟一
样，他们在好几个本星区的码头边听过她们的传闻。其中包含有下流男人会对这些女人有
的通常想法，从淫秽的幻想到因于暴力的不信任都有。有些人说她们就像是丛林螳螂一样
，会大啖死在她们手上的男人。也有人说她们当床伴的本事就像她们当士兵一样高竿，带
来毁灭的同时也精于愉悦之道。船员们对修女的恐惧恐怕不亚于对她们的妄想，而有些人
则似乎会无时无刻地在观察这些女人，伴随于其的则是某种更深沉也更黑暗的东西。
丽席的视线在米莉亚进入货舱，经过两个枪械机奴并走向她跟卡珊卓看守玻璃密封舱
的看守岗位时短暂转开。
“上级修女，”她点了点头。“舰长那边有讯息吗？”
米莉亚紧皱的眉头本身就足以回答这个问题了。“他跟我说领航员遇到了麻烦。亚空
间的航线有点颠簸，但他评估我们会在大概一天内抵达涅瓦。”
丽席瞄了密封舱一眼，然后发现卡珊卓也在做同样的事。
“原因不会是这位犯人，”米莉亚回答了她们没问出口的问题。“我很确定中和面具
可以防止他行任何巫术。”她用手指在厚玻璃壳上敲了敲。
丽席修女拨了拨她习惯戴在脖子上的银制玫瑰念珠──她并没有被说服。“都一样，
这段航行总之是越早结束越好。这样无所事事都快伤到我的灵魂了。”
米莉亚发现她正在点头同意。她跟丽席在这个小队一起服役的时间最长，而这位较年
轻的女子常常跟她的指挥官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们面对过更糟的状况，不是吗？豺狼之
塔（Jacob’s Tower）的兽人劫掠？斯塔雷夫（Starleaf）的净化行动？”
“是啊，但还是没有差，这种等待就是在蚕食我。”丽席别开了脸。“狄俄涅姊妹说
的没错。跟这种罪犯共处一室让我都感觉灵魂都要发酸了。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应该会用
圣水泡个澡。”
卡珊卓突然紧张起来，并引起了其他两位女子的注意。“怎么回事？”米莉亚质问道
。
这位战斗修女缓缓走向在货舱一角的一堆钢筋。“有什么东西……”卡珊卓突然出手
，从黑暗中抓出了一个缩成一团的身形。“有人入侵！”
枪械机奴做出反应，武器嗡嗡作响，开始准备开火。米莉亚不悦地看着卡珊卓把那个
正在反抗的水手抓到舱房中间。“以帝皇之名，你是什么东西？”她质问道。
“见、见习军官──噢！佛苟（Vorgo），女士！”那男人眨了眨已经泪汪汪的双眼
。“请不要吃了我！”
丽席跟卡珊卓互看了一眼。“吃了你？”
米莉亚招了招手要她俩安静。“你在这里干嘛，见习军官佛苟？是谁送你来的？”
“没人啊！”他看起来有点失控了。“我自己要来的！我只是……只是想看看……”
佛苟伸出了一只手指，朝玻璃密封舱的方向指去，差那么一点就要碰到它的表面了。
上级修女把他的手拍走，他连忙大声呼痛。“蠢材，我有权因为这次擅闯而把你丢进
虚空去！”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佛苟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止不住地比出双头鹰的手势。“
我从通风管里爬进来的……王座在上，我只好奇──”
“这事是可以让你送命的，”丽席边说，边把她的爆矢枪在他脑袋旁比划了比划。
米莉亚占到一边并比了个短促地把手挥了一下。“把这个傻瓜带离这里，然后叫工程
部找个奴工把所有通往这边的通风口焊死。”
卡珊卓把那男人拉了起来然后把他推出了货舱，在他离开时仍在支支唔唔的抗议。丽
席在要跟上时在闸门的门口犹豫了一下。“我该留下吗，上级修女？”
“不了，叫伊莎贝拉下来跟我值班。”在佛苟的大呼小叫中，丽席关闭了她们身后的
闸门。
货舱顿时安静了下来。米莉亚听到了护卫舰引擎下渐渐远去而不规则的金属喀喀声、
机仆运转发出的马达声、以及来自于玻璃缸内的断续哼声。她下巴上有根神经抽动了一下
。她在空气中闻到了股厚重、油腻的怪味。
“终于能独处了。”
有那么一下子，她以为自己在做白日梦。米莉亚环顾四周，看个两著枪械机仆──难
道是它们在说话？两个机仆皆从呆滞、无神的眼孔对她报以空洞的凝视，几道口水从它们
已经没有嘴唇的嘴中流下。不可能的：不管它们原来有什么程度的智能，这些机械奴隶现
在不过就是人偶，没办法进行任何对话。
“是谁在叫我？”
“在这儿。”那声音显得十分吃力。“过来吧。”
她转过身来。在她面前的是那个密封舱，外有乌黑的钢骨结构，里头则是那个瘦长扭
曲、被蒙着头的男人在其中漂浮。战斗修女拔出了她的手枪并拨开了启动符文，瞄准了玻
璃舱。“冯安！你胆敢用你的巫术来接触我！”
“小心点，修女。伤了我对妳可不大好。”声音来自于空气当中，好似这个灵能者正
在迫使舱房中的空气像声带一样震动。
米莉亚的表情因为感到恶心而抽蓄。“你犯了愚蠢的错误，人犯。你逼我出手。”她
走向一个上有神秘转盘和按钮的吊舱，并将其连结到玻璃舱室的侧面。杆子与控制手把被
设定成会把冯安的牢房灌满麻痹感官的液体和抑制灵能药物。战斗修女她不是什么机械神
甫，但她曾经看过这种设计的内部构造，她知道它们是如何运作的：把对灵能者特别有害
的神经药剂送入肺脏和毛细孔里，直接堵死其突变能力。她调整了几个拉杆，往舱内送入
了混浊的液体。“而这能让你安静一些。”
“等等。停手。”冯安在密封舱内的身躯开始抽动，一张毫无血色的手贴上了厚重玻
璃的内壁。“妳不了解。我只是想……谈话。”
又一个转盘被扭开，一道道电光开始在液体中游动。“这里没人想听，怪胎。”
声音变得模糊、沉重、并开始逝去。“妳……搞错了……会后悔……”
米莉亚将她的电浆武器枪口抵著玻璃。“给我听好了：要是在我把你送到涅瓦前你敢
再用那坨你称之为意志的化粪池说出一个字，我就会把你像块烂肉一样在里头煮熟。”
没有回应。托里斯．冯安僵硬地飘在在雾濛濛的溶液里，看上去既无力、又有点像上
了蜡似地光滑。
米莉亚修女边喃喃唸出美德之祷文边打了个哆嗦，然后用手摸了摸她盔甲上的纯洁封
印。
────
茂丘西奥号从亚空间中脱离，并全速驶向涅瓦星系，就像是这艘船本身都等不及要摆
脱它正在载运的货物。就在本星系的首都行星──也是环绕着它黄白色恒星的第四颗行星
在星舰的显像萤幕上逐渐变大时，一场小而静的叛乱正在茂丘西奥号的下层船舱上发生。
来自鱼雷甲板劳动团伙的男人们前往了见习军官佛苟被关禁闭的房间，在近乎无声的
状况下杀了看守他的武装警卫。当他们释放佛苟时，他没有向他们道谢。事实上，除了用
只字词组解释枪械机仆的配置和战斗修女们怎么处置他之外，他根本就不发一语。
放出佛苟的人不是他的亲朋好友。当中有些人在过去就公开表示过对他的厌恶，常在
阴暗的走道里找他麻烦并向他勒索代币。他们似乎共享著某种共同的目的，但没一个成员
有提起过。他们只是迳自分开，每一个人都一脸茫然，沉默地为为这个目的行动。
当佛苟和其余的人到了货舱甲板时，有更多人在中途加入了他们。新来的带来了一罐
从管理雷射加农砲的机械神甫库存中拿来的软胶。当放在清洁器里的时候，这种黏糊糊的
流质可以用来让砲台的大型玻璃透镜免于被小型陨石或其他原因而被刮坏，但要是暴露在
空气中，这种黏胶则会有种更加暴力的功用。
在见习军官闯入后，米莉亚修女就从船上的库存中调派了第三台枪械机奴来看守囚犯
。米莉亚修女为确保她的小队中没有人会和冯安独处而让所有圣天使两人一组值班，每轮
值班一小时。
当闸门被炸开时，值班的是丽席和艾欧娜。机仆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它们的传感器被
震耳欲聋的爆炸给混淆了。已启动的武器到处乱转，没有能锁定任何一个有效的目标。
战斗修女则不受此种影响。当人群完全不顾仍在溶融状态的金属的高温，开始涌进他
们在闸门上炸出的破洞时，他们被爆矢枪的砲火迎头痛击。丽席的戈德温－狄亚兹式（
Godwyn-De’az pattern）武器在她的穿着手套的手中发出阵阵怒号。枪上做工精良的金
属浮刻和细线装饰反映着枪口的火光，枪身与底座上绑的教义答辩也发出了光亮。艾欧娜
的单手式喷火器则在喷出横跨整个舱房的橘红色火焰时发出低鸣，火焰沾染并点燃了入侵
者，但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手上还都紧抓着钉棒或是铁罐。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佛苟朝
机仆投掷了一罐浓浓的黏液。它的玻璃罐壁在那奴仆的胸口上碎开，其内容物发出如镁棒
点燃搬地剧烈白光。而当那酸液开始侵蚀机仆的机械和肉体部分时，一阵阵的呛辣灰色烟
雾开始涌出。
“上阵了，姊妹们！”丽席对着她装甲颈部上的随身传声器大叫，但她的声音却被茂
丘西奥号上高声尖鸣的警报声给盖住了。她身在这里，在船舱里头，所以不会知道就在引
擎正在为舰上计算器系统冲能时，这艘护卫舰也正在进行转向。
一群水手用人堆强迫推倒了另一个机仆，用他们的双手和肉身堵住了机仆的武装，被
堵住的霰弹枪每次开火都会扯出一堆他们的血肉。丽席因为作恶而不禁表情扭曲，而这时
她才注意到眼前的男人们都没说话、也没有哭喊、更没有发出狂暴的战呼。他们两眼无神
、默不作声，他们让自己送死好打倒看守囚犯的守卫。
随着又一发化学武器的引爆，最后一个机仆也倒下了，而攻击者们踏着他们组员的尸
骸前进，约十到二十个男人一致地向前行动。丽席修女看到艾欧娜正在蹒跚地倒退，被从
土制酸性炸弹里发出恶毒气体呛得无法呼吸。这位苍白的女人的脸开始出现化学烧伤的痕
迹，而她的双眼则开始凹陷。不像是阿斯塔特的超人战士，修女们并没有做过可以不把这
种攻击当一回事的生体改造。
在这充满苦味的烟雾已经把她里头弄得伤痕累累的同时，丽席的肺挤出几口充满了黄
铜金属味的吐息。沉默的人群向她走来，任由战斗修女把弹药施洒在他们身上。当她的爆
矢枪弹荚终于净空时，他们扑向她并把她打倒在地，他们的体重迫使她屈折双膝。
在臭味四溢的有害气体中，时间开始模糊、在她的脑中结雾。这个毒烟让思考都变得
困难。从她被打肿、烧伤的嘴中，丽席低声诵念圣导之祷文，呼唤帝皇以坚定她的信念。
她勉强自己站立起来。她的枪已经从她手中不见了，她试着摸索记忆要找出它是在哪
里从她眼前消失的，但这烟雾让每件事都变得困难崎岖──每口呼吸都像是在用锯子锯她
喉咙，而每个念头都像是冰山一样沉重迟缓。
她试着专注。佛苟手上拿着几綑缆线和奇怪的金属装置，全部都还沾着它们还在保存
舱内时用的绿油油液体。他挣扎着要呼吸，但这位见习军官满是泪水的双眼早已失神。在
这位有点发福的水手身后，一个赤裸裸的男人正在穿上一件破破烂烂的连身工作服，还用
他满是伤痕的手顺了顺自己乱糟糟的灰发。他似乎感觉到了丽席的视线，并转身面向了她
。
“冯安，”丽席哽咽地说。他的回答则是一个冷酷的微笑，并对已经被打破的密封舱
点了点头，浓稠的神经化学黏液从它的破洞上缓缓流出。丽席的双眼痛的像是著了火，连
眨眼都是万分困难。“自由了……”
“没错，”他的声音既冷静又沉稳。如果场合对的话，也许还会听上去有点挑逗、甚至
勾引的意味在。他拍了拍佛苟的肩膀，并对被炸开的大门比了比。“干得好。”
“叛徒，”丽席挤出一句咒骂。
冯安缓缓地摇了摇头。“温柔点吧，修女。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干啥。”一抹淡淡的微
笑在他的唇间起舞。“他们都不知道。”
“其他人马上就到，你死定了。”
“而我会先一步离开。这整件事都早就备好了，修女。”灵能者走向艾欧娜，这个受
伤的女子正躺在地上，短促地呼吸著。丽席试着站起来去阻止他，不管他到底是要做啥，
但其他水手们对她拳打脚踢，靴底踹的她盔甲噔噔响，迫使她倒在地上。
冯安对着艾欧娜的耳朵低语，双手顺过她的金发，然后这位战斗修女便开始啜泣。冯
安站了起来，双手交握，显得自得其乐。
“你逃不掉的，”丽席艰困地说。“这点小事阻挠不了我们。我的姊妹们都忠心耿耿
，她们不会让你从这艘船上逃掉的！”
他点了点头。“是的，她们忠心耿耿，这点我有亲眼目睹过。”这名罪犯从早先救他
出来的人群中接过一把带倒刺的小刀，并开始接近。佛苟和其他人像预料到一般把丽席押
著。“这种忠心会诱发出激情。那会让人情绪化、变得轻率鲁莽。”他把刀在手中传了传
，让光线在刃上闪了闪。“而我会好好利用这点。”
丽席想说点别的什么，但冯安用一只手摁住了她的脑后，并用另一只持刀的手划开了
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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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修女会的组织
https://i.imgur.com/ZIk1ldC.jpg
由于在桌上几乎是没有更新以及用她们当主角的小说用一只手就数得完，很多有关修
女会的编制资料在中文圈都付之阙如。是以我决定在每个章节后面都稍微附个科普用的附
录，介绍修女会的行政组织和配置，也把一些名词啥的确定下来──当然，如果各位先进
有更好的建议，绝对欢迎提出。
在组织上，修女会（Adepta Sororitas）直属于帝国国教，并再分成两个修院（
Convent）──泰拉上的先烈修院（Convent Prioris）和欧菲莉亚七号上的圣性修院（
Convent Sanctorum），个别管理约一半的修女。在理论上，修女会的领袖是女修会总长
（Abbess of the Adepta Sororitas），体制上由所有修会的修会长选出，但传统上会由
最不愿意担任此职位者接任，之所以会有这个奇怪的传统乃是由于帕尔米萝（Palmiro）
修女──此职位产生后的第一个被选出的修会总长过于谦逊，甚至前往圣里尔（San Leor
，修女会前身帝皇女儿会发迹的星球）朝圣而不愿接下此一重责大任。而在上一任修会总
长于41K失踪后，国教就宣布直到她的下落被确定，否则将不会选出新的修会总长，所以
目前这个职位是空缺的，而修女会内目前实际上最高层级的人员便是两个修院的修院长（
Prioress）。
修院底下，再分成不同的修会（Order），由各自的上级修女会长（Canoness
Superior）领导。修会底下则会再分成1000人一组的分团（Preceptory），并会由分团修
女长（Canoness Preceptor）带领。一个分团则会再（理论上）分成五个200人一组的分
会（Commandery），由分会修女长（Canoness Commander）带领，每个分会再依职务需求
和人数分成几个大小不等的宣道团（Mission）。要注意到和阿斯塔特各个修会理论上各
自为政的状况不同，修女会的整体上下层级关系相对而言更加严密且重要。
每个修女会修会依照职能，则可以被分类到四个领域：我们最熟悉的战斗修女会（
Orders Militant）、负责照护伤患和医疗职能的医院修女会（Orders Hospitaller）、
负责研究文书纪录和文件保存传译的文员修女会（Orders Dialogous）以及负责担任帝国
贵族顾问与外交（当然，这里指的是不同贵族家族和帝国内星球的外交）事宜的传声修女
会（Orders Famulous）。一个修女在生涯的不同阶段转换到不同职能的修会是很常见的
事，尤其是身体状况已经难以负荷战斗任务的战斗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