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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市长遇到的问题，也是不少认同台湾，但不一定会说台语／河洛话／福佬话／闽南语
的人，有时会遇到的问题。
我之前举叶菊兰为例，不举蔡英文，主要是因为叶菊兰以郑南榕未亡人的身分，在民进
党的场子都还会被嘘，要求讲“台语”，的确反映了民进党被许多人质疑的“闽南／福
佬沙文主义”的说法来源。蔡英文当时被嘘时，刚加入民进党没几年，又立刻接党主席
，多少会让一些老党员不信任，尤其这新主席又不会说民进党内的主流语言。蔡的被嘘
，我看来不如叶菊兰那样直接显示在民进党内“台语”的近乎“霸权”地位。
但是语言和族群认同并不是完全相关的事。
说同样的语言，族群认同可以不一样。王炳忠的台语说不定比段宜康还溜，但两人的族
群认同和他们说的母语刚好相反。单一语言的确容易凝聚认同，但是认同也可以根基于
语言之外的文化根柢，像是同样的家乡、同样的习俗、同样的信仰等等。台湾作为海岛
国家，有着天然边界，我们可以很轻易的用同样生活于台湾这海岛（包括澎湖、绿岛、
兰屿等离岛）作为族群认同的标志。（离题一下，让台湾人开始有这样的“同岛同命”
认同的，是来自于日本人“统一（占领）全岛”之后的刺激）
再举美国为例。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据plamc查的资料，是个“英国控”。虽然人在
美洲，领导美国独立，但是他的书籍一定要从英国进口，贴身内衣一定要用英国货，说
的当然也是“英语”（没办法，当时独立的是英国殖民地）。
美国独立后也面临“官方语言”的选择问题。当时的选择包括荷兰语、法语（法军是美
洲大陆军的盟友）、甚至希伯来语都被考量。最后选择英语，很现实的是英国是北美殖
民地的最大贸易伙伴，使用英语有利于和英国贸易。
后来移民美国最多的，虽然不是英格兰人，而是爱尔兰人和日耳曼人，但英语在美国的
主流地位并没有被挑战，美国人也不会吵说英语会不会不认同美国。新移民对美国的认
同，是建立在“美国梦”上，而不是语言。语言只是方便和邻居及官方沟通罢了。我们
也看到，经过二百多年的演变，美式英语和英式英语，已经有很多地方不同了。
可以说，国民政府来台之后的认同问题，来自于“大中国幻想”。因为“大中国幻想”
，为了维持中国的大一统，需要有一个“国语”来让各省的方言使用者可以互相沟通
（题外话，国语不是“北京话”，而是民国初年采取各省不同发音，由语言学者制定的
“国音”）。但在台湾这小岛上，国语的推行和对原本强势语言“台语”的打压，多少
也有强化族群差异而使统治者统治稳固的作用，反而和原本想塑造“同一民族”的推行
国语初衷相违背。可以说，国府用国语，有意识的消灭“台湾认同”而强推了“中国认
同”给岛民。这也造成当国府“代表全中国”的谎言被愈来愈多人戳破后，会有相当多
的人因为长期被虚幻的“中国认同”洗脑，而转去认同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毕竟中共现
在也不强调共产，反而用民族主义来加强宣传。当这些“中国认同者”去了中国，发现
过去受教育时所读到的文物就在眼前时，中国认同很自然就会转由对岸继承。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国语”教育，国语已经是最多台湾人能互相沟通的语言了，而且
不论我们喜不喜欢，和中国的贸易也占了台湾外贸很大的比例（应该已经是最大的贸易
对象了），继续使用“国语”对目前的台湾还是很有利的。
所以我们目前的认同，不应该建立在语言上，而该使用“乡土”来认同，包括我们的土
地、我们的自由民主社会生活习惯、同样的儿时生活记忆等。这是为什么李扁两位总统
推动“认识台湾”课程，和这课程被大中国主义者视为洪水猛兽的原因：这会摧毁虚幻
的“中国认同”而重建“台湾认同”。
所以尚市长的问题，我的答案是，不管你说什么语言（国语、台语、客语、阿美语、布
农语、越南语、印尼语、英语、法语、荷兰语...），只要你和台湾人生活在一起，和
我们有共同的生活记忆，愿意和我们一起保护台湾的自然和人文环境，我就觉得你和我
一样，是认同台湾的台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