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历一千零三十五年,五月底,波森
“终于到了~~”
过了两个多礼拜,一回到基地里面,莉迪亚就整个人瘫了下来。本来单纯的回程应该
不会这么疲累的,可是这次不一样。因为他们这次的行动几乎是与波茨那公开为敌,离开
的时候也得偷偷摸摸的。先从陆路绕到了别的国家再搭飞机回来。成了难得的一次漫长回
程。
“……你们回来啦。”
更让人讶异的是,另外六个人在酒吧里面等他们。除了整天都在喝酒的法泽卡斯以外
,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唉声叹气比他们还严重。就连巴斯汀也难得地好像缩小了一点,
整个酒吧弥漫着灰暗的气息。
“你们怎么了?”
“你们要现在聊吗?还是要先去放东西。”
“我们先去洗个澡好了。”
原本想要吐苦水的,看到其他人这个样子也吐不出来了。一行人回了自己房间,好好
放松了一下才回到酒吧。瓦列斯也不例外,等他回到酒吧的时候,迪埃特已经在那边了。
“呀─喝─。这不是瓦列斯吗?”
“嗨,苏芬。”
苏芬的呀喝听起来十分没有精神,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不过比起挫折,更像
是莫名的失落感。小黄坐在她对面,头仰在椅背上,好像有在睡觉好像没有在睡觉。
“队长你在讲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正在听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啊,不过刚好瓦列斯来了,就重讲吧。总之,就是我们没有找到碎片,让他跑了。
花了一大堆时间白做工,什么事都没有达成……”
苏芬说话的时候还是趴在桌上,白白浪费时间真的让她很气馁。
“让他跑了?听起来好像什么敌人一样。”
“就算不是敌人,也绝对是个怪人。瓦列斯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曾经有好几次有碎片
的消息,却都无功而返,这次终于确定了,那些都是同一个人。”
“哈啊……”
瓦列斯有点不太懂苏芬想表达什么。
“也就是说对方时常在世界各地旅行。”
迪埃特帮忙解释。
“原来如此,不过,时常旅行?什么样的人会时常旅行,总有据点的吧。”
“六个月内连续出现在三个不同地点活动,我还觉得他没有家咧。”
“这么夸张。”
“是啊,不过这次总算抓到他一些尾巴了。”
“所以说为什么妳一定要讲得好像敌人的样子……是什么尾巴?”
“对方出现的地点,似乎都是战区的样子。”
“战区?”
瓦列斯只想到两个月前的纳尔吉瑞。最近的世界很和平,他没有想过会有多少纷争。
不过那只是身为一个威尔兰人,对于世界的幻想而已。
“对啊,战区。世界上的小型冲突比你想像的还多喔,不然哪养得起这么多佣兵?”
“苏芬,妳是想说对方是佣兵吗?”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我们有打听到有人看到他在战斗的样子。似乎已经觉醒了,能
力是光。”
“‘圣光’的碎片吗。”
“大概。”
剩下的碎片有两枚,圣光是其中已知的一枚。顾名思义就是放出光芒,十分符合神明
的形象。虽然说变成了碎片不知道会以什么形式劣化,至少是适合战斗的碎片,这点是十
分肯定的。
碎片本人也已经在好好利用了的样子。
“佣兵啊……”
迪埃特嘴角撇了撇,他们虽然情报网广阔,却没有太多和佣兵打交道的机会。就算有
也大多是以敌人的身分说去死吧之类。
“一名碎片跑去当佣兵吗……这有点难想像。”
“的确……可是如果不是佣兵的话可能是什么呢……”
“不清楚。总之你们就这样白白花掉了一个月的时间,然后什么都没做,所以在这边
垂头丧气的?”
“我们可是出动了五个人耶,五个人。结果什么屁也没有,不只没找到新碎片,连什
么屁也没做,小镇一片祥和,好吧,战区也不算一片祥和啦,不过没什么我们能做的事,
顶多是打打强盗。就这样白白在那边住了一个月然后什么事都没完成,我们到底是去干嘛
的啊。”
“别说了,苏芬。”
莎赫拉的声音从旁边飞过来,她是世界之敌里面最痛恨浪费时间的人。
“好吧,不说了不说了。不过至少小黄有知道我们在干嘛了吧……还是不知道。”
“呃…哈哈。”
小黄回过神来,发出尴尬的声音移开视线,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这一
个月到底是去干嘛的,一直找情报找情报和左右邻居混熟然后就走了。
“你们某种意义上也是挺惨的……”
“队长你们呢?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我们比你们更惨。”
迪埃特才要说,两个人就从寝室那边走过来。是莉迪亚和静,莉迪亚一屁股坐到瓦列
斯旁边,把他往里面挤,而静则是拖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
“我去放假了,七月见。”
“欸?片仓?”
静一路上都没提过这件事,瓦列斯只觉得十分突然。不过静这次放假可不光只是返乡
探亲而已,之前败给李奥尼达给了她相当大的打击,这次的长假大概会有一半以上的时间
花在深山里吧。
“路、路上小心。”
瓦列斯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嗯,别忘了自己锻炼啊,偷懒我看得出来喔。”
“我知道啦。”
“小静拜拜喔。”
“下下个月见啦,静。”
瓦列斯决定什么都不说,和其他人一起向静道别。
静从门口离开之后,他们才回到话题上来。
“是说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说到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刚要开始讲。”
“啊……”
被打得颇惨的莉迪亚也没有好回忆。
“连莉迪亚都摆臭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任务失败了吗?”
“任务成功了,某种意义上没成功也说不定。简单的说,净化者没有杀平民,我们一
起对付大神官。”
“……啥?”
苏芬忍不住喊了再一次。
“我们和净化者联手跟大神官打,他们的真正目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大神官,那个家伙
在波茨那政府的幕后,想要夺权。发生了很多事,我们就去打了。”
“哪个大神官啊干这种事……”
“李奥尼达.费吉迪安。”
砰咚!巨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他们一跳。所有人转过头去看,发出声音的人竟
然是法泽卡斯。桌上的酒瓶被他翻倒,他以前所未见的激动眼神看着他们。
“你们刚刚说谁?”
“李奥尼达.费吉迪安。怎么,你和他熟吗?”
“不,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你们对上那样的怪物,没想到能活下来。”
法泽卡斯以嘶哑的声音说,并不想解释自己的过去。之后继续喝闷酒。
“嘛,是很难对付啦,我们五个加一百多个净化者,和他打了好一阵子。不过没能把
他干掉,净化者还死了七十几个。”
“最后呢?”
看法泽卡斯不说话,苏芬只好继续问。
“他跑了。多亏卢梅娜,不然我们大概回不来。”
“与其说多亏我,不如说多亏他自己蠢吧。”
说著说著,卢梅娜也出来了。刚刚过了这么久看起来是在找酒,坐下的声音和开瓶声
同时响起。
“吉尔贝特你要来吗?”
“晚点吧,反正等我开始喝妳大概还没喝完。”
吉尔贝特表示他等下还有事要做,没办法醉得不省人事。
“很懂嘛。”
卢梅娜开始帮自己倒酒。
“是说卢梅娜,妳刚刚说费吉迪安蠢是怎么回事?”
“他为了接我的招把我的钢线缠在自己手上,我就送他吃重力了。不过最后面我的钢
丝比他的身体先断,所以让他逃了。”
“这样喔……不过这样他下次就不会中计了吧。”
“大概不会。下次遇到他我看还是快逃好了,逃也逃不了几步就是。”
“费吉迪安有这么强?”
吉尔贝特探头过来问。
“还有他长什么样子?这个人几乎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过吧?”
“嗯……一个男的,高高壮壮的,一头短发,脸上有刺青。很像一头野兽。可以把卡
车拿起来挥、奔跑的时候产生爆炸还有被子弹打到不会死。”
迪埃特用吐苦水的方式说。
“你一定觉得反正都只是靠能力叫静去打就行了对吧。错,就算被静消掉能力他还是
直接打爆静和莉迪亚,整个就超强的。”
柴弗的话迪埃特还有自信一个人和他耗上一些时间,不过李奥尼达他完全没有把握。
“不过也不是没有缺点就是了,其他的大神官可不会像他这样老马,还老马两次。不
过说到底,我们还是没赢就是了。”
“至少你们完成任务啦。不过竟然会和净化者联手,静肯喔?”
“没办法,我们被大神官下令,整个国家追杀。”
“好吧。”
双方交换完之前的情报,各叹了一口气。
“我们简直有够弱,有我和静和卢梅娜还打输……”
“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好吗。”
莉迪亚不服气的说,瓦列斯则是没有不服气的资格。
“啊啊啊啊!”
就在这片死气沉沉的气氛当中,苏芬突然站了起来大喊。
“好了!不能丧气了!转换心情,瓦列斯你要不要吃蛋糕?”
“我不要。”
上次说好的是两个月,虽然感觉起来已经过了很久不过瓦列斯还没忘记味道,他现在
很明白当初其他人警告他的心境。
“好吧那我就自己去,还是有谁要吃蛋糕的?”
苏芬的视线看到的地方,人们纷纷转头。
“没良心的家伙们……”
她一边说著一边往厨房去了。随后迪埃特转为喃喃自语:
“不过,新的碎片可能是佣兵吗……还是请赫丘里去查一下好了。”
“已经在查了喔。”
吉尔贝特从旁边补充。
“他说有什么线索就会来告诉我们,现在只能等了吧。”
“也是……”
说完,酒吧里面陷入沉默,只有莎赫拉翻动书页的声音和吉尔贝特组装机械的声音。
忽然,一道铃声响起,坐最近的瓦列斯起身去接。
“喂妳好?”
《你好,瓦列斯先生,我是预言者。》
“妳好,预言者。”
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报告基本上都不是瓦列斯做的,他忽然觉得好久没听见这个声
音了。
《能请你跟迪埃特上来吗?密码是2212。》
“我跟队长?”
《是的。》
“队长,预言者说可以请你上去吗?”
“我想那应该不是问可以请我们上去,而是要我们上去吧。”
《哎呀,瓦列斯先生你跟他说我才没有这么极权。》
“预言者说她才没有这么极权。”
“她说了算。”
迪埃特讪笑一声,就算没有他也不敢惹预言者。
“总是看起来是可以,那我们这就上去。”
《请别忘了那个喔?》
“是是,土产对吧。”
《瓦列斯先生真懂。不像迪埃特一开始还好几次忘了帮我买。》
可是这样变成每次他都要费尽心思挑礼物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这个问题盘绕在瓦列
斯心中。
“啊等一下!瓦列斯瓦列斯,我也可以过去找预言者大大吗?”
“莉迪亚说她也想来可以吗?”
《所有人都可以来,除了莉迪亚以外。》
“莉迪亚妳被预言者讨厌了。”
“怎么这样……!”
莉迪亚露出绝望的表情,谁叫她上次一见面的时候就整个人扑上去拿脸颊猛蹭预言者
的脸,就算是两个美少女这也太超过了。
“……对不起,莉迪亚,我觉得这次妳没什么好辩解的……”
“呜呜呜,预言者大大……”
莉迪亚整个人巴了上来,不知道是不是赶快逃跑,预言者在她靠到话筒之前就先挂了
电话。
“呜呜呜……”
“好了不要巴着我了啦。”
瓦列斯把莉迪亚从自己身上拉开,稍微感到不好意思。
“所以瓦列斯,我们要过去了吗?”
迪埃特在旁边笑着看他们的互动,简单催促一下。
“啊,等等我拿个东西。”
瓦列斯急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刚回来就把行李全部打开,翻了两分钟才找到买来
的礼物,装在一个小纸袋里。
瓦列斯拿着整个纸袋回到酒吧。
“好了,走吧。”
“嗯?那是要给预言者的土产吗?”
莎赫拉看到那个袋子,想起了什么。
“对。”
“等等,我们这边也有,你帮我拿上去吧。”
说著莎赫拉起身,准备回寝室。瓦列斯先叫住了她。
“莎赫拉小姐,妳不要亲自交给她吗?”
“我没有受邀。”
“我想没关系吧?预言者说除了莉迪亚以外的都可以去。”
“预言者大大~~”
莉迪亚喊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管她再怎么喊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就是了。
莎赫拉笑了笑,最后还是婉拒。
“不,我想我还是算了。跟上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果有人能帮我交礼物当然最好
了。”
“那为什么是妳负责买土产……?”
“猜拳。”
“……”
这样好像把送土产变成一件麻烦事,瓦列斯总觉得十分微妙,但无论如何,莎赫拉还
是把东西交给她了,是一个小装饰品,用七彩的丝线编织,是他们所去的柯斯地区传统的
护符。
“大概是这样的东西,就拜托你啦。”
“喔、喔……”
莎赫拉和瓦列斯解释完之后,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瓦列斯只好拿着两份土产,和迪
埃特一起上楼。
“说起来,你挑了什么啊。”
在电梯里面,迪埃特好奇起来,他知道这次是瓦列斯选的,不过一直没有想到要问。
“喔,是这个。”
“酒?预言者喝酒的吗?”
看到长长的圆瓶,迪埃特惊讶了一下。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买。”
“不知道才要尝试嘛,搞不好就有惊喜了啊。”
迪埃特对瓦列斯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随后笑了一下。
“你说的也对。”
两人出电梯。输入密码之后,铁门应声而开。预言者就在房间的正中央迎接他们。郭
圣德一如以往的在房间的边缘待着,没有放松。
“两位午安。任务辛苦了。”
“午安,预言者。”
“午安。”
两人各自打过招呼,找个位子坐下。
“这次找我们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嗯……不能只是想聊个天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不相信就是了。”
“哎呀,迪埃特就是这么认真呢。”
预言者以袖口遮住嘴巴。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讨论严肃的事情。”
“……请说。”
迪埃特和瓦列斯吞了口口水。
“我认为你们在巴希亚布兰卡,开始战斗前应该先连络我一次。”
净化者以十分认真的口气述说,明明十分平淡,瓦列斯却有被责骂的感觉。
“妳是指……”
“听见戒严令之后,你们在急什么?再慢个五秒我就能和你们连络上了。”
“可是那时候十万火急,我们没有时间。”
“就算十万火急也应该先连络我。当时我也看着你们的行动,如果你们有联络回来,
我就能直接告知你们接下来会被波茨那政府军攻击的事实。也能早一些让你们知道大神官
会袭击你们。这样子,瓦列斯先生的脚也不至于受伤,之后与大神官的战斗也可能更顺利
。”
“这……”
迪埃特无话可回。虽然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过是预言者的话,就很有可能
帮到这个忙。
“我要说的认真事就是这个。”
“……好吧,这的确是我犯错。之后在重大的作战前我都会另外联络一次,即使是突
发状况也是一样。我会保持冷静。”
“嗯。我知道你会想要直接行动,所以没办法责怪你。只是,能知道一切却只能坐在
这边看着,就算是我,也会不甘心的。”
“我知道了,就算我的错吧。”
看到预言者的表情,迪埃特举双手投降。
瓦列斯则是在旁边无所适从,经过几秒的沉默,他尴尬地找别的话题讲:
“所以……我们在出任务的时候,妳都有在看吗,预言者?”
“嗯。我尽量。当然没有办法不眠不休的看,不过,我会尽量提供协助。像是这次的
战斗过程,我几乎都有看见。”
说著说著,预言者突然压低声音。
“‘虽然我不是预言者,不过让我做个预言吧’。”
“噗。”
迪埃特把送到嘴边的茶往旁边喷,然后战战兢兢地转头回来。
“‘你的多嘴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别这样好咩。别这样。”
迪埃特双手遮脸,明明当时呛李奥尼达呛得很爽的,被拿出来说的时候才觉得害羞。
“我还有看到动作喔,像这样。”
“就说别这样了。”
预言者站起来,迪埃特连忙把她压回座位上。另一边,瓦列斯已经忍笑忍到快死掉了
。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么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瓦列斯先生,你
的脚还好吗?”
“可能还要两天才能剧烈运动。我打算等等让莎赫拉小姐确认一下。我想应该还好吧
。”
说著,瓦列斯拿出了礼物。
“这次的土产是这两个。一个是莎赫拉小姐选的,托我拿上来。是当地的护符。”
“哇。”
预言者高兴的把装饰接过,摆弄了两下,最后决定绑在纯白的头发上。在一遍雪白之
中妆点彩虹,看起来十分美丽。
“嘻嘻,谢谢,瓦列斯,等我一下喔。”
预言者拿起话筒。
“喂?小黄,我是预言者,莎赫拉在吗?不,只是想和妳说声谢谢。谢谢妳的土产了
。”
她的交谈十分简短,很快就挂上电话。随后,瓦列斯将他自己的土产拿出来。
“然后这是我送的。”
“这是……酒?”
预言者从瓦列斯手上接过,惊讶了一下。
“啊,妳果然不喝吗?”
“不,只是有点惊讶。瓦列斯先生,我记得你是不喝的?”
“我自己是不喝,不过当时刚好被卢梅娜拉着走,我想也许妳会喜欢这个。”
“原来如此。我不是不喝,是没喝过。不过我一直都想试──”
说到一半,预言者怀中的酒瓶咻的一声向上飞起。郭圣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预言
者背后,单手将瓶子抽走,高举过头上。
“不准喝。”
“啊,还给我。”
预言者站了起来,双手向上伸,不过两人的身高差了一大截,预言者踮起脚来也搆不
到。
“不行,酒对小孩子的身体不好,等妳成年了再说。”
“我已经十九岁了!”
“这个国家的饮酒年龄是二十。”
“唔唔……”
郭圣德保持单手高举的姿势转过身,放到一个超高的柜子上面,附近也没有可供站立
的物品,是个预言者绝对没办法自己拿到的位置。
“唔唔唔……”
预言者转过身来看着迪埃特和瓦列斯,左手精准的指向酒瓶,无言的说著帮我拿。
“这、这就饶了我吧。我不想在这种地方和同伴大打出手。”
迪埃特不想讨这趟浑水,瓦列斯则是爱莫能助,毕竟郭圣德说的是正论。
“唔唔唔唔……嘿。”
预言者沉吟了一阵子,突然往郭圣德的怀中探去,从没有防备的他口袋中抓出了一个
小盒子,一包菸。
“嘿。”
然后把菸盒丢到墙角的垃圾处理孔里面,双手插腰。
“哼,不管是几岁菸都对身体不好。”
“……反正我再买就是。”
“我再丢就是,直到你把酒还给我之前我都会丢掉。”
看到这个互动,瓦列斯忍不住和迪埃特讲悄悄话。
“总觉得……好像父女啊。”
“我也这么想。”
他们两个就看这个温馨小剧场看了一阵子,预言者才终于放弃,决定把酒放到二十岁
以后再喝。
预言者终于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对了,迪埃特,瓦列斯先生。关于下一名碎片,我有一些另外的线索。”
“真的吗?什么线索?”
“说是线索。也不太对。那名碎片,现在应该在普里──莫尔坦边界。不用出发,照
苏芬的说法,就算我们现在飞过去,他应该也已经离开了。”
“的确。不过,这项情报还有别的用处。至少我们能确定他不是一名佣兵。”
“是的。”
迪埃特和预言者的对话让瓦列斯摸不著头脑。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一名佣兵?”
“这是因为普里──莫尔坦边界已经在半年前就停火了。这件事情全世界都清楚,短
期间内不可能有战斗的可能,佣兵不会往那里去。”
“那么,还有可能是什么身分?”
一个人,专门往战场的前线跑,却不是佣兵,会造访曾经是前线的地方,而且还在战
斗。瓦列斯试着从他的目的推想,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让对方会做出这样的行动
。
“嗯……”
三个人低下头来思考,意外的,开口的不是他们三个,而是一直沉默的郭圣德。
“我说啊,你们确定他的目标是去战斗的吗?”
“什么意思?”
三人看着郭圣德,洗耳恭听。
“他是一名碎片吧?”
“是啊。”
“所以是一个好人吧。好到不能再好的人吧。”
“这个……”
预言者瞄了两下瓦列斯。
“好啦我知道我没有这么好了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提这个……”
瓦列斯想起来当初自己是怎么对静的了。
“就当是这样吧,然后呢?”
迪埃特把话题接下去。
“为什么一个好人会整天想要去前线干架?”
“………你突破盲点了,华生。”
一个好人应该是不会做这种打算的,所以和他人战斗,一定有别的缘故。
“难不成像你这样当保镳吗?”
“嗯。既然是前线地区,治安陷入暂时的混乱也是很有可能的。”
“……呃。”
最早发出棘手声音的是瓦列斯。预言者和迪埃特将注意力转向他。
“旁白说了什么吗?”
“不、不是。只是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瓦列斯右手摀著一半的脸,慢慢整理思绪。
“他可能真的在保护什么人,有价值的人,或东西……价值不只是有权有势之类的,
也有可能是对当地难民的价值。所以他和人战斗,敌人会是谁呢?是那些在混乱中拿到武
器的当地居民……也就是山贼。”
“保护东西不被山贼抢走……”
“嗯。”
第二个想通的是预言者,她一样觉得这事不太好办。
她直接公布解答。
“……红十字会。”
“喔干。”
迪埃特整个人靠到椅背上,大叹了一口气。
红十字会,在第一次大战之后成立的国际组织。他们的使命是战争中的人道治疗,对
战争中平民的保护,以及对战争破坏地区的重建。组织遍及世界,成员也来自各个国家,
除了本部,在世界各地仅有小型的据点。是一个集中式的统一组织,握有的资源非常庞大
。
红色的逆十字代表了他们的直属组织──教会。
“碎片竟然去红十字做事?是怎样?”
迪埃特以半愤怒半无奈的语气说。
“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手上拿着的是满满的善款,做的也是善事。”
瓦列斯试图帮对方解释。
虽然其中不知道被污掉多少钱,不过如果是亲身参与物资输送的护送的话,为难民们
提供的帮助就不会半途被夺走了吧,对于一名善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实际上也
有很多人选择这么做了。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过,这样一来。还得想个办法说服他。”
毕竟对方现在间接在教会下工作。会不会愿意来杀神还是个未知数。
“这点,我想还是等接触到对方知后再来烦恼比较理智。”
“妳说的对。感谢,预言者,这是非常有意义的谈话。”
迪埃特站起身来,准备回下面做些计画。预言者看到这个反应稍微失望了一下,她本
来还想再聊聊天的。
“……”
瓦列斯尴尬的看着预言者,手指比来比去。看到他滑稽的样子,预言者忍不住笑了一
声。
“没关系。下次见吧。”
“…嗯。”
“下次也帮我买土产唷。”
“呃,好。”
瓦列斯除了答应以外也没有别的回答可说了,只好继续把这个差事揽到自己身上,跟
著迪埃特回楼下去。
看着铁门关上,热闹的气氛立刻沉淀下来,预言者的心情也随之冷却,开始搜索起无
可改变的事物。
“那么,我能看到什么呢……啊,对了,在那之前……”
她拿起电话。
//
回到酒吧,迪埃特兴冲冲的想要告诉其他人他们的发现。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有
几个人开始吃晚餐了。只看到他大声地推门进酒吧,让所有人的视线从盘子里面抬起来。
“各位听我说,我们想到和新碎片有关的线索了。”
“哼哼嗯哼。”
苏芬举起一只手表示暂停,她面前除了正常的晚餐菜色以外还有一个两人份的小蛋糕
。
“怎么,苏芬妳想说什么?”
“嗯嗯哼。”
苏芬冷静的擦了擦嘴。将口中的晚餐咽下,还喝口冷水,清清喉咙。
之后,她压低声音:
“‘虽然我不是预言者,不过让我做个预言吧’。”
“噗。”
“怎么又来啊!”
酒吧里面不知道是谁忍不住,迪埃特差点翻桌。
“预言者说的。”
“预言者!!!”
迪埃特一直转电话盘,不过怎么拨都在通话中。这是预言者对迪埃特离开太早所做的
可爱报复。
“哈哈…哈……”
瓦列斯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惹她比较好。
(大家都听到了吗?)
(都知道啦。我们在现场的没有觉得很好玩就是了,毕竟是当事人。不过队长这么慌
张倒是挺新鲜的。)
瓦列斯在旁边和莉迪亚咬耳朵,看着迪埃特和旁边几个人闹他。原本只有苏芬,不过
看他反应这么大,吉尔贝特也加入战局,好孩子小黄在旁边想要劝阻,不过她从来就没办
法阻止苏芬。
“啊对,瓦列斯你要吃晚饭了吗?”
“嗯,好啊。”
瓦列斯看了看时间,虽然他平常会再晚半个小时,不过无所谓。
两个人把一直想把话题拉回正轨的迪埃特抛在脑后,拿晚餐去了。途中,遇到提了两
个大箱子的拉斐拉。
“啊,拉斐拉。”
“晚上好,两位。”
两个箱子左右手各持一个,看起来十分沉重。里面装的是预言者、郭圣德和赫丘里的
晚饭。基本上是由他送给他们三个人的。预言者和郭圣德不能下来吃,至于赫丘里只是因
为他懒而已。拉斐拉就这样每天帮他们送三餐。
“妳辛苦了。”
“不会,这是份内工作。”
拉斐拉笑了一笑,突然间,瓦列斯在这笑容下还感觉到别的什么。似乎不只是工作,
而是从心底对这件事情十分期待的样子。
“……拉斐拉,妳很开心吗?”
瓦列斯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只好问这种智障问题。
“?我一直都很开心唷?”
“啊,是,是吗?”
“你在问什么啊瓦列斯……”
莉迪亚满脸疑惑。
“不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算了,那我们先去吃饭了。”
“请慢用,两位。”
拉斐拉哼著小曲往赫丘里的房间离开。留下满脸疑惑的瓦列斯跟着莉迪亚往餐厅去,
今天的晚餐是史威诺丹式肉丸,旁边还有一些薯泥之类的配菜。莉迪亚不客气的要了三份
肉,端著比瓦列斯还多的分量回去。
“瓦列斯,你是男生吧,吃这么一点怎么够啊。”
“不不,怎么说都是妳这个太夸张了。是变身要消耗太大能量还是怎么样?”
“是肉好吃。”
莉迪亚的体型这么纤细,真不知道吃下去的热量都跑哪去了。
“如果你想吃薯泥的话我还可以分你一点。”
“我吃自己的就行了谢谢……是说薯泥耶,连这也不吃。”
“番薯我只吃炸的。”
“是马铃薯啊……”
“炸过再说。”
看来不如说是单纯的偏食,瓦列斯无话可说。
两人回到了酒吧里面,迪埃特那边的闹剧才刚告一段落。他们挑了一个靠近的位子坐
,听迪埃特说起刚刚的发现。
“……也就是说,这次的对手很有可能是教会。”
“也不一定要打吧。何必先默认立场?”
吉尔贝特对迪埃特的用词稍作提醒。
“是不一定要打。不过就算在从说服的方面来看,他们也是我们的对手。说实话,我
从来没想过要从教会手上挖角。”
“总会有办法的,搞不好待红十字待太久,丑闻听太多,一听我们要做什么就跳了。
”
“……也有可能。总之我等等去和赫丘里讲一声,这次一定要逮到那个家伙。”
“不不,别忘了我们是要请他加入我们的啊。”
由于各种缘故,今天晚上的迪埃特特别激动,只好靠别人帮他刹车。
//
然而,事与愿违。在猜测了对方的身分之后,他们并没有很快地就发现对方的踪迹。
就这样过了三个礼拜,碎片们只好过著和平常无异的生活。瓦列斯也是,清晨起来锻炼体
力,早上和巴斯汀学习魔法,下午和弗拉维欧练习实战。静还没有回来,还在百岳的哪座
深山里,瓦列斯不敢怠惰,不然等她回来自己只会更惨。
“ger’shir, kosm, tsastu fashya…”
而现在,瓦列斯正在努力练习新的魔法,攻击型的魔法太困难,他选择先学一些可能
派上用场的。在他人身体里面引发疼痛的魔法,以剧痛为代价治愈伤口的魔法,诅咒他人
、引起疲劳的魔法。不管哪个听起来都不太妙。不过能派上用场的都是好东西,瓦列斯得
尽量练习到可以瞬间使用出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a’la fa dishim!”
瓦列斯将漫长的咒文咏唱完,一股无形的气息从瓦列斯双手中流出,朝面前的小人偶
流去。没过多久,小人偶很明显地开始变旧。先是泛黄,摸起来的质感也变得十分粗糙,
没过多久,人偶中心作为骨干的树枝应声折断,人偶的头掉了下来。
“成功了!”
怎么看都不正派的魔法,瓦列斯还是学得很开心。巴斯汀挥了挥手,让人偶飘到他的
面前,仔细查看。
“嗯,魔法的强度足够。做得很好,接下来勤加练习就可以了,越把这件事情视为理
所当然,越能发挥效果。还有记得,绝对不要对人练习,记得这点。”
“我知道,老爷子。”
巴斯汀年轻时候就犯下过那样的错误,事情的结果到现在还记在他心里。所以每当他
教人,都会再三叮咛。
“我回来了,老爷子。”
巴斯汀和瓦列斯练习到一半,古斯塔夫忽然出现在旁边,他看起来比平常疲惫了一些
,金发也没有那么闪耀。
“还有……瓦列斯。”
“午安,王子。”
古斯塔夫自从上次被预言者讲过之后,尽他所能地接受瓦列斯的能力。也许没有很成
功,不过至少没有明显的敌意。
“怎么了吗,古斯塔夫?”
“老爷子,想请你看一下这个。”
古斯塔夫将一个灰白色的石块放到桌上,不是普通的石块,而是古代的化石。而且化
石的本体是一些奇特的生物,无法想像也早已绝种。
“这是老爷子你的范畴吗?”
巴斯汀端详了一下。
“不,这上面什么都没有。不曾被使用在和魔法有关的任何事物上。”
“是吗……那大概是我多虑了。”
古斯塔夫松了一口气。
“多谢了,老爷子。最近被一些奇妙的事情搞得晕头转向。如果不是魔法的话,我可
能有个头绪。”
“不客气。”
“介意我问是什么事情吗?”
被瓦列斯这么问,古斯塔夫愣了一下。
“不介意是不介意。不过在这边讲故事可能两天都讲不完。还是先办点正式吧。队长
和卢梅娜在吗?上次的那份研究,我有点事情要报告。”
“队长在自己房间里,卢梅娜没看到。”
“我去找他。”
古斯塔夫快步离开,然后没有再回来。赶着回去处理他所遇见的事情了,他也是很忙
的。
“报告回来了啊……究竟是什么呢。”
“你要先去问问吗?”
“不,还是先专心练习好了。”
虽然好奇,瓦列斯还是先继续练魔法再说。他又专心了一个小时,折断四个人偶的头
,当天的练习才终于告一段落。正当他喘口气,听巴斯汀指正他的缺点同时,迪埃特从自
己的房间出来。等巴斯汀告一段落,瓦列斯就上前找他。
“队长,王子带回来的情报有什么有趣的吗?”
“嗯?啊,你看到他了啊,是有件有趣的事。你当初不是说这个是波森的一项机密计
画,结果被停止吗?”
“对,大卫先生说的。”
“根据王子的说法,停止的原因是来自神的命令,恶神禁止他们继续这个计画。”
“禁止……?”
这是相当特别的事情。神明对人类基本上采取放任的态度,从他禁止大神官和教会干
涉政局就可以看得出来。科学也是,‘去找寻真理,找到的就是你们的’,人类遵循着他
的教诲快速发展。然而这项研究却被他禁止,这让他们更加好奇了。
“也许我们挖到宝了。”
“是啊,神明不想看见的大概就是我们想看见的,总之,其他的部分还要等古斯塔夫
和卢梅娜的后续。”
“了解。”
“我先去找一趟赫丘里。”
“OK,我也要去和弗拉维欧练习了。”
迪埃特先行离开,瓦列斯则是跟在他背后。然而,正当他要关上门的时候,电话响了
起来。
瓦列斯伫足回头。整个酒吧里面现在只剩下巴斯汀在,电话一直响,瓦列斯很好奇他
打算怎么做。
于是巴斯汀抬起一只手,电话就这样飘啊飘的飘起来,然后飘到瓦列斯面前。
“结果还是我接嘛!”
瓦列斯自暴自弃的接起电话。
“预言者妳好。”
《可惜猜错了哈哈哈。你是瓦列斯对吧,心里在想谁啊?》
是卢梅娜的声音,她现在人在研究组,打算把自己战锤里面的钢丝换个强度高一点的
材料。
“……”
《怎~么~啦~》
“我挂电话了。”
《啊哈哈,别急别急。我现在要回去了,有什么东西要我顺便买吗?》
“我没有,酒吧里面除了老爷子以外都不在。老爷子有什么要卢梅娜买的东西吗?”
“没有。”
“他这么说了。”
《啊,是喔。好吧,那我就无聊地回去了。》
卢梅娜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失望。等她挂了电话,瓦列斯急急忙忙地跑去和弗拉维欧练
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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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那就快点开始吧。”
瓦列斯抵达训练场的时候弗拉维欧已经热身完了,拿着木剑等他。这个拿直剑的对手
相当厉害,虽然只是个普通人,练了这么多年也练出相当的心得。而且和静不同,静会依
程度放水,弗拉维欧不会,他会全力攻击,不停地逼迫瓦列斯闪躲。
瓦列斯简单动了动身体,不热身也无所谓,反正实战逃跑的时候也没有机会热身。
“开始。”
说完,弗拉维欧一件瞄准颈部刺出,被瓦列斯轻松闪过。
不是瓦列斯突然变强了,单纯只是因为他是个碎片,身体的成长神速。弗拉维欧的动
作对他来说已经相当慢了,两人在身体能力上轻松持平,甚至瓦列斯还好一点。不过反过
来说,他现在的程度也不过是普通人之中的优秀水准,要和圣战士之流战斗还有困难。
至于弗拉维欧,没了身体能力上的优势,还有技术上的。剑法看准了瓦列斯的破绽猛
攻,画出数道颜料痕迹。
“喔,不错嘛。我还以为这次一定杀得掉你。”
“……”
弗拉维欧在攻击的途中说话,瓦列斯则是呼吸急促,没有心力回答。剑尖掠过他的颈
子,而他提防著弗拉维欧的下一步。
随后弗拉维欧身体稍稍回缩,再次猛力刺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第一次见识的人很
难闪躲。
而瓦列斯看了八次,决定这次一定要躲开。他已经试过很多种躲避方式了,但不管是
哪个都会被灵巧的追击打中要害。
他这次决定尝试一些不一样的。往右前方踏出一步,然后往弗拉维欧的胸口猛推。出
乎他意料的,手感十分扎实,弗拉维欧轻轻松松被他推开。两人都对此感到惊讶,瓦列斯
大概还更惊讶一点。
“我成功了……?”
“瓦列斯,刚刚那个是?”
“我只是想说既然闪不过,就试着反击。刚好看到有个安全区域,就死马当活马医这
样。”
“我自己都没发现我那的位置有破绽……不过,打的不错啊,真的。这下子我和你真
的没什么好练的了。”
“别这么说,毕竟被木剑砍到不会痛,我才能跟没事一样的活动。”
两人坐下来喘气,汗如雨下。瓦列斯看了看身上的‘伤痕’,大多都在手脚上面。在
实战中这些伤口会相当程度的阻碍自己的行动,他还有很多要学。
“不过至少等片仓回来能给她一些交代了吧。”
“哈哈哈。你想的太美了。”
“怎么,有先例吗?”
“以前有过有类似的状况,静小姐不在的时候我练的超认真,结果她回来只想着尝试
在新的技巧,我反而被打得更惨。”
“我要不要趁片仓回来之前找个任务出呢……”
“哈哈哈哈。”
弗拉维欧开怀的笑了起来,没有自己被打败的芥蒂,找到破绽只代表他还能更加磨练
,这是一件好事。
“我们去吃饭吧。”
“你先去吧。我还要洗衣服。”
“好吧。”
被击中的地方变少了,洗衣服的速度也快了点。瓦列斯还不到六点就能离开练习室。
直接去拿晚餐。
不过一回到酒吧,就被弗拉维欧招呼。
“瓦列斯,你要的任务来了喔。”
“什么?”
瓦列斯愣了一下,才发现几个人围着电话吃饭。迪埃特,弗拉维欧,小黄,吉尔贝特
、苏芬、莉迪亚和巴斯汀。其他人不是还没回来就是在忙别的事。
《啊,瓦列斯先生来了吗?听说你很想出任务?》
“呃……要是我说很想的话会不会听起来像是背叛片仓啊……”
听他这么说,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弗拉维欧已经半开玩笑式的叙述过了他们的
对话。
“不过有任务需要我当然是不会拒绝啦。”
《嗯,那就恭喜你了。我刚刚看见了下一名碎片的预言,他会在三天以内抵达邦山边
境,一个叫做龙天的地方。》
“邦山,果然是战区啊。”
邦山是个小国,和邻国大吕几个月前在边境有一些零星冲突,双方互有死伤,谁也没
得到什么好处,单纯地把一些人变成了一些尸体。现在两国都冷静下来,准备战后重建。
如果是红十字的话,去那边协助复原也是理所当然的。
《嗯,由于对方实在很难追踪,我想请莉迪亚一定要去。瓦列斯先生的能力也能在意
想不到的地方帮上忙。剩下的成员我想还可以派两位,迪埃特你怎么看?》
“既然是连红十字都需要保镳的边境,我们也派些战斗人员吧。就我去──我是很想
这么说,但是我另外有工作要处理。”
《是上次那件事吗?》
“对,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可以跟卡赛的政府高层亲自见一面,如果能宣扬一下我们的
理念就好了。所以,剩下的……小黄怎么样?小黄的战斗能力很优秀,再加上吉尔贝特吧
。吉尔贝特的能力在邦山应该能帮上很多忙。”
《稳当的选择。》
“吉尔贝特的能力?”
瓦列斯想起来他的能力,‘对话’,进而想到另一个问题。
“……邦山讲的是哪国话?”
“邦山话。”
“我们有人会讲这个语言吗?”
瓦列斯看了全场,就连能讲二十几国语言的小黄也没头绪。毕竟是个小国,大神官大
概一辈子也没想过会让实验品到这种地方。
“别担心,瓦列斯。那个国家……由于一些缘故,波森语大概能通,虽然他们不会主
动讲波森话。”
迪埃特像是以自己国家为耻一样说出这句话。
“所以吉尔贝特过去还是有些效果的。理解除了语言,还有文化上的也是,能避免误
会当然是尽量避免。所以这个分配,你们都可以吗?”
“当然。”
“OKder。”
“嗯!”
“我是没问题啦……”
吉尔贝特看了看瓦列斯和小黄,心里有些顾忌,不过还是决定之后再聊聊。
“那就这么决定了。预言者没问题吧。”
《我认为这是合理的分配。那么,四位,由于这次的目标流动性十分高,是有史以来
最难预测的一次,这次的任务请更频繁地与我联系,不要学某个只有在耍帅的时候才会想
到我的人。我会随时提供新的情报。》
“咳哼哼哼哼哼哼!!”
“喔,好。那么……我们现在出发?”
新碎片三天内会到邦山,这不是一个很长的缓冲期。
“不,也不用那么急吧。你还是先吃晚饭再说。”
“喔、喔……”
“我们准备机票也要一些时间。我去找赫丘里赶工,我想明天上午应该可以出发。”
《我已经通知赫丘里了,他将身分办好之后会来找你们。》
“谢了,预言者。”
《不客气。那么,先祝各位任务顺利,再见。》
预言者将电话挂上,瓦列斯终于想起自己的晚餐快凉掉了,赶紧开始吃。早就吃完的
苏芬在旁边说风凉话。
“恭喜你啦,瓦列斯。”
“恭喜什么?”
“从静的手中逃掉。”
“就说了不是这么回事……”
瓦列斯顾左右而言他,不敢直视苏芬。
“哎呀不用否认了。弗拉维欧身上有多少伤我最清楚。静每次回来都会变很厉害喔,
下手也会变重。我真的觉得你这是正确的选择呢。”
“是、是吗……那真是好险。”
瓦列斯吞了口口水。
“是啊。”
因此漏看了苏芬的奸笑。
“等等,苏芬,妳想要干嘛?”
“没~干嘛~啊~?”
“呜……”
苏芬很明显的装傻,瓦列斯猜不出她的阴谋诡计,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他只好乖乖的
吃晚餐,回房间准备收拾行李。
“等等,瓦列斯。”
他才刚开自己的门,就被莎赫拉叫住。
“什么事,莎赫拉小姐?”
“来一下。小黄说你的眼睛有点怪怪的,可能要稍作调整。”
莎赫拉带着他一路走到医务室。
“本来是打算明后天再调的,结果你却突然说要出任务。”
“啊…抱歉。”
“不用道歉。”
两人在冷清的医务室里面面对而坐,莎赫拉将他的头拉过来,仔细观察左眼。
“看左边。”
瓦列斯照做了。
“看右边。”
瓦列斯也照做了。
“看上面。”
瓦列斯没办法照做。
“欸?这是…”
“嗯,还真的有点问题。不愧是小黄。”
莎赫拉直接把瓦列斯的眼睛挖出来。
“哇喔!莎赫拉小姐妳也说一声!”
“为什么?会痛吗?”
“是不会!”
虽然一点都不痛,不过会被吓个半死。
“不会痛就好了吧。等等我看一下,嗯……”
莎赫拉将义眼对着光看,稍微旋转了一下。
“稍微有点变形…?为什么?”
莎赫拉再次看向瓦列斯空洞的眼窝,试图找到些线索。没了眼珠的眼窝相当血腥,瓦
列斯看不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看到。
“嗯……好像有点肉瘤长出来?不,不是普通的肉瘤,是……神经?”
莎赫拉惊讶的说。
“神的肉体有这么厉害吗?”
“难不成,我有可能把左眼再生回来吗?”
“不,我觉得不太乐观。你的身体试图长一颗眼球出来,但是我觉得这应该是不可能
的。如果放任下去应该会变得很糟糕,我还是先帮你切掉吧。”
“喔,那就…麻烦妳了。”
瓦列斯的声音明显听得出失望。
“别那么难过。如果是长神经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例如说让,你
眼睛用力就可以从里面发射光线之类的东西。”
“我想还是算了谢谢。”
“啊,是吗?真可惜,艾伯特那伙人听见一定超兴奋。”
“我还想继续当人类啊……”
之后,莎赫拉终于拿刀子把瓦列斯眼中的那一小团神经切掉。
顺带一提,有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