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学姐:
我今天看到一篇豆知识,
有一家荷兰的脚踏车公司,
因为不能忍受脚踏车总是在运送的过程中被摔坏,
于是把包装改成了液晶电视的盒子,
损坏率因此降低了80%。
如果用一点小谎言,能因此让自己/别人不受伤害的话,
是不是对这个世界而言是一件好事情?
最近时常觉得闷闷的,
直到看见这篇豆知识时,觉得眼前好像豁然被照亮了一盏灯,
自己原来就是那躲在液晶电视盒子里的脚踏车,
听着外面小心翼翼的动静、配合著伪装了一整路。
可是我却还不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里?
什么时候我能够表明自己的身分?
又或者,我的身分其实也不重要,
只要我能够继续配合这个世界的规则,
让自己跟别人都不受伤害的话,这个世界会回头给我一个微笑。
等待的时候,我总是想起妳。
想起17岁,那一年的毕业季,
妳手捧著一大束花,笑脸盈盈地横越操场,走到我面前,
跟我说:毕业快乐。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要怎样包装自己,
更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需要包装的,
我只知道那束灿烂盛放的花就在我手里,
我想像自己就是那束花一样,正在绽放光彩,
如同妳送给我的祝福一样。
即使我从未意识过,即使时间的洪流不断奔驰,
岁月匆匆,经历了生与死跟欢聚离别,
这些日子以来,我从来没有把那一刻的画面放在心上时时回忆,
却在今日蓦然想起。
多希望我还像那束花一样,
享有无拘无束的色彩,
多希望妳也还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就像某年我去找妳,
骑着脚踏车临到画廊门口、妳依旧笑脸盈盈地开门向我挥手。
记得最初我们一直都是离得很近的,
并不是说心灵上的距离,
而是一种像血缘那样带来的缘分,
虽然我们不见得是言语上能够聊得很紧密的人,
但关系上,我总觉得,妳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
我总觉得我们两个人,在对于自己的包装上,很相似,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
我们就默默地没有交集了好多年,
于是当我问著自己快不快乐的时候,
我会想起妳,
总觉得妳应该是快乐的吧,于是我也觉得自己应该要是快乐的。
这种心情,很奇妙,我也不知道。
最近我想要把我这几年的包装拆下来了,
总觉得,呼吸一直不顺畅。
所以今天晚上我想起了妳,
想起了妳带着那束花站在我面前,带着微笑的那表情,
真的,谢谢妳。
信至此匆匆了结,
希望,我们很快再见一面,
经过了这么多年,希望我们都过着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