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就这样醒来,被一种极度嫌恶的、厌倦的情绪牵绊,缠绕在身上的那些塑胶管
一如往昔地输送著全世界的悲观进入体内,心跳越来越微弱。
无视于醒,妳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却在一秒钟的时差里意识
到妳是个希望死后没有生命的人,绝望于无法停止感知到自己的思维,明白了所
谓的不自由就是人生被装在一个病了的躯壳里。
有一种困扰是有太多时间可以自言自语,渴望与人交谈却总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后来也不得不逐渐理解,当人目视著个生命看来会比较早走向尽头的个体时,任
何话题都会莫名地显得尴尬。
尴尬的是,没有人对死亡有经验,而眼前的这两个人正被这个氛围环绕。
于是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妳拒绝见客、拒绝承诺邀约,开始怀疑“见面”这件
事带有的意义,模糊掉所有可能的关注或者问候将其扭曲成压力。就这样,妳开
始感受到自己在这有生之年以来第一次对阳光与温暖的抗拒,选用所有知识里找
得到最残酷尖锐的言语回应世界,高筑城墙,长出青面獠牙。
那夜妳甚至梦见黑白无常与牛头马面,他们见到妳之后落荒而逃,而妳连梦的暗
示都清楚昭示著狰狞。对于这样的自己,无所谓爱与不爱,妳只是疲惫得无法抗
拒生命消磨殆尽著某种精神力,妳将要投降让自己消失......
嘿!真的吗?真的要放弃了吗?真的无所求也看不见想要的任何东西了吗?
要是没有牵挂,现在妳眼夹上滑落的温度代表什么?
“勇敢的告别 勇敢地向过去和未来告别
告别每段血缘身分地位 聪明或愚昧
最后的告别 最后一个心愿是学会高飞
飞在不存在的高山草原 星空和蓝天.....”
为什么五月天从头到尾,都不曾以任何方式说服过我....
dayend.L 2016.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