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得原po作者同意,让我转过来,轩辕大可以帮忙转给康永大哥看看吗?非常感谢
※ [本文转录自 gay 看板]
作者: aflyer20 (小莫是个乖宝宝) 看板: gay
标题: [投书][回应康永] 我也想过不去在意
时间: Fri Jul 24 00:07:19 2009
我也想过不去在意-上
http://www.lihpao.com/news/in_p1.php?art_id=32408
我也想过不去在意-下
http://www.lihpao.com/news/in_p1.php?art_id=32442
我也想过不去在意
蔡康永与小S在节目中里常以性别气质作为玩笑梗,网友对此产生激辩,而蔡康永也在自
己的部落格中提出了说明,认为他自己没恶意,只要换个心态就不用去在意别人怎么说。
从小,“娘娘腔”或是“查某体”就是个伴随着我成长的名词。家庭聚会中,当长辈向鲜
少见面的远房亲戚介绍自己的孩子,不外乎就是在哪唸书或是高就,甚者多说一下他会什
么才艺;而我,总是被这样介绍:“这是我儿子,“他投胎时跑太快,王母娘娘忘记把那
根(阴茎)收回去,才会让他现在这样男不男、女不女!”语毕全场哄堂大笑,而我只能嘟
著嘴在旁边生气。大人见我生气了,嘲讽的话语并不会停止,反倒是有股达到目的的得意
感;想不起究竟有多少次,最后我是哭着跑开现场,转身跑向屋子里最阴暗的角落。
学龄之后,进入学校教育体系,那是个充满规训的环境,什么时候要出现学校里的哪一个
位置都是被规定好的,不像以前,我还能气呼呼地跑去屋子最深沉的那个角落。
面对一次又一次地被欺负,我只能待在原地或是座位,把自己蜷缩到最小,埋头落泪。有
天,当邻座的女同学又把我弄哭了,老师进教室时却不是斥责同学:“你们谁欺负他?”
,而是把手上的教科书与教具重重放在讲桌,然后对我说:“高宏翔,你到底是不是男生
,每次经过你们教室都看到你在哭!我真的没见过你这么娘娘腔的男生!”
于是,在老师的斥责下,台下的同学及我都学会了解了些什么。在那一刻起,我们知道原
来身为一个男生,有着阴柔气质,在这个社会上是不被允许的。甚至我们有必要将其矫正
。
后来,同学便兴起了一个“治疗性的团康游戏”,希冀让我学习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游戏开始,所有的参赛者分为两队,两队分别选出一位队长。两位队长合力将我以大字型
压在墙上。数公尺外,有着一条起跑线,两队在队长的发号施令下,自起跑线开始,跑到
我被压住的那堵墙,然后像个武艺高强的侠客飞簷走壁,踩着我的身体向上走,直到两只
脚同时落地。在我身上踩了几下,就代表那一轮的得分。上课钟响游戏结束,统计总积分
,多者为胜队。游戏结束,大家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教室,准备上下一堂课;我则是瘫软在
游戏场,自己拍掉身上的脏污,一拐一拐地走回教室上课。
我不敢告诉老师,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好处,老师只会再笑我是个娘娘腔。我不敢不跟同
学玩,因为同学们都会说:“我们是看得起你才跟你玩,我们是在帮你治好你的娘娘腔!
”当然,也不敢回家告诉爸爸妈妈,毕竟他们也从笑就会笑我娘娘腔。对多数人来说,上
学是件快乐的事,可以学到很多新的知识、可以交到很多好朋友,可是对我来说却不是这
样。
随着年龄增长,一路进到高中、大学,课程里几乎都没有提到所谓的性别气质,教科书里
提得大多就是两性要如何相处,两性要如何从感情进入到家庭,关于性别气质这一块更是
罕见。如果有老师带着大家讨论性别职业角色刻板化的问题,就该觉得那老师已经很有见
地。直到这几年,“两性教育”转向“性别平等教育”,也才让我看到一丝丝曙光。
随着性别平等教育进入校园,越来越多的学子可以借由课程安排,习得性别多元的概念,
进而学习到所谓的尊重差异。加入了台湾同志咨询热线的教育小组后,特别能感受到之中
的差异。当我作为一个讲师,进入校园,公然站上讲台述说自己娘娘腔经验时,特别有所
感受。
有次当我在演讲,某一区男生表现出恶心的样态时,班上另一群同学直接斥责他们:“尊
重台上的老师好不好,很丢脸ㄟ!”当下心中真的会有无限激动。如果,在我的成长过程
中,在面对到师长、长辈、同侪的压迫时,有这样不同的声音出现,我想一定会很不一样
。
我同意蔡康永在部落格里说的,我们必须要去反转词汇的刻板印象,“娘”也可以是很有
自信的,可以是个正向的名词。但是,我们是不是还是该将一切的努力回归现实的社会脉
络之下。毕竟,有太多太多性别气质与强势社会期望背道而驰的人,并不是像蔡康永一样
有着一定的社会地位,能够那么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这样,而且我觉得‘娘’是一种
称赞!”绝大多数的一般“娘娘腔”、“男人婆”大众,大概都无法那么洒脱地逃开这社
会的规训,那么理所当然地做自己。
我也曾想过不去在意其他人的讪笑,但是我逃不开,这社会的钜型结构,太强大了!即便
我逃开了,又如何,我仍无法抛下那些逃不开的“娘娘腔”、“男人婆”在社会意义中所
带来的压迫和歧视。
(世新大学新闻系硕士生、台湾同志咨询热线教育小组种子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