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双手连掷,松球飞出,刹时间连进数招,松球夭矫灵动。李秋水又惊又怒:“师
父果然好生偏心,他几时传过我这门功夫?”但自忖尽可抵敌得住,也不必便下杀手,一
来要盗他北冥真气,若是杀了她,数十年盘算尽付流水,二来也要亲手慢慢炮制仇人。
李秋水与师姊拆了十余招,左手一翻,现出了一把水晶匕首,笑道:“师姊,瞧瞧你
妹妹的本事。”手劲到处,白光一闪,砰的一声,童姥身子飞起,远远的摔了出去。只见
雪地里一条殷红的血线,童姥一根被削断了的拇指掉在地下,那枚宝石指环却已拿在李秋
水手中。李秋水显了这一手,脸上大有得色。
又拆了十余招,童姥已退到了冰窖大门之前,眼见身得已无退路,忽地反手在大门上
一推,叫道:“小和尚,快走!”李秋水大吃一惊,绕过童姥,要拦住虚竹。童姥扑上去
双掌连下杀手。李秋水只得还手抵挡。童姥喝道:“小和尚,还不快走?”
虚竹望着童姥,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叫道:“姥姥,我去啦!”虚竹冲出大门,回
过头来,要向童姥再瞧最后一眼。
童姥与师妹赤手对掌,虽在返老还童之余,但行功三月,功力已恢复大半,数十招内
原可不落下风,但她见虚竹的背影在门口一幌,想到此后与他永远不能再见,忽地胸口一
热,眼中发酸,似要流下泪来。她从来不对无涯子以外的男子动真情,今日却突然要哭,
不禁大是惊惧。高手对掌,那容得有丝毫疏神?李秋水见她一呆,立即乘隙而入,一把抓
住她左手手腕的“会宗穴”,出脚勾去。童姥站立不定,倒在地下。
虚竹回头过来,正见到童姥被师妹勾倒,但见李秋水扑上去要伤害师伯,胸中热血上
涌,大叫:“别伤我姥姥!”又从门口窜回,自后扑上,拦腰抱住了李秋水。这一抱是各
家招数之所无,却是他情急之下胡打蛮来。李秋水一心要拿师姊,竟未提防他去而复回,
被他双手牢牢抱住,一时竟挣扎不脱。
她虽出手残暴,任性横行,不为习俗所羁,且阅人无数,交往者众,但唯独从未与和
尚道人一类有过肌肤之亲,陡然间被虚竹牢牢抱住,但觉一股檀香和著男子热气从背脊传
到心里,荡心动魄,不由得全身酸软,满脸通红,手臂上登时没了力气。童姥乘机出手向
她偷击一掌。这一掌无声无息,纯是阴柔之力,两人相距又近,李秋水待得发觉,待欲招
架,童姥的掌力已袭到胸前,急欲飘身退后,但虚竹拦在身后,终于慢了一步,只觉气息
闭塞,经脉已然受伤。童姥笑道:“师妹,姊姊这一招如何?请你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