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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尾维新的“忘却侦探系列”,是一个很美的故事。讲述一位睡着后当天记忆就会
被重置的侦探。所以每一天对这位侦探而言,都是最重要的一天。这虽然是推理小
说,但故事之美就美在于:看到主角如何能认真而努力活出当日的美好。
撇开小说内容,就实际的脑科学案例来说,以睡眠作为记忆重置的分界,这切得也
太恰好了点,现实里没有这么刚好的案例。不过仍有类似的人物,美国的尤金‧保
利(Eugene Pauly),他在医学文献上著名的代号叫作“E.P.”。
尤金1992年的某一天于家中煮饭食时,妻子跟他说儿子麦可今天会回老家来一块吃
晚餐,尤金突然问道:“谁是麦可?”隔日,尤金开始狂吐、高烧、神智不清,被
送往医院后发现他感染病毒性脑膜炎,此后他主司思考、作梦的脑褶皱组织受病毒
吞噬,他的所拥有记忆便一直停留在1960年左右,在1960年之前的事情他都非常清
楚,之后的记忆便完全忘记。即使要他记住新的事物,他往往过个几分钟后就会忘
记。每次对他做实验的研究员与他见面,他都会重述一次几乎雷同的自我介绍,每
次看见研究员桌上的笔记型电脑,他总是会发出相同的惊喜说:“这真是太了不起
了。我在电子业上班的时候,这玩意儿大到必须装在好几个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机
柜里。”
也许现实的案例里,病患的生理问题并不像西尾维新的“忘却侦探系列”那么良好,
但所呈现的人生态度上却可以是一样的。尤金虽无法记住新事物,但大脑处理身体
的习惯性与明确的记忆是不同的管理区块,尤金仍可透过当下的惯性,跟人滔滔不
绝地聊上几十分钟到一个小时,而对方却没有发觉他的病情;尤金虽在意识上记不
住路,但只要不断有人带他循同样的路散步之后,他可以依习惯上的直觉知道看到
什么该转弯、该直走,而顺利散步回到家中,除非路上的景物有很大的改变;他对
世界总是保有着新鲜感,如果一开电视往往一看就是数个小时停不下来,他很难对
现在的节目感到无趣。
尤金的每一天都活得很开心,甚至老觉得自己比实际年龄年轻上二、三十岁,他走
起路来总是轻快、活泼,他不像一般的老年人会因担心骨质疏松而走起路来小心翼
翼的。即便有次他不小心绊倒而脚骨折,研究员担心他会对不知何来的骨折而产生
恐慌症,他反而是很快地就忘却了自己的骨折,接受了他在住院的这个当下,并从
未问过自己为什么在住院。
研究人员说:“人生至此,他似乎对于所有无常与不确定都能处之泰然。十五年前,
他丧失了所有记忆,自此他的脑袋仿佛知道,有些事情他永远不会了解,并且欣然
接受这样的安排。”
研究团队的主持人斯奎尔则说:“我一辈子热中研究记忆,然后我遇见E.P.,见证
到即使失忆还是能活得精采。即使记忆全部消失,人脑还是具备神奇的力量,能找
到幸福快乐。”
“忘却侦探系列”虽然是部本格派的推理著作,但故事读来却像是尤金的人生一样,
反而令人看见生命的精采与幸福。
“忘却侦探系列”的影集叫做《掟上今日子的备忘录》,以小说首卷为篇名,收录
了掟上今日子的备忘录、推荐文、挑战状、遗言书等系列作。小说的故事还没结束,
影集先赶着出,这是日本业界对热门作品影视化所常见的打铁趁热手法。不过西尾
维新真是鬼才,“忘却侦探系列”去年年底才开始出版,一年就连出四部系列作,
作品写得又快又好,令人啧啧称奇。
如果西尾维新的自传式小说《少女不十分》有所属实之处,那他之所以能成为鬼才,
实在是有非常人般的际遇。就《少女不十分》所述,主角在大学时期曾被一个变态
小学生威胁软禁过,此后才因此机缘立志成为小说家。
说起际遇,总有人埋怨上帝给人点天赋是不是有地域上的偏心,给台湾人点了小吃
美食的天赋,却给日本人点了叙事、创作、绘图的天赋,为什么台湾出的偶像剧却
少见好剧本、以及台湾的配饰商品总是设计不够美观。但或许并不是如此,像“忘
却侦探系列”这样的轻小说化作品,日本出版社都很注重书封精美,才容易吸引年
轻族群购买。然而“忘却侦探系列”的书封插画家,找得不是日本绘者,而是找到
台湾插画家VOFAN来绘制,下面是小说宣传的专属网页,配合插画做得非常非常漂
亮。只能说台湾不是没有能人,只是我们企业主对于什么叫做“好”的标准,常常
是与世界的潮流以及新世代脱节了.......。
《掟上今日子的备忘录》小说宣传影视化的页面:
http://kodansha-box.jp/topics/nishio/okitegami/#slide-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