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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19 联合报 文／高阿晟
蓄胡不成变鲶鱼
二十五岁那年，我这个娃娃脸宅男小鲜肉，在朋友的鼓励（怂恿）之下，带着仅有的十万
元存款以及和家里借贷十五万元购买的剪接电脑，加入朋友们号召组建的影像工作室，开
始我的创业之路。
在这之前，我是一个普通的宅男，在剪辑公司当剪辑助理，每天在剪辑室里没日没夜地工
作著。因为与人接触的机会少，我不热衷打理自己，无论工作还是睡觉，永远就是那几套
卡通印花T-shirt与短裤。
在朋友的建议下，创业前我跑去东区买了好几件潮流合身衬衫，想说把自己装扮得潮一点
，或许客户会觉得我比较有sense。还把自己半短不长的头发全部剃掉，留一个光头，就
差没有换一副造型夸张的眼镜，否则看起来就跟服装设计师差不多了吧！
但天不从人愿，每次碰到客户，他们总会问我一句：“你还是学生吗？”天哪，花大钱治
装都白费了！也因为开头就被客户怀疑是学生，对我的信任已经打折，案子老是做不顺。
那时很多同年纪的朋友们都有这个问题，纷纷蓄胡，希望能让自己看起来老一点。
正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也想跟上流行，决定先两个礼拜不刮胡子，再来看
成果如何。然而我天生毛发稀少，连脚毛都不发一根，胡子留了两个礼拜只长出一点点。
长得慢不打紧，它竟然只挑嘴角上沿处生长──那不是一般人认为的胡子，而是汗毛呀！
搭配我的光头造型，看起来活像杀人犯，也有人说像一尾可爱的鲶鱼。
自言自语练谈吐
眼看蓄胡计画彻底失败，我找来长辈请教。听完我的烦恼后，对方说：“我觉得问题出在
你的发型，看起来像‘刚入伍的新兵’。”什么？没想到是光头潮流设计师形象错误！糟
糕了，这颗大光头要长出头发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难道在头发留长之前，我都必须被看
成学生吗？长辈又提醒：“还有，你的谈吐有很大问题，真的还像学生，没有出社会很久
的感觉。”
这句话真的把我给打醒了，原来最严重的问题是在这。回去后，我彻底反省自己，还跑去
书局找了几本关于沟通的书。可是，由于剪辑工作的特性，即使知道修正方向，还是困难
重重。
剪辑工作往往是从一通询问合作意愿的电话开始，如何在三言两语内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
，是最关键的地方。然而，用电话对谈时看不到彼此表情和肢体语言，比起微笑，更需要
的是电话礼仪与清楚地传达所有资讯。这对从小受军事高压教育、在学校里被严禁表达自
己想法的我，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了磨练自己的沟通技巧，当时我总在骑摩托车时自言自语，演练可能会发生的对话。“
喂，您好，我是剪接师阿晟。是的，稍等我一下，我看一下我的时程表再回复您，好吗？
”必须像这样子清楚说明，而不是在电话那一端发出“噫噫呃呃”，直接演出犹豫给客户
听。
后来只要一个人独处，我就会一直跟自己讲话，重复练习“请、谢谢、对不起、不好意思
、真的很希望能够合作”这几句话。随着这样子的练习，我愈来愈有自信面对每次的对谈
，也因为谈吐得宜，客户逐渐释出尊重，工作愈来愈顺利。
不过，可能是创业初期怨念太深，虽然后来累积了许多经验，充实了内在，最后我还是留
了一头及腰的长发直到现在，也成为我个人的独特造型（从背后看起来超像女生），偶尔
还会有客户说我很像艺术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