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 莱登(Leiden)之一

楼主: toiletmei (傲笑年)   2016-05-30 23:39:34
http://blog.xuite.net/toiletmei/blog/411491625
《序言》
  2009年,荷日通商400年。
  莱登,一个充满日本风味的荷兰城市。就这么刚好,第一次拜访荷兰就是在2009年,
莱登是我第一晚过夜的地方,也是第一次体验沙发冲浪(Couchsurfing)的城市;同年七
月,再度拜访莱登,本来没有在行程计画之内,却因为对于这座城市的印象太过美好而决
定从阿姆斯特丹前往鹿特丹的途中跳车。
  对莱登的印象极为深刻,最大的原因在于莱登旧城区及植物园的美好回忆,喜欢历史
和植物的人一定要来这里走一遭!如果看不腻荷兰风车、吊桥(drawbridge)和运河的旅
人,来到这里一样有浓浓的荷兰风-不过还加上了浓浓的日本风。这两股风格加在一起却
出奇的对味,无怪乎在莱登街上可以见到许多日本游客发出赞叹:“你看,是芭蕉的俳句
耶!”
  耳边不断传来日文的交谈听,眼前的风车转啊转,唉呀!真是太有趣了!
《第二站》 2009.04.26 莱登(Leiden)
  在到达这座城市之前,我对于“大学城”的想像和新竹画上等号。在新竹待了将近七
年,大学和研究所平日的生活范围几乎都在学校附近,我心目中的大学城,就是一座以大
学校园为中心的城市。读旅游书及城市历史的时候,书中的文字将莱登叙述为一个拥有荷
兰最古老的大学和研究机构的城市,“当地的博物馆及美术馆众多,因而成为远近驰名的
文化城市”,让我对这座城市有着无限的期待。
  出发前上网买了张荷兰的博物馆卡(Museumkaart),可在荷兰境内免费参观超过400
间博物馆,期限长达一年,不过因为待在荷兰的时间只有一个礼拜,实在是无法把所有博
物馆一网打尽,而且不想走马看花,因此先上网把有兴趣参观的博物馆和美术馆浏览过一
次,发现这张卡片对于久居荷兰的旅人来说实是一大福音,对于身为博物馆迷的我来说也
是非常方便,光是不用排队买票就可以省下许多时间,因此强烈推荐喜欢逛博物馆和美术
馆的朋友上网订购一张!
  我已经有些忘记莱登中央车站的样子了,比较记得的是当时站在火车站内时的迷惘,
我一直无法确定,下一站要流浪何方。搭上接驳公共汽车前往库肯霍夫公园时,脑袋里还是空
白一片,直到参观完公园后,心门打开,于是我盘算著待会要把莱登的博物馆好好逛一逛
。雨天,就是逛博物馆的好时机!
   莱登中央火车站(Leiden Centraal)是十分现代化的建筑,白色栅格结构令我想起
分子晶格,包覆在入口处的造型则是蛋壳曲线形的白色钢骨,里头除了有售票处,也有商
店和餐厅,对于要小憩或填饱肚子的旅人来说十分便利,这就是荷兰高度商业化的“贴心
”-服务周到,处处要钱。
  沿着火车站前的站前街(Stationweg)往南走就可以来到莱登的旧城区,这么刚好,
不大不小的雨就在这个时候停了,我研究了一下莱登的地图,发现旧城区被运河围绕,呈
现星状,虽然占地不大,但却有两座风车、数条运河和护城河,以及多到数不清的桥梁,
似乎是个值得用双脚踏访的地方,于是兴起了将旧城区走遍的念头。
  今日莱登旧城区的规模在十七世纪时已成形,旧城中心为一土丘,由于居高临下的战
略位置,因此土丘上早在十二世纪便建有堡垒(即莱登堡,Burcht van Leiden)以抵御
外侮,城市被旧莱茵河(Oude Rijn)及新莱茵河(Nieuwe Rijn)切割为南、北两区(
Binnenstad zuid和Binnenstad noord),由西边的贺尔瓦特运河(Galgewater)为始,
旧城区被七条运河包围:摩尔斯运河(Morssingel)、莱茵斯堡运河(
Rijnsburgersingel)、马勒运河(Maresingel)、绅士运河(Herensingel)、吉尔运河
(Zijlsingel)、祖特尔乌德运河(Zoeterwoudsesingel)和维特运河(Witte Singel)
,这七条运河将旧城团团包围,形成一星形要塞。
牲畜市场广场(Beestenmarkt)
  昔日旧城最热闹的地方非牲畜市场广场(Beestenmarkt)莫属,这座三角形广场的名
称很有趣,原来以前正是交易畜牲的地方。在莱登有许多路名都以贩售的物品为名:奶油
市场路(botermarkt)、鱼市场路(Vismarkt)、纺纱市场路(Garenmarkt)、树木市场
路(Boommarkt)、鳗鱼市场路(Aalmarkt)、乳酪市场路(Kaasmarkt)及木材市场路(
Houtmarkt),这是莱登与荷兰其他城市不同的地方-它没有中央市场,因此市集就沿着
新旧莱茵河的河岸设立。
  牲畜市场通常在早上开市,交易牛、羊等牲畜,不过今日的牲畜市场广场已经不复见
过去的充满动物叫声的喧闹场面了,只有那只挂在广场的钟-它是以前开市的象征,让今
人得以想像过去的场景。
  牲畜市场广场的周围十分繁荣,尽是餐厅和娱乐场所,人们可以在咖啡厅里点一份荷
式松饼(Stroopwafels)或在煎饼店里大啖荷兰煎饼(Pannenkoeken),如果想要享用异
国美食那还不容易,别忘了这里可是荷兰!日式中式印度或中美食物应有尽有!广场旁就
是莱登最有名的电影院-丽都电影院(Lido),有时也可以在广场上看见市集、展览或是
现场音乐演出。
  广场其中两面被动物市场路和石头路(Steenstraat)包围,而东面则临靠历史悠久
的旧护城河(Oude Vest)。我猜得没错,这里的确提供了运河之旅的服务,上船处就在
广场南侧、横跨运河的蓝门桥(Blauwpoortsbrug)上那栋守桥人老屋,以荷兰文在旗子
上写着“Bootjes en Broodjes”,意指这里提供两种游河船:自动船及手动摇橹船,除
了可以自行乘船游览,也提供导览行程。
  我不若一般观光客般悠闲,对甜食也兴趣缺缺,口袋不深的我选择用最经济的方式认
识这座城市-走路。旧护城河一带建筑美得令人屏息,面对运河的房子山墙并列,这是荷
兰独有的经典风景,于是我决定沿着旧护城河,朝东走。运河的南北岸各开僻了一条道路
,北岸为旧城围路(Oude Singel),南岸为旧城墙路(Oude Vest)。旧护城河是十四世
纪莱登城进行第一次扩城工程的北界,而旧城墙路则是当时的城墙旧址。1611年莱登再度
进行扩城工程,这条护城河便失去了它的功用,取而代之的则是更北端的两条运河-马勒
运河(Maresingel)和绅士运河(Herensingel)。
旧护城河(Oude Vest)
  我决定先沿着旧城围路(Oude Singel)朝东走到底,左转拐进木材市场路(
Houtmarkt)遇染料桥(Verversbrug)后沿着染料路(Ververstraat)转来转去,直到吉
尔门(Zijlpoort),过吉尔门桥(Zijlpoortsbrug)来到住宅区,逛逛有名的西博尔德
街(Sieboldstraat)和出岛街(Decimastraat),然后再顺着干草运河路(Hooigracht
)和新路(Nieuwstraat)经过高地教堂(Hooglandse Kerk)来到莱登堡(Burcht van
Leiden),再沿着新莱茵河附近的街弄逛逛走走,这一带也是莱登最初的建城之地,然后
拜访林布兰故居、普特风车(Molen De Put)及摩尔斯门(Morspoort),最后以莱登最
负盛名的民族学博物馆(Museum Volkenkunde)为终点。
图说:旧护城河岸景色,以蒲公英为前景,后排房子与倒影显得愈加梦幻。
  旧护城河两岸有许多历史建筑及博物馆:莱顿布料厅市立博物馆(Stedelijk
Museum De Lakenhal,北岸)、谢尔特玛多功能复合艺文中心(Scheltema Complex,北
岸)、格林菲尔德基金会(Groeneveldstichting,南岸)和荷兰最古老的剧院-莱登剧
院(Leidse Schouwburg,南岸),这些建筑与邻近房屋融为一体,并无太大区隔,是的
,莱登旧城区就是这样一方迷人的空间,老屋、运河、吊桥和教堂,虽说荷兰的城市看起
来都差不多,但是像莱登这样在小小地区里就有这样高密度的桥梁和运河其实并不多见。
  过了谢尔特玛多功能复合艺文中心后,会见到一座有着可爱造型的绿色吊桥-马勒吊
桥(Marebrug)。这是一座单臂吊桥,虽然桥身不大,但造型十分讨喜,附近的天际线有
著圆形穹顶的马勒教堂(Marekerk),虽然并不是莱登名气最响亮的教堂,但在一群三角
形的山墙中,还是特别突出。圆说:马勒教堂(Marekerk)是一所新教教堂,它的正门口
面对马勒大街(Lange Mare),是一座十七世纪的建筑,最突出的地方就是有着八角底座
的圆形穹顶,无论从旧护城河或是从莱登堡看,它都是极为显眼的地标之一。
  沿着河岸继续向东走,很快就来到旧城围路的尽头,这里也是旧护城河和旧绅士运河
(Oude Herengracht)的交会点,沿着木材市场路(Houtmarkt)向北走,就可以在右手
边看见染料桥(Verversbrug)了,过染料桥后顺着道路直走,途中会穿过一处住宅区,
可见许多儿童游乐设施,街道宁静得不像话,仿佛所有人都在午睡似的。若非好奇心旺盛
如我,总想把每条路走过一遍,也没有机会来到观光客不会造访之处。这条路称作染料路
(Ververstraa),名字很直接的点出莱登在十六、十七世纪兴盛一时的纺织产业,而今
我们却在此地找不出任何一点纺织工业的踪影,徒留名称让后世知晓,那曾经的辉煌。
  我想是该花一些时间说说,让莱登风光一时却又似昙花一现的纺织工业。
  旧围城路28号的布料厅市立博物馆(Museum De Lakenhal)以及中央运河路(
Middelstegracht)143号上的纺织者之家(Museum Het Leids Wevershuis),见证了这
段历史。纺织业为何选在此时此地大放光彩,它是一段与贸易、政治甚至宗教交相影响的
结果。
  许多贸易国家积累资本的方式是依靠纺织业,它的最大特点-低资本密集度对于想要
发展贸易的国家而言,是十分容易入门的,而荷兰正是依照此模式累积资本。纺织业是荷
兰在工业革命前的第一支柱产业,十五世纪时,莱登已成为仅次于阿姆斯特丹、荷兰省第
二大的城市,与尼德兰北部其他城市把羊投注在酪农产业不同,劳力资源充足的莱登把生
产的羊毛拿来发展纺织业。
  1568年,尼德兰北方七省与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爆发了八十年战争,在战争进入白热
化时,率领荷兰的奥兰治亲王威廉一世(Willem I)不幸在1584时被西班牙间谍刺杀身亡
。幸好1585年爆发的英西战争(Anglo-Spanish War)使得西班牙军队在低地国的攻击缓
下脚步,不过早在1579年时,南尼德兰(Zuidelijke Nederlanden)已接受西班牙的招抚
,布鲁日和根特等贸易城市已被占领,大港安特卫普也在1585年被攻陷,使得该地许多加
尔文教派的教徒逃至北方,移居阿姆斯特丹。被宗教和政治迫害的难民不只如此,来自西
班牙、葡萄牙和东欧的犹太人以及法国的雨格诺派涌入了阿姆斯特丹,使得当时还是个小
港口的阿姆斯特丹一跃成为商业大城;而以纺织业为主的莱登则吸引了以劳力及技术为主
的难民,他们不需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国民”就可以成为纺织工人,只要他们愿意做、愿
意学,找到工作并非难事。大量的劳工和业主使得纺织原物料的需求激增,幸好原本供应
布鲁日和根特英国羊毛,改到供应莱登,这都得感谢那场救了北尼德兰的英西战争,让英
国和西班牙就此翻脸!
  当时莱登的移民人数一度超过了当地人口,最高达到55%。莱登在1574年西班牙围城
之后,原本15,000的人口减为12,000人,但由于后来难民的涌入,在1622年便恢复到了
45,000名居民,在1665年增加至67,000人。荷兰在十七世纪进入了黄金时代,莱登布料透
过阿姆斯特丹进入了国际市场,而来自南欧、亚洲及南北美洲的原物料(羊毛、棉、丝和
染料)也运至莱登,莱登纺织业成为全家大小都参与的家庭工业。
  十八世纪,莱登纺织业面临国际市场的激烈竞争以及的廉价布料(主要来自法国)充
斥着市场,布料的通路转移成国内及荷兰殖民地,而工业革命让制程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虽然引进了大型纺纱机和织布机,但也只是再让纺织业苟延残喘一个世纪罢了,一个又一
个的纺织厂在二十世纪倒闭,传统的羊毛产业逐渐没落。
  曾经,莱登是全世界最现代化也最重要的布料中心,“莱登布料”名声远播全球,但
它只是荷兰产业的起始,并不是终曲。但这样也好,真的。因为制造过程中产生的污染以
及工业化带来的开发和环境破坏并没有在莱登留下太大的伤害,现在的莱登,还像是十六
、十七世纪时代的它,保留了超过3000处的古蹟,不似英国的一些工业大城有着灰濛濛的
建筑,这座古城,依旧青春。
  路又见底,顺着吉尔街(Zijlstraat)向南,遇港口路(Haven)左转,吉尔门(
Zijlpoort)便出现在眼前了。
吉尔门(Zijlpoort)
  莱登旧城于1659年进行最后一次扩城工程,而现今莱登旧城的规模大致与那时候相同
。当时总共有八座城门,而后因为交通流量增加,在十九世纪后期陆续将六座城门拆除,
仅留下两座。一座是位于海港路(Haven)东端的吉尔门(Zijlpoort),另一座则是位摩
尔斯路(Morsstraat)西端的摩尔斯门(Morspoort)。
  现存的吉尔门以石材建造于1667年,以附近的河流-吉尔河(Zijl)为名。在此之前
,曾有两座同样名字的城门。第一座吉尔门出现于中世纪(约莫是1355年),是中世纪莱
登进行第一次扩城工程(1346年至1355年)所建的城门,当时北界为旧护城河(Oude
Vest),东界为城墙街(Vestestraat),西界为拉彭堡运河(Rapenburg),南界为生活
大道(Levendaal),吉尔门的位置就在主要街道哈伦街(Haarlemmerstraat)的东端,
即今日的港口广场(Havenplein);往后莱登历经数次扩城,旧吉尔门的位置在1644年扩
城后变成在城内,因此在今日吉尔门所在的位置建了一座木制的城门,1659年,莱登城经
历了最后一次撩城工程,其间将其中的四座木造城门改为石造,而外观也从防御功能转为
城市的象征。吉尔门便是其中一座,它有着与罗马凯旋门相同的构造,为了与桥梁和城墙
相连,俯瞰图呈现平形四边形,为了展现莱登的精神,面对吊桥那面的门楣上刻有两头披
著战甲、簇拥市徽的雄狮。
  虽然吉尔门并非热门的观光景点,但附近一带的风景怡人,从吊桥的另一端往城门看
的景色煞是迷人。这里鲜少观光客到访,宁静又惬意。有趣的是,吉尔门南侧的支撑建设
开了间餐饮店,荷兰人在古蹟中看见的商机,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过了吉尔桥(Zijlpoortsbrug)继续向东走,便离开莱登的旧城区了。来到这里,是
为了看看两条冠上人名与地名的街道-西博尔德街(Sieboldstraat)和出岛街(
Decimastraat)。
西博尔德街(Sieboldstraat)和出岛街(Decimastraat)
  西博尔德全名为菲利普‧法兰兹·冯·西博尔德(Philipp Franz von Siebold),
1796年生于符兹堡(Würzburg),是一位内科医生,同时也是植物学家、旅行家以及收
藏家。西博尔德于1823年抵达仍实施锁国政策的日本,当时出岛(Dejima)为日本对西方
开放的唯一窗口。在日本工作的期间,西博尔德蒐集了大量的植物、种子、动物以及日常
用具,其中还包括了不被允许的日本地图,虽然许多物品已经被送往荷兰莱登以及比利时
根特、布鲁塞尔和安特卫普等城市的机搆,但仍是被日本当局发现了,西博尔德被指控叛
国罪并遭到软禁,1829年被驱逐出日本并永远不得回归,史称西博尔德事件(Siebold
Incident)。然而在此之前,西博尔德大量运送至莱登的物品已足以让人们一窥神秘的日
本。1830年,比利时革命爆发,西博尔德匆匆抢救寄放在布鲁塞尔的植物标本和与在安特
卫普的民族志收藏,并与家人定居于莱登最著名的运河旁-拉彭堡街19号(19 Rapenburg
),1831年,西博尔德将家中的日本收藏品开收给世人参观,随后于1837年将自家改建为
博物馆,即今日的西博尔德之家(Siebold Huis)。而后,西博尔德的收藏被荷兰政府收
购,并成为现今莱登最有名的博物馆-民族学博物馆(Rijksmuseum voor Voldenkunde)
的第一批重要收藏品。
  当时西博尔德为了种植从日本携回的植物,因而买下一块土地,里面有着一栋名为“
日本”的别墅。今日,这块土地已经成为房舍林立的住宅区,虽不见昔日风貌,为了纪念
西博尔德,街道仍命名“西博尔德街”与“出岛街”。
  但要说起荷兰和日本的第一次邂逅,早在遥远的十七世纪初。
  1600年,荷兰商船“爱”(Liefde)误打误撞漂流至日本九州,荷兰人被日本人称为
“红毛人”(是不是和台湾人一样呢?),与被称作“南蛮人”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不
同。早在十六世纪下半叶,葡萄牙和西班牙已经开始和日本有贸易往来,但是这些外国商
人不仅经营贸易,还顺便传教,惹得日本幕府不开心,因此日本幕府于1605年向新教国家
荷兰表达了与之通商的意愿,但是当时荷兰忙于应付与葡萄牙在东南亚的对立,因此回绝
了日本,没多久,聪明的荷兰人马上发现错失了大好机会。1609年,由荷兰商馆馆长贾桂
斯‧斯佩克斯(Jacques Specx)率领两艘船来到日本平户,并获得日本幕府大将军德川
家康的许可进行贸易。后来日本幕府为了防止天主教的传播和西部大名的扩张,开始限制
与欧洲国家的贸易往来,除了限制通商地点(只能在平户和长崎),而后更在1624年和
1639年分别与西班牙和葡萄牙断绝贸易关系。
  荷兰成为之后两个世纪唯一被许可进行通商的欧洲国家,这和荷兰人的柔软经商手段
有很大的关系,他们很懂得迎合日本当局的喜好,并进口日本民众喜爱的物品,每年荷兰
商馆馆长到京都晋见幕府将军时,也都会携带丰厚的礼物,并利用日本当局对天主教的反
感让两位竞争对手出局。而后日本开放的通商地点移至出岛(1641年~1859年),在此期
间,荷兰人将西方的学术、文化和技术传入日本,使得日本得以学习欧洲在科学革命后的
成果,1854年日本开国,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成功的推行现代化,多少都要归功于斯。日本
人称这些借由荷兰人传入的科学技术为“兰学”(Rangaku)。
  第一次来到莱登的2009年,街上挂满了布条写着“荷日通商400年(400 jaar
handelsrelatie)”。那位率领着船只来到日本的斯佩克斯,后来成为荷属东印度公司的
总督,而他的女婿则是德裔荷籍的传教士干治士(George Candidius)-第一位来台湾传
教的荷兰牧师。
  回到旧城区,顺着干草运河路(Hooigracht)向南走,这条笔直的道路已经和中世纪
的前身大不相同了,它是旧城最早的东界,原本如同它的名称一般是条运河,然而在不断
的圹城后,它终于1681年被填平,成为一般道路,接着又进行拓宽及拉直,变成今日的面
貌。今日的干草运河路是条车水马龙的双向道,两侧的行道树让气氛变得悠闲许多,而沿
途的许多建筑被列为古蹟,虽然不仔细瞧还认不出来,但背后总有一堆故事等着人们去发
掘。
高地教堂(Hooglandse Kerk)
  转进新街(Nieuwstraat),这条路上最引人注目的建筑莫过于高地教堂(
Hooglandse Kerk)。高地教堂是荷兰独立前莱登的两大教堂之一。15世纪的哥德式建筑
,位置邻近莱登城的“高地”,怕被水淹,也因为居高而能远望。它原是天主教堂,但在
1566年被起义反抗的新教徒大肆破坏,神像、画作和各种器物无不遭殃。现今的高地教堂
为新教教堂,内部维持着新教教堂一贯的朴素,光线透过挑高的玻璃窗撒进室内,回廊廊
柱并列成排,规律而沉稳;至于外观造型则是十分独特,宏伟气派的耳堂配上只有一半高
度的中殿,像是一个身躯瘦弱却有着肥壮双臂的人,原来这是低地国石造教堂的通病:计
画过大却在建造时才发现地基不够稳固,高地教堂面临的状况更加凄惨,扩建工程进行到
一半,拱门、飞扶壁和栏杆都还来不及完成,新教徒就起义了,他们占据了教堂,内部变
成废墟。这么说来,高地教堂似乎没什么可看性。但这么说却又不大对,教堂埋葬著奥伦
治亲王威廉一世的唯一非婚生子-拿骚的杰斯丁尼斯(Justinus van Nassau)以及他的
妻子安娜(Ana de Merode),还有在西班牙军队围城之时担任市长、被视为英雄的彼得
‧范‧德‧维夫(Pieter Adriaansz. van der Werff)。
图说:于莱登堡远眺高地教堂,有趣的是,面对着我们的并不是中殿,而是十字型翼的耳
堂,真正的中殿是位于右方、高度只有耳堂一半的建筑。
莱顿美国天路客前辈移民博物馆(Leiden American Pilgrim Museum)
  高地教堂的钟楼对面有间不起眼的房子,它是莱登现存最古老的建筑(约莫建于1365
~1370年间),目前是莱顿美国天路客前辈移民博物馆(Leiden American Pilgrim
Museum)的所在地。也许你从来没有听过“天路客”(Pilgrims),但你一定听说过“清
教徒”(Puritans),这两个名词的确有所关联,但并不是同一群人。
  而这座博物馆里,有所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故事最早发生在1534年,英国教会脱离天主教会自立,然而内部的分歧却没有因此而
平息。有一群人,认为必须彻底改革天主教的旧习,这群激进却又热情的改革者正是“清
教徒”(Puritans),其字源来自拉丁文的“Purus”,意指“清洁”。当时英国教会分
成较保守、主张在教会内部进行改革的“体制派”(Conformists)和较激进、主张脱离
体制自立的“非体制派”(Non-Conformists),后者之中更为激进、认为必须脱离英国
教会才能自立的一派被称为“分离派”(Separatists)或“自立派”(lndependents)
,先驱者之一为罗伯‧布朗(Robert Browne, 1549~1633),其追随者因而被称为“布
朗党人”(Brownists)。布朗是会众主义者(Congregationalism),倡导教会是信徒组
成的团体,除了服从主以外,不承认任何权威,各个教会阶是独立自主、互不控制,与之
相对的是主教制(Episcopalianism)和长老制(Presbyterianism)。
  1609年,一群来自英国诺丁罕郡(Nottinghamshire)的分离派信徒决定前往对宗教
信仰相对宽容的荷兰,相对于商业大城阿姆斯特丹,他们更属意工业蓬勃发展的第二大城
,莱登。他们住在彼得教堂(Pieterskerk)对面一间叫做“绿门(Groene Poort)”的
房子里,并为其他负担不起生活费的信徒们建造了21间房子。这群教徒约莫100人,有些
人很快就找到工作:像是他们的领袖之一威廉‧布鲁斯特(William Brewster)在莱登大
学里教授英语,另一位领袖约翰‧罗宾森(John Robinson)则在1615年成为莱登大学的
学生,主攻神学,并在就学期间,一次与阿民念派(Arminian)的公开辩论中,重挫对手
,获得极高的赞誉;有些信徒经营当时极为兴盛的纺织业、印刷业和酿酒业;但有些信徒
出身务农世家,加上语言障碍,生活过得十分艰苦。
  1617年,在莱登的生活渐渐步上轨道,但是领袖们却是喜忧参半,虽然生活算是安逸
,但他们心中却有些烦忧,一方面是因为荷兰开放的文化,对他们而言却是道德的沦丧,
且他们的子女愈来愈像个荷兰人,似乎已经忘了他们的根;另一方面有些人仍是觉得格格
不入,荷兰的文化和语言对他们而言是一道无法穿越的墙;更重要的是,尼德兰七省共和
国与西班牙签署的12年休战协定即将到期,战争将于1621年重启,若是西班牙获胜,他们
的下场可想而知,于是他们决定再度移民,这次他们选择到新世界-美洲。
  1620年,他们之中的一小群人乘上前往英国的斯皮得韦尔号(Speedwell),与当地
的一些殖民者们合会后再度搭上五月花号(Mayflower)启程。船上的102人中有一半是从
莱登远道而来的,但仅有28人是分离派的信徒。在狭小的船舱中度过65天后,终于望见陆
地-鳕鱼角(Cape Cod)。在抵达美洲大陆后的隔年,辛勤耕作、渔猎的幸存者,与当地
原住民一同欢庆第一年的丰收,这就是美国感恩节的由来。
  后来,曾居住于莱登、分离派的领袖、也是五月花号的乘客威廉‧布雷德福(
William Bradford)在他的回忆录《普利茅斯拓垦记》(Of Plymouth Plantation)里,
依著旧约圣经希伯来书 11章13到16节里的文字,称他们为“天路客”:
  这段文字里所提到的那些“客旅”和“寄居”的人,不正是这群远渡重洋,来到陌生
地方拓垦的先行者吗?英文的“pilgrim”由拉丁文“pelegrinus”演化而来,专指基于
宗教性的理由而进行一段趟长、具有相当困难度旅行的人,中文常翻成“朝圣者”。
  这群天路客先行者与十年后在波士顿登陆并建立麻萨诸塞湾殖民地的清教徒不同,前
者只有102人,抵达时幸存者只有一半,这群人多半是以一技之长谋生的工匠,五月花号
上甚至没有专职的神职人员,他们待人和善、处事谦逊,信仰虔诚;后者人数众多,共十
七艘船一千多人,而且多半是学者、富商和律师,他们来到新世界的目的是为了建立一座
“山巅之城”,一个为全世界树立榜样和示范的纯粹的基督徒社会(马太福音第五章第14
节:“你们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虽然他们都是移民的先行者,但
却带给新世界全然不同的影响和遗产。
 那位就读莱登大学的牧师约翰‧罗宾森后来留守在莱登,等著与其他留下的信徒一同前
往神的应许之地,但却在1625年因病逝世,他被葬在邻近的彼得教堂里,与当时他就读莱
登大学时、他所抗辩的阿民念主义(Arminianism)的创始人-雅各布斯·阿民念(
Jacobus Arminius)一同长眠。
莱登堡(Burcht van Leiden)
  新街的尽头,是莱登堡的南门。上头以拉丁文刻着三个重大事件的年代:1203年、
1420年和1574年。
  莱登堡(Burcht van Leiden)的历史追溯于很久以前的11世纪,一座毫不起眼的环
状堡垒(shell keep),建在仅有9公尺的土丘上,邻近新旧莱茵河的交会处。简单的结
构,即使没有技术的工人也可以建造,但却有强大的抵御力,这就是土垒内庭式堡垒(
motte-and-bailey)的好处。今日的莱登堡只剩下高约12公尺的城墙,中央城楼早就消失
无踪。其实它在13世纪之后就逐渐失去防御功能,当时山脚建造了愈来愈多的房子,人们
把防御线外拉,扩城工程势在必行,城楼拆除后的砖石重新利用成为城市建设的构材。十
七世纪时的莱登堡成了供应全市用水的水塔所在,且修筑了新的城门,在城堡南边也多了
两座大门:一座是铁铸的、另一座是石砌的。
图说:建于1653年,位于莱登堡基部的铁铸大门,上头有许多纹章,最中央的是莱登市的
市徽“双钥匙”,另外四个是莱登市重要家族的纹章。
  莱登市总共经历了三次重大的围城:1203年,荷兰女伯爵阿达(Ada van Holland)
被其叔威廉一世(Willem I )围困并俘掳,最终被迫让位;1420年,荷兰一系列的内战
-鱼钩和鳕鱼战争(Hoekse en Kabeljauwse twisten)中,站在鱼钩一方的莱登子爵-
瓦森纳的菲利浦五世(Philips IV van Wassenaer)被鳕鱼联盟的巴伐利亚公爵约翰(
Jan van Beieren)围城两个月,约翰顺利攻下城池,菲利浦五世被剥夺头衔与权位,并
囚禁至死;最后一次围城发生于1573至1574年间,莱登居民死守城池而换来的胜利奠定了
低地国北方七省成立“尼德兰七省共和国”的基础,并与战力雄厚的西班牙签下休战协定
。但事实上,只有第一次的围城是真的围住莱登堡的城墙,自十四世纪起莱登不断进行扩
城工程,所谓的“城墙”不停的向外移动,因此军队围住的并不是只一座小小的莱登堡而
已,但无论如何,在西班牙围城之后,莱登堡成了爱国的象征。
图说:莱登堡的城墙以及中央广场一隅。
  “莱登围城”(Beleg van Leiden),史学家是这么称呼这个事件的,发生于1573至
1574整整一年间,饿死了数千名居民、另有8000人死于黑死病,换来的是低地国北方七省
的团结以及奥伦治亲王威廉一世给予的赏赐-一座可以培育新教徒和训练行政官员的大学
-莱登大学(Universiteit Leiden)。
  莱登围城是荷兰独立战争(史称八十年战争,西班牙称之为“低地国叛乱”)第一阶
段中一场十分惨烈的战役。当时接下哈布斯王朝西班牙国王的腓力二世(Felipe II de
España)执行强硬的中央集权制度,除了废除一些城市的自治法规,也剥夺某些历史上
的王国和民族区域的独立性,对于其领地之一的低地国,也实施毫不手软的铁腕政策。身
为天主教狂热教徒的他,还设立了宗教法庭以铲除异端。
  1567年,腓力二世任命第三代阿尔瓦公爵-费尔南多·阿尔瓦雷斯·德·托莱多(
Fernando Álvarez de Toledo y Pimentel)为尼德兰总督,实际上却是要这位臭名昭彰
的刽子手镇压尼德兰于1566年发起的资产阶级起义以及加尔文教徒的宗教改革。手段凶残
的阿尔瓦公爵设立了特别的法庭-“勘乱委员会”(Raad van Beroerten)血腥镇压异端
、政治家、资产阶级甚至是有战功的天主教贵族,只因为他是荷兰人!约莫有8000人被处
死并没收财产,因此人民称它为“血腥委员会”(Bloedraad),阿尔瓦公爵也被冠上“
铁公爵”(de IJzeren Hertog)的称号。
  最令人垢病的是1569年阿尔瓦公爵课征许多税,其中的“十一税”(Tiende Penning
)-对所有交易(饮食、衣物等都包括在内)课征十分之一的交易税,历史学家认为此项
政策是激怒在政治和宗教都受到压迫的荷兰人起义对抗西班牙的直接原因:经济。
  1572年,反抗军占领了荷兰省(Holland)和泽兰省(Zeeland)大部分的城市,为了
杀鸡儆猴,阿尔瓦公爵残忍的屠杀了手无寸铁的700名纳尔登(Naarden)居民和残杀了企
图守城却抵抗不住的哈伦(Haarlem)人民与士兵,当他北上欲征服阿克马(Alkmaar)却
受挫后,他决定撤回荷兰省唯一仍对西班牙效忠的城市-阿姆斯特丹,那里聚集著一群只
考处自身利益而不愿加入反抗军的商人,既然北方攻不下,于是把目标锁定南方,派遣军
官瓦尔迪兹的法兰西斯科(Francisco de Valdez)率军攻打莱登。
  1573年10月,西班牙军队兵临城下,但食粮充足且城池坚固的莱登让西班牙军队不得
其门而入,于隔年4月撤退转而迎击奥伦治亲王威廉一世派遣而来的援军。威廉一世的亲
手足拿骚的路易斯(Lodewijk van Nassau)前来救援,却在中途遇上瓦尔迪兹的军队,
两方激战后,路易斯和威廉的另一个弟弟拿骚的亨利(Hendrik van Nassau)双双阵亡,
莱登于1574年5月26日再次遭到围攻。市民们简直是吓坏了,他们的屯粮也不似第一次围
城如此充足,派来的援军也被歼灭,更何况荷兰境内的反抗军相对于西班牙军队来说,根
本就是寥若晨星,就在莱登市民选择投降之际,威廉一世的信鸽捎来讯息,请求莱登再守
三个月,并开挖堤防让海水倒灌,使得反抗军的船篮可以直接开进莱登,并利用海水逼退
西班牙陆军。虽然一开始遭到邻近居民的反对,认为海水倒灌将会破坏他们的田产和家园
,但后来还是妥协了。堤防于8月3日第一次开挖,反抗军的海军上将备好两百多艘小型舰
艇,上头载有2500名经验丰富的荷兰水手,以及一艘大型补给船,准备解放莱登。但天不
从人愿,威廉一世在此时突然发高烧,计画不得不中止。8月21日,莱登市民捎信给威廉
一世,表示他们已经守城三个月但已经断粮一个月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不得不开城投降,
威廉一世回复市民说救兵即将到达,请他们再坚持下去。
 当威廉一世于9月大病初愈后,反抗军才重新启动救援计画,在一次夜袭成功后,反抗
军取得部分的水路及堤防控制权,然而水位仍是太浅无法直达莱登,加上此时吹的是偏东
风,反抗军的船舰迷航了!当莱登市民见到前来救援的船舰一一搁浅,他们的信心顿失,
忍不住鼓譟起来,表示干脆投降算了,不要守什么城了!市长彼得‧范‧德‧维尔夫(
Pieter Adriaansz. van der Werff)为了振奋士气,向市民们喊话:“食物我没有,我
只知道我终需一死,如果砍了我的手臂,将它切成碎块,并分给大家吃可以止住你们的绝
望,那么,就这样做吧!”这番话的确鼓舞了陷入绝境的市民,事实上,此时已有数千名
市民死于饥馑,且祸不单行,城内开始流行瘟疫,单是染病死亡的就有800名。市民们都
心知肚明,投降虽然会获得一时的痛快,但残忍的西班牙军队绝不会放过他们,投降只有
屠城一途,如果继续守城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正是这样的希望支撑着他们继续坚守,或许上帝看见了,给了他们一线转机。9月18
日,风向改变,强而有力的西风将海水吹入内陆,反抗军船舰总算可以前往救援了!一路
上虽然有许多西班牙军队的驻扎点,但西班牙士兵对于高涨的海水心生恐惧,纷纷落荒而
逃,只留下距离莱登南方不远的小山拉曼(De schans Lammen)有西班牙皇家军队驻守。
但上帝似乎愿意给荷兰人更多的好运,西班牙统帅瓦尔迪兹于10月2日晚上下令撤退,无
视将西班牙士兵吓跑的海水也侵蚀莱登的城墙,造成部份城墙倒塌,使得莱登城十分容易
攻陷。
  翌日,援军总算到达莱登城,并发放鲱鱼和白面包给饥肠辘辘的市民,夜里,市民们
煮著用红萝卜和洋葱为基底的炖菜,开心的庆祝。时至今日,每年的10月2日和3日就是莱
登的解放庆祝日(3 Oktober Feest),市民们从2日傍晚便开始狂欢,市政府前也会发放
鲱鱼和白面包给民众,城内的主要街道满是摊贩,为的就是庆祝这个极具纪念性的日子。
  市长彼得‧范‧德‧维尔夫功不可没,事实上他在围城前不到五个月的时间才选上市
长(反抗军起义后最先的四个城市的市长之一),莱登旧城南端有座范‧德‧维尔夫公园
(Van der Werfpark),中央有有座雕像,正是为了纪念他而设立的。
《后记》
  逛完了莱登城,天色已经暗了,记起我和沙发主约的时间,便赶忙赴约了。沙发主是
莱登大学法律系的学生,一位会说西班牙文的荷兰女生,虽然是女生,但我还是有些紧张
和不自在。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利用沙发冲浪的方式寄居在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家。晚上
她带我参加了一场朋友的聚会,出发前她在镜子前熟练的上了睫毛膏,完全素颜的我一直
很好奇为什么她的睫毛翘成这样,还需要擦睫毛敲呢?(现在我懂了,追求更美的自己,
是一种本能)。聚会地点的主人是一位在荷兰工作的法国人,披着橘色的羽毛围巾出来迎
接大家,让我到现在即使完全记不得他的长相,也忘不了那样的装扮,他说他完全不想住
在法国,但又不知道要在哪里久居,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法国人说不想住在法国,直到现在
我还不懂为什么。当天晚上我们一同吃了披萨,也喝了些酒,气氛很好,我还记得一位就
读莱登大学的德国学生对我说“台湾人基本上都是中国人”的时候,我那一脸的错愕,英
文不太好的我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使不上力,整间屋子里充满不同的语言,我想,我是有些
醉了。
  隔天一早,我就跟沙发主人道别了。前一天晚上我是睡在她客厅的沙发上的,但是非
常舒服,我睡得很好,我们聊到好晚才睡,这个女生不简单,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告诉她一些我对莱登的观察,也问了一些历史问题(虽然她并不是回答得很清楚)
,她告诉我莱登最美的地方是莱茵河沿岸,叫我一定要去看看,那里是莱登城最早的发源
地。于是,我背起背包,趁著太阳还没真的开工,人潮还没涌入前,来到莱茵河畔的壳物
桥(Koornbrug),虽然没有遇上市集,但沿途风光旖旎,我有好心情。
  启程,再听我说说关于莱登的故事。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