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美中渐行渐远 “战略竞争”取代“接触”

楼主: laptic (无明)   2020-10-19 09:52:56
标题: 美中渐行渐远 “战略竞争”取代“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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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对华“接触政策”在特朗普任内走近尽头,专家估计“选择性脱钩”在所难免。图为
美国总统特朗普(左)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右)去年6月在大阪G20峰会期间会面。(
资料图片)
【明报专讯】记者周宏量
中美关系是美国大选最重要外交议题,随着美国对华“接触政策”渐在两党共识中走到尽
头,评论普遍认为下届美国政府将延续较对抗的路线。著名亚洲事务专家葛来仪上月接受
本报电邮专访,直言中美“选择性脱钩”符合美国利益,相信双方关系未来多年都会以“
战略竞争”为主调。内地学者则认为中美存在战略竞争属正常,但双方不应误判,尤其美
国应改变思维,停止挑衅行为。
2018年10月,美国副总统彭斯发表特朗普政府对华新政策的演说,普遍被视为宣告1972年
尼克逊访华以来的“接触政策”(engagement policy)寿终正寝,所谓“脱钩”(
decoupling)可能性渐受重视。但这股跨党派战略变化有迹可寻(见表),到后来中美贸
易战如火如荼,围绕“新冷战”的讨论更不绝于耳。
葛来仪:选择性脱钩符美国利益
华府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资深亚洲顾问兼中国实力项目主任葛来仪(
Bonnie Glaser)向本报直言,中美“选择性脱钩”是不可避免,“无关谁人入主白宫”
。她解释,中美政治体制存在鲜明差异,两国却又有深入的经济相互依赖,两相结合下导
致中美之间出现的激烈对抗。在这情况下,华府寻求减少相互依赖、在涉及国家安全的特
定范畴降低对华依赖、限制中国进入美国欲维持优势的范畴等,其实“符合美国利益”。
“战略竞争在未来很多年——如果不是数十年——很可能仍会是中美关系的中心特征”。
葛来仪认为华府与北京会在不同范畴展开竞争,并重点提到军事和科技的部分。
谈到军事层面,葛来仪预计竞争会聚焦于两点:一、中国对“反介入/区域拒止”(A2/AD
)能力的开发——即旨在防止美国军事力量介入中国边陲的潜在冲突,尤其是台湾海峡;
二、美国维持介入能力和机动性的努力。她相信美国会继续在南海作“自由航行行动”,
并会派军机和军舰驶靠中国,解放军则会寻求迫使类似行动后退。
有观察认为,对中方反介入能力的忌惮,正是特朗普政府前年决定退出《中程导弹条约》
并要求中方加入新条约谈判的关键。美国企业研究所(AEI)研究员库珀(Zack Cooper)
两年前接受本报访问时,也指中美之间长期存在“中方反介入能力 vs. 美方力量投射能
力”的竞争,但在中国正开发力量投射能力下,美国也变得有需要开发反介入能力。
库珀本月再向本报称,这趋势仍在继续,并提到两个例子:一是北京正加速开发航母和其
他长程系统(例如轰炸机和后勤船舰),及发展外国基地和接入点;二是美国更多讨论开
发长程导弹,令美军无法在第一岛链内巡航时仍可远距轰炸目标。他相信未来会更多循这
方向发展,“尤其如果美国国防预算面临巨大压力”。
谈到科技层面,葛来仪则指美国会收紧对科技转移到中国的限制,“以阻碍中国利用其‘
军民融合’项目取得21世纪军事科技的主导地位”。她直言科技会是中美竞争的中心焦点
,双方皆寻求在人工智能、量子电脑和半导体等21世纪科技范畴成为领导者。葛来仪相信
中美还会对“构成国际秩序之规则及惯例”展开竞争。
周永生:战略竞争属正常 双方勿误判挑衅
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教授周永生向本报称,中美社会性质和政治体制不同,存在战略
竞争肯定是不可避免,认为这“没关系”,但双方不要相互误判,政策上“不要挑衅对方
”,保留回复合作的可能性。
周永生呼吁美方“不能把战略竞争当成中美关系的主要内容”。他直言中美过去都有战略
竞争,但以前有苏联作共同对手,冷战结束之初美国也未把中国当成最大和最危险的对手
,因此也能跟中国合作,“从这角度来说,美国政治领导人真的应改变某种思维”。
他强调中国其实“不想跟美国对着干”,又指中方竞争形态“总体来说还是良性的”,只
为国家发展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而须在经济和高科技领域追赶美国,属“非常正常”。
韩磊:关系取决于双方 不随选举结果改变
不过,曾任白宫国安会中国事务主任的韩磊(Paul Haenle)向本报称,中美要回归更具
建设性的关系——“即使仍主要由竞争所定义”,并非只取决于特朗普还是拜登入主白宫
后做些什么。他强调美国大选结果不会改变中美关系进程同时取决于双方的事实,倘若中
方不愿承担自身对中美关系迄今恶化的一部分责任,双方也无法有建设性对话,“正如中
国学者陈定定在我的Podcast节目上跟我说的:‘一只手掌拍不响’”。
美国对华“接触政策”渐见尽头
2017年
12月:“修正主义大国”
特朗普政府发表任内首份《国家安全战略》,将中国和俄罗斯列为“修正主义大国”(
revisionist power),认为两国是意欲改变现状的美国战略竞争对手。
2018年
2月:反思接触政策
两名前奥巴马政府高官、现拜登对华政策高级竞选幕僚坎贝尔和拉特纳在《外交事务》期
刊撰文,批评接触政策未收预期效果,反映民主党外交建制在检讨对华策略。
10月:彭斯政策演说
副总统彭斯发表对华新政策演说,被视为宣告接触政策终结;他指美国对中国之百年帮助
原是盼中国自由化,却换来面临北京军事和科技等威胁。
2019年
7月:“中国不是敌人”
逾百名中国和亚洲事务专家或前官员在《华盛顿邮报》发表“中国不是敌人”公开信,批
评特朗普政府强硬对华政策反令美国陷孤立;对华鹰派随后在《华盛顿自由灯塔》发公开
信打对台,斥“接触政策派”过去40年误判中国
2020年
7月:鹰派四箭齐发
国务卿蓬佩奥发表“共产主义中国和自由世界的未来”演说,明言接触政策失败,点名剑
指中共,呼吁志同道合的民主国家合组新同盟,被评为“新铁幕演说”;这是特朗普政府
一连4篇对华政策演说的总结篇,另外3篇由白宫国安顾问奥布莱恩、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
斯托弗雷和司法部长巴尔发表
美危机管理机制存弱点 专家料弃“大交易”聚焦特定议题
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本月初警告,中美领袖须为日趋激烈的竞争订立“交战规则”,商讨
叫停威胁的界限及其定义方式,否则恐如一战前随时擦枪走火引发世界大战。这说法进一
步呼应美国战略界对中美缺乏有效危机管理机制的连串警告,但曾经任职白宫国家安全委
员会和五角大楼的国防专家库珀向本报称,预期下届美国政府将不再容许有关危机管理机
制的谈判跟其他中美议题挂钩。
指北京乐于“碰运气”施压对手
库珀与曾任拜登副总统亚洲政策特别顾问的斯托克斯(Jacob Stokes)上月底在美国军事
评论网站War on the Rocks撰文,敦促美国决策者须“以战略方式思考”中美危机管理机
制。二人指中国一向以战略方式看待危机管理机制,只有在无法自信可掌握局势升级主动
权下,才肯认真执行。换言之,几乎只在避免与美军发生直接和传统冲突时,才会重视相
应机制,否则乐于利用“试碰运气的威胁”来施压牌面较弱的对手。因此二人认为美国决
策者也应现实地看待危机管理机制,避免过度依赖机制工具来处理对华紧张局势。
称美易妥协 助长踩界行动
库珀接受本报专访时解释,中方只会在事态升级选项不够吸引(大多是指对美国的大型传
统冲突)之时,才会去限制升级的可能,但美国不理会危机管理机制的“相对价值”,只
简单接受中方大部分的提案,因此忧虑部分中美危机管理机制“会令中方领袖更有信心从
事在灰色地带的行动,而毋须面对美方大幅升级紧张事态”。
库珀认为,北京经常要求华府牺牲自身安全利益来保护中美关系的其他部分,这点在过去
几年可见于经济关系、外交联系和对抗气候变化的合作。他说:“但我怀疑下届华府会否
参与这种形式的议题联系,我认为华府会代之以大体上放弃寻求跟北京达成‘大交易’,
并转向更多聚焦特定议题的互动。因此,我怀疑危机管理(机制)会否跟其他议题扣紧,
相信那大体上会被视为单独的关注事项。”
美保守派战略新星:不强调意识形态分野 免限对外合作
中美之间的战略竞争还有另一争议面向:意识形态。美国政界普遍强调中美之间存在专制
与民主的政治制度角力,近来特朗普政府还额外强调中共与中国的分野。但有评论质疑,
意识形态非中美角力本质,华府不应过分强调这点以免自我设限。
特朗普政府强调中共中国之分
美国国务卿蓬佩奥7月发表“共产主义中国和自由世界的未来”演说,强调要牢记中共政
权是“马列主义政权”,总书记习近平是其“真实信仰者”,因此号召“志同道合”(
like-minded)的国家合组新的民主国家同盟,应对中方挑战。其头号对华政策顾问余茂
春随后罕有接受《华盛顿时报》专访,指马列主义意识形态及中国中心民族主义的结合,
有份促成中国如今成为美国的战略竞争者,挑战西方自由民主制度。
拜登团队虽不如蓬佩奥般高举中共与中国之分,但也强调要跟民主国家合作,核心幕僚苏
利文曾称,拜登相信美国跟“志同道合的民主盟友合作以达成共同目标”,方会更为强大。
然而,曾在特朗普政府任副助理防长的柯伯吉(Elbridge Colby),上月与著名地缘政治
作家兼智库学者卡普兰(Robert Kaplan)投书《外交事务》网站,提出“意识形态并非
中美关系紧张的根源”,华府不宜过度强调自由民主,免令对外合作受限——毕竟美国许
多潜在合作对象要不属非民主国家(如越南),要不属被批评非自由主义的民主政体(如
印度)。
倘达稳定平衡 中国体制非关键
柯伯吉与另一特朗普政府前高官成立专研大国竞争的小型智库,获布鲁金斯学会专家赖特
誉为共和党其一最有影响力的地缘战略新星。柯伯吉接受赖特访问时直言,中国带来的挑
战来自其国力上升多于中共,美方面临的风险是中国“可主导全球最富裕地区,并以损害
美国的方式塑造全球经济和秩序”。他不否认中共令情况更坏,“但假使中国是民主政体
,我们仍需要担心这样强大的国家”。
柯伯吉宣称,他的强硬派立场是因美国决策圈漠视中国太久,但他指“强硬派立场的目标
是抵达‘令低荡(detente ,即关系缓和)变得可能’的有利位置——当我们去到稳定的
平衡,则应准备接触中国,不用理会其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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