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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wei (光影)
2020-07-21 11:04:05美国大力施压，英国市场失守，华为在欧洲还有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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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为虽然在英国多年经营，但仍然遭遇5G市场禁入的挫折。7月14日，英国政府正式表示
封堵华为参与5G 网络，并要求电信商在2027年之前拆除已经安装的华为设备。
川普立刻大吹大擂，宣传自己身体力行“说服许多国家”不使用华为，获得国际大力支持
。从数据看，澳洲已经在2018年禁止使用华为5G设备，今年6月，加拿大和新加坡的电信
公司宣布了建设5G 网络选用爱立信和诺基亚提供的设备，但没有官方正式表态相关禁令
。7月6日，法国网络安全机构负责人建议，目前不使用华为的网络运营商，避免使用华为
。
据《经济学人》分析[注]，现在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德国身上，德国已经表示将在秋季正
式决定。如果德国遵循美国的敦促和英国的榜样，也把华为标签为“不安全的供应商”,
那么对于欧盟的其他国家可能是很大的示范效应。这些欧洲国家既不想惹恼美国，又愿意
惹恼中国。美国将会使用其主权力量来打击华为这样一家代表中国制造水平企业，而中国
无疑将会作出回应。
[注]《The Economist》America’s war on Huawei nears its endgame
https://tinyurl.com/yyq3q53g
最后的多米诺骨牌？
5G被视为引领未来技术趋势的基础设施，中美对峙在华为问题的冲突，可能会让各国更加
谨慎，重新评估采用不同企业5G技术部署可能的战略意义。英国信号情报机构 GCHQ 前总
裁罗伯特.汉尼根(Robert Hannigan)说，“这个问题的核心是一个西方以前从未面对过的
困境: 如何应对一个价值观与我们完全相反的科技超级大国。”。
德国的决定并非板上钉钉。德国电信作为德国最大运营商，是一家政府拥有32% 股份的国
有企业，严重依赖于华为的设备。该公司强烈游说，反对任何可能加大推出5G服务难度的
行动。德国经济事务部考虑到维护德国工业的利益，也支持德国电信诉求。德国总理梅克
尔当然也不希望与中国发生任何麻烦。
然而，与英国保守党一样，梅克尔领导的基督教民主联盟在这个问题上也存在分歧。保守
派议员诺伯特 . 罗特根(Norbert Rottgen)是反华为派别的领导人之一，而作为大联合政
府的一部分，社会民主党和反对党绿党也反对华为参与德国5G网络部署。总部位于柏林的
智库——全球公共政策研究所的托尔斯滕‧本纳(Thorsten Benner)表示: “如果今天议
会举行投票，华为将会失败。”。
迄今为止，梅克尔总理表态一直很谨慎。她说，不希望因为一家公司的国籍而将其排除在
外，任何符合某些安全标准的公司都应该被允许在德国销售其产品。与此同时，德国电信
正忙于营造一个已经完成交易的氛围。该公司计画在本月底之前，利用华为和爱立信的设
备，为4000万德国人提供基本的5G 服务，尽管德国电信用户在目前阶段看不到什么好处
。但该公司还决定加强与中国公司在云计算和其他领域的合作。
欧洲人不愿意完全站在美国一边，理由很多。欧洲政界人士错过了消费科技崛起的机会(
欧洲仍对缺少本土“谷歌”或“亚马逊”的创新企业而感到惋惜) ，他们担心，如果推迟
5G 以及5G 带来的“物联网”等各种奇蹟，欧洲将进一步落后。移动网络运营商的利益诉
求，更是加剧了这些担忧，如果欧洲移动电信商被迫切断与华为的业务往来，他们肯定要
获得某种形式的补偿。考虑到“封杀华为”可能造成的直接成本，以及延迟5G应用导致
GDP 损失估计值相结合，欧洲人认为，放弃华为将给欧洲大陆造成数百亿欧元的损失。
封杀华为，对欧洲各国影响不一
监管机构和独立观察人士对此不买账。英国文化大臣奥利弗.道登(Oliver Dowden)认为，
“封杀华为”对英国的影响，会导致延迟两三年的5G部署，以及大约20亿英镑设备替换成
本。研究机构 Strand Consult 的一项研究认为，对于整个欧洲来说，回避华为的成本是
相当低的，因为其老化的4G设备很快就会被取代。该公司估计，额外成本总额约为35亿美
元，分摊到每位手机用户不超过7美元。
即便如此，由于欧洲电信市场分散，不同运营商遭受冲击不一样。比如中国和美国分别只
有三家网络运营商，而欧洲有100多家。在比利时、德国和波兰等市场，当地企业高度依
赖华为; 如果被迫转型，芬兰、爱尔兰和西班牙的企业将面临低得多的成本。
欧洲的电信市场松散，业者众多，不如中美市场“大一统”
经营者的多元化是欧盟政策的一个功能。由于没有一个能让电信企业在遥远的市场上竞争
的全欧洲框架，电信企业也无法在国内进行整合; 欧盟委员会希望每个市场都有四家供应
商，合理竞争才能降低成本，对用户是好事。在欧洲，每个手机用户每月的平均费用不到
15欧元(17美元)。普通美国用户支付的费用是两倍以上。数据公司 Rewheel 说，美国最
便宜的无限制数据套餐每月要花费74美元。在德国，这个数字是40美元，在英国是22美元
。
对于网络运营商来说，这种激烈的竞争水平，加上相对较小、松散市场的高成本，构成了
严重的拖累。包括德国电信和英国运营商沃达丰在内的一些运营商的资本回报率低于资本
成本: 从长远来看，这种商业模式不会找到愿意投资的股东。摩根士丹利指出，欧洲主要
运营商的市值已经从2000年6月的1万亿美元缩水到今年6月的2580亿美元，实际损失达
81% 。西班牙电话公司和法国Orange这两家曾经的电信巨头，如今已不过是小鱼小虾。
长期以来，移动网络运营商一直向欧盟委员会抱怨，微薄的利润率吓跑了投资者，使他们
无法在5G 升级技术上大手大脚，因此欧洲将落后于同行。中国正在5G 领域进行大规模投
资，而美国正在努力跟上; 川普称5G 是“美国必须赢得的一场竞赛”。代表移动网络运
营商的 GSMA 表示，到2025年，美国和亚洲富裕地区(包括中国)的移动用户将有一半使用
5G，而欧洲只有三分之一使用5G。
过去，欧盟对这种抱怨充耳不闻。欧盟的网络下载速度与美国相当; 数据服务的价格下降
速度甚至比使用量的增长速度还要快: 有什么问题？但对华为的禁令，可能会催生运营商
渴望的监管“新协议”。那些意识到封杀华为行动导致推迟5 g 网络并抬高其成本的政府
，可能会想办法放宽对并购的限制。移动服务所需的频谱，在欧洲通常通过旨在实现收入
最大化的拍卖方式出售，而在中国和日本，移动服务所需的频谱可能会被赠送出去。因此
，在欧洲，各种电信游说活动会越来越活跃。
在达成新的监管协议之前，欧洲5G网络部署预计会慢下来。今年在法国、西班牙和波兰进
行的5g 频谱拍卖已经因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流行病而推迟。对于一些运营商来说可能偷
偷窃喜，因为延迟部署5G，意味着相关设备只会变得更便宜、更可靠。目前5G对于大众而
言，除了网速比较快，盈利的商业模式也没有这么快出现。
欧洲要彰显独立性
5G推出速度延后，也可能减轻爱立信和诺基亚的压力。华为被迫退出的每一份市场，这两
家北欧公司都是受益者。但运营商仍然担心这两家公司是否能抓住时机，证明自身的实力
足以应付需求。这两家公司现在在美国享有双寡头垄断地位(曾经有人提及思科并购爱立
信股份，但这个想法似乎被搁置了)。还有一个令人尴尬的事实，即便使用这两家系统集
成商，电子产品的供应链绕不过中国制造，仍然意味着大部分设备来自中国。
当然，还有新的供应商涌现，填补华为的市场空白。7月15日，印度企业集团信实工业宣
布，其使用三星4G网络的 Jio 网络将建设自己的5G基础设施。Jio 可能会效仿其它一些
运营商的做法，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日本的乐天移动。这些运营商正押注于基于先进软件
、现成硬件和开放标准的网络，从而回避了爱立信、华为或诺基亚等系统集成商的需求。
尽管如此，大范围的实现5G部署还需要几年的时间。
对封杀华为的国家，预计中国也会有报复行动。中国在欧洲投资很大，从欧洲大量进口商
品，德国是中国在欧盟最大的贸易伙伴。在英国政府就华为的市场准入态度急转直下的当
天，中国驻伦敦大使刘晓明在推特上表示，这是“令人失望和错误的”，并表示这令人质
疑中国在英国投资的安全性。
当然，欧洲并不完全从商业的角度来看待中国。去年，欧盟领导人将其列为“系统性竞争
对手”。此后，欧盟一直在努力限制有中国政府支持的企业集团在欧洲的业务。但是中欧
在意识形态的分歧，这并不意味着德国或整个欧洲必然会抛弃华为。
欧洲与中国的联系很重要，它不喜欢被美国摆布。长期以来，欧洲大陆的领导人，一直对
美国政府通过其控制的国际金融系统，迫使银行业者屈服，从而惩罚欧洲公司而感到愤怒
。但这并不意味着，欧洲希望其互联网基础设施处于第三方势力的控制之下，而第三方势
力也许会立志利用这种控制来对抗欧洲自身。一位欧洲安全官员指出了潜在的讽刺意味:
“美国利用所控制的金融系统围堵中国，以免中国像美国一样，正试图左右世界其他国家
。”
在国家安全需求和民用基础设施重叠的领域，例如卫星发射器和导航系统，欧洲有时采取
行动以保持相对于美国的技术自主权。去年11月，在接受《经济学人》采访时，法国总统
马克龙抱怨欧洲对美国科技平台的依赖。与此同时，他将5G 的发展称为“主权问题”，
并接着表示，“(5G 网络的)某些元素必须只是欧洲的。”这种的表态，意味着欧洲领导
人并不排除华为继续在欧洲市场的可能性。
美国的压力，可能最终导致欧洲对其“数字主权”采取更加自信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