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望中发现希望的花朵
亚洲周刊
http://www.yzzk.com/cfm/content_archive.cfm?id=1482378325911&docissue=2017-01
杜特尔特现象的特色，就是在绝望中发现希望的花朵。这也许是一朵昙花，但在历史的“
快闪”中，却带来人民的信心。
他是身陷最危险境地的总统。如果总统要面对暗杀危机，他是全球最可能被刺杀的领袖。
在菲律宾逾一亿人口中，起码有百万人恨他入骨，因为他对数以百万计的毒犯和吸毒者都
穷追猛打，下令军警现场格杀勿论，也因此杀了起码几千人。
这也是一场以血洗血的残酷游戏。但杜特尔特最坚强的防卫不是他的防弹衣，而是高达七
成多的民意支持。从他的家乡达沃市到首都马尼拉，他的支持者都绝对认同他的铁腕作风
，要力抗毒品泛滥的歪风。
毒品歪风的背后，其实是败坏的治安与贫瘠的经济，而这两者是一体两面。败坏的治安导
致外资却步，也使得本土的工商业难以发展，而贫瘠的经济导致民不聊生，很多人就会铤
而走险，走上贩毒的高风险、高回报的道路。这形成了恶性循环，让菲律宾变成一个绝望
的岛屿国家。
但菲律宾曾经是亚洲最先进的国家。在五六十年代，马尼拉的繁华与现代化都傲视亚洲，
它的美国背景与普及的教育是亚洲优等生的典范。但从马可斯政府的腐败开始，贪腐就成
为一种政治毒品，不断麻醉这个社会，再加上庄园式的家族经济的寡头垄断，让菲律宾的
经济进入贫富悬殊、积重难返的格局。
庄园式的家族经济源自西班牙殖民统治的传统，地主集团的垄断生产链形成对社会资源的
垄断，也使得经济的发展无法冲破瓶颈。美国式的民主，菲律宾只学了投票的形式，而没
有法治与政治文化的底蕴配套，让每次选举都出现种种光怪陆离的政治暴力。
事实上，政治暴力是菲律宾的常态。它是记者被杀害最频密的国度，也是工运与社运领袖
经常面对暗杀的地方。但就是在暴力泛滥的血腥中，总统杜特尔特的强硬作风赢得多数民
意的掌声。他剑及履及，用法外制裁的霹雳手段，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因而菲律宾经济最近已经出现强烈反弹的现象，失业率跌至百分之五左右，是十几年以来
最低的水平。如果中菲的经济加强合作，中国协助的基础建设——从铁路到桥梁到高速公
路，都会刺激经济飙升，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让菲律宾的精壮劳动力不用离乡背井去赚
钱养家。
但杜特尔特的现象是否可以持续？如果他遇刺身亡，人走茶凉，他所推动的一切都会随之
而逝？一个没有杜特尔特的杜特尔特主义，是否可以在菲律宾这块土地生根发芽？
这都是菲律宾政局的隐忧，也是亚洲权力均势的隐忧。但杜特尔特现象的特色，就是以一
人之力，扭转乾坤，改变原来的游戏规则，在绝望中发现希望的花朵，改变了菲律宾的形
象。这也许是一朵昙花，但在历史的“快闪”中，却带来菲律宾人的信心。他在最危险的
、最具争议的天地里，呼唤一个美丽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