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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冷淡回应朝鲜释放美国公民
华盛顿——奥巴马总统采取了不同寻常的做法，派出美国最高情报官员，而不是资深外交
官，让朝鲜释放了它关押的两名美国人。奥巴马政府官员上周日表示，这是一个具体的信
号，显示出他不会为美国人重获自由一事，通过放宽对朝鲜的制裁，或通过启动新一轮谈
判，向朝鲜给予回报。这两名美国人在朝鲜期间遭到了关押。
“此行不是要寻求任何外交机会，”空军一号(Air Force One)上的一位高级政府官员在
奥巴马启程前往中国时说。当时，这两名在朝鲜被判处苦役的美国人，肯尼斯·裴
(Kenneth Bae)和马修·托德·米勒(Matthew Todd Miller)，正要在西雅图附近降落。
该名官员表示，朝鲜通过秘密渠道与奥巴马政府取得联系，要求美国政府派出一名高级官
员，来监督两人的释放，于是总统将国家情报总监小詹姆斯·R·克拉珀(James R.
Clapper Jr.)派往朝鲜。克拉珀是一位退役将领，其职业生涯中经历了美国与三代朝鲜领
导人的多次冲突，但他从来没有见过金正恩。这个年轻独裁者的健康、掌权状况，以及可
投放的核武器的研发进展，都是美国情报官员密切关注的问题。
从外交手法来看，此举效果不错：46岁的传教士肯尼斯·裴已被关押了两年，他和25岁米
勒已经在一座空军基地与各自的家人团聚了。但从策略层面来看，目前还不清楚克拉珀是
否取得了进展：他传达的信息是，要想恢复与美国的关系，朝鲜必须履行早前的承诺，解
除核计划。据信该国已经拥有六到十二件核武器。
这个问题，已经让朝鲜与美国之间的谈判冻结了六年之久，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朝鲜正在
加速推进其核计划和导弹计划，而不是退让。
总统派出最高级别的情报官员，前往美国公开宣称的敌对国家的首都，这样的情况非常罕
见，所以奥巴马的小圈子里阅历最丰富的冷战老手克拉珀被选中执行这个任务，不免令人
惊讶。此举也可能会受到欢迎。“在朝鲜那种国家安全体制下，他们认为是这样的人在掌
管国家，”克里斯托弗·希尔(Christopher Hill)说。他参与了与朝鲜最后几次的重要谈
判，还在回忆录《前哨》(Outpost)中讲述了那期间经历的挫折和欺骗。
“我对奥巴马政府的感觉是，与布什政府相比，他们没那么反感与朝鲜会谈，”他说，“
不过他们坚信，与朝鲜无话可谈。”
在对待朝鲜释放囚犯和伊朗核谈判时，白宫的态度形成了对比。克拉珀前往朝鲜时，带着
总统写的一份简短信函，称委派这名情报主管为代表，负责接回美国人。奥巴马最近给伊
朗最高领袖阿亚图拉阿里·哈梅内伊(Ayatollah Ali Khamenei)写的信里，则没有阐述这
样具体的细节和意图。
这种差异传达出了很多信息，有助于理解奥巴马如何看待这两个对手构成的威胁，以及需
要用什么策略来应对。
如果伊朗拥有了核武器，奥巴马经常告诉他的助手们，“遏制”政策是行不通的；沙特阿
拉伯等逊尼派主导的阿拉伯国家，也会急于取得核武器。他说，随之而来的情景是，地球
上最动荡的地区之一出现军备竞赛。朝鲜已经进行了三次核试验，在这方面远远领先于伊
朗。
但在奥巴马看来，朝鲜是可以遏制的：中国已经是一个有核国家，而日本和韩国是美国的
盟友且签订了条约，这意味着在两国受到朝鲜威胁时，美国有保护它们的法律义务。
所以，面对朝鲜关押美国游客、试射导弹、开展核试验等诸多挑衅行为，奥巴马的反应比
较温和。罗伯特·M·盖茨(Robert M. Gates)担任国防部长时，曾警告朝鲜不要违背承诺
，他说“我厌倦了两次购买同一匹马”。尽管盖茨已经卸任，但这番话的效果仍在持续。
华盛顿对于重启“六方会谈”毫无热情，除非平壤开始兑现承诺，拆除核设施。“六方会
谈”是亚洲举行的多边谈判，类似于目前正在进行的伊朗核谈判。
因此，尽管奥巴马可以派出有影响的政治人物，比如前总统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
，但是他这次决定派出克拉珀，是因为现在举行谈判就会最终背离盖茨的原则。克林顿曾
通过谈判赢得了上一次囚徒释放。
但这也提出了一个问题：美国是否错过了金正恩首次真正想要恢复某种对话的努力。
至于朝鲜领导人为什么会作出这种尝试，华盛顿有几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经济。最近的迹象显示，朝鲜越来越觉得中国可能不会永远充当它的买家、保
护国和资源供应国。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尼古拉斯·埃
伯施塔特(Nicholas Eberstadt)关注朝鲜的经济、人口状况和政治战略已经有几十年之久
，他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写道，有报道称，平壤附近的一所军事院校“打出标语，说中国
是‘叛徒和我们的敌人’，”而且中国对其最近的导弹试射给予了谴责，也因此遭到了朝
鲜官方新闻机构的批评。他又指出，发生这种情况之时，朝鲜经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
依赖中国。
另一种说法是，联合国最近的一份报告揭露了朝鲜劳教体系的规模和恐怖程度，让金正恩
和朝鲜其他领导人感到担心，害怕国际刑事法院以反人类罪名对自己提起指控。
“该报告与关押美国公民没有太大关系，”埃伯施塔特上周日说，“但他们可能想显示，
自己的路线已经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