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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台湾一样被拒于联合国门外的科索沃，如何用公民科技参与国际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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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与科索沃都被挡在联合国门外，却都用公民科技在国际上发光发热。
文｜陈廷彦
2008 年 2 月 17 日，科索沃议会宣读《科索沃独立宣言》，单方面宣布从塞尔维亚独立
。十年后的今天，尽管已有超过一百个国家承认科索沃的国际地位，但在塞尔维亚与其长
期盟友俄罗斯的强烈反对之下，科索沃至今仍未能加入联合国。
这样的国际处境，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饱受中国打压的台湾。在争取国际承认国家地位的进
程上，已经独立的科索沃，无疑是台湾最好的借鉴。
有趣的是，科索沃不仅政治年龄很“年轻”，人口也很年轻，超过一半的人民小于 25 岁
。正因如此，善用新科技的年轻社群，对今日科索沃的社会发展举足轻重。
年轻人找不到工作？让他们来做“科技建国工程”
科索沃给我们的第一个启示可能是：独立之后，并不代表国内社经问题迎刃而解。而难以
解决的国内问题，可能导致民心动摇。
目前的科索沃经济困顿，不但是欧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失业率也高达 30%，更有
57.7% 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甚至有 300 多人到海外加入恐怖组织ISIS。结果，根据一
项 2016 年的调查，高达二分之一的科索沃国民希望“西进”移民西欧国家。
公民科技组织“开放资料科索沃”（Open Data Kosovo）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
这群科技人相信，必须有人在独立建国之后持续推动改革，“好国家”才可能真正诞生。
“人们被期待遵守新宪法，而不去批评（这个新国家）缺少了什么，”Open Data
Kosovo 执行长 Blerta Thaci 说，“因此，改变这种现况正是我们的责任。”
对他们来说，国内的高失业率，是因为长年的战火之后，教育体系一团糟、社会还没有恢
复战争以前的活力，所以人们还未及时习得新时代所需要的技能。当失能的政府遇上找不
到工作的年轻人，可以怎么办？
幸运的是，科索沃尽管没有加入联合国，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创新实验室（UNICEF
Innovation Lab）在科索沃的分部，发起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画“TechStitution”：计
画的目标，是要让年轻人一方面学习软件与程式技能、增进专业能力，另一方面，更要利
用这些能力把政府陈旧的数位服务“打掉重练”。
这个计画从 2016 年起开始实施，由 Open Data Kosovo 和女性科技培力组织 Girls
Coding Kosova 作为执行单位，并与科索沃政府密切合作。他们的第一个成果，是与电子
与邮政通讯局合作，帮他们建立电信服务商的线上申请表单；隔年，他们又与内政部合作
开发了 App“出境等多久”（Border Wait），以影像即时呈现 12 个出境口的等候情况
，让国民更好地安排旅途时间。
（采购平台Prishtina，有三种语言版本，Screen shot）
今年最新的成果，则是科索沃首都普里斯提纳市（Prishtina）的开放采购平台，把市府
标案的金额与执行状况全数公开让市民监督。除了基本的契约查询功能，该平台还把历年
契约数量、前十大政府标案采购商、历年十大钜额标案以视觉化图表呈现，2010 年起的
所有资料也都以csv 或 json 档开放民众免费下载。这样的开放程度，主要仅提供查询功
能的台湾“政府电子采购网”可说是望尘莫及。
独立建国后，性别平等仍在道路中
“Techstitution”两年来的努力，不只让科索沃的年轻科技人才能大展身手，还有重要
的性别平等意义：其中五分之四的实习生，都是科技领域中相当弱势的女性。其实，对女
性培力的重视，也展现在 Open Data Kosovo 自身的员工组成：包含执行长 Blerta
Thaci 在内，多数员工都是女性。
这并不是因为科索沃作为一个年轻国家，人们就比较在意性别平等。Open Data Kosovo
的劳动人口视觉化专案 Labour Market Sunburst 就显示：女性占全科索沃就业年龄人口
的50.1%，但其中约只有五分之一的女性是有能力与意愿工作的“劳动力”，劳动参与率
极其低落；而她们不去工作的最大原因，是加诸她们身上的“其他个人或家庭责任”。
相反地，正是因为看到独立之后性别仍然不平等，科索沃的公民科技社群才竭力试图改善
问题。Blerta Thaci 过去在私人科技公司工作时，就深感女性人数在职场上严重不足，
因此在 2014 年创立 Girls Coding Kosova，要让女性在科技领域中占有一席之地。来
到 Open Data Kosovo 后，她对性别平等的关心从未减少。她相信，“一旦女人开始发挥
产业中加入她们的价值，整个生态就会大幅改变。”
出于这样的想法，Open Data Kosovo 打造了一个关注地方政府的“Tech4Policy”计画，
让女性透过科技，发想改善科索沃各地市政的创新点子，目标卷动 10 个城市、250 个女
性参与。举例来说，今年 27 个女性团队当中，其中一组设计的平台 E-Komuna，让格洛
戈瓦茨市（Drenas）的市民可以举报政府违规行为、与官员面谈、求职，并即时更新城市
的立法与奖助资讯。
除了劳动市场的不平等，日常生活也是性别平等的重要战场。为此，他们也发展出性骚扰
回报工具“Walk Freely”，让被侵犯的人们可以即时匿名回传受到骚扰的资讯，并呈现
出各地骚扰情况的视觉化图表；过去科索沃曾一年只有三、四笔性骚扰申诉，但这款
App 推出两年内就已累积超过 500 笔回报，因此也被 Blerta Thaci 认为是 Open Data
Kosovo 至今最大的成果。未来，“Walk Freely”也可望与科索沃的警察单位展开合作。
用公民科技，让世界看到科索沃
Open Data Kosovo 对性别平等的努力，可说并不亚于世界各国其他性别运动组织；然而
，由于科索沃未获承认的国家地位，其他关注性别平等的国际机构，却时常选择性地忽略
科索沃的处境。
2015年，英国 BBC 利用世界经济论坛（WEF）的报告成果，制作出“你有多平等？”（
How equal are you?）数位专题，检视世界各国的性别平等状况。然而在这样的报告当中
，科索沃、台湾这类未被广泛承认的国家，都被排除在外。
要怎么突破这种困境？Open Data Kosovo 想到了一个聪明的回应点子：参考 BBC 的专题
架构，集结科索沃的相关数据，制作出“你有多平等？”科索沃版（How equal are you
in Kosovo?），视觉化科索沃在教育、就业与政治机会上的性别平等程度，既让科索沃人
能检讨自己的问题，也与国际的性别讨论接轨。
除了“提醒”国际组织不应该忘记科索沃，Open Data Kosovo 近来也开始主动参与国际
组织的专案。一个最鲜明的案例是参与了国际特赦组织“解码达富尔”（Decode Dafur）
与“解码差异”（Decode the Difference）计画，透过比较卫星影像平台上前后照片的
差异，寻找在长期陷入战火的东非达富尔地区，有哪些村庄遭到苏丹政府军袭击。
而在东欧，虽然由于周边的塞尔维亚、波士尼亚与赫塞哥维纳、罗马尼亚等国都还不承认
科索沃的主权，彼此之间的合作仍然有诸多障碍，Open Data Kosovo 仍积极与其他国家
的公民科技组织合作，希望打开在东欧的外交空间。例如他们参与了欧盟赞助的计画“
ActionSEE”，评估东欧各国的政府开放程度，就是一个成功案例。
这些做法都提醒我们，要打开弱势小国的国际空间，在产业竞争力的竞逐之外，性别、人
权、民主可能是更好的着力点；也因为如此，在这过程中公民科技组织能做的事情，远比
想像中还多。
下一步，台湾与科索沃的“公民科技外交”？
在上述的专案之外，Open Data Kosovo还有许多开放资料／政府的成功计画，例如为中央
政府建立了开放资料平台，以及把科索沃政府要求付费才能提供的公司名录，透过爬虫技
术转换成“Open Businesses”入口网站。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平台都坚持开放原始码
，让所有人都能自由取用XX 这正与台湾公民科技社群g0v的核心精神不谋而合。
既然两者共享类似的国际处境与精神，那么下一步，台湾的g0v与科索沃的是否有可能展
开合作？Blerta Thaci的答案是肯定的：“看到同样关注公民科技与开放政府的组织，用
不同的方式解决类似的问题，我相信彼此的合作一定能带来有创意又独特的成果。”
其实，台湾素来与科索沃颇有渊源。1999年，在科索沃战争后，前总统李登辉宣布援助科
索沃3亿美元；而在2008年科索沃宣布独立两天后，中华民国外交部也正式承认科索沃共
和国，是第一个承认科索沃的亚洲国家。
到了最近两年，又有台湾女孩郭家佑只身前往科索沃，创立 Domain for Kosovo，协助他
们争取国际专属网络域名（.ks），以及今年为科索沃举办“2018科索沃未来展”（
Kosovo NEXT10）。在这样的友谊基础之上，同为被联合国拒之门外的两国，公民科技外
交无疑是可期待的未来。
4.附注、心得、想法︰
所以几时要跟科索沃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