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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歧视的种族化,其实向来是种族主义者的擅长:它将“外来者”对国族的假想威胁,
从“他们抢走我们的工作”,延申到“他们侵犯我们的妇女”。当这种假想威胁从经济层
面括张到个人生活层面时,种族主义者就达到了彻底仇外的目的。在英国﹐极右份子就经
常运用性别歧视的种族化,来做他们的反穆斯林,反难民的宣传。比如,在英国的恋童痞
犯罪事件中,本地白人恋童痞的人数总远远超过其他族群。但右翼媒体总是特别强调亚裔
男性,特别是穆斯林男性之中的恋童痞罪犯,虽然他们是少数中的极少数。这些媒体塑造
出“穆斯林男性多为恋童痞”的假象,而对本地白人恋童痞的犯罪事件则从不提种族/民
族。英国极右份子依此发动了多次反穆斯林游行。
伦敦大学Goldsmiths学院的副教授法利斯女士(Sara R. Farris)表示,“性别歧视的种族
化,在西方种族主义里不是新现象。”这是欧美的殖民者史有前例的惯常把戏... 布什时
代在二零零一年占领阿富汗时,就以“解放阿富汗女性”为借口。近年来,政治右翼也经
常以女权之名正当化对穆斯林的社会坚控。
德国学者多认为这是整个社会的问题,与女性形象的商品化,女性身体的性物化有关。而
在这些嘉年华会和庆典里的性侵事件却不曾被当局看做一回事。性歧视和性暴力的发生频
繁,从不见社会抗议,似乎对它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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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在欧美、中东、还是世界各地,性侵害与其它对于妇女的暴力案件从不曾止息,但
却鲜少见到媒体和政治人物因此大感紧张、愤慨,或积极地处理这些针对女人们而来的暴
力痼疾与人身威胁。更讽刺的是,在科隆事件前,从未听闻过如——欧洲反伊斯兰爱国组
织(PEGIDA)和保守右派政党等团体——关心过女权议题,但眼下他们却藉力使力,收割
著“保护女性”的名号,借机宣泄著对外来脸孔的各种偏见;另一方面,对难民采开放态
度的德国左翼,除了抨击针对难民的仇恨言论,却也没有将焦点拉回真正的问题、针对妇
女暴力的根本症结——性别不平权。
于是,在暴力事件中受侵害的女性,就这样沦为政治诉求的筹码;她们所受的痛苦,成了
政坛政策辩论的方便、成了合理化种族歧视的借口。
种族歧视与性别不平等的问题,长久以来就存在冲突与矛盾。举例来说,美国南北战争时
的黑人女性与男性,因为种族背景同受奴隶制度的侵害,而属于同一阵线。然而,到了19
世纪的女权运动,黑人女性与白人女性,却尝试以“女人”和“男人”的权力差异,来划
分人类族群,以“同性别”为诱因,拉拢黑人女性,并且企图将黑人女性与黑人男性这一
基于种族肤色的联盟拆散。这样的历史过程,并没有将黑人男性与白人男性变成不存在种
族问题的同质族群、没有将白人女性与黑人女性的社会地位平衡、更没有将白人男性与白
人女性间、黑人男性与黑人女性间的性别不平等消除;相反地,二元化的社会族群分类,
已经被人与人之间,多元错综复杂的角色关系取代。
从面对社会压迫的程度来分析,白人男性与有色人种男性,都被父权社会赋予了身为男性
的特权,但是有色人种男性,却必须面对身体肤色所带来的社会压迫;白人女性与有色人
种女性,则同时得面对父权社会针对女性的控制与压迫,但是白人女性仍享有身为白人的
特权——有色人种女性,却必须在除了对女性的压迫之外,多承受社会对非白人的歧视;
而白人女性相对于黑人男性,白人女性虽享有白人特权,却仍在性别权力地位上,低于黑
人男性。
透过这样的分析,我们能略知,在全球大多社会都崇尚白人种族及父权的风气下,当代社
会分析及女性主义等,为何会将白人男性,视为社会特权与地位最高的族群。
回头检视科隆火车站的性侵害案件,我们无法只用“种族歧视”或“性别暴力”的单一个
角度来分析,因为这非但忽略了人类关系的多元与复杂,也无法解决两者交错所造成的社
会冲突。而性侵案件所激起的民众抗争:这一头,替妇女安全声援的声音很重要;那一端
,努力不让难民及移民,成为种族歧视受害者的声音,也不容忽视。
反对难民与移民团体在这次事件中的盲点,是误认为性侵害事件的发生,与种族和文化相
关。事实上,在世界各个角落都存在着针对女人的暴力,女性们从未因为国籍或文化不同
,就能远离家暴、性侵、及性骚扰。
我们能够观察到,部分文化对于女人的暴力,非常地直接与公开,而其他文化则相对隐晦
。例如:有些社会对于女人违反贞洁规范,处以公众砸石酷刑,其他却是在公共场所,以
言语暗示性地诬蔑与物化女人。这些手法的不同,实质上都是对女人的压迫、歧视及暴力
。较隐晦或暗示性的暴力,并不比直接对女性动粗来得高尚,在火车站前的性侵害,与校
园里层出不穷却被禁止讨论的约会强暴,没有谁比较文明,谁比较野蛮。
种族歧视的现象,深深地影响有色人种的性别暴力受害者,她们的行为与声音被质疑,她
们的痛苦被其余的白肤色女性遮盖。科隆市作为德国文化种族最多元的大城之一,当日参
加跨年庆祝的受害者,不可能只有德国籍的白人女性,这之中必定包括了不同种族与国籍
的女性。假若受害女性之中,除了白人女性,也包括了德国最大宗的少数种族——土耳其
裔,以及拜访德国的外来旅客,反难民、反伊斯兰的保守团体,会回应说他们只保护德国
的白人女性,别的人种、来自别的国家的女性,就算在德国的领土上或社区里受到暴力对
待,也不是他们的事吗?我想,他们是忘记了,他们所反对的难民之中及伊斯兰文化下的
女性,也是性别暴力的受害者,而她们的加害者,也包括了德国的白人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