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缅甸屠杀罗兴亚人:《路透社》两记者遭判7年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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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的希望会在黑暗中死去?因报导缅甸军队去年在若开邦印丁村(Inn Din),屠杀10名罗兴雅村民,而遭到警方“设局诱捕”、指控盗窃官方文件的两名《路透社》缅甸记者——瓦隆(Wa Lone)和乔索欧(Kyaw Soe Oo)——3日上午正式遭缅甸法院以“触犯〈政府机密法〉”为由,重判7年有期徒刑。消息传出后,包括联合国、欧盟、美英加澳...与众多人权与记者组织,纷纷出面谴责缅甸政府罗织罪名,意图掩盖对其“种族灭绝”指控的真相。
这起引发国际舆论关注的记者逮捕事件,种种缘由,皆起因于2017年8月25日的缅甸若开邦种族大骚乱。当时,被缅甸政府称作“孟加拉恐怖组织”的“若开罗兴亚救世军”(ARSA),向若开邦北部的边境警备队同步发动多起突袭,杀死了10数名军警;而事件之后,缅甸军方也大举动员,发兵若开邦“剿匪”。
根据联合国独立调查团于2018年8月底所公布的〈缅甸真相调查报告〉,825事件发生后,缅甸国防军以“一种预谋性的高效调度”,在极短时间内向若开邦空降了两支轻步兵旅,并号召了在地的佛教民兵与非穆斯林村勇,分兵包围本就遭到强制隔离的罗兴雅村落,逐一发动“清乡攻势”。
报告显示,缅甸军队大多会在拂晓时刻发动攻势,并协同民兵纵火屠村。过程中,军方不仅会无差别处决男性,妇女、幼童也多传出大规模的施暴性侵,超过70万罗兴亚人被迫逃离缅甸。鉴此,在调查结论中,联合国的报告也建议起诉缅甸副参谋总长在内的多名高阶将领,并首度指控缅甸政府:涉及了对罗兴亚人的“种族灭绝”(genocide)。
然而在联合国报告公布之前,缅甸军方在若开帮大开杀戒的血腥故事,却已在在地媒体之中传开。其中,对于真相追寻最为用力的,就是这回被判处重刑的《路透社》记者——瓦隆。
32岁的瓦隆出生于农民之家,在2016年录取《路透社》缅甸特派员之前,他只是长年活跃于草根民主运动的公民记者,包括英文、政治思想、采访技巧,都是经由NGO与公民团体的自学才习得。
在《路透社》服务期间,瓦隆与一帮缅甸记者,也报导了一系列缅甸开放转型的政经困境。其中也包括最引国际社会关注、同时也极为敏感的罗兴亚问题,也是瓦隆长期追踪的重点项目。
2017年年底,长期布线的瓦隆与《路透社》,收到了一系列的现场照片,记录了缅甸军方在清乡政策下,于2017年9月2日,在若开邦的印丁村,逮捕、并处决了10名罗兴亚村民——这系列的血腥影像,不仅证实了“清乡屠杀”确实存在,更可能是缅甸政府触犯“战争罪”、“反人类罪”的铁证证明。
为了证明印丁村的惨剧不只是个案,瓦隆等人也积极布线,希望从军警线民手上得到相关佐证;谁知缅甸军警早已知道风声,并将计就计、反向设下了“陷阱”。
2017年12月12日,瓦隆突然接到了一名警界线人的消息,要求他赶快“赶来警队营区,我要趁我调走前给你消息”。于是,在请示主管后,瓦隆协同同事乔索欧前往会面,双方在营区旁的一处露天啤酒摊交涉,而该名警察也交给两名记者“一卷报纸”,声称里面夹着他们“需要的证据文件”。
但瓦隆与乔索欧接过纸卷后,还来不及打开确认,就突然遭到大批便衣警察包围,大声指控它们是“盗窃官署机密公文的现行犯”。于是,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押入仰光恶名昭彰的“永盛监狱”。
乔索欧(左)与瓦隆(右)。 图/美联社
乔索欧(左)与瓦隆(右)。 图/美联社
在永盛监狱里,两名记者曾长期遭到逼供,律师的救济过程也屡屡遭到官方阻碍;但同时,《路透社》方面也大力营救,除了高调追踪案件进度外,还在2月份刊出了〈印丁村屠杀〉的特别报导,种种施压这才迫使缅甸政府坦承“印丁村的暴行确实存在”。
尽管包括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教宗方济各...在内,国际社会纷纷大力声援,呼吁缅甸政府应释放两名记者,保障本国的新闻自由;但在7月,缅甸检方仍以触犯〈政府机密法〉,起诉两名记者最高14年有期徒刑。
“两名被告,不断地从政府手中窃取机密文件,甚至还外流给第三者...综观其罪行,他们根本不像是‘正常的记者’。”在3日的判决宣布中,负责路透案的主审法官耶温(Ye Lwin)强调,瓦隆与乔索欧的犯罪行为,严重侵害了“国家的利益”,因此在斟酌案情后,法庭才决定:“两人各判处7年有期徒刑。”
“无论是对缅甸,对两名《路透社》记者瓦隆与乔索欧,还是对全世界的新闻人而言,今日都是极为悲伤的一天。”在获知判决消息后,《路透社》总编辑阿德勒(Stephen Adler)即刻发出谴责声明,包括美国、欧盟、英国、加拿大、澳洲的大使馆,亦对缅甸政府表达严正关切,要求官方应立即释放两名无辜记者。
“永盛法庭的离谱判决,证明了缅甸的司法系统,很乐意替军方封杀那些报导军人暴行的真正新闻人!”《人权观察组织》的亚洲区主任亚当斯(Brad Adams)对《BBC》表示,“而今天的结果,不仅是缅甸新闻自由的新低,也彰显了翁山苏姬政府对于人权的态度,究竟有多么糟糕。”
针对《路透社》记者案,以及8月份联合国“种族灭绝”的指控报告,翁山苏姬都未有公开回应;但面对印丁村与罗兴亚难民问题,翁山苏姬一贯的态度,皆是呼吁国际社会应尊重缅甸的种族问题与司法制度,并多次回绝了联合国派遣独立调查团的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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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扁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