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夜骑士来寻骄阳:第一章 15+16

楼主: wu05k3 (山容)   2018-12-04 11:49:05
夜骑士来寻骄阳:第一章15+16完结,敬请期待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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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托受到的冲击过大,一时间还想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园爆炸
的时候他逃得太慢,浓稠的泥巴水打满他全身。更糟的是那记暴雷打得
他头昏眼花,头昏脑胀好像被人灌醉了一样不舒服。
雨中逃亡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他被人打得鼻血直流,倒挂在恶棍的肩
上险些没呛死。雨水混著血水沾得他满头满脸,让他分不清楚闻到的到
底是血还是雨的臭味。
唯一的一件好事是雨够大,他身上的泥巴没多久就洗干净了。布鲁托用
力眨眨眼睛,用力甩头想把耳鸣甩掉。好在随着远离皮古斯,耳鸣的声
音很快就淡去,让他恢复一点神智能够上下颠倒观察一下周围。不知不
觉间,他们已经穿过大半个底里斯,来到海事馆南边的码头。
布鲁托屁股往外滑,他赶紧伸出手撑住身体,免于摔断脖子的悲惨命运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雨大到光是呼吸都会吸进雨水。他的预测是
对的,例雨一天比一天还要猛烈。还来不及为预测成功感到兴奋,一只
惨白的手搭上布鲁托的手腕,吓得他往后跳开。但那只手不肯放过他,
抓着他逼他把身体往前倾。
“你想做什么?”布鲁托说,齐格那张恐怖的脸漂浮在雨水中。
他们靠得太近了,齐格原先涂满胭脂白粉的脸像融化一样,一大片的脏
污往下巴褪去。那底下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这下看起来又更像来自夜
境,或是个重病濒死的人。齐格一手抓着布鲁托,一手指向南方。
“你要我做什么?”布鲁托问。但不知道是雨大到盖过他的声音,还是
齐格根本不想理他。这个半裸的夜境人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把他
往刚才手指的方向推。
“我不懂,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布鲁托大声喊道:“如果你发完疯了
,我要回去找阿波菲普大人。”
齐格瞪大眼睛,往旁边一步,双手撑在膝盖上挡住布鲁托的路。所以他
其实听得见布鲁托说话。
“为什么?”布鲁托问:“阿波菲普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拼了命也要
把我抓出来?”
“你他——”喘到说不完一句话的齐格亮出手势代替,然后又补充说明
:“滚。”
确实,布鲁托急着要拔腿逃跑,逃回家、逃回皮古斯,反正离这个夜境
来的疯子愈远愈好。只不过有另外一个布鲁托,那个遇上事情就非要找
出一套理论的偏执狂布鲁托,不懂这个人为什么要偷他钱又帮他付钱,
叫他逃跑又冒险潜进皮古斯酒店挑上阿波菲普。如果这一切只是为了骗
财骗色也太不合理了。
“你还在发什么呆呀?”齐格终于喘过气,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雨快停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下雨出海很危险。”布鲁托说:“这是常识。”
“所以没有人能在雨中追踪你,这也是常识。”齐格说:“你不想淹死
就是给人拷打到死,如果还有点脑袋的话就快点做决定。”
“可是、可是……”布鲁托挣扎着该怎么表达比较好。
“可是什么?”
“我不会划船。”
齐格顿时傻住了。“你不会划船?”
“我其实不太会用桨……”
“你不是底里斯人吗?”齐格吼道:“你们这里的小孩不都自称是从船
上蹦出来的吗?”
“那其实是一种夸饰——”
“我知道什么是夸饰,闭嘴!”喘过气来的齐格气得哇哇大叫。“我们
得到港口去,船准备好了。我本来把算先把你送出海,再处理你的家人
,看样子得改变计画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的家人?”布鲁托立刻问:“你想做什么?”
“我没时间解释了。跟我过来,如果你不想他们有事的话,快点跟着我
过来。”
齐格重新挺起身体,像盲人伸出手在大雨中摸索。天上不时横过暴动的
雷,布鲁托跟在他后面,不自觉学他弯腰驼背,好减轻雷霆云雨的压力
。例雨从来没有这么恐怖过,被掩盖在雨水后的街景陌生得吓人。风吹
过小镇,山的那边传来哀鸣。
布鲁托没有去细听那些奇怪的声响,他循着齐格的引导向前。他的引导
很奇怪,好像是靠双手而不是双眼执行,每当他缩回手掌、压着布鲁托
贴墙站立时,片刻后就会有踏囃而过的声响。齐格带着布鲁托巧妙避开
所有行人,还有他们虎视眈眈的敌人。大雨依然,但是他们这一路非常
宁静,仿佛夜里送葬的队伍。
他们来到码头边,被雨水激得砰砰作响的海浪不断冲向岸边。齐格和布
鲁托几乎是用爬的走完这段路。呼啸的海风夹带着水雾往脸上拍,压得
人抬不起头。白色的水花不断从礁石的隙缝中喷出来,平时挤满渔夫和
水手的码头现在空无一人。齐格说得没错,这种鬼天气绝不可能有人追
踪得到出海的船。
“这边。”齐格回头拉了一下布鲁托,带他摸上一艘小小的双桅船。布
鲁托瞄了一眼高低不齐的船桅。
“你这艘约耳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布鲁托评论道。
“闭嘴,坐进去。”齐格像骂狗一样指着他。布鲁托故意一屁股坐到船
尾的桅柱下,想看看齐格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不擅长和人相处,但要把
人惹恼,激他们说出藏在心里的话,他可是行家。
“你还真看得起我。”齐格瞇着眼睛说:“要是我昏倒的话,这艘船就
要交给你了。”
“你会昏倒?”
“不是没发生过。”
布鲁托吞一下口水舒缓紧张的情绪,再把脸上的雨水抹掉坐正。齐格踏
上船尾,在风雨中对着海岸用力一蹬,凭著一条腿的力量将小船推离岸
边,滑进大海。有那么一瞬间,布鲁托真怕他会摔下去,把一切谜题的
答案带进深海。不过齐格没摔下去,随着时间过去,他的状况看起来愈
来愈好。
虽然身处狂风暴雨之中,齐格依然面不改色。用不着解说吹捧,光靠着
一双手和脚拉绳操帆的动作,布鲁托就看得出来他的经验老到。刚才压
着他们吹打的风雨突然间变得和顺,簇拥著小船越过浪头,向着大海进
发。他们的船速不快,小船在波峰波谷间爬上爬下,穿过躁动的海面。
布鲁托推了一下后桅,好让自己能坐得更稳一点。齐格瞥了他一眼,在
接下来航程中就没再正眼瞧过他。就像齐格说的,没人能在这种风雨中
追踪他们。布鲁托忍不住猜想是怎样的人生,让齐格必须练就在风雨中
独航的技能。
“你刚才说你叫人封锁了南码头。”布鲁托问:“可是我们没遇上半个
人。”
“我不这样说,要怎么骗阿波菲普那个老蛇头跑到东码头去。”齐格眼
睛盯着船首,嘴角浮现冷笑。
“你很讨厌他?”
“我讨厌的人何止他一个。”
“为什么你要追着我不放?”布鲁托问:“我谁也不是,连份可以继承
的财产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想找个宠儿?”齐格反问。
布鲁托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对,齐格嘴边有抹恶意的微笑,他故意的。
“为什么你不让我接触赫苏马的人?”布鲁托又问:“是你——虽然我
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但确实是你让我在酒场上吐出来,故意不
让欧特招募我。然后你又把我从皮古斯抓出来,到底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囉嗦?我这辈子是交了什么运,老是跟囉嗦的家伙牵扯在
一起。”
“如果你什么事都不说清楚,我当然会问个没完。”布鲁托说:“你到
底是用什么方法挡住那些士兵?你对我妈妈和希丝缇雅做了什么?你的
妆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很复杂,该告诉你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
“那是什么时候?”
“等你停下来不说话的时候。”
布鲁托闭上嘴巴等待。齐格瞥了他第二眼,满意地点点头。风雨渐渐小
了,阳光从东北方的天空露脸,沉沉暮色笼罩西南。这惊险的一天要结
束了,布鲁托倚著船舷,静静等待他想听的答案。

所以事情应当如此。当阿波菲普率队赶到南码头时,夜骑士的船已经驶
进波涛之中,追赶不及了。
确实应当如此。
马托斯反应很快,一到东码头立刻察觉受骗了。阿波菲普带着布旗兵在
半路转向南码头,和马托斯的传令兵错身而过。阿波菲普没浪费时间前
往海岸,而是带着赛诸内和代达登上灯塔,从这里向海面上眺望,还能
看见那一小片灰蓝色的船帆。
“长官?”
阿波菲普不急着回答,事实上他也没有回答的必要。如果代达不愿意像
赛诸内一样保持沉默等待,那也只是他的行事风格不同而已,不代表任
何事。
去把马托斯叫来。”
“是的,长官。”代达向后退,爬下活板门。阿波菲普拿起望远镜,雨
势过去,海面逐渐清澈,小帆船也不见踪影了。
应当如此。
“出动了海政厅和海巡队,马托斯手下三个中队,还有这小镇中所有的
忠诚线民,最后还是让他逃了。赛诸内,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报告长官,我不能说。”赛诸内挺起肩膀说。
“为什么?”
“因为说了原因,就是怀疑同袍能力。我不能说,长官。”
“你的怀疑很有道理,因为有一瞬间我也怀疑过。”阿波菲普说:“但
是事情不只如此。你看到夜骑士战斗了,你会期待他成为敌人吗?”
“他会是非常艰难的考验,长官。”
“所以你不希望?”
“赫苏马的士兵不会拒绝任何考验。”
“果然是我的好士兵。”阿波菲普点点头。“你看出夜骑士和你最大的
不同,和能力没有关系了吗?”
“长官,也许您指的是出身?”
“夜骑士的出身让他失去了信仰,他是一匹孤独的狼,一只毫无情义可
言的山狮,随时可以抛下一切逃亡。”
阿波菲普的手腕隐隐作痛,他的猎物因冷血而强大,工于计算的脑子在
舍去包袱时不曾犹豫过。他是值得敬佩的猎物,但阿波菲普和代达与他
不同,他们有同伴必须背负。
“夜骑士过去曾经难以触及。”阿波菲普说:“但你记住,你有更多的
助力可以逮到他。而且过了今天之后,他的完美有了缺陷。”
“您指的是那个乡巴佬小子?”
“有时候一个乡巴佬,说不定就是胜败的关键。”阿波菲普说。
“报告!”
马托斯的声音从阶梯下传来。
“上来。”
马托斯和代达一前一后爬上灯塔,阿波菲普将手上的黄铜望远镜交给赛
诸内。
“代达小队长,去召集你的士兵待命。”
“是的,长官。”代达再次行礼告退。
“状况?”
“报告长官,最急件已经送往赫利瑞亚、莳文垒、盖里亚、厄瑞克德。
有任何消息,都会立刻送到您手上。”马托斯说。
“很好。海政厅怎么说?”
“他们的解释是送来的信件上确实有您的封蜡,而且未曾开封。”
阿波菲普深思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度。
“他们只收到一封命令?”
“我要他们交出信件,确实只有一封信。”
这之中有矛盾,阿波菲普必须细想关键在哪里。他需要时间,可是夜
骑士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躲进他无法掌握的黑暗深处。
“持续追踪,要你的士兵和船随时待命。只要一有消息,我要所有人
都能立刻动员。”
“是的,长官。”马托斯说:“那关于海政厅的部分又该如何?”
“没必要急着戳破他们,等任务完成再回头处置。找出那个男孩的家
人,我要知道他们知道多少。”
“我了解了。”
“去吧。”
马托斯行礼退下,这狭小的灯塔上又只剩阿波菲普和赛诸内。灰色的
砖墙透着令人恶心的湿气和盐味。只有在风雨来临时才派上用场的灯
塔没有人好好维护,总有一天底里斯会付出难以想像的代价。但这不
是阿波菲普的问题,他的眼光放在远方,没有心力在意这个小城镇的
存续。
“这里没有丝毫价值,但夜骑士还是来了。”阿波菲普说:“即使知
道皮古斯里有陷阱,夜骑士还是不顾危险闯进来了。为什么,赛诸内?”
赛诸内抬起头,仿佛等待已久。
“报告长官,那个书虫。”他说:“他确实知道什么,否则夜骑士不
会冒险让自己曝光。”
“没错,赛诸内,正是如此。”阿波菲普说:“让士兵们动起来,我
们逮到夜骑士的小尾巴,要准备抓老鼠了。”
<16>
“对,他自称是勒拿大队的士官长,你也是勒拿大队吗?”
“当然、当然,我知道大队是很大的单位,就算是同一个单位也不一
定会认识。不过人们总说相逢就是有缘不是吗?柠檬还是石榴?”
“都不要?哎呀,这么热的天气,你们总是要喝点什么吧?”
“我想我知道了。”
“这可是上好的私家茴香,再加上香甜的泉水——谁说是私酿酒了?
茴香只是一种香料,和酒有什么关系?我姊姊狄米特早上喝了一整壶
才出门,连脸都没变红。”
“你们的问题?没错,布弟,就是你们说的布鲁托,他跑去从军了。”
“是真的,为了这件事他和狄米特吵了好大一架。我们希望他留在这
里,到商行找个工作,或是到大火山或其他地方找个记帐的工作。自
从他傻傻地错过申请书记学校的报名日期——我一直觉得他是故意的
——之后他脑子不知道怎样变傻了,老是四处闲晃不作正经事。如果
你问我,我会说都怪那些讨厌的书卷。”
“书卷?你倒是会问好问题,再来一杯?”
“不要拒绝,永远都要说好才是好军人。就是这样。”
“说到书卷,现在想想那说不定是个征兆。他下定决心把没人看得懂
的卷轴、书卷通通卖掉,收旧书的店员堆了一整个推车,差一点没直
接滚下山。我们外面的街道平常走起来没感觉,但要是背上多背点东
西,你就知道厉害了。我可不建议你们尝试。”
“总而言之,他把东西卖光了,房间清得一干二净。第二天他宣布要
加入赫苏马,第三天——也就是昨天——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来
了一个西西里士官长。”
“没听过?也难怪了,你们不同单位嘛!再来一杯?”
“你们这些年轻人学得真快,知道怎么喝好东西。”
“刚刚说到哪里?喔,西西里士官长。他提到关于薪水的事,你们赫
苏马的薪水都怎么计算?周薪还是季薪?总不会是年薪吧?我们是有
个小帐户在合作社团里,海岸那些恐怖的吸血银行我们可不敢碰。也
许我该帮布弟办一个帐户让他存薪水,两位长官说是不是?”
“什么?你们都直接给钱?唉唷,这样是不是有点——老派了?”
“说起来也是,出门在外有点东西在手边总是好的。”
“唉呀!狄米特你回来得真早,我猜你碰上艾琳了。”
“没错,他们是赫苏马的人,布弟的朋友,我正打算留他们吃饭呢!
家里还有猪肉卷和黄瓜沙拉,我早上刚烤好一批黑麦面包,配着番茄
和乳酪吃最对味。我坚持你们两位都应该留下来好好吃一顿,然后告
诉我口味怎么改进。”
“永远不该别跟妈妈或是老处女阿姨争辩,把这句教训学起来,年轻
人。”
“你说这什么傻话?茴香酒当然还有。”

狄米特把人送出门的时候,希丝缇雅拿棕刷用力对付那些碗盘,努力
想刷掉上面的脏污。想到刚才有什么东西碰上这些碗盘,她就气得想
把它们通通拿去打碎。但是不行,家计吃紧,只有两个弱女子彼此相
依,省一个铜板是一个,肥猪油就用废猪油煮出来的肥皂洗掉吧!
狄米特回到后院,撩起长袍下摆绑好,倒了半桶清水在洗碗槽里,帮
忙把碗盘冲洗干净。脏水贡献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希丝缇雅把碗盘
摆在厨房窗边晾干。狄米特把桶子里剩下的清水倒进水壶,放到火炉
上烧。
“我们来泡壶茶吧!”狄米特说:“我记得蒲公英还剩下不少。”
“别老是喝蒲公英,来点菊苣根。布弟老是说太苦,害我存了好多没
泡。”希丝缇雅打开上置物柜的锁扣,挑了一个油纸包拿出来,切成
细片的菊苣根还带有淡淡的香气。狄米特拿出白瓷茶壶,侧头弯腰望
向希丝缇雅。
“没菊苣了?”她问。
“还有一包咖啡。”希丝缇雅蹲在地上说:“不知道放多久了。”
“都拿出来泡一泡,再放下去也不会发芽。”
这倒是真的。希丝缇雅抱起一大一小的纸包,挨着料理桌抓了一撮菊
苣根放进茶壶里。狄米特接手咖啡豆,用厨房里的石杵石臼通通捣成
碎片。褐色的粉末盖过茶壶里灰色的草根,呼呼作响的水壶急着要加
入行列。
希丝缇雅收好菊苣根,把装咖啡豆的油纸摊平折好,收到橱柜里准备
日后再利用。狄米特用湿抹布包著水壶的手把,小心提高倾倒,倒出
一条细细的涓流注入茶壶。茶壶里有足够的空间让咖啡和菊苣翻滚搅
动,让香气翻出狭小的空间,散布到整个厨房里。
“我真不懂布弟怎么会不喜欢这味道?”希丝缇雅说。
“我生出一个怪儿子早就不是新闻了。”狄米特摇摇头,放下热滚滚
的水壶,阖上壶盖。希丝缇雅端出杯盘,放上几片饼干。上次黑提斯
无福消受,倒是便宜了他们两个老太婆。
“今天不是要收成甜菜?”等待时,希丝缇雅问。
“晚一天收,价格也不会差到哪去。”狄米特说:“我们就来看看,
晚这一天能不能让它更甜一点。”
希丝缇雅没有反驳狄米特,乐观一点没有害处。就算咖啡色的饮料苦
得他们连连砸嘴,发出的啧啧响连码头那边都听得见也一样。菊苣还
是一样苦涩,倒是咖啡的香气不知什么时候散光了。花大把钱买的舶
来品,最后却是这种结果。
“以后还是少碰这些咒阇利来的奢侈品。”狄米特说:“喝起来和菊
苣根本没有分别。”
不,不是的,狄米特,是我们等得太久,咖啡豆的气味散光。希丝缇
雅望着窗外,山下的海浪一波波打碎在岸边,银色的浪花看了这么多
年没有一丝变化。不同的是那些船和屋子,不知不觉间越过暴风女王
的疆域,往海上延伸去。
希丝缇雅突然想到她忘了像过去一样,在布鲁托出门前塞一张小纸条
给他,赌看看他回家时会不会记得带一点烤好的咖啡豆回来,让他们
能尝尝新鲜的咖啡滋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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