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狂魔战歌二.走出绝境12-1

楼主: wu05k3 (山容)   2016-05-01 14:18:38
劳动节福利.>///<
网志有图http://showwe.tw/blog/article.aspx?a=2839
抱歉拙劣的画工只能表现到这里,
意会到了就快拉下去看完故事的重大转折!
12-1
将葛笠法送回废马厩之后,亚侪独自回济远的营帐。漂流之人在路上已经把
事情都告诉他了,包括濊生的计画还有黛琪司的决定。现在羊女们正追着可
怜的鲍照和卢临,逼着两位士官把军营里羊女们看得上眼的物资,通通加入
他们的行李之中。如果不是奇科罗坚持要轻装上路,他们说不定还要带上三
辆马车才肯罢休。
亚侪由着他们去整理行李。他自己的行李一向简单,从山泉村带出来的只有
一个背包,要往南自然也是同样的背包。他只有一个人,最多加上几条要给
葛笠法换洗的缠腰布。
他对着天空吐出一口寒气,掏出肉干慢慢嚼著。这是他经历了一辈子的山羊
教育之后,对血液中的狼性些微的妥协。他不喜欢杀戮和血腥,但是没有肉
他养不出成力气捍卫他家人。
阴沉的一天又要过去,边关绝境又多撑过了一天。遇上了风雨,你也只能硬
著头皮走过,亚侪好像开始懂当初葛欧客告诉他这句话时的心情了。但是感
慨万千的养父从来没有将他们兄弟视为麻烦,更将人生的最后一刻,用来对
抗追捕两兄弟的猪人。他是亚侪的榜样,也是亚侪一辈子无法迄及的典范。
他只能想办法做到最好。
算算时间,济远人再忙也该回营帐了。
他走在路上,不用多敏锐的观察力,就注意到士兵们躲着他,好像他的毛皮
会传播恶疾。亚侪不怪他们;这次事情过后,只怕济远三个月来说服士兵们
不要害怕羊人的努力,这下通通化为乌有了。
做得够多了。
他走向济远的营帐,卫兵往两边躲开让亚侪进入。他才刚踏进营中,济远的
手立刻像被烫到一样从桌边退开,右手一拍打熄了烛火。营门放下,营帐里
的顿时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亚侪有比眼睛更利的东西。他吸吸鼻子,闻到了
冷汗、香粉、徬徨、烈酒。
“这是什么味道?”
“有什么味道吗?”
亚侪走向他,桌子上有个东西摸起来像纸又像布,两头有木条固定,扑满了
奇怪的香粉。
“这是什么?”他问。
“这个呀?这个是京城来的指令,他们要封我为绝境护国将军。”
“听起来比上次还要威风,你要接受吗?”
“如果我要陪你们进京,最好是接受比较明智。”
亚侪放下卷轴,再闻闻他身上的味道。“你又喝酒了?”
“我还没开始喝。”济远的语调轻飘飘的,毫无说服力。
“你为什么要喝?”
“为什么要喝?”他的味道突然间变得辛辣刺鼻。“我为什么要喝?你该问
我为什么不喝。我现在成了将军,应了我自己散布的谣言,成了拯救国家的
大功臣。然后呢?我要带着你们进入京城,成为搭建狼人与金鹊桥梁的功臣
,再来还要拯救狂魔,对抗黑智者。”
话匣子一打开,济远脆弱的伪装随即崩溃。他不停打嗝咒骂,亚侪这下用不
著鼻子也知道他喝了不少。
“可是那不是我,我做不到这么多事,我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将军。而你
──”他戳著亚侪的胸膛说:“你这大鼻子的臭狼人只想逃避,丢我一个人
上战场,巴望我能保护你们。我们花了多少功夫拟的计画,你只有一句不想
连累我又躲得远远的,你这自私、卑鄙、嗝、混帐、嗝!”
亚侪不急着说话,让他喘口气以免被自己的嗝呛死。
“我早该把你们送走!如果不是我太软弱,就不会把事情拖到今天。如果你
们早早离开,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进退两难的局面——都怪我,要是我能早
一点下定决心,两边都不用伤脑筋。我们都是家族里最弱的一环,凭什么我
得扛着这些该死的责任,你却能四处逍遥自在?嗝!”
济远又推了他一下,不断踱步、自言自语,没有对象也没有目标,内容不外
乎是没用的人类和烦人的羊女。亚侪很清楚到最后这段话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子,自我贬低、自怨自艾,他最好快点阻止为妙。他有两套方法,羊人的方
法是一起醉个痛快,大吵大闹。
不过这可能会引来全军的注意,他们不需要更多坏名声了。
他用狼人的方法。
亚侪往前搭上他的手臂,歪著头像要拥抱他一样,烂醉的济远根本没有警觉
,等到身体失去平衡的时候才惊觉事情不对。他挥出拳头,一拳打在亚侪肚
子上。嘴巴半张的亚侪顿时吃痛,这几个月训练出来的蛮力毫无预警冲进脑
中,张嘴迅速向前送出尖牙。
他不是故意的。
亚侪能尝到血味。他抓住济远的双手,双腿夹住下盘,嘴巴紧紧包覆他的脖
子。济远失去平衡往后倒在床上,亚侪用膝盖撑住两人,以免惊动帐外的卫
兵。他弯著身体,整个人紧得像把拉满的弓,肚子因为痛楚而缩成一团。细
细的血丝不断渗到他舌头上,勾引着他空虚的胃。他饿了两天,嗜血的凶性
隐隐待发。
都怪济远,如果没有挣扎就不会出错,人类的脖子比狼人脆弱太多了。
他动了一下嘴巴调整角度,改用舌头和牙龈盖住脖子上的伤口,把更多重量
压在济远身上。济远还想反抗,被汗水浸湿的衣物和亚侪的毛皮缠在一起。
可惜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勇猛的武将,加上醉到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摊开双
手任人摆布。亚侪收紧禁锢,把一道道心术刺向济远逼他清醒,营帐里一时
间静得只剩急促的吸吐声。神术鲤鱼随本能凝聚,扭动挣扎抵抗外来的入侵
,他们纠缠在一起,在清醒与迷濛中拔河。
然后,半晌后,月光消瘦了一半,一道锐利的清醒冲破神术,白色的鲤鱼被
击溃,残余的碎片轻飘飘滑过心海。济远猛然倒抽一口冷气,发出恐怖的声
音,像把紧绷到极点的弓在亚侪怀抱中断裂,骨架散落在床上。亚侪咕哝一
声,扯掉缠在身上的军袍和被单,翻身滚回地毯上。
“下次——请你用正常的方法叫醒我。”济远气喘吁吁,全身都是汗水。“
地母呀,我在流血……”
“我有围巾。”
亚侪抽出地毯下的围巾丢上床,济远闷哼一声。营帐里安静下来,良久后才
听见气若游丝的声音。
“我做了什么?”济远问:“或者我该问,你做了什么?”
“你喝到烂醉,我用狼人的方法让你清醒。”
济远叹了口气。“我三个月前就该死掉,而不是在这里混吃等死。”
亚侪嗯了一声当作回应;这种话当作没听见会比认真对待来得明智。
“我答应要照顾你们,但是我做不到。”
亚侪没有出声。
“你不知道我有多怕要是失败了。我已经没有父亲和教仆了,如果再失去你
们,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亚侪抬头咬他悬在半空中的手。
“嘿!你有想过我要怎么解释这些伤口吗?”
“你活该。”亚侪躺回地毯上。“你以为只要喝醉,就会变回以前没用的济
远,然后又有人追在你后面保护你。你甚至连我要说什么都不听,就急着要
把自己灌醉。”
济远又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了很多。你待在我们身边麻烦只会多不会少,可是如果眼前有谁能值
得我们信任,整个金鹊非你莫属。而我也知道,只要我们离开你身边,你根
本撑不过这些暗杀、阴谋的鬼把戏。看看这三个月,光我帮你挡掉杀手有几
个,还有多少下毒、腐化的小动作。你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你,唯一合理
的做法就是我护送你回金鹊,你帮我找人医好葛笠法,愈快解决这坨渣,我
们就可以愈快撇下这些猪生狗养的混帐。”
济远没有说话,只是吐了一口气。
“所以不要再喝酒了,没用的。”亚侪说:“你那些把戏,只适合装可怜骗
同情的狗崽子。”
“你把我看透了是吧?像你们姊弟这样联手,天底下哪还有你们的对手?”
“你真会说话。”
“如果让我清醒一点,我会说得更好。”济远叹了口气。“算我倒楣认栽了
,这样可以吗?”
“等我们医好了葛笠法,我再让他担任导游,带你回山泉村去玩。有他在的
山泉村,才是真正活灵活现的山泉村。”
“活灵活现?”他呵呵傻笑,虽然亚侪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们必须医好葛笠法,我没有办法看着他日渐疯狂却置之不理。你懂吗?
这很重要,我爸——”
济远正在发呆,根本没在听人说话。心术骗得了心,但是酒还是会在他胃里
发酵,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在脑子里冲突,也难怪他精神涣散。
“你会帮我们吗?”亚侪这次没有硬塞,只散出一点点心术,好引出他原本
想说却被烈酒堵在脑中的话。济远咳了两声清喉咙。
“我该说声抱歉,我不该喝到失控。你说得对,我太激动了,被自己想像出
来的危机弄到心慌意乱。都怪黛琪司,你姊姊很清楚怎么勾起别人的罪恶感。
只要你们人在金鹊里,就会是我的责任。但是鱼仙为证,我宁可你们离京城
离得愈远愈好。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护你们周全,甚至连有没有命回桂
泷南都不知道。我父亲虽然是被逼的,但防家和黑智者过从甚密的事一旦曝
光,到时候和我有关的人都会遭殃。”
济远的口气不知怎么了,让亚侪想起自己。急着把责任往外推,就怕自己又
对不起任何一个身边的人,害怕牺牲者是他们最珍视的家人。他们宁可自己
去死,也不愿家人受到半分损伤。
“我们是家族里最弱的一环。”这是刚才济远自己说的话,亚侪现在原封不
动返还。
“却要担起整个世界。”济远把话接完。“就像你说的,这又难又复杂。”
“你们人类都这样吗?胡思乱想把自己逼疯?”亚侪用手掌压着眼睛,感觉
头痛了起来。他的问题就够复杂了,济远的还要再复杂一百倍以上。有好一
阵子他们就只是看着营帐的上方,让一整天纷乱的思绪退潮。
“如果要进金鹊,我会很开心有你在我们身边。”亚侪说:“也许我们只要
同心协力,事情其实没有我们想像得那么可怕。老爸以前都说只要能够团结
,没什么问题是不能克服的。我会守着葛笠法,背后就拜托你了。”
“听起来很公平。”亚侪举起拳头。床上的济远等了几秒,才跟着伸出拳头
轻碰了一下。不管多大的难题,他们都会一起克服。
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是亚侪知道黛琪司已经认定这个人类军官能够信任,否
则她也不会一口气把两个兄弟交到他手上。她摸清了济远不会把羊人当成利
益交换的对象,否则根本不会有这个乱七八糟、纠结混乱的夜晚。想通了姊
姊的心思,亚侪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到头来,黛
琪司还是黛琪司,终究是个脾气火爆,把家人看得比一切还重要的小母羊。
他闭上眼睛,济远开始打鼾。心术就像雪一样,融化后除了水纹之外什么都
不剩。一切都会没事的,只要他们在一起,不管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我们真的要去百里金城了。”亚侪自言自语说:“这一趟会很刺激。”
只要他们并肩作战,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克服的。亚侪衷心相信。夜已经深
了,该养精蓄锐为明天做准备。他闭上眼睛,竖直耳朵替济远守卫夜晚。

葛笠法张开一只眼睛。同时看着心海与现实,然后放开心海中的眼睛。羊女
走进来的时候心海里只有浅浅的投影,没有气势惊人的化身。她就只是走进
来而已,手上拿着一样编织的东西。
“过来。”她说:“你太高了,我挂不上去。”
葛笠法扭扭鼻子,闻到竹节上熟悉的味道。
“这是你的东西,我们在狮人的废墟里找到的。我帮你把编成一串,你以前
很喜欢这支笛子,就这么丢掉太浪费了。”
是的,他想起来了,被猪女削成两段的笛子。他一直保留在身边,后来不知
怎么掉了。
“这是蔺草编的,很坚固不会断,我还加了一点东西,希望你喜欢。”
两段短笛子的残骸吊在蔺草环的中间,往外依序是箭头、陶片、愚人金、黑
曜石……等等不一而足的小东西,里面甚至还有两截鹿角的残根。他弯下腰
让羊女挂在他脖子上,脖子一动就叮叮当当响。
他喜欢这小东西,想用个笑容表达,但不知怎么了笑不出来。
也许这是因为羊女哭了,又或者只是他不想笑而已。他想问问看乌鸦的看法
,可是乌鸦不在他身边;这里的冬天太冷,他们都飞走了。
“你到金鹊之后不要再惹麻烦了,亚侪没有办法一直跟在你后面擦屁股,我
们也有事情要做,不能跟着你。”
事情?这串项链有什么事情吗?
得不到回应,也有可能只是词穷,羊女往后退了一步,观察她的作品挂在葛
笠法脖子上的结果。
“你戴着很好看。”
她说谎。葛笠法闻得出来这是违心之论,羊女躲避他的视线。动作很小,但
是他都看在眼里。
没关系,她不喜欢葛笠法喜欢。他前些日子拿到了一点火焰,正好派得上用
场。等羊女哭着离开之后他拿掉项链,从心口里抽出火花,小心把火焰做成
的丝编进项链里固定住。
火焰丝突然向外炸开,将整条项链烧成灰烬。葛笠法捧著灰烬,感觉有些失
落。这些手工做的东西总是这么脆弱。如果有方法弥补,他一定会做,只是
——为什么不呢?
他拨拨灰烬,找出线头,一把将项链抓进心海里。项链再次出现,好端端挂
在他手上。
这就对了。
他把项链挂回脖子上,没有人会发现他把项链弄坏过,就连羊女也不会察觉。
<待续>
其他故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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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长枪战记http://showwe.tw/blog/article.aspx?a=1494
作者: DPP48 (DPP48)   2016-05-01 22: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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