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伊吹亚门 仇讨禁止令(下) 刀与伞续集

楼主: kenshin078 (Esther)   2024-04-16 14:07:25
伊吹亚门 仇讨禁止令(下) 刀与伞续集
出处:纸鱼の手帖 VOL.15 2024年2月
全文是单篇短篇,但翻译字太多故分两篇以利阅读。
注意事项:
-非专职翻译,欢迎指教。
-译文可能随时删
-建议先看过《刀与伞》与《被囚禁的师光》再阅读。(刀与伞有简中翻译版本)
-但不看也不影响理解剧情。
-主角鹿野师光说的是名古屋腔,翻不出来请见谅。
-结尾有爆雷心得
回到藩邸的师光在自己的房间里反复思量,忽然间从庭院被喊了名字。在硕大的芭蕉叶阴
影中,忽然出现成之助的脸。
“我听说您回来了。”
成之助宛如脱兔般跃过庭石,来到缘廊侧边。
“上午和中午都来访过,但他们说您出门了。”
是个白皮肤的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十来岁,有着一副凛然的脸,却如女竹般纤细,让人联
想不到竟然是那个巨木般的布目之子。
“如果有谣言......的话。”
“是什么?”
“我在加贺藩邸,跟你父亲说了你的事喔。”
成之助带着眩目表情,瞇起双眼,显得兴致勃勃地问“是萨州的事吗?”自从姊小路公知
在在猿辻被暗杀以后,师光就命成之助侦查萨摩藩邸的动静。
“不,是别的事情。萨摩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啊,可是最近啊,他们跟会津的武家大人经常在外面见面喔。”
“萨摩和会津?”
成之助挺起胸膛说了“是的”。
师光在心底试着思量两藩,如果萨摩和会津联手的话,最有可能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清
君侧,排除长州之类的奸人势力吧。若真是如此,在不远的将来,或许京都内的情势会大
大地动荡起来也不一定。
只不过,现下还有非优先处理不可的问题。
“我这边也会试着调查看看,但我有新任务要派给你。”
“是会津吗?还是长州呢?”
“都不是,是一位名叫八郎兵卫的厨师。”
“他是哪里的密探吗?”
“不知道,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什么?那么......”
“别露出那么厌恶的表情嘛,虽然还不能透露详情,但这家伙可是连你父亲都伤透脑筋喔
?”
忽然成之助转变成非常认真的表情;师光看着那张还留有稚气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八郎兵卫这个人,原本是在祇园一间名叫花菱的料亭,担任总厨师。因为年届高龄,现
在已经退休,跟妻子同住在右京的木辻村。你去调查那个叫八郎兵卫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有前来密会的家伙吗?或许也可能偷偷地去见谁也说不定;若真是如此,就连对方的来
历也一并调查。”
微微颔首之后,成之助便再度以脱兔般的态势消失了。
成之助在十天后回来报告,“临阵脱逃的胆小鬼”谣言已经开始流传,师光认为无论如何
都必须先采取行动。
“什么人都没来过,也没发现去见某人的行动喔。”
成之助对着已经睡下的师光,以不太情愿的表情抱怨道。
“真的吗?”
“我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监视跟踪他,只是普通的老爷爷罢了。”
“像是忽然缺钱的情况呢?”
“恰好相反唷,那个老爷爷啊,听说最近把手上的骨董全卖了,鹿野先生知道织部的陶器
吗?”
“织部烧的话,就是离我故乡很近的美浓陶器;若是古物的话价值很高呢。”
“听说是那间把厨房全权交给八郎兵卫打理、名叫花菱的料亭,在他退休时,店主为了礼
遇他而赠送的物品。全部大约有二十个,似乎因此赚了不少钱喔。”
“真亏你连这种事都知道啊,是怎么调查的?”
“向木辻村附近的人,或花菱的人等问来的。那些人之中,有人记得约莫一个月前,老爷
爷曾在北野一家名叫抛入堂的骨董店进出,于是我也去了抛入堂唷。”
“你跟对方说上话了吗?”
成之助露出灿然微笑。师光不认为京都商人会那么轻易向他人透露顾客资讯,恐怕是成之
助软硬兼施问出来的吧。因为跟父亲有关的事,干劲就完全不同了。
“为什么要非要做到那种程度不可?八郎兵卫有那么穷困吗?”
“不,这似乎也是错的喔。据抛入堂转述,八郎兵卫说他立刻需要一大笔现金的样子,因
为有无论如何都想买的高价物品。抱歉,这部分我还没调查清楚。”
“高价物品啊......”
师光的脑海里,浮现了白木制的三方盘和清水烧瓷器。但是,跟宴席有关的物品,加贺藩
应该负担全部的费用了,八郎兵卫没必要特意自掏腰包才对。
“你也跟花菱的人打听过八郎兵卫了吧,没听说过他跟尾张之间发生过什么纠纷吗?”
成之助干脆地摇了摇头。身为总厨的八郎兵卫确实手艺一流、有口皆碑,布目所盛赞的都
内第一并非夸饰。即便如此,他也毫不骄矜,有很多人都折服于他的手艺而成为他的忠实
顾客,也没听说过跟客人发生什么纠纷;跟尾张之间也是。
“也因为如此,当八郎兵卫因儿子身亡而消沉,决定引退的时候,大家都劝阻他呢。”
“八郎兵卫跟多津之间有儿子?”
“听说名叫贞吉的样子,说起来有点复杂,是在长崎被杀的喔。”
听完师光便说著“什么?”跳了起来。
“八郎兵卫跟多津的独子贞吉,自然而言也跟随父亲走上厨师之路,据说在不同的店之间
修行累积经验。只是,贞吉对困在京都里做着同样的料理已经腻了。接着受到某位在西国
藩担任高官的常客所托,偕同那个藩的武家大人,远赴长崎的样子。”
师光“啊”地叫出声,他想起来了。
“贞吉......亚风亭的那个厨师吗!”
师光突然想起来,他知道那个男人。不,若想增广见闻,推荐长崎为最佳选择的,不是别
人正是他自己。
亚风亭是位在木屋町三条,尾张藩熟识的料亭。贞吉是在那家店的厨房工作的其中一人,
比自己年轻个两岁,是个小个子,但笑起来很好看的男人。
成之助瞪大了双眼。
“您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推荐他去长崎的就是我。就是......恰好介绍了一个要去长崎办事的米泽

士给他,之后就没听说过消息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那种事?”
师光仰望天花板,回忆当时的情形。
那是距今四年前的事了,师光上京过了三年,总算适应京都风土的时候。
任职公用人的师光,会在亚风亭接待其他藩的高官或京都的幕府官吏,有时也有门迹的人
。送走客人之后,对尚未习惯工作,而内心十分疲惫的师光来说,经常用贞吉做的清爽风
味茶泡饭来填肚子收尾。
也曾经有几次在包厢里把贞吉叫出来喝一杯;那时,贞吉的眼神闪闪发光,说著希望自己
能更广泛地学习料理。不论是近江、大和之类的邻国,口味都跟京都有很大的差异,如果
能走访世界各地,也有没尝过的料理吧!像是清国或朝鲜,还有琉球等只有耳闻过的异国
料理,他也很有兴趣,如此这般热切地说著。师光会介绍并推荐米泽藩士给他认识,也是
因为畅聊梦想的贞吉姿态,跟往昔渴求前往横滨居留地学习的自己重叠之故。
长崎游学的梦想能实现,贞吉大喜过望。他对师光感恩戴德,但同是厨师的父亲,则认为
他又不是武士,对他远赴他乡深造的事打从心地反对,贞吉只能苦笑置之。这么说那个父
亲就是八郎兵卫了。听说最后贞吉还是没有屈服于反对声浪,跟离家出走差不多地远走高
飞;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以那种方式迎来死期。
“你说他被杀又是怎么回事?”
“抵达长崎的贞吉,听说便开始在兰国的商行工作。无论如何,看似连在当地所吃的食物
都很合胃口,一切都很顺利;但实际上不是那样的。鹿野先生可能也知道,长崎跟京都一
样,也有很多浪人之流的闹事份子,在那些家伙里,有人骂拜师于西洋厨师,学习西洋料
理的贞吉是西洋的走狗。”
“因为这样才被杀?”
“听说在夜路上被斩杀。可怜的是,因为贞吉葬在长崎,双亲带回的只有遗发,和修业使
用笔记而已。最后由那位米泽的武家大人对老爷爷转述贞吉的死状;这些是听闻过当时状
况的花菱工作人员告诉我的。”
“这样啊。”师光深深叹了一口气。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跟八郎兵卫的关联,师光终于明白他对自己态度的意涵。
如果自己没在那间料亭举办宴席的话,贞吉就不会远赴长崎了吧;然后,他也不会横死街
头了。八郎兵卫是在哪里得知此事实的?
“怎么了?”
成之助露出诧异的表情靠近,师光反射性地别开目光。
谜底解开了。但毫无解谜的爽快感,在意想不到的过去所种下之因果,如今只让人感到窒
息。
继续待在室内,大概也只会让气氛变得沉重。师光丢下一句“辛苦了”,就留下惊讶的成
之助自己出去了。
他要去的地方是加贺藩邸。虽然不太想去,但他认为有必要跟布目把事情说明清楚。
对负责接待的人说要见布目,但他被引导到室内后,在里头等待的却是蜡山。
“真是不巧啊,奉行大人恰好被召去梅枝大人的宅邸了。”
蜡山以百般聊赖地表情说道。那样的话,在玄关就直接告诉他不就好了吗?但师光从蜡山
的表情察觉,如果在玄关就把尾张公用人赶回去,对加贺藩来说面子挂不住吧,因此才命
令蜡山出来接待。
“听说藩邸失火是谎言?”
蜡山速速喝下端来的茶,一边以想起来的语气问道。
“现在到处流传着不太好的传言,奉行大人也很介意,您知道了吧?”
“那,是什么呢?”
“详情我也不清楚,谣传因为鹿野大人厌恶在那个场合跟攘夷派的人辩论,为了离开而派
人来;这当然是胡诌的吧?”
“当然了。”师光微微一笑;而蜡山带着挑战的眼神,嘴唇也瘪成へ字型。
“奉行大人说那个八郎兵卫很可疑,鹿野大人心里可有底?”
师光暧昧地露出思量表情,蜡山便以自信的态度点点头。
“其实啊,我也觉得那个老头子很可疑。”
“喔,这是为什么?”
蜡山的嘴角浮现冷笑,说著“不不”地推辞道:
“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如果随意说出口,又要被奉行大人责骂了,还是忘了吧。

“没那种事喔蜡山君,如果有什么事就说给我听吧。”
“就算您那么说我也......”
蜡山剧烈地摇晃身体之后,靠向师光耳边说了悄悄话。
“虽然只有我撞见那一幕,在宴会酒酣耳热之际,那个老爷爷啊,跪在走廊外,悄悄地将
纸门开一条缝隙,偷看着包厢里的人。我当下立刻制止他:真是无礼的东西,你在干什么
!他回应:‘因为很介意大人们吃得如何’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师光闪过奇异的念头。不是不能理解厨师介意顾客的反应,但偷窥包厢就有点怪了。如果
八郎兵卫针对的人是自己,那么在捏造火灾,把我赶出去之后,理应计谋就算得逞了,为
什么八郎兵卫还要偷窥包厢?该不会目标是别人?
“真是的,其实我也反对交给那个老头子。”
不管陷入沉思的师光,蜡山滔滔不绝地说出愚论。
“不过是个已经离开厨房的家伙,竟然无视于我跟奉行大人上门拜访直接拒绝喔!真是无
礼的家伙。因为后来又上门拜托了好几次,他最后才同意,但他说既然是为了梅枝大人和
西国诸藩名人,非做出连自己也满意的料理不可,所以必须准备两个月。”
(注:蜡山在这段对话中使用的自称为“某れがし”,直译就是某人,算是一种谦称。为
了阅读顺畅还是翻为“我”)
“为了收集材料吗?”
“那也是原因之一吧,但从那家伙的话听起来比较像要找回以前的手感需要花时间。”
忽然间,师光脑海里闪过“复仇”两个字。
八郎兵卫的儿子贞吉,在长崎被斩杀而死;然后,那个晚上聚集的都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攘
夷派人士。
难道说在那个场合,有斩杀贞吉的人在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知真相的八郎兵卫,为了
替儿子复仇,而在对方的食物里下毒?蜡山所看到的,难道不是为了确认凶手痛苦身亡,
而目光熊熊地盯着里面瞧的八郎兵卫吗——
可是......师光在心里自语。那场宴席中的确没有类似的骚动发生,是八郎兵卫失败了吗

还是打从一开始就有哪里搞错了?
“太感谢了,晚点我再问问布目。”
师光丢下还没说够的蜡山,离开了加贺藩邸;目标是布目已经先行前往的梅枝邸。
梅枝宅就位在广大的桂离宫邸旁,从今出川门进入,马上就能抵达。
师光对出来接待的人,说明自己是跟着先前到访的加贺藩京都奉行:布目诚之进而来,马
上就被引导至里面去。
在面向庭园的房间内,经定和布目正在说著什么。认出师光的经定,轻轻敲打手中的扇子

“喔,你也来啦。”
师光在房间角落跪趴平伏,首先替之前宴席上的失礼致歉。
“在下尾州公用人鹿野师光,先前因故未能拜见大人,失礼至极,在此跪求大人谅解。”
“我听布目说囉,火灾好像是假的?”
经定露出微笑。
“从双冈骑马赶回去对吧?尾州的京都宅邸不是在室町锦一带吗?真是倒楣啊!”
“我只是劳动了身体而已,没什么大损失。”
“攘夷派的人也一副计画落空的脸,如何呀布目,像这样鹿野也回归了,再办一场如何?

“还请不必劳烦,敢问大人御前晚膳如何呢?”
经定大声地笑了出来。
“你知道啦?酒也非常美味呢!连那个老是板著脸的鳄口都意犹未竟的样子,那是加贺承
包的厨师吗?”
布目摇摇头,殷勤地描述了八郎兵卫曾是祇园知名料亭的大厨,后因退休而隐居,费了好
一番功夫才说服他出马云云。
“原本他以退休之由而坚决推辞,但有大人惠赐这番美言,今后再度前去请托的话,肯定
也会同意的吧!”
“那样甚好!”经定以天真的表情拍手道。
师光与布目离开梅枝邸后,一同在今出川通向东行。听了师光说明贞吉的事后,布目登时
眉头一皱。
“布目先生虽然不在场,但现在回想起来,当我在包厢内被蜡山君介绍时,八郎兵卫露出
非常震惊的表情。那应该是知道杀子之仇的脸吧?”
布目苦思冥想,说著“那还真怪啊。”
“有哪些人会来宴席,我在之前就告知过他了。所以说,尾张的鹿野师光会来,他当然也
早就知道了才是。”
“是这样吗?”
困惑在师光的心中涡卷扩大。那么,当时他又为什么那么震惊?
“那晚的出席者当中,有没有谁去过长崎游学?”
“真不像你会问的蠢问题,不可能有那种事吧?如果去长崎见识过的话,怎么可能还会一
味地固执什么攘夷?”
以前也曾经很想去长崎,但最终没有实现的布目,以惋惜的表情说道。
布目的确说得没错。只是,蜡山撞见的八郎兵卫又代表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有点奇妙的事。”
当晚,在藩邸现身的成之助开口就道。
“不是说过八郎兵卫为了筹措大笔现金而卖掉骨董吗?那笔钱要用来做什么,我已经知道
了,是冰室。”
“什么?”
“是冰室唷,放入冰或雪之类的东西,用来储藏食物的地方......”
“傻瓜,我当然知道。我是说为什么需要那种东西......不,比起那点,竟然要在这种大

天里建造冰室吗?”
“正是如此。”成之助探出身子说道。
“似乎盖在双冈的中区地带呢;在爱宕的来栖野或叡山之类的地区,听说也有储藏冰的地
方,八郎兵卫似乎从那里运来雪或冰块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受八郎兵卫委托的职人们都
非常疑惑,一点也搞不懂,为什么非要选在双冈建造冰室?爱宕和叡山很凉爽,能做得出
来是理所当然;但双冈实在热过头了,大家都说肯定连一个夏天都撑不过,别把难得的大
笔金钱丢进水沟里了。”
“连一个夏天都撑不过......”
反复喃喃自语的师光,脑海里如闪电般闪过一个念头。贞吉之死——聚集攘夷派的宴席—
—被处分掉的织部陶器——还有撑不过夏天的双冈冰室......
师光猛然站起身来。
“成之助。”
“是的?”
“再去调查一次八郎兵卫。建造完冰室的下一步,那家伙应该会开始采买并收集食材才对
,你去调查他买了哪些东西。”
师光想起那一晚的状况,同时对哑然无语的成之助补充说明:
“......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那应该都是很昂贵的东西。”
--
“的确是奇妙的故事啊。”
江藤“嗯”地喃喃自语,重新拿好了手上的风吕敷包巾。
“稍微整理一下吧,列席的攘夷派人士之中,没有人去过长崎,所以他们都跟贞吉的横死
无关。所以说,八郎兵卫的瞄准的目标是鹿野君,果然还因为你。”
“若真是这样,那家伙为什么要偷窥包厢?还有,被带来跟我引荐时,又为什么那么震惊
?还有这些疑点喔。”
“不管怎样都说不通啊,用小聪明的方式来想,你一开始就说了这是一种复仇,从这点来
想绝对不会错吧!想当然尔,八郎兵卫和多津是为了替儿子复仇;若非如此,就不必特地
提贞吉的事了。”
“真是洞察的见地呢!那或许是为了迷惑江藤先生也说不定喔。”
“你才不会耍这种花招。”
被斩钉截铁如此断言的师光,也只能苦笑以对。
响起“喀啦喀啦”的声音,大台的人力车从后方追过两人。江藤沉默不言,犹如猛禽搜寻
猎物般地紧盯着地面;师光沿途拄著洋伞走在他身边。云层间洒下阳光,照得护城河水面
闪闪发亮。
就在终于见到司法省门口时,江藤忽然“啊啊”地出声:
“八郎兵卫难道不是打算向攘夷派的那帮人复仇吗?”
“愿闻其详。”
“很简单,在长崎杀了贞吉的人到底是谁,身在京都的八郎兵卫和多津用尽手段也找不到
。因失意而隐居的八郎兵卫,从这次跟加贺藩之间的谈话得知了那些人的存在。与会者都
是名号响亮、举重若轻的攘夷派大人物。就连梅枝大人,当时也被世人认为是宫中的攘夷
急先锋。也就是说,那些人跟自己愤恨不已的杀子仇人是同伙。因此原本因厌恶而拒绝的
八郎兵卫,途中便改变主意。如果能对憎恨许久、同属攘夷派的那帮知名人物复仇,也算
是吐了一口怨气。他会偷窥包厢,就如同你所想的,就是打算亲眼见证那群人痛苦身亡的
样子。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下毒的效果没有发挥。”
“那八郎兵卫赶走我的理由呢?”
“因为你是开国论的信奉者,只有这个可能了。八郎兵卫应该已经知道会有很多攘夷派人
物聚集在宴会,但他不希望伤害无关的人,所以当他知道你的来历后才非常惊讶。”
“照这理论,布目先生应该也是同样状况才是;但他在宴席待到最后,餐点也吃完了。若
依江藤先生的推理,就有点奇怪了。”
江藤皱起脸,喃喃念著“这么说也是”,师光见状便莞尔微笑。
“不,真不愧是江藤先生,您的大方向是正解唷。八郎兵卫和多津,的确是打算在那个场
合替儿子复仇,而我鹿野师光会碍事,所以才捏造藩邸失火来支开我。”
“为什么你会碍事?”
“那是因为蜡山君介绍我对西洋事务很精通的关系。不单纯只因为我是一个开国论者,而
是我曾经在横滨居留地游学过,而布目先生并没有这样的经历。最关键的是,对西洋文化
的实际情况到底了不了解。”
江藤陷入苦思。
“......我还是搞不懂啊。”
“成坊带回来的报告,就跟我预料的一样。八郎兵卫透过近江商人,购入了牛、羊的肉和
骨头;又透过大坂与若狭的商人购入虾、蛤蜊等海鲜以及意大利面;另外也订了葡萄酒让
人送来。”
“什么?”
“我拜访木辻村,说了:‘无论要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请为我重现一次跟那晚相同的料理
。’八郎兵卫便马上承认了喔。
、、、、、、、、、、、、
招待给攘夷派吃的二汤五菜,
、、、、、、、、、
正是所谓的西洋料理。”
江藤呆立在原地;而师光也停下脚步,微微颔首。
“您已经知道了吧,八郎兵卫手上所持有的,就是从长崎带回来的贞吉修业笔记。那家伙
在宴席里,重现了贞吉跟兰国厨师学到的料理。我到现在也还记得喔,用了鸡高汤的羹汤
是牛骨汤,
         、、、、
海鲜高汤则是被称为马赛鱼汤的欧风海鲜汤;
被介绍为纪伊田边蕗馄饨的料理,
     、、、
则是被称为通心粉的意大利面。
          、、、
至于厚玉子烧,是名为欧姆蛋的蛋料理。
作为前菜的薄切鹤肉,其实也用了羊肉。三叶醋拌菜和蒸鸡,是兰国的调理方式。”
“这么说来,你提过的辣口丹波篠山铭酒是......”
“就是葡萄酒喔。如果曾待过横滨居留地,也就是或许品尝过西洋料理的鹿野师光,恐怕
会识破
、、、、、、、、
那些端上来的食物,
、、、、、、、、、、、、、
其实是伪装成和食的西洋料理。
若是真的,一切的辛苦就要打水漂了;也正因为如此,八郎兵卫和多津才要说那样的谎言
。这么想的话,就能理解为什么要建造冰室了吧?对八郎兵卫来说,那场宴席是千载难逢
的机会。为了让保存期限短暂的菜料,到当日为止都不腐坏,就算撑不过夏天,也必须在
邻近加贺藩别庄的双冈打造冰室。”
“可、可是——”
江藤带着还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再度开始行走。
“那种事有可能吗?那可是西洋料理,有谁察觉也不奇怪吧!”
“就是真的不太容易注意到。实际上江藤先生刚才不也说过吗?穿着洋服进入三条邸的男
人们,到底是官吏还是暴徒,外人从旁难以区分。那也是相同道理,如果英国的鱼料理用
唐津或伊万里之类的瓷器盛装,您就分得出来吗?对我来说终究是不行吧!八郎兵卫考量
的也这点。”
师光以草鞋前端踢了小石子,小石子顺势弹开,掉进了护城河里。
“所谓复仇,并不只有夺走谁的性命。唾弃对方珍惜的事物,也是一种厉害的报复。出席
那场宴席的人士,都是都内知名的攘夷派急先锋。那么,平时就说著蛮夷如何如何,关于
西洋的事物全都厌忌的那帮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进西洋料理,
、、、、、、、、、、
然后让他们说出真好吃。
、、、、、、、、、、、、、、
这就是身为自视甚高的京都厨师:
、、、、、、、、、
八郎兵卫所想出的复仇。”
低声念念有词的江藤别开目光,而师光则仰望起天空。
那也是将近十年前的事了。可是,被师光识破真相的八郎兵卫的姿态,至今还烙印在师光
的脑海里。
在昏暗的玄关地板跪下,跟前两次碰面时相比又小了一圈的八郎兵卫,以干哑、犹如迸出
血般的声音说道——什么攘夷啊、什么勤王呀——那帮武家大人总是像这样骚动吵闹,结
果吃尽苦头的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庶民吗——所以我才决定要报一箭之仇——只是我的菜刀
,跟您身上的长物不一样,不是为了伤人的东西,而是为了做美味料理啊——所以要我替
他们做菜,我就拿出儿子所遗留下来,那些高唱攘夷、身分尊贵的大人们都厌恶的西洋料
理——连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谁都说著真好吃真好吃——若真是那样的话不也
很有趣吗——真难看呀——真的很可笑啊——
江藤说著“那么”打断了师光的思绪。
“你怎么办呢?逮捕八郎兵卫吗?”
“怎么可能,就算事情不好处理也不能这么做。我心想:好了这下该怎么办呢?恰好当时
在大和五条有一群土佐脱藩浪人在起义作乱,我便联想到:对了,这不是会津和萨摩联手
,要把长州从朝廷赶出去的时候吗?就是那时才把两件事联想在一起。接着隔年就是那场
元治大战*了,到底是好是坏我也搞不清楚。”
(注:起因为长州藩尊王攘夷的倒幕思想盛行,因此长州藩图谋改变京都的政局。然而在
1863年(文久3年)以公武合体派的公家、萨摩藩、会津藩、桑名藩和一桥派发起的八月
十八日政变为契机,长州势力被驱逐出京都。
对话中的元治大战,指的是元治元年的下关战争,又称马关战争。因攘夷派与长州藩等保
守派不满幕府开国,擅自攘夷起义,和英国、荷兰、法国、美国等商船船队爆发冲突,最
终西方人派遣四国联军驰援,展开反击的战事。西洋诸国的联合舰队砲击马关(今下关市
),而遭受惨重打击的长州藩,立刻转换政策,积极引进欧美新技术,训练现代化军队,
其后实力远胜其他藩。加上其倒幕路线,引发了江户幕府与长州藩之间的两次战事,称为
第一次长州征讨和第二次长州征讨。)
“所以蜡山才不知道真相啊。那个布目也没跟他说?”
师光小小地叹口气。
“在那之后加贺藩的处境很艰困。对长州的处分下达之后,无论布目先生如何居中调解也
没有任何结果,最后还是演变成战争。结果就如同江藤先生所知道的:长州方的大败。由
于加贺藩负责御所警备,被认为守备不力,遭到怀疑是跟长州通谋。加贺藩主:前田齐泰
大人为此相当震怒,将任职京都奉行的布目先生当成罪魁祸首究责,把他叫回领地,命他
切腹自尽。布目便毫无辩解的余地,静静地从命了。”
“加贺藩的丑闻我也略有耳闻,明明是那样的大藩,但如今的太政官内却几乎没有加贺藩
出身的官员,原来是加贺守激烈地了断他的优秀藩士之故啊。可是——”
江藤瞇起眼睛。
“这么说的话,为什么那家伙没有被追究责任?”
“欸?”
“就是蜡山纯名。他身为布目诚之进的心腹,当然也不能摆脱涉嫌替长州办事的责任吧?
那为什么他没有被处分,就这么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真让人介意啊。”
“那是......”师光话说到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江藤对他唐突的沉默眉头一皱,接着

出“原来如此。”
“出卖了自己的上司吗?”
“......有那样的传言喔。只是谣言终归是谣言,无法确定真伪。”
“这么说你不相信囉?”
“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追究也于事无补了吧;只是成坊的处境很可怜。比起这个,江藤
先生还记得前天我去教部省报告时发生的事吗?”
江藤瞥了一眼唐突改变话题的师光,“啊啊”地颔首。
“那时候,我带着一名间谍对吧?”
“是个年轻男子嘛。”
“他就是成坊,布目成之进喔。”
“什么?”
江藤大喊出声。
“你还在把他当成间谍使唤吗?”
“偶然间在江户跟他重逢,他母亲在戊辰战争中身亡,而他也经历了各种流浪呢。现在我
正命他追查一个不能算是正式的司法省官吏,名叫神沼赵二郎的人。那个叫神沼的家伙,
似乎也找三条公有事,他比江藤先生还早一些出来喔。成坊人也在那里,下次再跟您介绍
吧。”
注意到师光的人的门卫,送上端正的注目礼。
“这样啊,还真是奇妙的缘分呢。”
“对呀”师光边说著,转头看向江藤的脸,陷入似乎在想些什么的沉思。
--
灯火通明的夜市摊贩延续著。
夏季的夜气宛如黑蜜般浓厚,仿佛让人窒息。鹿野师光抓着衣襟,往胸口搧著风。
在新桥的料亭“牡蛎壳楼”屋簷下,师光正在等候江藤从店里出来。
关于先前的教部省公费借贷事件,相关者为了密谈而指定的就是这家牡蛎壳楼。师光身为
同样介入调查的权中判事,更何况还是江藤的护卫,同样也请求参与;但在对方强烈要求
之下,还是只有江藤出席。
就算被上菜的女侍们投以奇异的目光,师光也站在走廊外待命,打算如果发生什么事就踢
破纸门冲进去。不过师光的悬念并没有发生,会谈看似安然无恙地进行;江藤带着远远就
能看出的满足之情,跟其他鱼贯而出的关系者一同从里侧退了出来。
“让你久等了。”
带着微醺的江腾,在主人的目送下从店里走出来。
“辛苦了,要叫车吗?”
“不必,不是马上就到了,走回去吧!”
江藤话还没说完就迈开步伐,师光慌慌张张地装上去。的确,江藤的私宅位在御成桥御门
,从这条路直走,通过横越汐留川的新桥的话,马上就到了。师光一这么说完,江藤就带
著讶异的脸回头看他。
“你在说什么,当然是回司法省囉!”
“接下来还要工作?该回去了吧!”
师光噘起嘴唇的同时,从路上传来叫江藤的声音。
“在这种地方真是奇遇啊。”
是蜡山纯名。左手边的绚烂花楼前,停著一辆豪奢的车,蜡山在车旁由随从支撑著。身上
穿着跟前几日碰到时相同的黑色洋服,但被灯笼照亮的脸上明显地染上一片朱红。
“阁下也被招待了吗?嘴巴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嘛!”
看起来似乎喝相当多酒,连步伐也站不稳的样子。师光边说著“这个嘛......”边向前挡

江藤半步之前;瞥见江藤脸上已不见方才的好心情,只留下冰冷的眼神。
“如何呀,前面还有一家我熟识的店,不嫌弃的话我来介绍吧——”
甩开随从的蜡山,摇摇晃晃踏出步伐的霎那,右方的人群之中传来高声的叫喊。
“蜡山纯名!”
师光转向声音来源的同时,有个身上缠着白襷的年轻男性从群众中跳了出来。
(注:襷-和服配件之一,缠在肩上和腋下,用来卷起和服长袖的绳子。)
师光认出那把光芒通透的白刃,握住机关伞柄的同时,在动脑思考前率先滑入江藤之前—
—然后全身僵硬。
“我乃加贺藩京都奉行:布目诚之进之子-成之助,杀父之仇,觉悟吧!”
师光吓得倒抽一口气,额头上缠布的那张脸,的确就是成之助。
成之助“哇”地怒吼,笔直朝蜡山冲来。
蜡山则一脸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表情,宛如被突袭者抱住般地僵硬不动。成之助立刻退
下,两手紧握的小太刀,溼黏地染上赤黑色的污痕;忽然,蜡山身上迸出鲜血。
“搞清楚了吗?元治甲子之战时,你陷害我父亲之仇!”
成之助被蜡山的鲜血溅满全身,发出怒吼。
血流不止的蜡山,原地蹒跚踏步之后,随即当场倒地。间隔了一拍的空档,四周传来好几
道悲鸣。成之助重新摆好刀,在倒下的蜡山身上刺下第二刀、第三刀。在许久没有听到,
掺杂着水声、狂暴的斩人声响中,混杂悲鸣与愤怒的声音传入师光耳里。
“鹿野君。”
这时耳边听见了平静的声音。猛然弹开回头的师光,看见的是江藤面无表情的脸。
“去阻止他。”
“欸,江藤先生,可是那是......”
“我知道,所以才叫你阻止他。”
师光放下机关伞,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奔向成之助。
“成坊!”
师光站在犹如被附身般,持续挥着刀的成之助旁,强硬地抓住他的手腕。成之助欲抵抗挥
开手,以血涂满面的吓人表情,往抓住他的方向看去。
接着眼睛瞪得好大,被抓住的手也随着失去气力。
“鹿野——先生......”
“你、为什么......”
成之助缓缓地转过头去,现在才仔细凝视被他斩得血肉模糊的仇家。倒在血泊中的蜡山,
只剩下被黑布包缠,四散的骨肉块。
成之助毫不迟疑地丢下刀。师光身处骚动中心,悲鸣和怒声四起,干沙而僵硬的声音在师
光耳边清晰地响起。
成之助就这么被抓着手腕,转向师光。
“......谢谢您。托您的福我才能报杀父之仇。”
师光说不出话。纵使有满腔思绪,也只能闷在喉咙间,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就在师光颤抖著双唇,无论如何都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从骚动的群众后方,传来尖锐的哨
音,黑衣巡警们开始陆陆续续赶到。
--
狭小的庭院里,山雀正悠长地提鸣著。
官吏前来通知布目成之助自杀身亡的消息后,旋即行礼离去;师光愕然地望着对方离去的
身影。
成之助——死了。
听说是在调查的过程中,趁隙拿走行凶用的短刀往自己的腹部刺去,接着连阻止都来不及
就刎颈自杀。师光心想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询问之下,似乎是被当成证物一起带去之故

师光还是不敢相信,连应对前来报告的官吏时,声音也惊慌起来。师光能意识到,对方看
起来对平时温厚的他,突然举止剧变而感到相当困惑。
进行讯问的是江藤。由司法卿亲自负责,是由于成之助的案件必须慎重处理之故。
成之助在行凶之前,寄了一封要向蜡山纯名报杀父之仇的投函到太政官去,自德川治世以
来,在尚未修法的现行法规下,先投书预告再寻仇的方法是被认可的。也因此成之助杀害
蜡山,
         、、、、
以法规来说可认定是合法行为。
话虽如此,被杀的毕竟是政府高级官吏,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无罪赦免。一个头两个大的太
政官便拜托江藤协助。江藤为了卖人情而允诺,暂时先让成之助羁押在司法省。师光立刻
自荐负责调查,但被江藤骂“你这是挟带私情吧!”而斥退了,只能死心。
让太政官担忧的另一点,是成之助的犯行成为了大街小巷热议的话题。
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成之助的复仇是义举;而另一方面,蜡山则是忽视武士道、卑劣怯
逃的小人,坊间出现了这些评判。从忠臣藏以来,复仇就是深得人心之举,无论是好是坏
,总之跟娱乐差不多。
即使面对那个牙锋嘴利的江藤,据说成之助也毫不畏惧,堂堂正正对自己的犯行供认不讳
。只是,一谈到是否有共犯时,他便态度丕变、闭口不谈,之后没多久就自尽了。看样子
成之助为了调查当时的情形,造访很多加贺出身的相关人士,为了不连累他们才这么做的

师光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庭院中不知名的鸟驻足于枝头,被威吓的山雀则咻地飞走了。
师光感到口干舌燥,便抓起桌上的茶杯,一口气喝下冷掉的茶,是宛若沉淀池水般的味道

必须要做的事、不做不行的事就跟山一样多。可是师光一点气力也没有。
他重重地把茶杯放回桌上,桌前方有几枚纸张,是先前已经检视过,关于仇讨禁止令的草
案。
至今为止困难重重的仇讨禁止令审议,突然开始急速进展。被排除在讯问成之助之外的师
光,受江藤交办制作文案的任务。
如果江藤想认真处理这件事,那让他来讯问成之助不就好了。这么一来,就不会让成之助
死了——自言自语的师光,目光突然在草案的某处停了下来。
今后有不幸至亲被害者于有之事实,详诉其筋可诉出候,若无其仪旧习擅杀,相当罪料可
处候条,心得违无之样可致事——今后,若不幸有父母等至亲惨遭杀害者,详述其事实经
过,尽速于管辖区域提出告诉。若无告诉,执著于旧习而擅自行凶杀人者,将依罪行程度
予相应之处罚;为避免招致误解应守法......
师光胸中闪过一丝念头。他心里起疑的,是为什么至今为止受人唾弃的仇讨禁止令审议,
忽然急速地开始推动。
师光立刻拿起草案,再度从头开始读起。
私愤以破大义,以犯公权者,固擅杀之罪不免——因私愤而严重破坏禁令,无视公权力,
而犯下杀人罪者,无可免除罪行......
师光“啊”地脱口而出。难道说,
  、、、、、、、、
这是以蜡山之死为契机而演变的局面吗?
蜡山因近十年前的罪行而遭到寻仇;而这次寻仇在世间的评价很高。
经历幕末动乱与戊辰战争而生还至今的政府高官们,过去都做了不少亏心事。不,没干过
亏心事的可说是没有吧。也就是说,
、、、、、、、、、、、、、、、、、、、、、、
或许哪天会像蜡山一样被爆出过去的罪行也不一定。
在那些人眼中,又怎么看待当今世人赞扬报杀父之仇的成之助,而耻笑被杀的蜡山呢——
只有恐惧吧。
、、、、、、、、、、
被称为义举的复仇之剑,
、、、、、、、、、、、、
或许总有一天会向自己挥来。
那么该怎么做才好呢?能万全脱身的方式只有一个,
、、、、、、、、、、、、、、、、
除了透过法律禁止复仇以外别无他方。
师光心想着“不会吧”,这简直称了江藤的意。然后自己把蜡山过去所干的好事,以及成
之助的事告诉了江藤......
师光用力地摇摇头。
“别说傻话了,真的有这种事吗?”
这太钻牛角尖了。师光把草案放回原位,站起身来。只是,他还没有走出屋外的气力。
不得已之下,师光往最近的书架走去,从那里取出某个罪犯——今年秋天,预计要和江藤
一起上京去调查的、犯了大罪的平针五郎的资料,漫无目的地开始浏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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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雷心得
全部翻完才庆幸还好分两篇贴,中文竟然有近三万字!(之前的短篇,翻成中文大概一万
多到两万字上下)
剧情本身我觉得算有趣,就一个很日常轻松(?)的小谜题,边翻边复习再次觉得师光超可
爱,整个京都到底谁不喜欢师光我就问!我看京都人面最广的是师光才对吧?(布目表示

之前在某个地方读到,如果你在某个场合觉得对方很擅长聆听,而你聊得很开心,就表示
你讲太多了;蜡山完全就是这个状况XD
看到后来很想问他你哪来的良好感觉,以为师光是你的好朋友?师光不可能把你这种人当
朋友吧XD 你竟然敢在江藤面前自称是师光好朋友!被呛了吧ㄏㄏ
还有帮师光抗议司法不公!为什么三对三斗牛辩论会(?) 开国论者只有布目跟师光两个人
?经定虽然跟他们坐同一边但根本不是战力XD 而且布目是主办兼工作人员,严格来说开
国论者只有师光一人欸!叫师光一个人去战三个攘夷疯狗是怎样!!难怪师光不想去XD
这篇师光跟江藤的气氛大致很轻松愉快,边散步边聊天顺便猜个小谜就很有这两人的风格
(x) 情趣(o)。感情应该很不错(前面师光也很常笑),不然谁要在中午大太阳底下陪上
司走路好几公里啊XD 倒是车马费拿出来让我搭车啊,上司爱走路自己走去。
不过后面江藤自己去吃好料,让部下在门口罚站,吃饱喝足又要回去加班还不给搭车,要
我也不爽XD 师光听到要回司法省嘴巴嘟起来超可爱~~~
然后成之助!!这篇当初一出版我就速速看完了,时隔两个月其实细节我有点忘了,所以
后来成之助领便当我又震惊了一回......正觉得成之助很可爱QQQQ
我觉得师光也有点为了成之助的事不爽江藤吧,江藤就是太鸭霸师光后来才会不爽你啦口
亨!
看完后仔细想想,这篇的主要登场角色好像全死光了XD 名副其实一群尸体在说话QQ 这位
作者每次都在我开始喜欢这个角色的时候,然后他就死掉了,没有然后了QQQQ
不过这次江藤戏份偏少(一直在吃吃喝喝跟散步)希望下次还有两个福尔摩斯一起办案的
机会(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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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intersail (木末辛夷知静雅)   2024-04-17 18:52:00
作者: kevinapo (龙羽)   2024-04-19 12:43:00
呀喔 看完了 看到中间还以为是在冰淇淋上下毒之类的玩法 结果意外的温和啊
作者: Takhisis (尽归尘土)   2024-04-19 18:02:00
噘著嘴撒娇~(^ω^)
作者: tontontonni (只有眼泪是真的)   2024-04-27 14:06:00
备份收藏,大推K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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