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转录自 SuperHeroes 看板 #1ORpf3f8 ]
作者: masayo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了) 看板: SuperHeroes
标题: 人性本善？超级反派的崎岖从良路：《Incognito》
时间: Fri Jan 6 14:33:34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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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本善？超级反派的崎岖从良路：《Incognito》（匿名者）
　　Zack Overkill原本是某个邪恶组织中的一线超级反派，但因被组织老大出卖而中了
（很多时候也不怎么正义的）正义方埋伏，而遭到逮捕。落入法网的Zack被迫加入了证人
保护计划，正义方对他定期施药以抑制住他的超能力，并捏造了他的死亡、给他弄了新的
身份，Zack自此过起了平凡的办公室小职员生活……直到某一天意外发现了恢复他超能力
的方法，无法再忍受当普通人的无聊日子的Zack，便重新戴上了面具，然后──偷偷当起
了打击一般罪犯的街头义警！然而，无论是正义方、还是发现他其实没死的“老朋友”们
，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在继续介绍《Incognito》的故事前，得先介绍一下Icon Comics这个Marvel漫画旗下
的出版副牌（imprint）。Icon Comics于2004年创立，专门让Marvel旗下的当红创作者可
以在这个副牌底下创作属于自己的作品（以避免他们带着好点子跑到其他漫画公司去出版
），在这个副牌底下的作品和角色，其著作权是归创作者所有──换句话说，这些作品是
独立于Marvel共通宇宙之外的，虽然也是Marvel出品的漫画，但在一般状况下，你不会看
到这些作品的角色和蜘蛛人、X战警或复仇组一起出现（无论在电影里还是在漫画里都不
会）。
　　没了共通宇宙的限制，加上创作者对属于自己的作品几乎有完全控制权，Icon
Comics旗下的作品自然是通常比Marvel主宇宙的作品来得大胆、新鲜和成人取向了，常常
不乏露骨和重口的性或暴力场面，不遵守“政治正确”的剧情也处处可见。要举例的话，
像是在华人圈也很出名的、Mark Millar和John Romita Jr.的《Kick-Ass》（特攻联盟）
，就是Icon Comics的作品；此外，原由Image Comics出版、后转移至Icon Comics的《
Powers》（编剧为Brian Michael Bendis，作画为Michael Avon Oeming），也是相当有
口碑的作品，故事内容是在讲一对警探处理一连串有超能者牵涉其中的社会案件，风格则
融合了超级英雄、黑色犯罪电影以及警探故事，也曾经改编成美剧过。
　　跟《Kick-Ass》和《Powers》类似地，《Incognito》也是一个带有后设性质的异色
超级英雄作品，它的的编剧是Ed Brubaker，在华人圈最有名的事蹟大概是在负责美国队
长连载期间，写出了《冬日士兵》（Winter Soldier）和《美国队长之死》（The Death
of Captain America）两件大事（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Marvel工作了，不要再去烦他啦～
～）。Ed Brubaker和画家Sean Phillips更早之前曾在WildStorm*1合作过一部异色超级
英雄作品《Sleeper》*2，要简单介绍的话就是“超级英雄版的无间道”，故事中拥有超
能力的主角被长官派到犯罪组织当卧底，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发现越来越难辨别善恶……
《Sleeper》的点子曾被好莱坞看上，李奥纳多、汤姆克鲁斯、山姆雷米、麦特戴蒙和班
艾佛列克都曾被传言将会参与其改编电影，可是传传传传传到现在，电影的制作进度条仍
是肉眼不可见……唉，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见的例子啦……
　　总之，至少，《Sleeper》凑成了Ed Brubaker和Sean Phillips这对CP……不对，是
最佳创作搭档，两人的黄金组合逐渐在美漫读者群中形成了一个有品质保证的品牌，两人
从DC到Marvel，再从Marvel到现在的Image，持续都有高品质的联手作品诞生，而且题材
五花八门，从犯罪题材的《Criminal》、克苏鲁题材的《Fatale》、到以40年代好莱坞为
背景的的《The Fade Out》……
　　好了，这些都以后有机会再谈，我们先回到《Incognito》吧。
　　Brubaker曾在访问中说过，《Incognito》是一个用黑暗的角度探索人的“善性”的
故事，他也说过，《Incognito》和《Sleeper》这两个故事就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的确
，《Sleeper》的开头是一个好人被逼着当坏人，而《Incognito》的开头则是一个坏人被
逼着“不当坏人”──咦？你或许会想问了：为什么是被逼着“不当坏人”，而不是被逼
著当“好人”呢？
　　“不当坏人”其实是很容易的，就像《Incognito》的故事一开始，主角Zack虽然非
出于己愿，但只要遵守社会规则，不去做明显会直接伤害到他人的事（就算做了也不要被
发现），基本上就不会被归类为“坏人”了，可是，这样就算是一个“好人”了吗？如果
当好人这么简单，那刘德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咦？
　　……咳嗯，严格来说，《Incognito》的开头第一页，Zack就已经又戴上面具、在痛
殴小混混了。本作采用了多次且多重的倒叙手法，为了介绍方便，这里先从本作的世界观
以及主角的基本设定开始说起：
　　在《Incognito》的世界里，约两百年前，一个天外来物坠落到了地球，这个天外来
物“或许是颗小行星，或许是外星太空船，知道真相的人不愿说明”，能确定的是它导致
了各种超人类和超科技的诞生。当时，一名逃狱的重刑犯刚好经过了那里，他便成为了世
界上第一名超能者“Black Death”（黑死病）；而其他之后接近坠毁点的人，也得到了
超能力或超科技，并将能力或科技传给他们的子孙，一代代传到今天。Black Death本人
则成了不死之身，并成立了一个以他自己的名字为名的邪恶组织。
　　主角Zack和他的双胞胎兄弟Xander是一对无依无靠的孤儿，在被黑死病组织内的疯狂
科学家Doctor Lester给改造过后，拥有了怪力、超敏捷度、（对一般武器）刀枪不入等
等的超能力。Zack和Xander之间有着无形的“连结”，有时一方力量会比平常强，这时另
一方就会比平常弱，两人还能感应到彼此的遭遇或情绪；他们总是一起行动，为组织干下
了超过两百件大型案件，人称大名鼎鼎的“杀很大兄弟”（Overkill Brothers）。
　　然而有一天，老大Black Death被正派方给抓住收押了（正派方没有科技能杀死他，
所以只能关他，而且他还可以请律师），他决定把一些他觉得不能信任的部下的名字给交
出去，藉正派方之手除去心头大患，而明明是他一手带入组织的杀很大兄弟，不知为何也
在这份黑名单上。Zack和Xander因此中了正派方的埋伏，两人遵循上头命令到达某地点时
，忽然感到极度虚弱，并被穿甲弹的火网给包围，Xander当场毙命，而Zack从重伤昏迷中
醒来时，能力已经被正派方施药抑制住了。
　　所谓的“正派方”，是隶属政府的特殊机关“Special Operations Service”，简称
SOS，其最高指挥官是传奇英雄Professor Zeppelin的女儿Zoe Zeppelin。SOS对Zack开出
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的条件”：加入证人保护计画，还因遭逢剧变而浑浑噩噩的Zack，就
这么接受了SOS的安排，在祕密法庭上作证后，在SOS的安排下，他拥有了新的身份，成为
了一个“全新的人”──一个在偏远小城当档案管理员*3的无名小卒。
　　从小，Zack和Xander就被Black Death和Doctor Lester教育说“如果你们被另一边抓
到，会被动脑手术，有时被变成他们那边的人，但更常见的下场是变成脑死的僵尸”、“
Professor Zeppelin的机器会找出你最黑暗的思想或最快乐的记忆，然后通通抹得一干二
净”，以鼓励兄弟俩“比起被活捉，不如光荣战死”，负责监督Zack的探员也恐吓过他“
当年Professor Zeppelin遇到你这种情形，他会打开你的脑直接把坏的地方切掉！”照理
说，得到像现在这样的待遇，Zack应该要感谢才对，反废死人士都没在抱怨了（诶），他
还好意思抱怨什么呢？
　　但对Zack来说，他跟“发条橘子”里的亚历克斯一样痛苦，虽然SOS没有直接侵犯到
他的自由意志，也给了他“选择权”，但实际上他所能“选”的，就只有接受这种他以前
看不起的、“小人物”的生活，对他来讲，这其实跟坐牢没两样。加入证人保护计画三年
，Zack依然无法真正融入“正常人”的社会，他无法在普通人之中交到真正的朋友或恋人
，因为他打从心底觉得他和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过去的“朋友”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而且如果发现他还活着，他们第一件事是会来要他的命；唯一的亲人Xander已死，就连稍
微有点在关心他的、原本负责监督他的SOS老探员，也要交棒退休了。日复一日不变的档
案管理员工作更是加重了Zack对周遭世界的疏离感，这所谓“新人生”没有目标、没有羁
绊、连未来终有一日脱离这种状态的希望都没有。
　　在性与酒精也对纾解这种变相无期徒刑的苦闷毫无帮助之后，Zack决定依靠毒品轻飘
飘地度过每一天，彻底逃避现实。卖毒品给他的药头不但给了他所要求的货，还给了他一
种帮助尿检过关的附赠药品，而这些药似乎和Zack原本定期服用的超能力抑制药起了中和
效果，Zack忽然发现，自己的超能力恢复了！
　　其实在Zack恢复超能力之前，就曾发生过一件事情：上个圣诞节Zack的公司开员工派
对时，一个漂亮的女同事和一个负责扮圣诞老人的男同事，喝得醉醺醺地找了个隐密的地
方打算亲热，但男方在办事前去解个手时便醉倒在厕所里了，于是Zack脱了男同事的圣诞
老人服自己穿上，和本来就已经醉得一蹋糊涂的女同事炒了饭；虽然之后的剧情揭晓这位
女同事其实有与变装者相好的特殊性癖，还在清醒自愿的状态下与戴上面具的Zack又炒饭
了一次，但无法否认这本质上是一场迷奸──Zack并没有因为“不当坏人”久了就变成了
“好人”，相反地，这让他更怀念戴着面具时的生活，比起占了女同事的便宜，让他感到
兴奋的其实是那种又穿上了“服装和面具”、人们无法看见其下已变成了无名小卒的他的
感觉。
　　所以，一恢复了超能力，他就立刻又戴上了面具，在城市楼顶间跑跳飞奔，享受好久
不见的自由……就在这时，他在暗巷里有两名匪徒正打算对一个落单的女人不轨。
　　“这白痴婊子干嘛在半夜走到这种小巷里？她期望会发生什么？”
　　Zack的内心旁白非常政治不正确，不过也非常诚实：
　　“不过，这是个让我大显身手的好借口。”
　　从这天起，夜晚Zack一有机会就出去巡逻，寻找打算抢劫或强暴市井小民的普通人罪
犯（因为SOS让他隐居的城市太偏僻，因此超级反派很少来此光顾），然后一边在心里嘲
笑着受害者怎么这么愚蠢、这么不知如何保护自己，一边把罪犯们给打个半死；对Zack来
说，受害者们的感谢完全不值一提，他所享受的只是那种又能当回“真正的自己”、大展
手脚的快感。此外他也发现，他的力量比以往更强了，就好像已经不在了的Xander的功力
全灌给了他一样……
　　当然，这种惬意的“行义”生活是过不久的，Zack很快就面临了他身份曝露后的第一
个大麻烦──来自“农民”的勒索！勒索者Farmer（姓氏）是唯一一个和Zack说得上超过
五句话的同事，Zack和他勉强算得上朋友（虽然Zack连对方的全名叫什么都没去关心过）
的原因是，Farmer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善类，有偷窃公司财产的纪录和其他种种恶习，和
Zack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一起喝酒吸毒的同伴。在知道了Zack的真实身份、以及他近
日的“行义”举动被SOS抓到证据的话就惨了之后，Farmer威胁Zack帮他去抢银行好赚一
笔大的；然而要如何抢劫银行都还在计画中呢，Farmer就已经把Zack当作神灯精灵使唤来
使唤去，最后所选择的银行也完全无视了Zack必须低调行事的处境，终于Zack火了，一怒
之下勒死了Farmer……可惜，就差一点，Zack及时停了手。
　　就在Zack思索著为什么明明有一万个理由杀死这家伙，自己却没下手的原因时……
　　“我了解到我其实喜欢这家伙，虽然经过这么多狗屎事，
　　　他还是让我有点想起我的老朋友们……
　　　然后我的老朋友们真的现身了。”
　　两名受Black Death指示前来取Zack性命的超级反派现身，一登场就把Farmer炸得尸
骨无存。
　　不过这两名超级反派对曾是超级反派圈红人的Zack来说，不过是C咖，Zack不花什么
功夫就把两人干掉了；然而这么一闹，SOS的人也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是指挥官Zoe
Zeppelin亲自出马。被Zoe撂倒后，Zack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打了药、又没了超能力
，不只如此，Zoe和SOS还想榨干他的剩余价值，把他送回去当原本的办公室小职员，打算
用他作饵，钓出上门寻仇的黑死病组织成员。这下Zack不但又变回了他最痛恨当的“普通
人”，还随时可能面临死亡威胁……
　　不知算幸还是不幸，接下来第一个找上门来的，是杀很大兄弟还在组织里时、Xander
的女友──“永远十六岁”的歌德少女Ava Destruction。过去Xander还在世时，没有人
分得清他和Zack谁是谁，但Ava是例外，而她“选”了Xander。
　　Zack对此事一直感到很不是滋味，每当Xander和Ava在亲热时，和兄弟之间有感应的
Zack不是躲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切断“连结”，就是喝个酩酊大醉然后去玩群P……就算
是这样也不能抹灭Zack心中的那股嫉妒感，虽然他也不清楚他是比较嫉妒Xander被Ava选
上，还是世上竟有人比他与他的兄弟更亲近。
　　Ava把Zack从SOS的监控中给“救”了出来，两人展开逃亡。途中休息时Ava问Zack说
：
　　“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不力量一恢复就走人？
　　　为什么还留在原地玩起变装义警的游戏？”
　　“我也不清楚……我想只是因为，自从Xander死后，
　　　我整个生活感觉都他妈的不真实……我被困在他们的世界里，活在谎言中……
　　　所以当我忽然感觉又像我自己了，我唯一真的想去做的事就是戴上面具。”
　　“Incognito”一字是隐姓埋名的意思，有时候会用在大人物微服出巡的情形。对普
通人来说，超级英雄和反派们那些夸张的名字和奇装异服，是用来掩饰隐藏他们真正的身
份的；但对Zack来说，脱下面具的他才是隐藏了自己真正的身份，那个档案管理员从来不
是他“真正的自己”，而是个“匿名者”。
　　“我不确定，我觉得你是喜欢那样……”Ava说：
　　“我觉得你是喜欢上扮演英雄了。”
　　“不，我只是对感受不到‘活着’这件事感到累了……”
　　然后为了让Zack感受到“活着”，永远十六岁的歌德少女就上了他。
　　……咳嗯，总之，毕竟Ava也是个超级反派，当然不是白白对Zack这么好，她也是有
自己的目的的。Ava的“永远十六岁”只是外表而已，实际上再过几天她就五十岁了，（
让我听听感到被欺骗的人的哀号声！）她的寿命也将在那一天“到期”，而唯一能帮她延
命的方法似乎就在Zack身上、跟Zack真正的身世有关……真正的身世？Zack自己也是一头
雾水。
　　Ava带着Zack来到某个荒废的秘密基地，里面有着许多一人大小的玻璃舱，里面大部
分都装着奇形怪状的人类骸骨，然而有个舱却是空的，Ava指著空的舱对Zack说，上次她
来这里时里面明明有个跟Zack一模一样的人在……
　　埋伏已久的Doctor Lester现身，抓住了Zack和Ava。Doctor Lester告诉了Zack他真
正的身世：在30到40年代，曾有个地位和Professor Zeppelin不相上下的传奇英雄──不
死之身的Lazarus（拉撒路）。Lazarus每次乍看被杀死，都会以神秘的方式复活再度现身
，他也是Black Death当年最大的敌人，直到有一次他已经被纳粹间谍重伤后，歹运地又
撞上了Black Death，即使如此，Black Death还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终于杀死了Lazarus
。
　　之后黑死病组织解析Lazarus留下的车和工具，过了几十年才借此追查到了Lazarus的
大本营──也就是Zack现在所处的基地。当年Black Death和Doctor Lester来到这里时，
这里的26座玻璃舱里有的是26个胚胎──26个备用身体，这便是Lazarus不死之身的秘密
。
　　黑死病组织研究Lazarus留下的设施、欲以为己用，但即使是Doctor Lester，也一直
未能成功掌握Lazarus的黑科技，Lazarus大部分的备用身体──A至W的胚胎都在Doctor
Lester的实验过程中死亡，而Ｘander和Ｚack正是那残存下来的少数幸运儿，他们被植入
假记忆，在少年时期就被带出玻璃舱（当时Doctor Lester对Lazarus科技的掌握没办法让
他们马上长成大人），并接受黑死病组织的教育、以成为组织忠心的打手，而这也正是
Zack对进入组织前在收养家庭和机构之间被转来转去的记忆都很模糊的原因……
　　这个剧情转折带来了两个新的思考点：从一方面来看，这表示Zack原本该是个“好人
”（不只是好人，还是个大好人，是个传奇英雄！），只是因为后天的教育，才被邪恶组
织给洗脑成了反派，他的本性应该是善良的……吗？然而很漏气地，从前面Zack的各种内
心描写来看，我们又很难说他“人性本善”；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他只是“想要感受到活
著”而已，他会当起义警不是出于正义感，只是因为看不起普通人，会解救无辜者也不是
出于善良，只是因为想揍人。再说，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已死的Lazarus是个大好人不是
后天教育造成的、还有他除暴安良的真正动机是什么呢？
　　好，我知道你们想问更实在的：既然有Ｘ和Ｚ，那中间应该还有个Ｙ吧？答对了。
Zack的“邪恶双胞胎兄弟”Ｙuri，在Doctor Lester展开解说前，就已经被派去Zack所住
的城市大闹了。而他之所以会被派去的真正原因，是为了一场劫狱计画：Yuri体内装了能
引发核爆级爆炸的炸弹，只要Zack不出面，SOS一定会把Yuri误认为不知悔改、重出江湖
的Zack，逮捕之后一定会将人关到专门囚禁超能力重刑犯的特殊监狱，也就是Black
Death被关的地方，到那时只要引爆Yuri体内的炸弹，已经被证明能够撑过核弹攻击的
Black Death，就能潇洒地自己一个人走出监狱的废墟……
　　不想坐以待毙的Ava开始激怒Doctor Lester，因此当下被Doctor Lester强行抽走了
永保青春的能力，变成了皮肤布满皱纹的老太婆，不过也因为肌肉萎缩了，而得以从束缚
她的枷锁中挣脱；Ava捉到机会偷袭杀死了Doctor Lester，救了Zack，但她也只剩一口气
了。
　　Ava一直都是个“坏人”（在寻找Zack和带他逃亡的过程中，她都滥杀了许多无辜，
不过这些桥段也显现出了Zack跟他还在组织时不太一样的地方：他会指责Ava有些人明明
可以不用杀的），但她救了Zack一命、而且将因此死去却是事实……不想让Zack看到已经
变得又老又丑的自己，濒死的Ava直叫Zack滚开，Zack不肯，她便说：
　　“白痴，知道为什么我选了Xander而不是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
　　“我丢硬币决定的，哈哈……”
　　“妳这婊子。”Zack苦笑说。
　　“是啊……就知道你听了会……气疯……”
　　与Ava道别后，Zack决定前去阻止“另一个自己”Yuri，或许是因为若让Black Death
成功逃狱的话、自己也命不久矣，也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就跟自己到底
是“坏人”还是“好人”一样，Zack对此心中并没有明确的答案。
　　此时SOS已经包围了Yuri和小喽囉们所占据、以人质为肉盾的市政厅，Zack连络上了
Zoe，澄清误会后，两人一起潜入市政厅，成功地解救了人质。
　　“感觉很好对吧？救人，而不是杀人。”Zoe感性地说：
　　“这才是真正吸引人的……”
　　“我该拉张椅子来吗？如果妳打算讲一整堂课的话？”Zack打断。
　　“机掰人。”
　　老实说，从故事开始到现在，Zack所遇到的一般普通人或正派人物，要嘛没注意到他
的存在，要嘛对他非常机车，所以实在无法期待他像一般改邪归正的温馨故事里一样“被
人情感化”……
　　但他的确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最后Zack终于对上了Yuri，此刻他也知道了当年组织是怎么陷害他和Xander的：当年
他和Xander会突然变弱，是因为被同样有“连结”的Yuri给抽走了力量；现在的情况就跟
当年一样──只是这次换Zack抽走对方的力量了。对Zack来讲，Yuri非但不是他的兄弟，
还是害死他兄弟的仇人，然而，Zack和Xander之间的感应现象，也出现在他和Yuri之间，
打Yuri一拳，Zack自己也会痛得要命（他跟Xander从来没互打过）；即使如此，Zack还是
坚持非干掉眼前这个这个长得跟自己一样的混蛋不可，他忍着痛打到对方无力还手，然后
勒上了对方的脖子。
　　“就算要死，也要带上这个王八蛋，我想。”
　　对方在Zack手中断了气。
　　“结果，这却比预期中来得简单。”
　　事情还没结束，Zack根据在组织的经验，知道Yuri一死埋在他体内的炸弹也会很快跟
著引爆，而引爆炸弹的机关应该跟Yuri的心跳有关，Zack果决地从尸体的胸膛中挖出了连
著炸弹的心脏，让Zoe把炸弹丢上飞天车，飞天车带着炸弹飞出天际，在大气层外爆炸。
　　危机结束后，Zack摘下Yuri所戴的面具，看着面具底下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感觉很奇怪对吧？”Zoe说：“可不是每天都有机会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
　　“其实，这倒让我松了一口气，”Zack说：
　　“能确定自己原来真的有颗心在。”
　　故事终于进入了尾声，Zack加入了SOS。他得到了一个和坐牢中的Black Death见面的
机会。
　　“你让我失望了，照理说我有把你养得更成材才对。”Black Death说。
　　“照理说你把我养成了现在该要跳过桌子、挖出你的内脏的人，
　　　但我们都知道那伤不了你。”Zack表明：
　　“总之，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不再躲了。”
　　“讲真的？”
　　“你可以继续派人来暗算我，把你能派的都派上吧，
　　　我无所谓，因为我终于又找到真能让我享受的事了。”
　　“那是什么？”
　　“杀真正该杀的人啊。”Zack露出潇洒又有点狡猾的笑容说。
　　
　　或许直到最后，Zack都不能算是个真正的“好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得到了更基本
、更重要的东西──他找到能够融入社会、且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了。
　　……至少在《Incognito》第一部结尾是这样的。
　　Zack Overkill的从良之路至此只走了一半，在第二部《Incognito：Bad Influences
》中，真正严苛的考验才要开始，而《Incognito：Bad Influences》也对“人的善性”
做了更深入的探讨……
　　不过那都是另一个故事了，我们下回（笔者不犯懒病的话）再说吧。
===
　　　　特别附录──超级英雄的老祖宗们：“Pulp Hero”
　　对我这种无知小辈来说，初看《Incognito》时，是把本作归类为“把传统超级英雄
题材予以颠覆和创新”的那一类的，然而，对编剧Ed Brubaker而言，本作的起点却是“
复古”－－《Incognito》这个作品有一部分是基于对美国20、30年代所流行的“Pulp
Hero”（以下私译为“通俗英雄”，因为叫“低俗英雄”太难听了……）的怀旧感而诞生
的。
　　什么是“通俗英雄”呢？
　　首先，我们得先认识一下所谓的“Pulp magazine”（低俗小说杂志）。“Pulp
magazine”这种读物是英美从1896年到1950年代所流行的廉价小说杂志，“Pulp”指的是
这种杂志所使用的廉价纸浆。这类小说的内容低俗归低俗，但却是当时在一般大众中非常
普及的的娱乐，许多大师级的小说家，特别是科幻类和侦探类的作者，如以撒．艾西莫夫
（Isaac Asimov）和雷蒙．钱德勒（Raymond Chandler），也都写过这种杂志，因此虽然
就文学价值来说它们很难上得了台面，却对现代各种文学和流行文化有着深远的影响，美
漫自然也是深受影响者其中之一。
　　这种低俗小说杂志在1920到1930年代达到颠峰，题材内容包罗万象，有悬疑、奇幻、
科幻、罗曼史、西部冒险、情色、运动、战争……其中，以鲜明特色主角为主打的科幻、
悬疑或其他类型的冒险故事，其英雄主角们可说是后来“超级英雄”们的祖先。
　　大部分的通俗英雄，就跟大部分的低俗小说杂志一样，随着岁月逐渐被淘汰、消失在
人们的记忆中，一些当时大红大紫过的作品或角色，现在可能连估狗大神也找不到一张图
。不过，仍有一些有经典地位的通俗英雄至今保持一些存在感，其中两大巨头是双枪客
The Shadow和万事通Doc Savage，两者分别是蝙蝠侠及超人的原型。
　　 现在我们常抱怨出版社、电视台和电视公司不长进，一看流行什么就做什么抄什么
，但其实那时候的出版社就已经是这样了（或者该说自从通俗娱乐创作诞生起就一直一直
是这样），Doc Savage一出现，半年内就有好几个抄他的通俗英雄跟着出现，然后这些抄
袭Doc Savage的英雄后面又各自跟着好几个抄他们的英雄……这其实也表现了当时低俗小
说杂志是多么地兴盛。
　　回到《Incognito》相关的话题上。1935年时，当时美国军方的齐柏林飞船USS Macon
发生了空难事件，虽然大部份的乘员都获救，齐柏林飞船的形象却大受影响。为了挽回军
用齐柏林飞船在民间的形象，军方聘来低俗小说杂志界的资深编辑Frank Armer，请他发
展“以齐柏林飞船为题材”的低俗小说杂志；Frank Armer因此发行了杂志《齐柏林飞船
故事全集》（Complete Zeppelin Stories），一度造成齐柏林飞船题材在低俗小说杂志
界大红。而Professor Zeppelin──《Incognito》中Zoe的父亲──正是在《齐柏林飞船
故事全集》中登场并大受欢迎的；另外，《Incognito》中的重角Black Death，则是
Professor Zeppelin的反派阵容的一员（造型和设定是新的，但名字相同）。
　　就像前面说的，那时低俗小说之间常常抄来抄去，Professor Zeppelin就是个明显模
仿Doc Savage的角色……
　　至于《Incognito》中主角Zack的“本体”Lazarus，则原本是在《齐柏林飞船故事全
集》里出现过的另一名通俗英雄，模仿对象则是The Shadow。
　　咦？这么来说，我们可以把《Incognito》当作一个蝙蝠侠的姪子和超人的姪女共演
的故事吗！？
　　咳嗯，回题，到了1937年，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兴登堡号空难，彻底杀死了齐柏林飞船
作为未来主要飞行交通工具的可能性，以齐柏林飞船为题材的低俗小说自然也就迅速灭火
，失去商机了。Frank Armer不久后将自己的出版社卖给了后来Marvel的创办人Martin
Goodman，不过，Frank Armer生前在Professor Zeppelin和Lazarus等角色的使用权上，
与Martin Goodman有所争执，而那时觉得为这些过气角色打官司不值得Martin Goodman，
也就干脆将这些角色弃置不用……
　　虽然不知道这问题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但后来Marvel既然可以让《Incognito》直接
使用Professor Zeppelin、Black Death和Lazarus等角色，著作权方面应该是已经搞定了
吧。其实，对大部分读者来说，认不认识这些“老角色”，对享受《Incognito》的角色
塑造和黑色幽默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有创作者本人会觉得梗没人看出来很心酸而已……为
此，Ed Brubaker特别请来各种通俗文化的活百科Jess Nevins*4，在连载的每一回后面都
写了一篇有关低俗小说及通俗英雄的介绍文，以上关于通俗英雄的介绍大部分都是来自于
他的这个专栏。
　　另外，当年低俗小说杂志的主要市场是针对成人，故事讲求的是刺激和趣味，以紧抓
住读者的胃口和目光为最大前提，没有道德教育目的，因此比起后来把儿童和青少年列入
重要市场对象的超级英雄作品来说，通俗英雄的风格其实是比较阴暗暴力的。Ed
Brubaker曾在访问中说过，《Incognito》的世界观和氛围，便是基于“如果20、30年代
通俗英雄的黑暗暴力风一直延续了下来，所衍生出的超级英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概
念发展出来的。
　　有趣的是，对像我这种之前对通俗英雄文化几乎一无所知的人来说，看《Incognito
》第一个所想到的却是从80年代Watchmen起就一直流行到现在的、对超级英雄的“颠覆、
写实化、黑暗化”风格，复古的目标在年轻读者的眼里却成了后现代风，这说起来也蛮有
意思的……不过，话说Jess Nevins也曾在自己的Blog吐槽（？）说：“的确当年
Professor Zeppelin是有将真的很坏很坏的坏人脑中的‘疾病’去除、使之改邪归正的剧
情，不过他才没有这么爱开人脑！”“Lazarus才没有这么制裁者风格！”……毕竟我不
是像Jess Nevins那种真的看过原本的通俗英雄故事的专家，所以Ed Brubaker对
Professor Zeppelin等老角色的诠释，到底是加了多少现代的新材料进去呢？我也只能说
任君猜想囉……
（by masayo）
1. WildStorm本为独立漫画公司，在1999年被DC收购成为DC的出版副牌，在2010年被关闭
，但在今年二月将再开。
2.《Sleeper》的故事发生在WildStorm共通宇宙内，并非独立作品。
3. 档案管理员这个身份是个致敬没错……但不是致敬Aligned Continuity的Optimus
Prime！是致敬地下漫画名家Harvey Pekar。Harvey Pekar长年的另一个职业是档案
管理员，即使在他的漫画成名后也没辞掉这份工作；他最有名的作品是自传式漫画
《American Splendor》，有改编为电影过，台湾译为《小人物狂想曲》。Ed Brubaker
表示过他在这里玩的隐喻是“把主角从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主流漫画）的世界里抽
出来，藏到小人物（非主流漫画）的世界里”。
4. Jess Nevins：一名博学多闻的美国作家兼图书馆员，（跟Optimus Prime还是没有关
系啦！）也是低俗小说、超级英雄、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等“宅领域”的研究者和考据
达人，出过不少相关考据书。他对《The League of Extraordinary Gentlemen》
（天降奇兵）的考据及推广帮助，连著名难搞的Alan Moore本人都赞誉有加。
Reference:
《Incognito》#1-6 by Ed Brubaker and Sean Phillips
CBR对Ed Brubaker的专访：
http://www.cbr.com/extra-pulp-ed-brubaker-talks-incognito/
NEWSARAMA对Ed Brubaker的专访：
http://www.newsarama.com/1028-ed-brubaker-on-incognito.html
Jess Nevins的Blog：
http://nofearofthefuture.blogspot.tw/2009/09/zeppelin-pulp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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