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战锤40K小说-《荷鲁斯之爪》 13

楼主: a33356 (Slaanesh's Champion赤卡)   2015-02-09 22:3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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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载] 战锤40K小说-《荷鲁斯之爪》 13
时间: Mon Feb 9 22:36:35 2015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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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伊泽凯尔
曾几何时,这座大厅里矗立著整整十台莫提斯军团的战斗泰坦,以及庞大的弹药架、装卸
机构和机械教用来维护机魂的秘法引擎。虽然钢铁巨兽们已经消失无踪,但船舱却并未就
此变得更加空旷。如今这里成了阿巴顿的私人展厅,堆放着他在恐惧之眼各个星球旅行时
搜集的纪念品,以及多年来他潜心研究的成果。
我能感觉到泰雷玛农心中淡淡的惊讶,而里奥则将他的疑惑按在心底。如果这里有人能读
取我的思维,我想我也会掩饰住自己的吃惊。
我从未见过任何像这样的房间。阿巴顿将我们从初次见面的走廊一路带来这儿,里奥的那
番豪言壮语似乎一点也没影响到他。
高墙上钉著一条巨蛇的骨架,巨口足以将一辆兰德突袭者整个吞下。绕过额头上的三只长
角,可以看到上下鄂间丛生的獠牙,即使最短的牙齿也有链锯剑那么长,最长的那根则足
以比肩无畏。弯曲的长牙边缘带有锋利的锯齿,它们能使猎物流血不止并防止獠牙卡在受
害者体内。什么样的对手会需要这怪物采用放血战术击败而不是一口生吞,我简直不敢想
像。
蛇口外侧的几根牙齿折断了,粗糙的断面上有力场武器切割后留下的痕迹。
“我在斯科里瓦撞上了它。”阿巴顿注意到我的目光,解释道。“它们潜伏在大洋深处,
以剧毒珊瑚礁为巢。”
“那些断牙呢?”我问道,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巨兽骨架。
“被我用一只动力拳套打断了,”他说。“这家伙当时正想拿我加餐。”
阿巴顿领着我们穿过凌乱的舱室,并未在任何物品前稍作停留。这些杂物的摆放似乎毫无
章法。来自不同种族的腐尸被钩在铁链上,数量多的让人难以数清。而那些头骨则不论好
坏地被挂在墙上或垒成一堆。大量写满文字的羊皮纸卷几乎溢出了箱子,成百上千的数据
版则在一旁隐约闪烁著。在墙面、甲板、天花板上,成打不知名的机械正在轰隆隆地忙碌
著。
机器零件和武器在地板上被丢的到处都是。回收而来的旧盔甲也被随意扔在地上。盔甲上
的记号五花八门,千子的钴蓝色在其中十分显眼。从数以百计的文明得来的武器或被安放
在大理石座台上,被静止力场保护起来;或被丢弃在灰尘里生锈。
我俯身拾起一柄帝国禁军的金质长戟,在手中来回把玩。
“这武器被基因锁定了,只有前主人才能使用。”阿巴顿说。“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
可以启动它。”
我把战戟扔到甲板上,心中依然为我所看到的一切感到迷茫。这里简直是一座受到风暴侵
袭的军事博物馆劫后余生的模样。到处都是阿巴顿踏遍恐惧之眼捡来的宝贝.....一无是
处的垃圾与宝贵的文明遗物被混杂着放在了一起。
阿巴顿站住了脚步,抬起手彬彬有礼地指著上方,那手套的制式与另一只不相匹配。我听
到数百座发电机同时运转的嗡嗡声从远处传来,声音的尽头消失在哥特式的巨型拱顶间。
“认出来了么?”
我没有,至少一开始是这样。这船舱太过凌乱。随着亚空间侵蚀的加剧,战舰内绝大多数
墙体已经变成了白骨,但这些象牙般的物体与古老金属框架结合的十分牢固。在钢铁龙骨
的支持下,这些生物质结构为在天花板和墙面上安置机械提供了稳定的平台。
我看到了离心机、换热器、甚至还有一座等离子发生器—虽然与真正的等离子引擎相比它
要小上许多。旁边墙体上挂著三具饱受折磨的尸体,依然带着手铐与神经探针。这些机械
装置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统一的用途或规格,而收集它们的目的也模糊不清。
所有这一切都绕过周围的灰色水晶用线缆连了起来。每个系统都包括一部镭射引擎,一台
思维装置,显示器以及发电机。在一旁,整个左半边墙壁都被手术台和机械臂占据着,随
时可以进行生化改造手术并对样本进行微创调试。
我检视著这些装置,从整体看去,它们的摆放方式似乎有某种规律。慢慢地,我看清了隐
藏在线缆间的秘密。它是星图。一张早已为我所熟知的星图。
每个机器的位置都代表着一颗恒星。当聚集到一起时,它们就成为了.....银河。
思科皮奥斯‧维那姆、剧毒之星、费拉里奥、巨兽、杰玛与依娜亚、帝皇的女仆。那里还
有,猎人苏吉塔鲁斯,以及它那带有裙摆状星环的伴侣,女猎手欧兰尼。如果整个装置被
投入使用,它将为灵能仪式带来巨大的星际效能。阿巴顿创造了一座多元能量核心。
“星空。”我说道。“它们是泰拉上的星空。”
这答案大概令他挺愉快,因为我看到了阿巴顿脸上淡淡的微笑。但他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想不想喝点什么?”
我简直认不出眼前这位手无寸铁又谦逊有礼的苦行者了,他到底是谁?他还是那位来自最
伟大的军团,曾率领着精英战士们征战银河的克苏尼亚战神吗?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回
答。这件宝库看起来就像偏执狂收藏家的棚屋,也像技术精湛的技术军士的车间,或者是
令学者感到悲哀的天堂,以及一位绝望的战士为自己准备的军械库。所有这些都似是而非
。阿巴顿从远行中得到的启示超乎我们的想像,此处闪耀着的只不过是他记忆中的一点余
辉。
接着,阿巴顿把他的“茶点”拿了出来,那是一只透明的幽灵,当咽下时,我感觉到一丝
微辣流过我的舌尖。客气点说,这玩意和机油的味道差不多。
“饮料”装在一个画有剧毒标志的桶里,被直接倒进材质不明的破金属杯子中。我实在难
以说服自己认同阿巴顿只是想表现的好客些。泰雷玛农拒绝触碰那些液体。我则出于礼貌
拿起一个杯子。
“味道不错。”里奥一口喝干杯中无色的液体,赞美道。“感谢你的款待,连长。”
我让感知扫过里奥的脑海,好奇心驱使我弄清楚他是否在假意奉承。令我难以置信的是,
吞世者只是在说实话。他实在很喜欢这饮料。
“是肾上腺红素,”阿巴顿说。“我从奴隶们的肾上腺皮质中提取出它们,再加上几种亲
手配制的调料,其中一个配方是我在合成外质时无意中发现的。”
我停止观察机械星图,转过头盯着他。
“你试图合成外质?你曾模拟过第五元素诞生的过程?”
他点点头。“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早就放弃了这种无用功。”
“你...你想提取原始的亚空间能量?从化学物质中?”
“确切的说并不是化学物质。我也使用你们所谓的‘超自然试剂’。当然,你现在拿着的
是不完全反应的结果。次级产物过滤后再与高浓度酒精混合,”他停止说话,盯着我看了
一会。“你似乎对这些过程不太理解,卡杨。”
“确实不理解。你用的是什么材料?”
阿巴顿笑着说。“处女的眼泪。婴儿的鲜血。亚空间方面你是行家,一定能猜到那些东西
。材料的象征意义就是一切。”
“是啊,真有趣。”里奥一边冷笑一边盯着空杯子。
“我试了一种又一种配方。其中还包括从几年前闯进战舰的一只恶魔身上取来的毒牙,这
家伙给我找了不少麻烦,直到我把它骗进笼子里。还有一次比较成功的尝试是以灵能者与
恶魔的尸体为材料。我将尸体放在等离子体中融化后,再用虹吸管对剩余的泥状粘液加以
过滤。”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里奥嘟囔著,“你可真聪明。”
“挖苦他人有违战士之道,里奥万。这实验听起来确实很无聊,而当时我进行它时更是如
此。事实上,我已经不再继续这些研究了。好奇心曾驱使我不断探索,但繁重的工作却从
没给我带来任何快乐。大多数时间我都只是在星球上闲逛而已,你或许能想像的到。”
他瞥了一眼挂在我腰间的那叠塔罗牌。“这魔典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魔典’是见习灵能者在表演时才需要用到的道具,但我没有出言纠正他的错误。
“你到底喝不喝?”里奥问我。我一言不发地将杯子递给他。
“你可真是错过了些好东西。”他摇头叹道。
他说的没错。对了,在恐惧之眼,发动战争的理由可以变得极为简单原始:渴。我一生都
依靠喝化学液体、致癌的湖水、甚至是鲜血度过。我也曾出于无数原因屠杀过自己的兄弟
,但你绝对猜不到其中有多少人仅仅为了争夺清水就死于我手。
“我是不是眼花了?”泰雷玛农的低声惊呼从船舱另一侧传出。“这把爪子。”
我们走向他的位置,泰雷玛农面前放置著一具用支架挂起的盔甲,静止力场的白光在周围
微微闪烁。由漆黑冷钢铸就的卡塔夫拉克提(Cataphractii)型终结者盔甲,其上装饰著
圆睁的荷鲁斯之眼,我绝对不会认错。这是当年杰斯塔林的高阶连长所穿的战斗护具。阿
巴顿曾穿上它在泰拉皇宫的城墙上死战,而如今的他身着旧盔甲,浑身挂满从其它军团搜
刮来的零件,简直同当年判若两人。终结者盔甲黑色的陶钢表面满是枪伤和刀痕。毫无疑
问,它是阿巴顿踏上寻道之旅前无数场恶斗的见证。
盔甲旁,一件巨大的闪电爪被安放在基座上。爪身是银色的刀刃,带着依稀可见的弧度,
每一根都仿佛是致命的巨镰。一门双管爆矢枪被安装在护手上。阴森森的装弹口旁雕刻着
一只饥饿的黄铜恶魔。擦伤与凹痕布满了闪电爪黑色的表面。
荷鲁斯之爪。在静止力场中,它看起来如此平凡无奇。即使依然散发出致命、邪恶、残忍
的气息,但它只是一件闪电爪。无非是一柄武器而已。
可泰雷玛农却狂喜得浑身颤抖,自从被我改写了神经系统之后,他还从未有过如此激动的
时刻。我甚至感觉到他的嘴角在面具后微微抽搐。
紧接着我便发现了原因。
爪刃上的血—一滩滩干涸的血迹—弥漫在闪亮的刀刃间。泰雷玛农的手指划过静止力场的
排斥光环,好像急切地想要触摸这件宝物。
阿巴顿靠近我们,低头望向力场中的武器。对他来说荷鲁斯之爪不仅是一件神秘的宝物,
更是回忆的载体。他的父亲曾上千次在战场中挥舞这件利刃,为其增添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但同时,阿巴顿也曾亲手将它从荷鲁斯的尸体上扯下,甚至还带着那湿润的...血液...
我暗自喘了口气,感受着面前静止力场朦胧的热晕。“你什么时候把它放进去的?”我问
阿巴顿。
“取下它后几个小时。”阿巴顿也在看着闪电爪,但我无法分辨出那对金色瞳孔下隐藏的
情感。“我还从没有使用过它呢。”
他开始输入关闭静止力场的指令。我用力按住他的手腕试图阻止接下来的一切,但已经晚
了。瞬间地闪烁后,气泡状的力场消失在空气中。
每一把武器都有它的灵魂。机械教对此一清二楚,所以他们选择用仪式赞美、取悦那些枪
炮、刀剑、战斗机器的机魂。但兵器之魂同样也会在亚空间留下投影。当静止力场崩溃的
那个瞬间,荷鲁斯之爪终于重见天日,而它的灵魂—一个极富侵略性的邪物—也深深刺入
我的脑海中。
从致命的刀锋到背部黑色的枪口,荷鲁斯之爪恶毒地威胁着我。某种类似尸臭的气息猛地
从刀刃表面的凝固血液中散发出来,干涩、灼热、令人窒息。根根带血的巨镰都恶狠狠地
压迫着我的神经。我听到了某种哭泣声,那是一位悲伤的父亲以及濒死的神的哀叹,哭泣
声如滚雷在我耳中咆哮,最终消失于意识深处。武器表面每一道划痕和磕伤都在提醒我那
场兄弟相残的战斗是何等残忍。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一只手按住一侧脑袋试图抑制脑中陡然升高的血压带来的疼痛。
我的视线模糊,眼冒金星。圣洁之血的刺激几乎让我呕吐。如有实质的异味弥漫在口鼻内
。希恩落在了地上,可我甚至记不得何时拔出它过。
“哎呀。”阿巴顿的声音飘渺如遥远的呼唤。“你可真是个敏感的人,卡杨。比我以为的
还要多愁善感。”
仁慈终于降临了,但并不够及时。神经间沉重的压力如潮水般消退。我终于又能呼吸,享
受着空气在我胸腔间扩张的感觉。船舱中那股深藏于基因间的死亡气息还在徘徊,但它们
已经不再伤害我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曾多次与血天使正面交锋,当看到这柄重伤了帝皇并杀死他们先父的
邪刃之时,成百上千圣吉尼乌斯的子嗣都被其悲惨的殒落折磨至疯狂。复仇之魂号上的那
一晚,我大概分享了其中的某个个片段。
我努力从单膝着地的姿势站起来,用金属手套抹去了嘴角和鼻孔中的鲜血。在幽幽蓝光下
,这血犹如黑色的墨汁。
静止力场依然关闭。闪电爪还在压迫着我的感知,但相比于之前的巨浪滔天,如今它不过
是在低声细语。我的两位兄弟看着我,眼里带有不同程度的同情。
“这感觉实在不好受。”我承认。
他们对荷鲁斯之爪的反应远不如我强烈。我察知到泰雷玛农交织著快感的厌憎,以及里奥
脑中带着疼痛的生化火焰。
“也许是不太好过,但也很有教育意义。”阿巴顿最后回答我们。他满满走到一张工作台
前,随手将爆矢枪扔到桌面上,枪身与金属桌面相撞发出响亮地撞击声。“刚才,里奥万
不是说你们想抢我的船么?快动手啊。”
再想欺骗他已经来不及了,何况不论如何掩饰,阿巴顿必定会识破我的谎言。
“我们考虑过这种计划。”我回答道。
阿巴顿轻轻敲击了胸膛三次,对于大多数来自克苏尼亚荷鲁斯之子来说,这个动作代表着
真诚。
“不要继续尝试了,不然我只能被迫杀掉你。可你又是这么重要,好兄弟,别白白送死。
”他停顿了一下,金色的目光再次盯住我。“你妹妹怎么样了,卡杨?”
我之前并没有真正理解阿巴顿话中的深意。他知道我们来了,也明白我们的身份。他很清
楚我准备将复仇之魂号据为己有的计划。他声称需要我的帮助,但却不告诉我具体是什么
,但是当他提到伊特扎拉时,我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齿。致命的闪电被愤怒催发,环绕在
我的指尖。
“有什么不对吗,卡杨?”阿巴顿眼中闪烁著一丝狡黠。
“你休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某种液体似乎正在他脖颈里流动,比血液更加黑暗,几次心跳后便即隐没。阿巴顿钢铁般
的意志阻止了心灵探查,除了用于掩饰他内心活动的冷静外,我什么都读不到。而且我还
隐约察觉到,在他温和的笑脸的下面,有一股熔岩般的暗流正在潜伏。
“我只想问候她一句罢了。这不算是要将她夺走的威胁吧?”
里奥和泰雷玛农同时望向我。“你的妹妹?”吞世者问。
阿巴顿替我回答。“就是艾娜米希斯。请原谅,我还以为这事早已经众所周知。”
里奥吃惊地看着我。“那个整天飘在维生液里的小怪物...她就是你妹妹?”
我完全不想讨论这件事,索性不去理他。但里奥无视我的沉默。“你干嘛让机械教对自己
的亲人做这样的事?”
“因为我没别的选择。”我转向里奥,随手将闪电消散至船舱恶臭的空气中。我必须小心
行事,稍有不慎就可能刺激到屠夫之钉。“她被星球当地的一种精神寄生虫感染。那东西
在她的意识中产卵,孵化后的幼虫足足吞噬了她一半的脑组织后才被清除。她要嘛成为艾
娜米希斯,要么只能选择以凡女之身昏昏沉沉地忍受煎熬。”
这些对话唤起了我关于过去的回忆。那些陪伴她的长夜,擦拭着她僵硬麻木的身躯,我的
父母悲痛欲绝,他们不断责被这场简陋草率的颅部手术,而我又太迟才赶回提兹卡。尖锐
的探针刺入她的头部,搜寻着是否还有受感染的脑组织,并将其挖除。
后来,我将我的小妹妹送到普罗斯佩罗的机械教前哨,他们需要一个具有灵能天赋的活人
来完成艾娜米希斯的转化。我很清楚其中的风险,也知道目前所有尝试创造完形意识体的
实验都宣告失败。但我愿意放手一搏,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因为它值得。
里奥和泰雷玛农看着我的眼光有所变化。而阿巴顿金色的双瞳依然闪著智慧之光。
他再次轻敲胸口,三次。“原谅我,兄弟。你心中的伤口比想像中还要深。我对此绝无丝
毫冒犯之意。”
我强迫自己显得放松,但紧张并没有消失。“没关系。”我撒谎道。“我太想...保护她
了。”
“你的忠诚十分可贵。”阿巴顿点头。“这也是我召唤你的原因之一。”
“召唤我们?”里奥和我同时注意到了这个说法。“萨冈...那个怀言者根本不是什么先
知,你派他去找法库斯,好把我们引到这里。”
阿巴顿伸出双手手,向我们礼貌地鞠了一躬。他那件乱七八糟的盔甲发出一阵嘶鸣。
“萨冈绝对是先知,但你也没说错,他确实充当了诱饵的角色。这事其实没太复杂。你们
的确是首批受召者,但不是唯一一批。我利用了法库斯的绝望和他为军团复仇的信念。我
利用了阿萨卡对预言的贪婪。我利用了泰雷玛农想要直面卡杨的强烈意愿。我还利用卡杨
心中无依无靠的孤独和他对法库斯的友谊,也包括他认为能用妹妹充当机魂偷走复仇之魂
号的执念。至于你,火拳,我利用的是你对彻底堕落成为一名嗜血杀人狂的牴触,以及对
寻找生存意义的渴望。简单点说,我需要的是那些追求变革,敢于摈弃旧军团遗物的战士
。其余的事情就像顺水推舟。萨冈只不过是引发这场剧变的一粒火花而已。”
里奥抬起他缝缝补补的脸对阿巴顿怒目而视。我以为他会大声斥责,但相反,吞世者只是
恶狠狠地哼了一声。“别叫我火拳。”
面前荷鲁斯之子的武士大笑起来,脏兮兮的长发贴在苍白的下巴上。
“没问题,兄弟。你乐意就好。”
我们继续交谈,里奥则在舱内一边踱步,一边检视著各类机械,试图研究出它们的功能。
他目光停留最多的地方永远是武器。
“别碰它。”阿巴顿突然出声警告。里奥放下手中的多管加农炮,黑沉沉的炮口在电机吼
叫声中慢慢停下。
接下来,我问出了九个军团早已争论了无数年的谜题。
“你为什么抛弃自己的军团?”
阿巴顿正忙着修理放在工作台上的步枪,为机械系统上油并用清洁溶剂逐一擦洗每个零件

“荷鲁斯的战争结束了。那一战意义非凡,现在的则很幼稚。既然真正的冲突已经平息,
我干嘛还要在乎军团内部无意义、没完没了的打打闹闹呢?”
我感到脑中的血液在翻腾,不知是不是荷鲁斯之爪现世的后遗症。阿巴顿对一切了如指掌
令我暗生警惕,而他对待吞噬了无数生命的军团内战时无忧无虑的态度则令我大为光火。
“你想说什么,卡杨?”语气带有明显的挑衅。
“第三和第十二军团的自相残杀带来的伤亡已经超过了荷鲁斯之乱。阿里曼谋杀了千子。
自从第十四军团信奉生命与死亡之神后就变得更加不可理喻,几乎没人能和他们交流。四
分五裂的第八军团最多还剩当年的零头,第四军团只会躲在孤零零的城堡里,只有处于机
械恶魔部落的保护下才敢露头。而第二十军团,没人能说清楚,可是...”
“他们都在这儿,”阿巴顿微笑着打断我。“相信我。”
“你怎么能如此无知?”我讲述著一个个军团的悲剧,企图改变阿巴顿对这场战争置身事
外的态度。“你的军团已经死了。”我低声说。“你将他们全都丢下等死。”
他停止清理手中的爆弹枪,转而看着我。我这发觉他根本没被我说服,恰恰相反,阿巴顿
一直在等我把它讲出来。
“多么义正言辞的指控啊,提兹卡人。但你对自己的血裔就很忠诚么?你隔多久才会回到
那颗被怒火侵蚀的星球,看望在独眼巨人之塔上哀泣的马格努斯?”
沉默是我唯一的答案。某种光芒在他金色的双眼内闪烁。
“军团内战永无终日,卡杨。作为地狱的生活的一部分,它从无一日消停,永远也不会。
这是所有被骄傲和愤怒蒙蔽了双眼的人必然的结局,因为他们不能接受往日的失败。像这
样的战争与我无关。难道那点奴隶和领地也值得我去抛头颅洒热血?得了吧,我又不是蛮
子,整天只知道捡破烂。我是个军人,是武士。如果哪个军团非得靠在别人的地盘上抢些
剩饭和玩具过日子,那就随他们去吧。既然这些人自愿一钱不值地死去。我更没有义务把
他们从可悲的命运中解救出来。”
在我们之中,唯有泰雷玛农曾大远征中多次同阿巴顿并肩作战。
“你变了。”他说,柔和的声音和银质面具上的平静面孔十分相称。
阿巴顿点了点头。“我曾踏上过这座炼狱牢笼的每个世界。我了解它的每条边界和秘密。
”他检查了下手中的爆弹枪,继续组装清洗干净的零件。“过去的仇恨与友谊早就结束。
不论愿意与否,新时代的大幕已经拉开。”
不知为什么,我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最后一搏。
“这就是你为自己的辩解?因为你比我们这些深陷在内战泥潭中的人更聪明更强大?可你
的血脉已经差不多绝种了,阿巴顿。”
我的话令他失笑。“听听自己的说法吧,兄弟。所有你控诉我的罪过中,哪一条对你自己
是清白的?站在面前指责我的人啊,你到底是一位真正的的异见者,还是法库斯忠心耿耿
的辩护人呢?”
身旁传来里奥粗野大笑,泰雷玛农的笑容则深埋在头盔下。
“你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有多糟。”我说。“卢庇卡里奥斯完蛋了,它已经被人彻底抹去。

“那里发生的一切我再清楚不过。”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这样,你怎么还能如此麻木不仁
地面对这一切?”
“难道我该像小孩那样气的尖叫吗?”阿巴顿摇摇头。“愤怒是一把利刃,我的兄弟。只
有战场才是武器的归宿。如果用错了地方,它就会干扰你的决断。为什么我要向一支被抛
弃的军团致哀?我早就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能想到当年荷鲁斯之子的第一连长会说出这种话。阿巴顿
把我的沉默视作退让,继续阐述他的观点。
“告诉我,卡杨。你还是千子的战士吗?里奥万,你还是吞世者吗?泰雷玛农,你军团的
名字比其它军团都要来的虚伪,告诉我,你还在为帝皇之子而战吗?这些军团的称号来自
昔日帝皇与他失败的儿子们。可如今你还能在心中骄傲地默念它么?难道你依旧是那个有
父之子,一边膜拜他们,一边背负着他们的失败?难道你们在洞悉他们的缺陷和弱点之后
,还想继续重复当年的命运?萨冈曾看见过未来的道路,他告诉我除了古老血缘的徒劳呼
唤外,生命对你们来说还有别的意义。告诉我他猜对了吗?”
他的话有如醍醐灌顶,没人知道该作何回应;事实上,当有一千个问题需要得到解答时,
你也会变得不知所措。阿巴顿不再理会我们,埋头在弹壳上刻下一枚枚克苏尼亚符文。
里奥又开始在船舱里溜跶,观察阿巴顿收藏的每个生体部件。眼睛、心脏、脑子、肺脏。
鬼知道他留着这些东西干什么;它们中的大多数甚至不属于人类,而只有经受过长期炼金
学训练的人才知道如何保存恶魔器官。实话实说,这间房中的奇迹花几个星期也参观不完

里奥单手托起一瓶浑浊的液体,里面装有某种腐烂的器官。那张黑黝黝的丑脸上带着一丝
笑容。
“我可不懂黑魔法,但这些年来你是不是学会了点巫术?”
阿巴顿抬起头,他脖子上的伺服电机随着动作发出一阵哀嚎。
“我已经独处太久。所以要是我没领会你的幽默感,兄弟,请不要介意。你到底在说什么
?”
“他指的是梦境呼唤。”我说。“你的星语者呢?”
“啊,我可没有星语者。但我有三颗星语者大脑连接着全船的共鸣水晶。你几分钟前还戳
了其中一个几下,里奥万。”
他指向一堆泡在恶心的灰色液体中的器官。“当我外出游荡时,它们会为我指路。当中还
有一颗艾达女祭司的大脑。收拾她可费了不少力气。还好有萨冈帮助,否则我永远也搞不
定那些维生系统。”
“萨冈已经死了。”里奥说道。“几个月前,我们中了帝皇之子的埋伏,他没逃出来。”
阿巴顿继续专心刻字。“是吗?可我记得三天前还跟萨冈说过话。现在他应该正在仓库里
冥想,往下走几层甲板就能找到。”
看来萨冈的确是一枚诱饵,而且他还好好的活着。又一个疑问得到了解答。但我还没弄清
楚他是如何从伏击中脱身的,总有一天话我会亲自从怀言者的脑子里把真相挖出来,只是
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你的伺服颅骨有没有发现过一头狼?”
阿巴顿抬起他伤痕累累的脸,看了我一眼。“你是指鲁斯的士兵,还是那种旧地球的哺乳
动物?”
“后者,一只恶魔,化成芬里尔座狼的模样。自从登船后我们就再没见过她。”
“我好像记得有这么一只生物溜进来了。那是你要找的东西吗?”
“没错,她是我的狼。”
阿巴顿的轻笑听起来像是巨熊在低声咆哮。“女性化的称谓?你还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啊
。”
里奥又喝干了一大杯油状液体。一边打着饱嗝,黑脸上乐开了花。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东
西。
“可惜我们还是要把这艘船抢走。”他快活地说。阿巴顿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不安。
“好想法。复仇之魂号绝对是人类才智最伟大的结晶。”
泰雷玛农站在我的身旁。自始至终,他从没取下过头盔。但反而令我觉得他才是这船上最
放松的人。我不确定这和思维与情感移除是否有直接关系。我本想令其变得更容易服从,
但遗憾的是,他却变成了一个毫无激情的人。一想到制造红字战士般的仆从我就感到恶心
。阿里曼这下可有话说了。当下次会面时,他必然会虚伪地将我对泰雷玛农的小小改造形
容成兽行。更可恨的是,我竟然无从反驳。
“你之前说过召唤我们来此。”泰雷玛农说道。“为什么?”
荷鲁斯之子的前连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抱歉,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猜到了呢。”
“说来听听。”剑士不为所动。
阿巴顿一个接一个盯着我们的眼睛。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依然有一种独特的天赋,能将
冷酷的意志自然而然地传递给旁人。当注视那对金色双目时,你会感觉能得到此人的信任
是一份莫大荣耀,并被其洋溢的自信感染。这就是身为帝国最著名军团指挥官独有的魅力
。长年流浪更为他残忍的内心增添了智慧和洞察力。我不知法库斯会如何看待阿巴顿重生
般的回归。
“荷鲁斯,”他说。“你知道恶魔怎么谈论他吗?它们以那场失败而非赫赫战功为其命名
,称为他为落败之王。”
“我听过这个名字。”我点头。
“有时候,卡杨,我会禁不住想,自由会在何时结束,而命运之河又会将我们引向怎样的
未来。但今天不是谈它的时候。荷鲁斯绝不能复生。这与命运、定数,或众神的意志无关
。兄弟们,第一原体的死既耻辱又可悲。而我留给军团最后的礼物,就是让他们带着尊严
独自谢幕。可帝皇之子玷污了这份荣耀。如今,不论是受到操纵,亦或自愿加入。你们都
在为这个目标战斗。而我也不想再回归旧日的盟友与情谊。如果再次挥师征战恐惧之眼,
我需要更加真实、纯粹的理念。一场威震千古的圣战。现在,你们需要我手里的船,我们
的敌人完全一致,但最重要的是,我有你们苦苦寻求的答案。”
里奥接着问。“什么答案?”
阿巴顿微笑起来,金属瞳孔中的光芒变得些许黯淡。“我身边站着一位博学的战斗巫师和
一名带有诗人之心的剑客。最后却由一个嗜血的斧手问出了正确的问题。”
他没有拿起桌子上的爆矢枪,直接穿过舱门走进船内深邃的黑暗中。
“跟我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
==========
这章看得我各种SAN值崩落
四个CSM的下午茶时间,吃的是辣味幽灵,喝阿巴顿闲暇时发明的自调鸡尾酒......
然后这个阿巴顿是谁?彬彬有礼幽默又睿智,里面的人根本完全换了!
作者: JACK987 ("胡闹大队长")   2015-02-10 21:56:00
时间会改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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