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白酒漉嗣
长袍松垮,郑皓湳很不习惯。尤其是胯下凉飕飕空无一物,非常没有安全感。但任凭
他在屋内四处翻找,就是找不到他的衣服。
“这位……先生,请问我的衣服、裤子、鞋子,还有我的背包在哪里?”他问跟着他
进屋的神祕美男。
“我叫白河。”白河说着便转身走出,不一会儿即拿着郑皓湳的物品回来。
衣物和鞋袜皆已洗净晒干,经过擦拭的背包只余一点污渍,郑皓湳有些难为情地一把
抢去,毕竟他没想到会有人把陌生人的内裤也脱去洗。
他迅速换上自己的衣裤,检查背包里的东西──贵重的、不贵重的,一样都没少。
“谢谢你。我也该走了,麻烦你带我出去,或是告诉我要走哪条路。”
白河顿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若有本事,就自己走出去。”
这回应让郑皓湳呆愣半晌,他干笑几声,从背包里取出两根巧克力棒放在桌上,
道:“那就不麻烦你了。这两根巧克力棒就当作是你收留我的谢礼,慢走不送。”
白河目送他离开,一抬手,手中多了杯柳橙汁,他一口饮尽,再拆开桌上的巧克力
棒,津津有味吃起来。
已走出糖果屋的郑皓腩也吃著巧克力棒,他在背包里放了三根,送出两根还剩下一
根,他一边大口嚼嚼一边看着手上的指南针,他必须往北走。
出了糖果屋外围的篱笆是条一百公尺的弯曲小径,小径尽头是棵相思树,花期已过,
树上结满荚果。
郑皓湳一路向北,每走一段路便会看见一棵相思树,起初他疑惑著这些相思树的间隔
未免太过平均,但一连遇见几次,他发现这几棵树外观极为相似。他取出一条黄丝带系在
树上,并用奇异笔写上日期及一个“湳”字,继续向前。
果不其然,下一棵相思树系著有他字迹的黄丝带。他在湳字后加上“T”字,表示自
己第二次遇见相思树,之后每遇见一次他都加上一笔。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郑皓
湳揪紧黄丝带,现在只差一笔就能凑齐十三正,而他保温瓶里的水所剩无几。他怎么就被
困在这荒山野岭了?
无奈地叹口气,他重新踏上那条通往糖果屋的小径,至少骗点吃的喝的再上路。
再次看到糖果屋,郑皓湳往脸颊捏了几下,确认自己并不是在作梦。糖果屋内不见白
河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桌上一碗白饭和一双筷子。白饭冒着热腾腾的蒸气,饭香不断引诱
著郑皓湳,他又累又饿,早已饥肠辘辘,盯着白饭吞了几口口水。
“回来啦?刚好赶上吃饭。”白河端著一个陶锅走进,陶锅里是大锅菜,有高丽菜、
玉米、红萝卜、豆腐、排骨。
郑皓湳揉揉不争气的肚子,二话不说便坐下来,操起筷子夹了一口饭往嘴里送。饭还
没碰到嘴巴,他又放下筷子。
“怎么?不合你胃口?”白河坐在一旁,问道。
“你不吃吗?”
“我?我不吃这个。”
“那你吃什么?”
白河深邃的眼眸乍然放出了光,答道:“你。”
一股恶寒从脚底直窜上郑皓湳脑门,他缩了几下肩,镇定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吃
饭,你陪我吃好吗?我们一起吃。”
白河思忖半晌,起身取来另一副碗筷,郑皓湳急忙从自己碗中挖了一口饭给他。他吞
下饭菜又喝了几口汤,郑皓湳才放心动筷。
蔬菜清甜,汤头带点微微酒香,郑皓湳一口接一口,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真的吃到人
间美味,一会儿工夫就将陶锅里的菜一扫而空,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吃饱喝足,他摸摸
胀大的肚皮,摊在椅上,瞇起眼睛,哼著不知名的歌曲。
白河就在旁边看着他吃、看着他喝、看着他睡。
又睡着了。
没关系,这一次,不会睡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