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寒冬的挽歌(17.3)

楼主: chtu (小茶)   2024-03-10 09:53:41
===内含歧视及粗口等用语请慎入谢谢分隔线===
像要把握程平放假的日子,远鸿每晚都去找他的男人,但对方不会留他过夜,只会用“我们明天到你的地盘谈,不要在这里。”的这句话拒绝他。
远鸿清楚得很,他的男人不爱他。但不爱又怎样?他还是可以得到对方的身体。即便他们之间的关连不是从心而是从身体开始,他也不在乎。至少他的男人的身体可以接受他,至于心的部份,他可以等;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差再等几年。
欲望像是毒品,尝过了要戒很难。
在远鸿卧房的拥抱变成了一种像偷情的祕密关系:程平只要一离开这里,便把所有的激情当没发生过一样;这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与挚友的拥抱,在他的心湖中注入了难言的温暖,教他无法思考自己所给予的拥抱是对是错?尤其是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对亡妻愧疚,但事实上从第一次上床至今,他从没心生过类似的念头。
之前,他光只是和人约会,就觉得对旻旻亏欠不已。现在,他跟挚友滚上床了,却一点也没感觉到有哪不对劲?
所以这表示,他根本是个没节操的人?
这样的结论,他在理智上当然是完全不能接受。至于感情上呢?难道要接受挚友的爱慕,抛弃放在心口半辈子的义气吗?这怎么可以!
是以,他选择无视。
假期很快的结束,程平要回工作岗位了。
在高铁站,远鸿深深的看着他的男人,以眼神请求。“连一个拥抱都不能给我吗?”
程平停了半晌才展开双臂,远鸿连忙抱上去,紧紧的,在对方耳边真情的低语。“我爱你。”
他的男人明显的僵住了,仍没回应。半晌远鸿放开,挥手目送对方走,感觉到扑面的风雪在他们之间乱舞,害他看不见前方,看不清他的男人远去的背影。
咬牙,他吞下猛地从方寸涌上来的酸苦,回到车上拿出手机拨号。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电话。
“您好,吴董,我是Swan。关于之前跟你谈过的事,我想麻烦你开始进行……”
无形的风雪不曾止息,他人生“最棒部份”的前置作业已经完成,现在要对那些屎执行他的百年大计了。
*   *   *
事件的开始,是三年前从新航空服员界传出一个八卦。
道是台湾艺人李峻文和舒颍,在高一时是班对。在舒颍怀了峻文的孩子后,二人都休学了。之后不知何故舒颍堕胎,考上华冈艺校。峻文则考上再兴中学篮球队,毕业后进入日本职篮。
紧接着峻文因为吸毒签赌打假球,被球队开除,只好回台湾。与舒颍长年来藕断丝连的他,在差不多同一时期被星探看中,二人一起进入了演艺圈,成为新时代的偶像明星。
当这个八卦经由媒体传回台湾时,当事者都严正驳斥,表示二人年岁不同,在进入演艺圈前并不相识。尤其这个八卦是来自遥远的新加坡,真实性微乎其微,定是有心人事造假。加上二人的粉丝团强力护航,这个八卦很快的在时间的流逝中被掩埋。
事件再次爆发登上媒体版面,是因为全球最多用户的影音分享网站,在日前上架了一段影片,被置顶在网站首页。
影片的内容是台湾的一名自由记者“Jacky”,在经过多年的调查之后,采访了一位性侵案受害者,进而揭发了台湾演艺圈的一大丑闻。
受害者是一名男性,他背对着镜头,嗓音也经过变声处理。不认识他的人,理所当然看不出他的身份,但认识他的人,光从他的背影和染得五颜六色的长卷发,也能认出他是谁。
他播放了被性侵时的现场录音,还出示了法院审理的相关文件。明确的指出,舒颍即是性侵案的主谋,峻文则是共谋。他们唆使了四名男性中辍生,对受害者加以性侵轮暴,罪证确凿。
由于当时舒李二人未满十二岁,无需负起刑事责任,但其双亲得连带负责民事赔偿。而四名动手的中辍生,则进入了感化院。
受害者在采访的过程中声泪俱下,听了录音档案再看影片内容的观众,无一不惊吓进而同情他,对加害者的罪行皆感深恶痛绝。
原本对舒李二人护航的脑残粉也无法再视而不见,自省看错了人,不齿二者犯行,大举向电视台等媒体抗议,表示不愿再看到二人演出的连续剧。网络若有他们的影片也被要求必需下架,还有他们参与的娱乐节目也得删掉二人的画面或消音和打马赛克。
谁也没料到原本被看好成为未来大明星的二者,竟是如此恶劣的性侵案主使者。
性平团体、受害者保护协会,及彩虹人权团体等相关组织,也纷纷上传影片或文字讯息,表示给予受害人最深切的关怀,并大力谴责舒李二人不配拥有明星光环,应被逐出演艺界。
相关媒体如蜂拥般向舒李二人求证,虽然二者都矢口否认,但记者Jacky所出示的第一手资料,都被证实绝无造假。甚至与舒李同届的文星学园高职部校友相继浮出水面接受采访,表示舒李二人是为班对确有其事,怀孕休学也是同班同学们都知道的,对舒颍谎报年纪一事更是嗤之以鼻。
社会舆论如排山倒海而来,任由舒李二人再怎么狡辩也无法自清。二人的经纪公司在得知此事的严重性后,当机立断与二者解除合约关系,宣告与二者的私人犯行无关,并与社会正义站在同一方。
期间,众家谈话性节目争相为此专题讨论,教育民众关于性自主权与宣导被害者如何自保等法律观念。
也许是因为丑闻或者是被民众唾弃,几乎在事发的十天后,舒李二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被猜测可能是飞出国外避风头了。
*   *   *
这一天,程平完成负责的工作,准备下机了。
来到后方厨房,Lucille与三、五同事为某事议论纷纷。一见他来,大伙儿都神情有异的拉住他,偷瞧他的脸色。
“Peter,你看过最近的网络影片了吗?跟你之前讲的那二个明星同学的事有关……”代表发言,Lucille见他一脸疑惑,便将影片网址Line给他。“这个事情好像跟Swan也有关系,你回去看一下,再跟我们讲详情比较好。”
虽不明所以,但一听可能是与挚友相关的影片,程平回到旅馆后,赶紧打开手机播放影音档。
影片开始了。只要一眼,他就看出影片中的背影男人,是他的挚友。顺着影片内容的播放,他越看越是心惊愤慨。怒不可抑的睁大了眼,他气得差点要拿什么东西来砸。
他的挚友,在影片中抽泣著,叙述被轮暴的经过,如此的无助。
“……我那时才十二岁,但我的人生从此变成了黑白……身心的创伤教我得了忧郁症……心病日日夜夜折磨我,至今依旧……”
“……高职时我们重遇,我要他们道歉,但他们置之不理……今日我之所以要说出来,是因为我再也不能忍受在电视上看那二个凶手,伪君子又假惺惺的受到无知青少年、少女的崇拜……他们是妖怪,一定得让大家看见他们的真面目……也希望,不要再有人像我这么笨,被他们骗,被他们加害……”
“……我不要别的,我只是要他们真心向我道歉……虽然那也治不好我的病,但也许能让我好过点,不再那么煎熬……”
程平忍耐著到了口边的怒吼,终于得知为什么挚友会有那么多奇怪的八卦消息,原来是来自记者朋友的提供。也终于得知,为何远鸿在年纪尚幼时便得了病,竟是因为被如此发指的残酷恶行迫害所致。
更恶心的是,自己还曾经跟凶手们同班,全然无知的与他们共处一室学习,丝毫没察觉他们是如此恶劣的人渣。
尤其是,挚友当时也在。天啊!那是多么痛苦的时期?既不能说出他们的犯行,还要和他们和平共处,这不是比凌迟行刑还更教人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难怪在学校的时候,远鸿从没给过那二个人好脸色看,还一直暗示、阻止赵晋武和姓舒的亲近。
那时他一直为了挚友与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感到不解又疑惑,现在总算知道了原因:真相竟是如此的教人撕心裂肺!
霎时,他感到无比的心痛与心疼。
比之远鸿受到的创痛,他只是等同被父母遗弃的这点,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明明他们在那时已是挚交,他却从没真正的站在挚友的身前为其遮风挡雨过,连最基本的关怀与拥抱也没给过几次,更没花心思去探索对方的内心世界。
此时他才理解,自己是多么依赖著挚友。
明明是身心健壮的他应该保护对方,他却撒赖似的依靠挚友无私的爱,赖以为生。
太丢脸了!我真不是人!简直白活了!心吼,他自责的擂著胸口在房里团团转,恨不得立刻飞回新竹,狠狠的给挚友支持的拥抱。
好半晌缓下怒火与不忍,他硬是眨掉眼眶的热辣,立刻打开班表,安排了回台湾的假期,紧接着视讯挚友。
很快的,他与对方连上了线。
“嗨,你现在忙吗?”看着挚友的脸,程平发现对方明显憔悴了些;一想到影片中那无助的背影,他愤怒又懊恼。
“我现在有空。”只要是你,我都有空。心道,远鸿微笑。
“那个影片……”吞了一口唾沫,程平觉得心好痛。
“你看到了?”反问,远鸿知道这是废话。
“发生过那种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咬牙,程平为了自己的后知后觉羞愧难当。一想挚友在那么年幼时就遇上如此悲惨的迫害,长年来还一直独自承受身心的折磨,教他感到自厌又心揪。
“告诉你我又不会好。”告诉了你,你会爱我吗?心问,远鸿贪看心爱男人的脸。
“至少告诉我,让我支持你!依照我们的交情,我却不是第一个知道,这样显得我很对不起你,我像个傻瓜似的!”低吼,程平不敢想像,这么多年来对方究竟花费了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努力的对抗心病、奋力的挣扎求生,才能克服这无数的艰辛与苦痛?
此刻,关于挚友对他的私情爱慕,还有那些使他纠结难解的矛盾心绪,早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都不重要了!
“我说过,我在你面前,还是有无聊的男性自尊。”就算你是个傻瓜,我还是爱。心道,远鸿苦笑。
“你这样说,要我怎么办?”心酸又心怜,程平感到热气再度冲上眼眶,急着道出心里话。“等我安排好,我会回去。如果你还愿意见我,来车站接我,我要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愣了一下,远鸿不解。
“我要道歉。”毫不闪避的直视对方,程平觉得之前闪避著不愿面对自己的心之所向,顽固的抱持那份自以为是的义气不放,真是傻透了!“你像蜡烛,一直燃烧着自己,照亮我……和旻旻的人生。若没你,我的人生不会像现在这样光亮。”
闻言,远鸿的方寸震颤,没料到这个采访影片的苦肉计效果会这么好。
*   *   *
在程平回来的前几天,远鸿上台北和Jacky会面。
“吴董要我告诉你,李峻文和舒颍,都已经被毒品控制,安排了妥当的居所。”奉命带着友人,Jacky领头前往一般民众不知其存在的社会暗巷去。“你要去看李峻文吗?他现在待在同志三温暖卖屁股。”
“不,我不去看他。那本来就是他的本性,在那种地方过活,他会如鱼得水。”相信师丈的魔爪无远弗届,曾经的初恋是绝对逃不出那种地方的。冷然的,远鸿直接要求。“我要见舒颍那个贱人。”
Jacky领着友人进入了暗巷,兜兜转转来到一栋阴暗的楼房:是私娼寮。
与马伕通了暗号,二人进入屋内来到楼上的其中一个房间前,Jacky开了门,让友人自己进去,他则等在外头。
踏进门,远鸿见舒颍几乎是衣不蔽体、披头散发的被脚镣铐在床柱,坐在床垫上。
“好久不见了,贱人,过得还好吧?”来到床边微笑,远鸿淡淡的问候。
舒颍瞇了眼,看着眼前男人,半晌后认出来了,尖叫着跳下床扑上前双手作势撕抓。“你这只猪!放开我!放开我!”
“高一时我给妳机会,让妳道歉,但妳不肯,所以今天,嗯哼。”退到离仇敌够远的距离,远鸿双手一摊。“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滋味,这就是我要妳尝的。怎么样?不错吧?”
“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我强暴你!凭什么要我道歉!你被强暴了不会自杀闭嘴吗?还诬赖我是主谋!这到底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尖叫着,舒颍想要撕抓他,无奈脚被铐著无法离开床边太远。
“矮油,真是说不通。”低笑,远鸿的心口彷若冰封。“我不管妳是怎么想的,总之,我要妳真心的向我下跪道歉,这事就算了。”
“为什么要我道歉!我又没做错事!是你害我的!”继续尖叫,舒颍完全不懂自己错在哪?那天晚上她和李峻文本来要出国避风头,谁知在路边被盖布袋绑架,关到这里接客了。
远鸿叹气,本来就对她会自我反省一事不抱希望。“妳一日不知反省,就一日别想离开。我劝妳,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要再执迷不悟。言尽于此,我们不会再见了。”道罢,他无视心头依旧呼啸的风雪,最后一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准备离开。
“郑远鸿你这个破麻!下贱的男娼!被强暴了就该知所进退乖乖闭嘴!在烂泥打滚的男妓就该在泥里乖乖打滚,谁管你在哪被捅屁股?凭什么害我!凭什么!”哭喊著,舒颍挣扎着尖叫。“你这个下贱的婊子!脑袋坏掉的智障!没心没肝猪狗不如的臭杂种!你会被骑到烂!绝子绝孙!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你这该死的男妓!人渣!去死!去死!你这坨肮脏的狗屎!下三烂的猪猡!欠干的贱货!臭梨假在室!你一定会得AIDS、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低头,远鸿看着眼前这坨屎,冷冷的撂下一句。“去死吧。”道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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