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寒冬的挽歌(7.2)

楼主: chtu (小茶)   2024-01-06 21:06:36
夜车抵达京都后,三人转车到奈良,至奈良公园参观春日大社、东大寺古迹等。
完成古都一日游,三人便前往拜访远鸿的母亲。
到达郑母的居处,时间已经很晚了,程平和女友强撑著精神和郑母打招呼、送上借宿的礼物后,没体力再多聊。
之所以是“强撑精神”,都是因为远鸿“说到做到”。
这几天以来,不管是订车位、住宿、买票参观名胜古蹟、搭夜车、饮食、问路等,他真的全不帮忙。逼得程平和茉旻在旅程中都战战兢兢,硬著头皮日语、汉字、美语,外加比手画脚才能度过重重难关,还不到三天就累到精神快崩溃。
好不容易撑到这,远鸿终于放他们一马,带二人到和室客房。一进房间,松了一口气的他们身心的疲惫立刻涌现,双双并排跌进被铺里倒头就睡。
看二人睡到不醒人事,远鸿爱怜的轻掠过程平额前的发丝,坐在对方身旁看着那纯真的睡颜好半晌,才帮他们各自盖好被子。
相信二人没胆在这作客时亲热,他拖来一个大抱枕塞在他们的中间,做出聊胜于无的阻隔。
将拉门半掩悄悄离开,他打算晚些时来叫好友起床卸妆梳洗再睡。
*   *   *
“我还以为你这次会带情人来,没想到真的是带同学来‘游学’。”拿了二瓶啤酒过来,郑母递给儿子一瓶。
“我说要带同学就是同学,我会跟您装害羞吗?”接过,远鸿跟着母亲走到阳台。“叔叔要多晚才会上来?”被他称“叔叔”的人就是继父,而母亲的料理店店面在楼下。
摇手,郑母侧倚在阳台栏杆上。“等他关好店,要摸到三更半夜,不用等他。”不让他转移话题,她好奇的指向屋里。“那个女孩子,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干姊’嘛?”
“嗯。”仰头灌一口酒液,他靠着矮墙远望市区夜景。
“什么‘干’姊、‘干’妹的,怎么不把她变‘溼’的?”啧了一声,郑母试探儿子究竟喜不喜欢对方。
“等我哪天想结婚,她又没嫁人、没对象的话,我会想办法凑合著请她嫁给我啦!”吊儿郎当的眨眼挑眉,他以完全不正经的态度表明自己的真意。
“我听你在放屁!唉,有时我真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伸手去戳了一下儿子的头侧,郑母又一掌“啪!”地拍向他的臀部。“我儿子长得这么帅,要脸有脸,要屁股有屁股,心里明明喜欢怎么不追呢?”
儿子当年的悲剧,是她和前夫心中永远的痛。
那时她清楚了儿子的性向,只是现今社会同志仍是被歧视的一群,能获得幸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一思及此,她便悲叹不已,暗自祈求儿子若也能喜欢女性该多好,至少有更高的机率可以得到幸福的家庭。
“哦痛痛……我是把她当姊姊喜欢,不是把她当女生喜欢啦!”真的没说谎,他蹦跳喳呼叮嘱母亲。“妈,那二个家伙在热恋,您可别在他们面前乱说话。”
*   *   *
在郑母家借宿的三天中,三人游遍了京都,程平和茉旻还在郑母的料理店实习,打了一天一夜的工。
之后三人挥别郑母,北上至北海道的小樽寻找“将太的寿司”,南下函馆游历曾是“虾夷共和国”首府的五棱郭,再游青森县的奥入濑溪自然保护区。
南下来到山梨县,这一天是远鸿特别安排的行程。
他们来到可以远眺富士山的“河口湖音乐盒之森美术馆”。虽名为美术馆,其实是占地广大,拥有数座欧式建筑加上造景花园的休闲园区。
除了浏览馆内展示的各种骨董音乐盒,理解它们的历史及相关文化、欣赏特约的管弦乐团演奏,在馆内附设的高级西餐厅,实践课堂上学到西餐礼仪外,他们还租借了馆内提供的欧式礼服,再由远鸿梳化,变身成公主、王子,和骑士,郑重的在这美仑美奂的欧风花园取景外拍。
几乎是在园区耗掉一整天,他们在闭馆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白天的游程。
日落后入住下榻的旅馆,远鸿和茉旻在三人房里为程平举办小小的庆生会。
尽管只有几样从附近菜市场买到的小菜炸物、饮品水果,和一个小蛋糕,但只要他们在一起,过程仍是欢乐又温馨。
“十七岁生日快乐;”并排坐在床沿,茉旻将礼物递上,含笑看着小男友。“快拆开来看看。”
从它的包装可以看出来,是今天在美术馆买的伴手礼。慢慢的撕开包装纸,程平不解又好奇。
今天在美术馆的各项花费,像是基本的门票、进阶的服装租借,和特约的午餐,都让他的荷包大失血。是以进入纪念品馆时,他只是逛逛什么都没买,也刻意不去看女友和好友消费了什么?
是个彩绘了富士山和美术馆花园,造形简朴却风格独特的中型木制音乐盒。“哇~”低叹,他仔细的端详。
掀开盒盖,这个感光式电子音乐盒流泻出“First Love”这首简直是日本国歌的主旋律,里头还放了一本迷你的小书册。
“音乐盒是我送的,手翻书是茉旻画的。”坐在他的少年左边,远鸿指了指。“来,盒子给我,你快翻翻小书。”
程平得令取出小书,将音乐盒递出去。和女友紧挨着,他小心翼翼的翻动起小书。
像看动画一样,随著书页快速的翻动,页面上的彩图动了起来。
一开始上头有三个男女;由人物的特征上,他知道这画的是他们三人。
他们手牵手搭上飞机,从台湾飞到日本,接着去到富士山。在一座花园里,中间的少年打开了女友和好友送上的音乐盒,一个“碰!”地画面后,呈现出最后一页上的祝福:“Happy birthday”。
“唔哦~这真是……”当场,程平被这份礼物所表达的纯粹又真摰的情感冲击了心湖,捂住嘴硬是吞下了到口的粗话,语无伦次的快要流泪。“唔嗯……谢谢你们,这个太捧了!我会永远把它们收好!谢谢你们!谢谢……”
在这宁馨的时刻,茉旻轻轻的偎在他的肩头,分享他的感动。
远鸿见状,也不甘示弱的展臂,将二人都揽进怀里,一同沉浸在这份纯爱的氛围中。
*   *   *
冈山是桃太郎的故乡,仓敷古城有“小苏州”之称,幕末“白虎队事件”发生在古都会津若松。在每一座游览过的城市,他们都在心中留下美好回忆。
今日,三人抵达姬路市,来到全日本最柔美的城堡“姬路城”。
蓝天下,白色的姬路城隐隐浮现在粉红樱花海中。只在媒体图片中才能看到的梦幻城堡呈现在眼前,让人惊艳。
“准备好了吧?”早上出发前,远鸿特别帮程平打理造型。不是他臭屁,他的眼光真不赖,他买的毛衣非常适合对方,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少年会在今天穿它,暗地有些不是滋味。
“当然了。”被好友带去买的定情对戒,程平已经准备好久了。这枚戒指,应该在与女友交往满一年时送她,但他总找不到适当的时机送出,便不知不觉拖延到今天。是以他决定在姬路城时,挑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把戒指送出去。
“我会很识相的闪到一边去,你加油吧!”早已听对方表示今天会把戒指送给好友,远鸿强忍心痛的佯笑再次帮他的少年抓了一下发尾,让发型更趋完美。
“我会加油,谢谢你,好兄弟!”第一次说这种话,程平忍不住害羞的热了脸。
望着好友给了他满是打气与义气的笑颜,再想起前天晚上的庆生会,他决定此刻便是最佳时机:他要实践在日本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时,在夜间列车上决定的行动。
鼓起勇气踏前一步,他展臂抱住了对方,同时肯定的心道: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远鸿惊讶的呆了一秒,心口霎时火烫,为了对方这个真心情切的举动,再也无法压抑激越心绪的回拥。
程平被这热烈的异于往常的拥抱吓一跳,半晌笑了出来,以为好友在逗他,便拍拍对方的背。“嘿!混球,我快不能呼吸了。”
“平平,我太开心了!”硬是把眼眶的水气眨掉,远鸿也用力拍对方的肩背,把这个他们之间第一个真正的相拥,也是他的少年第一次真正主动给予的拥抱,深切的烙在心版、刻入骨血。“不用紧张,帅小子,有我在这里给你集气,你一定心想事成!”
好友在他的肩颈处又钻又蹭,程平被对方热情的反应呵得发痒大笑,心生无穷的勇气。
*   *   *
姬路城的庭园,漫天樱花如雨飘落。眩目的花海教人激越,远鸿向程平使了眼色后,快步离开。
闪身躲在不远也不近的庭树后,他将脚架立好,把相机镜头对着二人录影。他看见他的少年在如诗如画的美景中,将闪著银辉的细环圈在他的好友纤指后,二人纯爱的亲吻。
春风扬起,在姬路城下,落樱在二人周身如雨飞旋,如此的幸福甜蜜。
握紧双拳,远鸿感到扑面而来的落樱有若风雪冰霜,教他浑身刺痛颤抖。
硬逼自己别将目光移开,他咬牙咽下冲上喉头的冷冽酸苦;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必须全程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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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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