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跟没有一样的奈米奈米奈米H
《朗风》02 320
徐惠风觉得很不好。
徐特助请假期间,办公室除了笼罩着总经理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外,和往常并无两样,他销
假回公司上班后,大家都松了口气,不过这股低气压明显地转移到徐惠风身上。
他发现雷千朗时常看着他,就算对到眼也不会转移视线,眼神甚是怪异,像是期盼,又像
是气恼,有时在他汇报完会刻意问他是否还有话要说,语气明显带着不悦。
徐惠风解读不了雷千朗的心思。
这天他又被问了同样的问题。
徐惠风几番推敲,许是雷千朗想为爬山的事道歉又开不了口。那天过后他们谁都没再提及
当天的事。
“总经理,那天会失足摔落是我自己不小心,您不用在意。”
“……当然是你自己不小心,难道还会是我推你下去的吗?”
叭叭──答错了。
“……总经理没别的事要交代的话,我回去工作了。”
徐惠风正要回座,雷千朗又叫住他。
“等等。”只见雷千朗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吐出惊人话语,“下礼拜德国出差,房间订一
间就够了。”
“一间?”
两人出差虽然也不是没有同房过,不过至少从雷千朗成为总经理以来,都是独自一间房。
“我们两个一间就够了,不用浪费钱订到两间。不是有双床房吗?”
为公司省钱,讲得理所当然。但是这个时间点退掉重订并不会比较划算。
“……好,我会处理。”徐惠风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
雷千朗出国次数不多,每次出国都是为了工作。
德国和台湾时差七小时,直达班机也超过十二小时,来回便有超过一天的时间不在地球表
面。他们在德国的行程很紧凑,礼拜一下午的班机,抵达时当地时间是晚上,台湾时间是
半夜,隔天一早他们就马不停蹄地拜访合作公司,两天下来耗费不少精力,这期间两人除
了公事并无其他交流。
只是在饭店两人独处的时候,雷千朗仍然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徐惠风,就连睡觉时他都能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视线,如芒刺背。
忙碌的两天行程结束,根本没时间也没力气去观光。
雷千朗洗去一天的疲惫后,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上,开了红酒。
徐惠风总是让雷千朗优先使用浴室,通常他洗完澡出来雷千朗都还醒著,先入睡的永远是
他,而雷千朗隔天会比他早起。此时他看着镜中湿漉漉的自己,思索著该何时跟雷千朗摊
牌。他跟雷千朗相处了十五年,雷千朗从来没有这般古怪过。
他吹干了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浴室,也整理了心情,才打开浴室门便有满室酒香扑鼻而
来。
茶几上那瓶红酒只剩三分之一。
徐惠风双眉紧蹙,忍不住走了过去。
“明天中午的班机,别喝太多。”他久违地开启说教模式。该劝戒时就要劝诫,不得纵容
。
雷千朗望着窗外一片漆黑,抿著红酒,“徐惠风。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徐惠风颇为无奈,雷千朗问他这个问题很多次,无论他怎么答对方都不满意,他已经不知
道还能说什么了。
“我刚说了。明天中午的班机,别喝太多。”喝醉酒的人不适合谈话,方才在浴室准备的
话全部又吞回肚子里。
见雷千朗动也不动,徐惠风夺过他的酒杯,将他拉起身,想把他拽回床上睡觉。但雷千朗
不愿,两人拉扯起来。
“徐!惠!风!”
雷千朗突然大喊,使劲推倒了徐惠风,徐惠风跌在软绵的床上,正要起身,雷千朗的身子
就压了上来,连嘴唇也贴过来了。
徐惠风刹时脑袋一片空白。他猛力推开雷千朗,一脚将雷千朗踹倒在地。雷千朗重心不稳
,摔得四脚朝天,后脑撞在茶几上,茶几上的酒瓶和酒杯受到撞击而倾倒,洒了一地深沉
的红。
雷千朗吃痛地按著后脑和被踹的腹部,徐惠风连忙上前查看。
“千朗!有没有怎么样?我看看──”那脚踢得重了,看雷千朗摔成这样他有些心疼。
雷千朗朝着脸凑过来的徐惠风,又要把唇贴上去,徐惠风赶紧两手按住他的肩膀,保持安
全距离。
“我先看你有没有受伤──”他试图想看对方的后脑,但这种姿势根本看不到。
雷千朗咕哝几声,他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先不要动,我看一下你的头。”他一边凑过去一边防备雷千朗的突袭。
“……你不是……喜欢我吗……”
徐惠风总算听清了雷千朗的低语,心里一惊。这应该不是对他说的吧,他想着。
“你说什么?你喝醉了!认错人了!清醒一点!”
眼前的人喝到开始疯言疯语,徐惠风在他脸颊拍了几下,试图拍醒他。
雷千朗垂首一直反复说著同样一句话,徐惠风趁机确认了他的脑袋没有外伤,安心下来后
便想再将他拉回床上休息。
徐惠风听着他反复的醉话,不晓得他到底把他认成哪个人。
他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他是徐惠风,雷千朗怎么能把他当成别人?
“千朗,你清醒一点,我是──”
“惠风哥!”雷千朗猛然抬首,脸颊红扑扑的,眼眶湿润,声音沙哑,“你不是喜欢我吗
!”
有个让人心碎的身影瞬间蹦进徐惠风的脑海里,那个人哭喊著,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
他清楚记得那人泪眼汪汪的样子。回忆里的人影与现实重叠在一起,心中酸楚泛滥,徐惠
风当机似的愣在原地。
雷千朗嘴唇又凑了上来,这次他没有被推开。他笨拙地吻著徐惠风,整身的红酒味沾染到
对方身上,他拉起徐惠风的上衣,抚摸着他的胸膛,一手在他的上半身游走,一手顺着身
体曲线往下,摸进了徐惠风的裤档里。
雷千朗很显然是喝醉了,喝得非常醉,明天醒来可能不会记得这一切。
理智告诉徐惠风应该要推开雷千朗。
别说雷千朗现在是醉酒状态,就算他是清醒的,以徐惠风的身材优势要反制他也是轻而易
举。
但是他办不到。
他喜欢这个人十五年。十五年来,每天看着他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想触碰却无法触碰
。
他觉得他好像也醉了,醉得无法抵挡这个诱惑。
内心挣扎良久,再次鬼遮眼的徐惠风心一横,捧起了雷千朗的脸,回吻。
雷千朗整个人都是热的,身体热、嘴里热,直挺挺的阴茎也是热的。
他将自己的阴茎与徐惠风的互相磨蹭,在手里不断套弄;徐惠风轻握着他的手,亲吻从未
停止。
房内只剩下唾液交换声和不断的喘息,旎旎间两人达到了高潮。
雷千朗松懈后直接昏睡在徐惠风身上。
他们从来没这么靠近过。耳边沉稳的呼吸声、压在胸前的重量,再再提醒他这不是梦。
雷千朗方才确实喊了他的名字,喊他惠风哥,就像他们初相识时。但他无法确定雷千朗真
的在和他说话,他也可能是单纯的胡言乱语。
他不能抱持着希望,那会让他贪婪地想要更多;得不到的,一开始就毋须拥有。
徐惠风靠在床边冷静了一会儿,然后将雷千朗抱到床上,稍微擦拭一下后帮他穿好睡裤,
盖上棉被。
他低头看着全喷洒在自己身上的精液,默默进浴室重新清理。
翌日,雷千朗在头痛中醒来,双眼浮肿,口干舌燥。
“醒了?”徐惠风倒了杯水递给他,“行李收得差不多了,换了衣服就可以出发去机场了
。”
雷千朗动作有些迟疑地接过水杯,“昨天……”怎么头那么痛?
“你昨天喝醉发酒疯。”
“我……发酒疯?”他看看四周,一片朦胧。
“对,大吵大闹的。幸好这里隔音好,不然就有人来抗议了。”
雷千朗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裸奔之类的。”
“没有。”徐惠风立刻回答,“以后别喝那么多了。”
徐惠风小心地藏起失落感,接过雷千朗喝完的水杯。
雷千朗一路头痛著,回到台湾时已经是礼拜五的早上,管家陈叔将他接回家休息,徐惠风
则是直接进公司处理公务。原本雷千朗也预计要进公司,但他现在的状态显然不适合。
***
两人从德国出差回来后,旭铠进入最忙碌的时期,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一如往常上下班─
─雷千朗仍然常瞪着徐惠风。
徐惠风经过德国的事后,每天都过得忐忑不安,就怕一切失了衡。对他来说,只要维持现
状,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能感觉到比起他出院后回来上班那段时间,雷千朗的怒气更盛。美好的礼拜五,他想早
点下班,赶快逃离似乎快喷发的火山。
他迅速收拾著东西,以往他都会陪着雷千朗下楼,送他上车。最近他总觉得这段路程好漫
长、好艰辛,沉寂已久的情欲被挑起后就难以平息。
徐惠风正要打开总经理室的门,雷千朗快了一步伸手将门锁上。
“总经理有什么事吗?”他努力保持着微笑,回身询问。
“徐惠风,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雷千朗和他平视著。
他们身高相仿,身形却大不相同。雷千朗是标准的花美男,身材修长较为纤细,但并非弱
不禁风;徐惠风则较为挺拔、肩膀宽阔,有着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精壮肌肉。两个不同类
型的人同时出现总是很引人注目。
此时该下班的花美男锁上了门,将他逼到了门板上。
“总经理是指哪件事?”他现在是被壁咚了吗?
徐惠风看着雷千朗的脸慢慢靠近,心跳不由得加速,他现在该闭眼睛吗?太近了太近了,
近到他想起两人在德国饭店做的事。
雷千朗附在他耳旁,轻轻低语,“怎么能和我发生一夜情后又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耳际,徐惠风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什么一夜情?”他努力牵动着嘴角。
“装傻啊?你以为我睡醒就忘了吗?真不好意思,我记得一清二楚。”
俊美的脸背着光,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是梦吗?不是吧。
“……总经理酒后乱性,事情都过去了,就回归以往──”
他原本想着对方已经忘记了,最好都不要想起来,毕竟他在对方喝醉时趁机揩油也是事实
。
“谁说我酒后乱性?徐惠风,明天早上来我家,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扑通、扑通──希望这狂乱的心跳声不会被听见。
“要做什么?”
他勾起了唇角,“做我们在饭店没做完的事。”
雷千朗语毕就开门离去,徐惠风没能注意到他已然红透的耳根。
徐惠风还记得那一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当时他还在旭元集团总公司,董事长特助带
来了新来的实习生,他还没看清楚实习生的脸,实习生就行了九十度的鞠躬礼。
──你好!我叫周千朗!
实习生抬起头时,脸上的笑容十分爽朗,眼睛里似乎藏着星光,仿佛自带满天花瓣飞舞的
特效。
徐惠风的心晃动了一下,随后回以温和的微笑。
──你好,我是企划一组组长,徐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