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反‧冰秋同人文】爱护小白花的正确方式‧番外：柳师叔与扇子
　　“冰河，快给你柳师叔送上热茶。”
　　“是，师尊。”
　　小心翼翼的替柳清歌斟茶，洛冰河想着：转眼又到了每个月柳师叔来为师尊运功
疗伤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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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沈清秋为护洛冰河中了“无可解”的魔族奇毒，除了定期服用木清芳调制的
特效药之外，为了降低遇到灵力滞涩时可能带来的风险，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搭配灵力
高强者调息运功。
　　但掌门岳清源诸事繁忙，行程满档；向来喜欢嚷嚷的齐清萋又是女子，男女授受
不亲；众多师兄弟的实力相较于沈清秋一身本领，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于是，这项重要的任务自然落在美貌与实力兼具、灵力与战力等值的百战峰主人
柳清歌身上。
　　原先互看不顺眼、碰面即交锋的柳清歌和沈清秋，自经历灵犀洞修炼与魔族挑衅
之事后，又因此多了一些交集。
　　沈清秋满心都是“太好了，将来柳巨巨至少可以帮我挡一下黑化洛冰河的攻击”
想法，除了认真抱紧男主大腿刷好感降低死亡率之外，放低姿态把清歌当亲哥对待、
主动寻求保护也是很重要的好感累积方式。
　　因为柳清歌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好汉。
　　沈清秋想：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预作准备啊……
　　过往长年与沈清秋交恶的柳清歌，虽然一度怀疑沈清秋是遭人夺舍才做出种种异
乎寻常之事，甚至在灵犀洞帮助修炼到走火入魔的自己，但双方平和相处了好段时间，
也未感应到他身上有任何鬼气，便逐渐放宽心，相信沈清秋确实已经洗心革面，不再
是那个器度狭小、睚眦必报的小人了……
　　虽谈不上和颜悦色，但双方至少可以正常对话。
　　时日一久，彼此也找到一套能够泰然相处的模式，交集愈来愈多。
　　柳清歌访问清静峰便不限于每月的运功疗伤，偶尔也会替掌门岳清源前来传话、
交办任务，或是送上一点在外历练获得的食材，像是短毛怪之类的……
　　虽然还是沈清秋为了给洛冰河出气，经常主动拜访百战峰向柳清歌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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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师叔请用茶。”
　　洛冰河将斟好的茶水恭敬地置于桌上，又放上了两种亲手制作的小点心，想着晚
一点再来收盘子。
　　瞟了洛冰河一眼，柳清歌拿起杯子嗅了一口，只觉茶香沁鼻：“嗯，好茶。”接
著礼貌地对洛冰河微微颔首。
　　洛冰河态度恭顺地低着头退了出去。
　　坐在对面的沈清秋轻摇折扇，也拿起热茶轻啜一口，接着扬起嘴角道：“那是自
然，柳师弟为了替我调息，尽心费力至此，当然要用上好香茗款待啊！”
　　放下茶盏，柳清歌道：“你那徒弟不错。”
　　“可不是吗？冰河聪颖又勤奋，你快试试他做的点心，味道特别好呢！”沈清秋
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点心品尝，又拿了一个要递给柳清歌，但被他拒绝。
　　明知柳清歌不会接受，沈清秋还是每次都想劝他试试洛冰河的手工茶点。
　　“柳师弟真是的，这么好吃的东西真的不尝一口吗……”
　　摇了摇头，柳清歌抬眼道：“如今，你待他亦不错。”
　　他还没忘记沈清秋当初是为了什么才把洛冰河收进自己门下，也听说过洛冰河甫
拜入清静峰便受了不少折磨。
　　毕竟是别人家的事。
　　柳清歌原先并不在意，直到最近和沈清秋来往次数多了一些，才发现这对师徒的
关系似乎不太一般，却说不出究竟有何不同。
　　柳清歌自己没有收徒，不太确定寻常的师徒相处，是否都像沈清秋跟洛冰河这般
……有股说不出的黏腻感？
　　他只知道，每次只要一提起洛冰河，沈清秋的话就会不自觉变多。
　　那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一个优秀弟子的得意神情，是洛冰河拜入清静峰前
的沈清秋不曾展露过的模样……这绝对不是柳清歌的错觉。
　　因为他愈看愈觉得心里不舒坦。
　　沈清秋闻言愣了愣，收徒那日，原装货当然是冲著柳清歌那句话才挑了洛冰河为
徒，没想到却因嫉妒徒弟根骨奇佳，动不动就虐待小孩！
　　虽然他已经不是原装货很久了，但总是要让转变看起来合理一些，于是轻笑道：
“给新进门的徒弟一点考验总是在所难免，柳师弟那百战峰的弟子们不也是天天互殴
……呃，互相切磋锻炼身体吗？”
　　柳清歌嗤道：“百战峰只留有本事的人。”
　　意谓如果轻易被打死那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是是是，柳师弟就是本领特别高，才会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峰之主。”沈清秋边
打哈哈边吃点心，顷刻间盘子都空了。
　　瞥了空盘一眼，柳清歌不置可否，替自己再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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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沈清秋和柳清歌奉上热腾腾的茶水之后，洛冰河步出室外，一边在竹舍外扫著
落叶，一边偷偷听着竹舍内的欢声笑语，神色却有些怏怏不乐。
　　洛冰河心想：最近除了替师尊运功疗伤之外，柳师叔来访清静峰的频率好像高了
一些。
　　每次沈清秋都会让洛冰河泡茶送点心，但他不知道，柳清歌根本没有吃零食或嗑
瓜子的习惯，每回奉上的点心最后全进了沈清秋肚子……
　　虽然那些点心本就是为沈清秋一人而做，全是他家师尊喜欢的味道。
　　“几日不见，你徒弟的修为似乎又提升了一些。”
　　柳清歌语气沉静，沈清秋却以为他是对当初没能将洛冰河纳入百战峰一事感到遗
憾，于是面露骄傲地道：“柳师弟也发现了？冰河修行做事都十分勤快，为人良善又
贴心。我早先便说过这徒弟可是棵好苗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柳师弟有空也指点
指点他呗！”
　　“修炼忌躁进。”
　　“哈，这一点师兄当然知道，凡事有我照看着呢！我跟你说，洛冰河他昨天呀……”
　　柳清歌面无表情的不再回应，只是静静听着沈清秋口沫横飞的不停夸赞洛冰河。
　　每回皆是如此。
　　只要谈到洛冰河，沈清秋就像被打开话匣子似的，总要叨叨絮絮好一阵，眼里的
欣喜藏都藏不住。
　　竹舍内笑语不断，大部分都出自沈清秋之口；柳清歌虽然总是一本正经、惜字如
金，却也不吝应上几句。
　　将落叶收进簸箕后，洛冰河仰首用单手遮住刺眼的阳光，从指缝看着蔚蓝天空，
只道今天又是个一派祥和的好日子。
　　“师尊和柳师叔的感情真好啊……”
　　他听说以前两人只要一碰面就吵架，有时还免不了要动手比试，怎么现在感情变
得这么好？
　　“真是令人羡慕。”
　　握著扫把的洛冰河又瞄了竹舍一眼，幽幽叹了一口气。
　　要是有一天，他也能同师尊这般谈笑自如、为师尊调息疗伤，该有多好？
　　洛冰河在沈清秋身边好段时日了，但凡有关沈清秋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是他负责的
范围，衣着洗漱、竹舍清扫、卷宗整理……乃至于端茶送水及各项餐食服务，几乎无
所不包，洛冰河也总是尽心尽力、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
　　有时他也会被指派下山卫道除魔，大抵是沈清秋接了任务懒得去办，或者是觉得
洛冰河黏自己黏得太过了。
　　唯独“替沈清秋疗伤”这件事，来到清静峰不过三、四年的洛冰河，确实心有余
而力不足。
　　虽然在师尊沈清秋和梦魔前辈的指导下，加上自己每天勤学苦练，他的灵力修为
堪称日就月将、突飞猛进，但仍远不如百战峰峰主柳清歌日积月累的深厚功底。
　　一想到沈清秋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意外受伤，洛冰河便垂下双肩更显沮丧。
　　再度抬首望向湛蓝天空，倾听微风拂过竹林发出的飒飒声响，洛冰河轻叹一口气，
喃喃地道：“唉，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独当一面、护住师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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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洛冰河刚从山下完成任务回来，因为是到距离较远的热闹城镇办事，回
来时不仅给沈清秋带了一些当地特色吃食，还有委托案件的大户人家送上高档茶叶作
为谢礼。
　　百般婉拒仍是盛情难却，洛冰河只好勉为其难收下，思及沈清秋酷爱品茗，便觉
得将这份礼物带回清静峰似乎也不错。
　　看着手上的茶叶，洛冰河心道：师尊一定会很开心！
　　金丹中期的沈清秋，即使没有特别需要进食的需求，也乐于享用洛冰河为他准备
的餐点。
　　不料，洛冰河刚抵达，清静峰就接到安定峰发出的通知，邀请今天有空的峰主们
共进晚餐，饭后顺便商议千草峰特产龙骨香瓜子的终端售价和销售通路问题。
　　过去还是沈九的沈清秋，因为不想跟岳清源及柳清歌频繁碰头，总会用各种理由
避开这种群聚活动，但如今的沈清秋……
　　正欢欢喜喜的带着洛冰河和茶叶点心赴会。
　　一方面是想分享茶叶点心给这些平常没空聚在一起的各峰主人，另一方面是打算
把握这难得的机会让优秀弟子在众人面前亮相。
　　用过晚膳，几位有空与会的峰主们慎重其事的围坐在一起──
　　闲适优雅的嗑著瓜子，仙姝峰峰主齐清萋悠悠地道：“咱们的瓜子不是卖了好长
一段时间，怎么还需要讨论这种事？”
　　尚清华擦了擦汗，无奈道：“师妹有所不知，近来物价通膨严重，瓜子售价都十
几年没调整了，可是咱们合作的通路上架费狂涨，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亏本啦……”
　　魏清巍道：“只涨价能解决问题吗？我认为应该扩大规模跟民间茶行联名合作，
像是买瓜子送茶叶就不错啊！”
　　齐清萋翻了一个白眼：“拜托，茶不能不喝，但瓜子可以不嗑。买茶叶送瓜子比
较合理吧？不过，这样我们还有利润可图吗？”
　　尚清华连忙在纸上记了记，一边打着算盘道：“我算算啊，这样成本好像会增加
……”
　　静静听了一阵子的木清芳总算开口：“掌门师兄和沈师兄觉得呢？”
　　沈清秋慎重其事的道：“我觉得异业结盟的想法不错，换个包装联名当新产品推
出更好！但要先把所有成本计算清楚，再找个灵光一点的人去签约。”
　　没想到一群修真界的高手还要为了这种俗事劳神苦思，也对，想过上好日子怎能
没有孔方兄相助呢？身在其中，沈清秋感觉既新鲜又有趣。
　　喝了一口茶，岳清源目光慈祥地看向众人：“呵呵，怎么样都好，记得抽成分润
要先谈好啊……对了，这茶不错呀。”
　　来了，好茶被赞美了！这茶叶就是洛冰河带回来给他的好东西呀！
　　众人相谈甚欢、气氛热络之时，沈清秋便迫不及待想摆出玉树临风的姿态、轻摇
折扇跟众峰主分（炫）享（耀）自家徒弟出任务时获赠的极品好茶，却惊觉自己忘了
带扇子出门。
　　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才发现洛冰河奉上茶点之后就出去了，其他几位峰主的徒弟
似乎也守在外头。
　　峰主聚会通常有弟子随行，但尚清华表示，这种涉及商业机密的事，弟子们只能
守在门外等候师尊传唤。
　　噗，这是哪门子的商业机密？
　　将徒弟遣出门外，应该只是担心他们看到一群仙风道骨的前辈竟然为了俗事用心
计较，会坏了师父在徒弟心里的崇高形象吧……沈清秋抽了抽嘴角。
　　不知道这会议还要开多久，沈清秋趁著众人不注意，晃到门口对守在外面的洛冰
河招了招手。
　　一见到沈清秋跨出门槛，洛冰河旋即迎了上来：“师尊，有何吩咐？”
　　沈清秋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为师……身上没扇子有点不习惯，不晓得是不是落
在竹舍哪里忘了拿？”
　　洛冰河一惊：“此事是弟子疏忽了，请师尊责罚！”
　　摸了摸洛冰河的头，沈清秋不以为意：“胡说什么呢？明明是为师自己粗心，你
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就被我带来峰主聚会，怎能怪你？但劳烦你跑一趟回去找找，若是
找到了就替我拿来吧。”
　　“好的，请师尊稍待，弟子去去就回。”
　　沈清秋习惯拿着扇子摇呀摇的，今天却忘记带在身上，这件事确实是他的失误了……
　　沿途都在谴责自己的粗心大意，回到清静峰的时候，洛冰河被随意扔在竹舍门外、
五花大绑的短毛怪叫声吓了一跳。
　　新的短毛怪？
　　莫非是柳师叔来了？
　　啊，方才的峰主聚会好像没见着他，八成是外出刚回来……但师尊不在，是不是
要请柳师叔前往安定峰呢？
　　洛冰河刚靠近竹舍门口，就迈不开步伐了，因为他撞见了一个让自己瞳孔骤缩的
画面──
　　柳清歌亲吻了沈清秋的扇子。
　　向来刚毅木讷、不苟言笑的柳清歌，左手习惯性搭在腰际的乘鸾剑上，右手竟拿
起那把被沈清秋随意搁在竹舍书案、尚未展开的折扇，微微倾首、阖上美目，轻轻地
在侧边扇肩处落下一吻。
　　那动作温柔的……就像他亲吻的不是一把扇子，而是扇子的主人一般。
　　瞬间，洛冰河什么都明白了。
　　柳清歌为什么一定会来清静峰替沈清秋运功疗伤、为什么总会送一些有的没的猎
物给沈清秋、为什么即使无话可说也要到竹舍找沈清秋喝茶的……理由。
　　洛冰河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和柳清歌有关的重大秘密，但他的心情极
度复杂，思忖著该前进还是后退。
　　他还想请柳师叔立刻放下扇子，那是他师尊的东西。
　　“谁！”
　　五感灵敏的柳清歌刚察觉有人接近，回过头就看见愣愣站在门口的洛冰河，身子
一僵，那终年不化冰山一般的冷酷眼神此时写满了震惊，沈清秋的扇子还握在自己手
上，不知该不该撒手。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沉默片刻，洛冰河抢先打破了这片令人尴尬的寂静。
　　洛冰河依旧站在门外，态度恭敬的拱手行礼：“柳师叔，我师尊此刻正在安定峰
和其他师伯、师叔议事，您要前往与会吗？”
　　柳清歌没有回应。
　　“柳师叔？”洛冰河不确定地再问了一次。
　　“……你看到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洛冰河本想顺势避开这个话题，孰料柳清歌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犹豫了几秒，洛冰河语气淡然的答道：“回柳师叔的话，晚辈看到了。”
　　将扇子放回桌上，柳清歌看着洛冰河问道：“你待如何？”
　　直勾勾的回看柳清歌，洛冰河道：“……柳师叔又待如何？”
　　仿佛对洛冰河过份冷静的语气有些惊讶，柳清歌先是瞪大了眼，接着又皱起眉头。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心思可能被谁发现，甚至是被沈清秋本人发现。
　　但在这种猝不及防的状态下被沈清秋身边最受宠的弟子发现……或许他该问问自
己，真的想让沈清秋知道吗？
　　如果沈清秋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可靠的师弟，对他没有那种心思，被知道以后，他
还能像现在这样跟沈清秋正常往来吗？
　　不能。
　　柳清歌自认对沈清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比起被直截了当的拒绝，因为不得不面对又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闪避眼神，会更
令他受伤。
　　况且，沈清秋身上还有“无可解”的余毒，随时都可能因灵力滞涩发生危险……
自己必须善用师弟的身份继续守在他身边、定时替他疗伤，或是在出任务的时候保护
他。
　　“你就当没看到，什么也别说。”
　　眼神黯然的抛下这句话之后，柳清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静峰。
　　望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原先绷紧神经的洛冰河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桌上的
折扇喟然一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柳清歌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
　　毕竟他们都对沈清秋怀有一样的心思，洛冰河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种煎熬感呢？
　　害怕沈清秋一旦知情，彼此的关系会就此崩坏，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吐露
暗藏在心中的情意……
　　柳清歌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英雄人物，但洛冰河一点都不想让沈清秋知道柳清歌
的心意，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师尊是他一个人的，谁都不许跟他抢。
　　“以后，还须多多注意柳师叔的动静……我也要更加努力，让师尊离了我就不行！”
将桌上的折扇收进随身乾坤袋，洛冰河垂下头对自己喊话。
　　后来，沈清秋几乎翻遍了清静峰都没再瞧见过那把扇子，问洛冰河也问不出个所
以然，只好摸摸鼻子当是自己糊涂乱放弄丢了，赶紧让洛冰河再给他准备一把新的折
扇。
　　至于柳清歌不断拾回沈清秋失落的折扇，那又是好久以后的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