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空空(全)限

楼主: dcain (酱酱姜姜姜)   2022-12-05 03:12:03
※很雷用词雷文笔雷错字多雷故事也雷请斟酌观看感谢XD
〈空空〉
  于井初见空空时,他还不叫空空。
  但他真切叫什么名字,也没有人清楚。
  空空是被掳来的。十三四岁的少年郎,生的俊秀姝丽,眉毛像是远远弯弯被雾罩着浅
浅的山形,眼睛如同映着山景的澄净湖水,鼻挺秀气,唇色淡淡地像那井边刚开满的芙蓉
花,肤白细腻,虽然娇小,但手长脚长,体格纤细,带着青涩纯洁的美。
   他是被哭着掳回来的,被扛在韦虎肩上时他还在哭喊,手脚虽被缚住,却仍一心想
逃,他叫着母亲,喊著阿爹,骂着韦虎等人,声音尖细,听起来可怜,但谁也不同情他,
周旁的人都在大笑,哄笑着玩闹,说老大今夜又有福了。
  这么美的少年,水灵的如画中飞出来般那样的美。
  而这么好的一个人今日便要折在此处。
  这是山寨子里寻常的事情。
  山寨首领韦虎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出外打劫,不只劫财,更要劫人。而这伙山贼最好的
猎场就在不远处的官道上,官道夹于群山间隙,群峰地势险峻,官道细长狭窄,又因位于
两国之间,东西两国谁也不想出兵征讨浪费力气,久而久之便养出了这群剽匪。
  韦虎是被一群老山贼养大的孩子,天生气力如牛,性格暴烈,十五六岁就把前任头子
斩了,成为新的劫匪头子。他又将山寨改至这虎啸峰里,取为飞虎寨,又灭了几处小贼窝
,成了独霸这一方的大王。
  而半年多前,韦虎也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位妖道,妖道唤什么不清楚,只知姓陈,与韦
虎处得极来,遂以兄弟相称。
  陈妖道别的不擅——淫邪之术最是专精,他奉上了本合欢经、不少极乐药,更是讨得
韦虎欢心。韦虎从其中得了趣味,从那之后,便时常领着兄弟们下山打劫,糟蹋了不少姑
娘。
  飞虎寨后山埋著的死人骨头也是一年比一年还多。
  而这还是韦虎头次带男人回来。
  还是个生得这样好的少年。
  少年哭得哀戚,嘴里不住的咒骂,他不只生得好,嗓音也好,那样骂人也只让于井觉
得好听。
  于井如往昔那般闷闷打扫著,平素他已经习惯,不会再多瞧一眼头子的恶行,但少年
实在生得太好,那声音细细钻进于井耳中,像是条小蛇钻了进去,在里头吐信,再也离不
开。
  于井冷漠的心难得产生一点怜惜,他多希望韦虎能温柔些,可怜这孩子一点。
  韦虎似乎也很喜欢这样的少年,他混浊的眸子里有着少见的光,是欲念,是欢喜。他
在众人的面前撕开少年那精致的衣裳,摸着他如白玉兰般嫩白的肌肤,动作粗暴中带着轻
柔,有着粗厚硬茧的掌心烫著少年奶白的肌肤,厚重的气息喷洒在少年粉嫩的乳尖上。
  少年被吓坏了,想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发抖著,拼命想扯回身上那残存的布料,他用被捆缚的手推拒著压在身上的壮汉。
但韦虎却不许他这样做。山寨头子对待掳回来的猎物时总是这样,他会在大堂里欺凌那些
女子,将她们的灵魂折磨成碎片,最终再用她们的骨肉滋养整座虎啸峰。
  他今日也要对他做一样的事情。
  少年不知道从前那些跟他相同的人的结局,他天真的世界里没有想过有这样的事情,
他不著片缕被按倒在地时,还傻傻问著韦虎想做什么?
  堂里一群人听此大笑,说傻孩子,哥哥们要给你带来极乐啊。
  少年茫然眨眼,下秒却哭叫了起来,那声凄厉的穿过整个大堂,飞到了远远山巅处,
远远的天际。
  那声音那么可怜、那么痛苦,于井不忍心听了,他想自己该去替老伙夫添柴洗菜杀鸡
了。
  剽匪们在打劫、享乐后总是会饿的。
  于井不过就是个奴子,他可怜少年也没办法,他要做的,就是在明日一早,来清扫这
间又被弄污的大堂。
  就在于井捂著耳朵弯腰想离开大堂时,韦虎突然要其他人也出去。
  众人不解,身为强盗头子的韦虎从来好东西都与兄弟分享,不会一人独食,也是因为
他的慷慨才能这般稳住这些粗野贪心的山匪们。
  蓄著小胡子的陈良顽笑着韦虎,说老大该不会心疼小娘子了吧?韦虎不应。他只是将
少年紧搂在怀里,又说了一声,你们都出去。
  出去——
  韦虎性子如虎,凶横粗暴,但对弟兄们却是很好,有什么好的从不会忘了这群跟他一
同打拼的兄弟。
  但他今日要他们出去。
  他压在裸著的少年身上,双目染上血般的红,一掌压制着少年纤细的手腕,一掌却又
怜爱的抚摸着他,少年体会不到他那份温柔,仍在挣扎,张嘴就想咬,但他连咬人的力道
比只小猫还不如,韦虎被他咬到了胸前的肉,往昔他是不会允许猎物这样的,但少年如此
,却惹得他只是笑。
  他看来入魔一般,眼中只有少年。
  少年就是他的魔,他的魇魅。
  “头子……”有人迟疑喊了声,陈妖道却突然道,“都出去罢,虎头子喜欢,不想分
咧。”
  虎头子喜欢,不想分咧——这句话如道惊雷打进众劫匪脑里。
  虎头子往常有喜欢过什么?不想分些什么吗?没有的。
  而他是老大,他若喜欢,他想独食,那便都是他的了。
  一群大老粗们虽然贪,但也不会为了一个少年跟韦虎争,老大喜欢,那就让他喜欢罢

  反正外头还有掳来的好几个俏姑娘、关在屋子里的更有前阵子抓来的美娘子。
  众人笑闹著出去,还簇拥著陈妖道,要他将前两日做得药分些来吃吃,那些药好用,
能让男人们更勇猛,能让那些小娘子软成一摊水似的可爱。
  于井也被挤了出去,他负责关上门。平时他会低头,什么也不敢看,但那日他却鬼迷
心窍似的抬眼看去了——门关上前,少年正喊著救命。
  救命、救命……
  这句话在飞虎寨里是最无用的。
  他那软而轻细的声音,又再次钻进于井耳里,好似小蛇咬了他耳朵里的肉一口,让于
井心疼的手发颤。
  于井迟迟关不了门,他痴痴看着门里那平时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地上躺着白玉制似的
少年,而压在他身上的韦虎仿佛已经变成一只渴求血肉的野兽。
  少年是他的血,是他的肉。
  他粗鲁吻着他,将他的救命,哭喊吃进嘴里,他又怜惜舔着他的泪,像要将他的伤心
害怕都舔尽。
  这是多么奇诡的一幕。
  从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大汉黝黑满是伤痕的肌肤上头还带着血痕,不知是不是今日受得
伤,他用着少年两倍宽的肉体狠狠压制着对方,如往常般凶狠,却又带着轻轻地疼怜。
  因为欲望而起滴下的汗水落在少年的身上,那看起来比少年腰肢还宽的大掌正粗鲁捏
起他细瘦的腿,往他最脆弱的地方探去。
  如同受伤的猛虎,企图吞下一头雪白的小羊。
  小羊眼里充满恐惧,却又拼命看向门窗这儿,像在冀望有谁能来救他。
  “于井!滚!”而就在韦虎掏出他那粗紫肮脏的肉物时,他终于发现了于井。
  韦虎将少年抱起,抵死般护着他,用着带焰火目光瞪着于井。
  于井耳朵里的小蛇吓得缩到他心里最深处。
  “滚!”猛虎又再次吼了声。
  虎啸惊得怀里的小羊抖如秋风里的落叶。
  更把于井吓得关上了门。
  大堂的门关了一夜。
  那一夜大堂里一直传来哭声。
  少年细软的哭声如春寒天落了整夜的雨声,如吹了一宿的风声,就这么漫过整座飞虎
寨……
  怎样捂著耳也挡不住。
  怎样也挡不住地钻进于井耳里,心里。
  于井想睡,但他睡不着。
  他害怕担心,他想少年能活过今夜么?
  山寨里的众人偶尔会调笑说杀人的韦虎很凶猛,好像会吃人般。
  外头的百姓也给韦虎这山匪取了个外号,名为“吃人虎”。
  可想也知道,人怎可能会吃人呢?
  会吃人的人不该是人了。
  是妖,是魔,是鬼,或是虎。
  但今日于井总觉得最后一眼看到的韦虎,像真会吃人一般可怖。
  于井睡不着。
  不只是因为害怕,更是因那挡不住的少年哭声。
  初时少年还有些力气,渐渐地就微弱起来,最后仿佛死去一般,慢慢地,慢慢地,那
些哭喊终于消失了。
  一如从前每个夜里被折磨的生命般。
  于井几度以为自己睡了,但又在梦里看见一头巨虎吃著少年而被吓醒,从未睡足一盏
茶的时间。
  夜就这么过去。
  晨光熹微,裸著上身的韦虎从大堂里抱着少年出来。
  他怀里的少年被脏兮兮的粗布衫包裹住,一点头发丝都不显,只瞧见一只白嫩带着青
紫的手垂落出来,不知是死是活。
  雪白手指纤细动人,指尖圆润,指缝里带着血,微微颤著,像是蝴蝶。
  看来还活着,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于井那时已假藉著扫落叶在大堂前面待了一个多时辰,他怔怔看着胡子都长出来的韦
虎,突然有些不认识他。
  昔日身上满是煞气的土匪头子那惊人的戾气褪去了些许,多了点于井看不懂的气质。
  像猛虎的皮缠上了人身,人身又了魔,像人又不像人,似虎又非虎。
  “去叫陈妖道来我房里。”目光冰冷看向于井,韦虎嘶哑着声音道,他搂紧著怀里的
羊,分明吃饱了,却看起来更饿了,“快。”
  陈妖道虽被叫妖道,却也擅于医术——要不韦虎不会这么器重他。
  于井被那声快吓得跳起,赶忙冲去将躺在温柔乡的陈妖道扯过来。
  等陈妖道打哈欠端著药箱来,韦虎早已回到他自己的屋子内将少年身子擦过一回。
  韦虎的居处没有因为是土匪头子而多么奢华舒适,入门就见一张大床铺着他年少打得
黄白纹虎兽皮,劫夺来的几床被子枕巾,甚至还有新嫁娘的绣巾胡乱盖著,不伦不类。一
组也是抢来的上好黄梨木桌椅,不知是那个商人花了重本运送的,如今已经是韦虎的战利
品。
  桌上的茶具装得不是茶,而都是酒。
  韦虎沉着脸坐在床旁,看着昏迷的少年,陈妖道来了也没瞧他一眼,只是冷声道:“
看看。”
  “还没折腾死啊?你不行啦,虎头子。”陈妖道嗤笑了声,“好咧。”便替少年把脉
起来,他边看边啧啧笑个没完,丝毫不惧怕韦虎那奇异的邪气。
  于井该离开的,他扫了一个时辰多的落叶,这时该去帮老伙夫端饭出来,但他舍不得
走。
  他悄悄地缩在一边,探头探脑企图在那团什么花色都有的被窝里看到少年。
  但韦虎护得死紧,而陈妖道看个病拖拖拉拉外还爱挡人,除了少年细软几乎没有的呼
吸声外,于井什么都瞧不著。
  过了一盏茶时间,陈妖道终于诊脉完毕。
  这期间二人也没赶于井走,在井边生出来的奴人之子在这山寨里向来不重要,谁也不
会在乎他。
  “哎……还不至于准备后事。”陈妖道说,他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握住那白嫩如春笋
的手,一根一根的扎了上去,那泛著银光的针于井看过几次,却从没有像这次这样觉得可
怕。
  大概是少年的手太白,上头的青紫太艳,以至于银针看起来太冷,比整个飞虎寨所有
的刀锋看起来还要凉。
  韦虎沉默看着陈妖道做着这些,又问,“能好么?”
  “能好么?你想要人好就不该这么折腾人。”陈妖道哈哈大笑,“没事,就是被你吓
坏了,这脉象啊……”
  陈妖道说了许多,于井是怎样也听不懂,只隐约明白,人吓坏了,又被韦虎猛劲弄晕
过去,大概要休养几日。
  “人这么小,恐怕连初精都没过,头子你一口气给人弄那么多,他可禁不起这般纵欲
。还有呀,老大你这肉物不同于常人,寻常女子都会疼得厉害,更何况是这样嫩得像是朵
俏荷花的少年?”
  陈妖道边说边淫笑摸了把韦虎的裤裆:“哟,头子还不满足?”
  韦虎瞪了陈妖道一眼:“把他医好。”
  “好咧,虎头子。”陈妖道回著,表情看来慵懒又不在意,“老陈医术无边,保管还
你一个干净漂亮好娇儿。”
  在旁的于井听到少年会好,松了口气,韦虎这时终于有心思注意到他,他冷眼如雪光
扫到于井身上,要他去吩咐老伙夫熬鸡骨汤粥来给少年。
  于井这时终于看到少年的脸,他被折磨了一夜,脸上有着泪痕,却仍看来那样美。
  像是被雨水沾湿的芙蓉花。
  于井痴痴看了一眼,深深记在心底,才赶紧按照韦虎的吩咐去忙。
  可那鸡骨汤粥熬了一天又一天,少年始终没有尝到一口。
  他睡了数日,勉强喝下去的,只有韦虎灌进他嘴里的汤药。
  而医术无边的陈妖道是真将少年医好了。
  却没想到只医好了人,救不回人的心。
  数日后少年醒来,睁眼双目里漫着水光,纯洁无暇。
  他忘却一切。
  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知自己是谁,不知父母,不知自己是被掳来,还被一个山匪奸淫了一夜。
  他似个孩子,又像小鸡小鸭破蛋第一眼见着谁就是父母。他对着睁眼看到的韦虎傻傻
地笑。
  他痴了、傻了、心病了。
  他对着韦虎喊哥哥,叫着于井井哥哥,叫着陈妖道妖道叔叔,对着这些恶人以为他们
是好人——韦虎将这心空了魂空了的少年取了个名字。
  叫空空。
  什么都空了,以后只许装韦虎一人在心中。
  韦虎就是他的魂,他的心。
  空空是韦虎的。
  * * *
  空空在飞虎寨里是一个废人。因为他痴傻了,没有用处,顶多只能让人睡一睡,但能
睡他的只有韦虎,他的用处又比那些抢来的娘子们更少。
  那些姑娘能睡又能用,不睡了还能卖掉。
  飞虎寨从不养废人,没有用处的人就是死人,或是可以买卖的货品。
  但因为韦虎喜欢,那么他就能继续待在寨子里。
  虽然这名山匪头子什么都没说,可山寨里的余下的六十三人都知道。
  脑子空空、心也空空的少年什么都不会,镇日只会痴痴的笑,肚子饿了也不懂说。他
还有些怕人,山寨里其他大老粗他看见就躲。其余较敢亲近的只有于井跟陈妖道还有老伙
夫。
  空空最喜欢最依赖的则是韦虎。娇小的少年时常爬在韦虎身上,或是睡在他怀里。
  韦虎就这么养起了这样的空空。他那间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却没有宝贝的屋子里娇养起
了这个少年。
  少年变成了韦虎的宝贝。
  白日里少年是被圈养起来乖巧的小羊,夜里就成为猛虎的食粮。他在子夜里总是在哭
,细长绵密的哭声一声一声未曾停过,可怜兮兮的会被韦虎征伐到夜半。
  入夜里空空会害怕韦虎,他空空的脑袋中不懂为什么白日疼他的哥哥要拿那么粗那么
硬的东西往他的身体里捅,要拿胡渣磨他的身子,将他的胸又吸又咬得那么疼,将腥臭的
浊液射满他肚子,逼着他吃下那一点也不好吃的肉物还不准他咬,还时常吃着他的嘴,将
他嘴里塞满另一条舌头。
  空空害怕著夜里的韦虎,却又有些喜欢他突然深深的拥抱,轻轻的吻。
  虎哥哥好奇怪,好可怕,又好好。
  他傻了,忘性大,白日醒来睡饱吃足后便又忘记夜里韦虎的可怕与其怪。他会往韦虎
身上爬。他夜里喊著虎哥哥疼、不要不要不要,天亮了却又痴痴傻傻的笑,在韦虎怀里像
朵刚盛开的花,泪眼朦胧亲着他长满胡须的下巴。
  韦虎忍不住疼爱着这样的空空。
  山寨里最好吃的给他,最柔软的衣裳给他,空空不懂金银财宝的好,那么就将抢来的
琉璃珠、白玉貔貅丸子给他当玩具。
  这是韦虎从前不会做的事情。
  他看来仍是那个凶猛如虎的山寨头子,混浊眼中带着冷冷的杀意,狂傲疯癫,粗声粗
气,杀人不眨眼,是这批山匪信服的老大。
  但他又不一样了,他心窝里放了一个空空,竟硬生生逼出了他那么一点的铁汉柔情。
  对一个人有喜爱之情竟会造成一个人如此大的转变。
  而初时对于韦虎这般改变,众人也不以为意。
  毕竟不过就是疼宠一个傻子。一个貌美讨喜可怜可爱的傻子——加上韦虎容易喜新厌
旧,过去抢来的东西、女人最多也是玩个几日就丢到一旁赏给兄弟们。
  他天生就是那样。什么也不大喜欢,什么也不大在意,有酒喝有饭吃有床睡有人操偶
尔下山抢劫杀几个人,日子过下去就是那样。
  但空空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于井莫名的明白了一些些、一些些。
  大概是因为他跟韦虎是一样的。
  于井被指派负责送饭喂空空吃、替空空洗澡、陪他玩着琉璃玉球、带他抓蝴蝶逗野猫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是空空少数几个不怕的人。
  只因为于井也是个废人。
  他在寨子里的用处就是个杂役,可怜没人理的杂工,谁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而于井欢喜著照顾空空的工作,却又厌憎著这样的工作——因为他跟韦虎是一样的。
  他多想剥开对他傻傻笑着的空空衣服,就像剥开鲜嫩的春笋那样,然后将鲜嫩的笋子
脆生生的吃尽。
  他妒恨著韦虎能够对少年为所欲为,而他只能替他洗澡擦药喂饭,他甚至不能亲亲他
的嘴、多摸他一下。
  因为韦虎不许。
  韦虎身为山寨头子有许多事情要忙,他不可能处处事事顾著空空,不可能将一个痴傻
的少年拎在裤带上。
  所以他将空空交予于井照顾——空空被他带了几日,肏熟了身子,已经全身上下都是
韦虎的味道。
  而韦虎也该去忙了,做为一个山匪,不去抢些什么,就无法过活,一寨子六十三口人
都等著饭吃。
  将空空交给于井时,韦虎冷冷盯着他道:“顾好他。他是我的人。”
  韦虎只说了这些。但光是那如他腰间大刀般冰凉的目光,那全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势,
那句“他是我的人”,便将于井震慑的什么坏心思都不敢起。
  于井心里那条贪心的小蛇颤抖著,往更深处躲去,小蛇吐著信,又恨,又怨,钻进于
井心窝那口深井里,恨恨发著嘶嘶声,恨得想要钻出来用毒牙咬韦虎一口。
  而他怀里的空空刚睡醒,全身软得像是只任人揉捏的乖猫窝在于井怀中,他不懂什么
叫做我的人,没有察觉于井的僵硬与恐惧还有那条蛇在,只是乖巧的抱着他嘴里井哥哥的
脖子,问虎哥哥要去哪儿?
  “哥哥去给你带好多糖回来。”歪嘴一笑,刚刚那如吃人虎的人全身气势都收敛了,
像个长相有些凶恶但实则温柔的邻家大哥般揉了揉少年睡红的脸颊。
  人虽傻了,却是记得糖的甜味。空空笑弯了眼,说好呀好呀,空空要吃甜甜的糖。
  “空空要乖乖等哥哥回来。才有糖吃。”韦虎用着于井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对空空道
,他炽热的目光盯紧著空空的唇,又在看向于井时变成冷凉:“要听话、要乖。若有人欺
负你,跟哥哥说。”
  “好。”空空在于井怀中扭了扭,他单纯的根本分不清楚什么叫欺负,只知道在韦虎
身边很安心、于井哥哥对他很好,这里都是好人啊——没有人会欺负他的。
  “那哥哥走了。”韦虎说,他那粗厚的手指离开空空脸颊是那么的慢,像是不肯离开
花朵的虎头蜂,贴在少年白嫩的肌肤上显得是那么碍眼。
  空空也不知怎么了——兴许是已经习惯韦虎的触碰,也习惯吃他的嘴他的舌他的什么
,头一偏,啜了口韦虎的拇指。
  他憨憨笑着:“哥哥,咸。不甜。”
  他这一举动令韦虎发狂似的,捧过了他的脸,发狠地亲了又亲。
  少年笨拙地回吻著,他被教导虎哥哥吃他嘴时,要懂得吃回去。他吞著虎哥哥嘴里更
咸的水,身子则在于井怀中扭了又扭,他已经被撷取过的身子扭得那么浪荡,像条滑溜的
小水蛇,清纯却又勾人,罪恶又可恶。
  于井垂目不敢看不想看,但少年就在他的怀里,他不得不看,不得不去感受。
  这么美的这么好的少年,他竟然一丝发根也不能拥有。
  将空空吻到气喘吁吁,几乎昏厥过去,韦虎终于满足了。
  他啵的一声将唇离开了少年的唇,四瓣唇分别时,长长的银丝缠绵到极致,才又被韦
虎吸干。餍足的韦虎黑又深的眼睛再次看了于井一眼。
  山匪头子有着很深的五官,虎型般的眼,眼白很少,看起来像是野兽般。当他仔细盯
着人时,总会让人背脊发麻。
  他嗓音沉沉如虎吼,道:“于井,顾好他。”
  于井止不住的颤抖,心底的小蛇被虎吼声吓得快要晕去。
  他低头,抱紧著软如一只小兔子的少年,回道,“好的,头子。”手却又悄悄揉了那
浑圆的臀部一下。
  于井想,他恐怕魔怔了。
  跟韦虎一样的,被少年迷得失去了魂。
  他竟敢在韦虎眼皮底下做如此大胆的事,简直就是吃了虎胆,失了魂智,蠢得可以。
但没办法,因他心里那条蛇不停嘶嘶发响。
  于井怯懦卑微的十七年人生里,头次做到了阳奉阴违,还是对他最害怕的山寨头子,
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韦虎。
  分明前一刻他还在惧怕,但此刻他却觉得无所谓了。
  因为这个蠢蛋,竟就这么放心把空空交给他。
  真是蠢蛋——他低头,总是充满惊惧、空虚的脸上扯出一个笑,连他都不明白自己为
何而笑,但心里那只蛇爬著爬著,欢快的扭动着,将于井内心最丑陋的欲望都扭了出来。
  于井现在十分快活,因为韦虎什么都没发现,韦虎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少年被揉了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用着迷濛眼神看向他,又往他身上蹭了两下。他失了
神智,不明白于井的动作有多不应该,韦虎揉他揉得很疼,他不喜欢,但于井揉他的感觉
很舒服,他便贴紧他表示亲近。
  韦虎走了,忙着出征的山匪没有注意到于井那小小的动作,只想着要快些去打劫,拿
到更多好吃的好穿的回来带给少年,他要快些去,快些回来。
  这一去就是数日——人人都以为做个劫匪很容易,大刀出来,杀人抢劫,便是过一日
——但这是错的。
  韦虎能长久占据这个地方,靠得并非全面的蛮力。
  他熟悉整个虎啸峰以及四周连绵的山脉,飞虎寨建在旁人无法轻易到达的地方,而整
个山林都是劫匪们躲藏进攻的后院。
  官道何处最好攻、最好守韦虎亦是明白。
  飞虎寨的山匪们也不是什么都抢,什么都要。
  毕竟这处山匪恶名太盛,还是有不少旅客、商家提防著做了许多防范。
  长长的官道连绵数百里,狭窄难行,一般人也要走个三日到五日多。这段时间里,韦
虎会领着人跟随观察,这是群狡猾安静的山贼。在挑选猎物时,会成为山林中的一棵树、
一颗大石,寻常对象根本无法察觉。
  韦虎观察一段时间后便会判定怎样的对象可以下手,并在最好的时机里进攻。
  飞虎寨的山匪们各个都如饥饿等著肥美猎物入口的猛兽,在打劫上极有耐心,潜伏数
日就为了得到最丰硕的成果。
  如今韦虎留下他近来最好的宝物在寨子里。
  韦虎离去前已经吩咐过,谁都不准碰空空。
  空空是他的宝贝,是他欢喜的小羊。
  而今这宝物在我的怀里,整个寨子里,只有我能碰——想着这些,于井脸上的笑像朵
盛开的花,越绽越大,他抬头,看着空空。
  空空正打着哈欠,懒懒在他怀中,没有惧怕也没有怀疑,失了心智的少年单纯又无辜
,那么容易就喜欢一个人,那么轻易就将自己全身的重量交给一个人。
  “饿么?空空。”于井问。
  “饿。”韦虎领了三十几人走,整个飞虎寨安静许多,尤其韦虎的住所鲜少有人敢来
打扰。
  正午时分,除了蝉声鸣响,夏风吹来,树叶沙沙响外,这里没有再多的声音了,少年
回著饿,肚子也响了起来,回响在整个屋子里。
  空空压着干扁的肚子,他没有吃到早点,因为韦虎在离开前顾著先把自己填饱,压着
少年肏了一个早上。
  肚子里只有一点用处都没有精水的空空很饿,他满怀期待看着于井,又说了一句:“
井哥哥,空空肚子饿。”
  这几日都是于井送食物来给他吃,在他印象中,有这个哥哥在,就不会饿肚子。
  于井盯着少年刚被吻到发胀的红唇,心一跳一跳,心想,他也好饿啊。空空。
  于井真是鬼迷心窍了,他心里的小蛇爬啊爬的爬上了他的唇。
  他听见自己说:“好孩子,别担心,哥哥会喂饱你的。”于井的唇贴向空空的脸颊,
他亲吻了那柔软如刚出蒸笼馒头一样的脸颊:“哥哥有好多好吃的。哥哥喂你。”
  他亲吻了那柔软如刚出蒸笼馒头一样的脸颊——他差点亲吻了。
  “于井。”就在于井的呼吸喷在少年如玉的脸颊上时,有人喊了他。
  于井身子抖了一抖,唇瓣歪过空空的脸,脑袋迅速地转开。嘶嘶叫的小蛇又吓得窜进
心缝里。
  是陈妖道。
  陈妖道不知何时来了,他这次没同韦虎等人出去,他本就很少跟着出外“工作”,因
为除了医术跟弄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外,这名妖道不会半点功夫武术,连菜刀都拿不稳,真
跟了出去也是累赘。
  而虽然被叫做妖道、虽然空空称呼他为叔叔,这个男人实则五官清秀,看来也不过三
十岁出头,就是两鬓不知为何满是霜白,乍看下有些老态。
  细长的眼睛,白皙的肌肤,唇薄笑面,尤其是他一笑眼角都是细纹,看起来年纪又大
了点。大概也是因为如此,空空才总叫他叔叔。
  而陈妖道笑瞇瞇看着人时,总让人感觉邪气。
  此时的陈妖道喊完他,便不说话,只是笑笑捏转着手里两块白玉球玩着,细细盯着他
跟空空瞧。
  于井被他瞧得手脚冰冷,一时间不知该动还是不动。
  “妖道叔叔。”什么也没察觉的空空软软地喊,从于井怀中伸出手向陈妖道那儿探去

  他像个孩子般,分明手长脚长,但却喜欢往他眼中的大人们怀里赖。陈妖道一边喊著
:“空空傻孩子,俺的老腰可禁不起折腾。”但还是将空空抱过去了。
  陈妖道本身也不高,空空虽然瘦小,但在他怀里显得沉,脚几乎拖地,但空空也不在
乎。少年用脚圈著陈妖道的腰腿,傻傻的笑:“空空肚子饿。”
  “好咧,哥哥带你去吃饭哟。韦虎那人可真烦,这么不放心你,还叫我过来帮忙看,
你这么大一个孩子,这寨子也这么小一个地方,你能被看丢么你?于井不是在顾你么你?
”陈妖道捏著空空的脸颊,用着似笑非笑目光看向于井:“于井啊,饭呢?可别让咱们虎
头子的宝贝饿著了。”
  “好、好的……陈先生。”于井低下头,又恢复往常那边怯懦细小的声音,他只敢在
心底学着韦虎那样称呼陈妖道,平时还是尊敬的叫他一声陈先生。
  “是叔叔!”空空坚持叫陈妖道叔叔。
  “臭小鬼,老子才三十。脑子残了眼不残吧你?”陈妖道拍了空空屁股一下,乱哼著
歌,看来有些吃力的半托抱着少年转回韦虎的屋里,空空在他怀里咯咯乱笑,也不知道是
被什么逗笑了。
  两人像兄弟一般玩闹著,于井只能沉默地去将准备好的饭菜端来。
  空空坐在陈妖道怀中被他喂著,虽然失了记忆,但他骨子里似乎还记得些礼仪,用餐
起来很安静,不多食也不多言,像个贵气的小少爷。
  但等吃饱后,空空又撒娇起来,吵着要跟于井去看蝴蝶、看树下的蚂蚁,还拉着陈妖
道要一起去。
  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于井,陈妖道瞇眼笑回,亲了一口空空的脸颊:“好啊。”
  于井跟陈妖道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陪着一个傻子看了半个时辰的蚂蚁,于井还为了让空
空开心,去替他挖了水坑,把蚂蚁装在树叶上让这些可怜的小虫在水里飘来荡去。
  陈妖道不陪空空玩,坐在一旁手撑著下巴笑着看于井与空空。他拿着从来山寨后一直
带着的扇子搧风,扇子上头画得题材很少见,是只黄皮九尾狐狸踩在一堆骷髅上的图。
  图画细腻,狐狸的神情看来有些可怖,上头的骷髅一个比一个还要精细,上色更是艳
丽浓烈,这样的扇面衬得陈妖道更显诡异。
  等空空玩腻想午睡了,于井将他送回屋中,陈妖道顺势替他把脉,看看身子,他边把
脉边啧啧骂着韦虎:“就叫这虎色鬼悠着点,没开过荤啊!”
  空空已经熟睡,他的小脸埋在虎皮中,睡梦里还嘟囔着想吃糖。
  “不过啊,我能懂,这么漂亮的孩子,比寨子里任一个姑娘都美,又这么听话可爱,
哎,不动心难啊难啊……”陈妖道放下空空的手,手指却没有离开少年白皙的肌肤,而是
顺势往上爬,钻进他的衣领,那细长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戳著少年琐骨上的红痕,细长眼
睛瞇著,里头带着的笑意像根刺扎进于井的皮肤上,“于井,你说是不是?”
  于井不敢回话,他把头低得更低,低到不能再低的时候,陈妖道突然道:“对了,于
井啊,听说你也有点毛病,要不要咱帮你瞧瞧?”
  有点毛病。
  有点毛病——陈妖道声音那么轻柔,像是真在关心他,但那细而沉的声音钻进于井耳
里,却像是只蜜蜂叮了他耳里的肉一口。
  “不、不用了。谢谢陈先生,我我我先去帮忙劈柴……要烧水……给空空洗澡……”
于井狼狈地逃出了韦虎的房间,陈妖道还在他身后喊著。
  “好咧,烧热点,我跟他一起洗呀,于井你也来,我就顺便看看你的毛病,不麻烦。

  陈妖道不麻烦,但于井却是不愿意麻烦他。
  他不愿麻烦任何人。
  也根本麻烦不了任何人。
  因为他的毛病根本治不好——他是少了一个卵囊的男人。
  是个废人。
  飞虎寨不养废人,但独独养了空空这样一个废人。
  还有于井。
  于井是飞虎寨一名被掳来女子怀得不知是那个山贼的种。
  女人据说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小姐要逃走,嫌她累赘便抛下了,被韦虎顺手带回。
  女子脸上有着奴印,但不看那奴印,五官却是清秀端正,性格温顺怯懦,不同于那些
被掳回来时常啼泣寻死的姑娘,姓于的小奴顺从乖巧,因此得了山匪们的宠爱好一阵子。
  而这一疼爱,就这么怀了孩子。
  本来飞虎寨里,这般有孕的女子是不会被留下的。但于井的母亲不知为何让韦虎难得
分出一点良心留了下来。
  于女怀胎九月,在井边破了羊水,甚至来不及拉来山寨里有生育经验的妇人帮忙,便
将孩子生下了。
  是个男孩。
  还是个有点奇怪的男孩,刚出生时身子发紫,小小的阴茎上天生缺了一个阴囊,看起
来又丑又怪。
  女人看了这样的孩子,害怕又惊慌,胆小的她不知怎么的竟还想将孩子杀死。韦虎听
说了,将她与孩子分开,硬将男孩留下。可过没几日,于女也不知是何想法,不顾在月子
里逃出山寨。
  听说在攀爬山壁时摔死了。
  只留下于井——因为在井边出生,所以得了这样一个名字。
  听说这还是韦虎替他起的。
  身子发紫的婴孩被其他妇人看了可怜,轮流养著带着,几月后看起来跟一般婴孩无误
,但那残缺的身子是永远都不会好了。
  不知父亲是谁,母亲死了,身有残缺的于井就这么被养在飞虎寨里,还小时,靠吃著
山贼们的一口饭长大,大些后便被老伙夫带着身旁学着做些奴仆该会做的事情,为了回报
养他的这些匪徒们。
  因为缺少一颗阴囊,于井自小就被山寨里些嘴坏的人欺负著,分明他什么也没做,但
缺少那样的东西,就是一种残缺,是他人讥讽他、欺负他的理由。
  “少一个卵蛋的孩子。”、“你尿尿时会不会疼?”、“于井啊,你知不知道男人没
有蛋蛋,就是个废人,是要去当太监的。”、“要不是虎头子人好,你早就死了,废物。
”那些话不知是恶意还只是好玩,一日又一日,一句又一句压在于井的心头上,骨肉中,
魂魄里,渐渐地将他真正养成了一个可悲的废人。
  他能做事、打扫又快又好、得了老伙夫的手艺、聪明听话,甚至还因为跟着被掳来的
人学过,能认得几个字。
  但他是个废人。
  在那些大老粗、山匪眼里,男人没有那样的东西怎么行?
  于井是个废人,在心理上的,身体上的。没有人瞧得起他。只因为他天生少了一个卵
蛋。
  偶尔老伙夫会可怜的同他说,“别在意,别想那么多,孩子。人好好活着就好。”
  但有什么用呢——他想不想想不管想不在意,想好好活着,想不管那个残缺,想不管
那个在出生时不知是否遗落在母亲肚子里的阴囊。
  那些人的嘲笑与讥讽却仍是一日日往他的血肉里扎进。
  于井是个废人,他有毛病。
  他的毛病治不好。
  听说寻常男人十二三岁就会遗精了,于井却连晨勃都没有过。
  他仅余一颗软蛋在的阳茎,只能拿来排泄,像韦虎那样肏弄喜欢的人都没办法。
  于井满脑子想着自己的毛病,几乎是没有意识的做着往常惯做的工作,劈柴烧水。
  山贼们好享受,有个曾做过木匠的招呼人一同造了个大浴池。里头可以泡十几个人,
但烧起水来费劲。
  于井拼命烧着柴,将睡饱的空空带来的陈妖道又问他真不来?陈妖道的神情满是好奇
,似乎真想替于井瞧瞧他的“毛病”。
  于井脸上沾著灰,一双眼直直看着他怀里已经被剥光,肌肤滑嫩像是水煮蛋的空空,
空空正兴奋的想往水里跳,少年虽然脑子空了,心也空了,但他有好好的两颗阴囊。
  小巧秀气,白嫩中带着红,在他腿间晃动,能自在吐精的阳物。
  就连陈妖道也有,他的看起来比空空大上些、粗上些,甚至也有些勃起,就这么在于
井的眼前晃啊晃。
  晃得于井心中的小蛇又在嘶嘶作响。
  小蛇在说些什么呢?在说著恨,在说著忌妒,在说著于井的痴嗔贪妄。
  于井他忌妒、他恨、他贪、他妄想着。
  他多么想要这样完好的东西在他的身体上。他多么想要像陈妖道那样,不惧怕韦虎的
警告,放肆碰著空空的肌肤。他多么想要,不被人当废人看。他多希望空空是在他怀里,
被他抱紧著,拥吻著,侵占著。
  他多想自己能像韦虎一样。
  但他不能,他没有,他没有。他无法。
  于井恨得将头低下,抹去脸上的灰,同时也抹去脸颊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与汗水。
  那一夜陈妖道宿在韦虎的屋里。
  他丝毫不怕韦虎的警告,他甚至在将空空衣服剥开时还问了于井一声。
  但于井又不敢了。
  想起自己是个废人,想着自己缺少的那颗阴囊,想着始终无法勃起的阳根,想着韦虎
发现有人动了空空的愤怒——他无视了心里那只蛇鸣。
  “怕什么呢?”陈妖道神情怜悯看着他,当着他的面吻上空空的唇,接着关上了门。
  那夜星月黯淡,山风猎猎,少了许多山匪的山寨少了许多人声,只有风啸蝉鸣,还有
韦虎屋子里传出的声响。
  那夜里于井窝在韦虎的房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
  少年细声哭着,说:“妖道叔叔坏”他这么哭,但声音里多了些快活,多了许多甜腻

  陈妖道比起韦虎不知温柔有多少,让本就尝到欢愉滋味的少年快乐的像条潭里的鱼。
  陈妖道嘻笑回道:“宝贝儿,别骗哥哥。你就喜欢叔叔哥哥们那么坏。”
  陈妖道如此大胆,韦虎说不能碰的,他碰了,甚至也不避开于井。
  于井窝在夜里冷凉的空气中,将自己缩成一团,像是将死的千足虫。他在夜色里掏出
自己一直无法勃起的阳物,笨拙握在手里揉弄,他搓弄了很久,听着隔一扇门里空空的呻
吟,空空欢愉的声音,陈妖道的喘息声,竟有种错觉自己那不中用的废根也能跟着勃起。
  而就在空空一声长长的尖叫声中,于井居然射精了。
  虽少,但确实是精水,浊白带着腥臭,浓稠的在他掌上里,温温的,像是他常帮打扫
大堂里会收拾到、拿抹布擦过去的精液。
  虽然没有勃起很多,没有像一般男人那样硬挺持久,但他真的出精水了。
  于井怔愣看着掌心上的浊液,以为他在幻梦。
  “喔,原来你能出精啊。”有道黑影罩住了于井,是陈妖道。
  五官气质看起来像只狐狸的男人裸身,只披着一件长袍,没有平素看来印象那么清瘦

  陈妖道的身子很白,有着起伏的肌肉,他大腿间的肉囊沉甸甸的,肉茎正微微勃起,
风那么大,他却还拿着那九尾狐坐卧骷髅扇挥着。
  他瞇著细长眼睛,用着有趣的眼神看着于井,于井慌得想逃,男人却一脚踩住了他。
  白皙光滑的脚掌准确迅速地踩住于井那难堪晃动着的阳茎。
  他没有出多大力气,但于井却在那瞬被震慑到动也不敢动,他已经够废了,若连这点
剩余的肉物都被踩没了……
  “能出精,表示这东西也不废啊。于井。”陈妖道用踩着他的姿势,缓缓弯下腰,他
腰力很好,弯成一个惊人的弧度,白发跟黑发随风飘到于井身上,呼吸近到喷在他的脸上

  男人身上有着淫糜的味道,有着空空的味道,有着腥羶的精水,他挪动着脚底板,用
著奇异的力道揉着于井的阴茎,他抓住了于井的手腕把脉,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脉
像正常,精力旺盛,还年轻呢你。不过就是少了一颗蛋,怎么人人都说你废人呢?于井,
你一点也不废啊。”
  “我一点也不废?”于井神色茫然回著。
  “是呀……”陈妖道轻声回著,他的声音带着奇妙的温柔,窜进于井的耳中,叫醒了
他心中那只小蛇,“不废呢,傻孩子。”
  陈妖道温柔声音诱惑著于井:“要不要试试看?”男人说著,比一般人略长些的脚趾
头灵活的戳弄著于井只剩一颗的阴囊。
  于井的阴茎越来越硬了,是他从未有过得坚挺。
  “试什么?”
  “自己摸怎能摸出好坏,当然是要好好用上一用。”陈妖道柔声说著,像是这山里突
然静下来的风声,山风慢了下来,缓缓地吹,吹过树丛,吹过花丛,吹进于井心里:“空
空还吃不够呢,那贪心的小猫在屋里等你。”
  “等我?”
  “对呀,等你呢,井哥哥。”
  陈妖道拉起于井,牵着他的动作那么温柔,他领着于井走进屋里,韦虎那乱七八糟的
屋子里,一入门最显眼的就是那张大床。
  大床上有虎皮,有一个少年。
  少年正迷茫看着他们,他雪白的身子泛著红,乳尖上还沾著水,在昏暗的烛光下发亮
,他双腿开着,分明适才才品尝过极乐,但他的手却正不满足的摸著自己吐著精水的穴口

  “哥哥、哥哥……”空空看见于井与陈妖道一同进来,漂亮的眼睛里闪闪发亮,像藏
了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在里头,他不需做些什么,于井已经被他征服,被他迷得鬼迷心窍般
的扑了上去。
  少年用着最柔软的身体接住了他。
  接住了于井残缺的身体。
  那夜于井获得了此生最大的快乐。
  他不是废人。
  他只有一个阴囊的身体是有用的。
  他能射精,他能把空空插哭、能让如只小羊的少年喊著哥哥不要、不要、不行了,哥
哥。
  他不是废人。
  * * *
  于井渡过了荒唐又快乐的三日——由于被吩咐顾著空空,山寨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多来
寻他。
  尤其陈妖道也在,这个古怪的男人总让山寨里其他人有些惧怕,那是不同于韦虎的害
怕,表面上众人喜欢他的药、可以跟他玩闹,但真要亲近起来,没有一个人愿意的。
  陈妖道带着于井同少年镇日在韦虎的房间里荒淫。
  他用上了好药,告诉于井这能让他更持久、让空空更沉迷。于井初次品尝到这样的极
乐,什么也无法多想,只想陷在空空的身体里头永不离开。
  空空也是,他喜欢井哥哥轻柔许多的抚摸,没有那么粗大的阴茎,甚至觉得他只剩一
颗阴囊在的身体很可爱,他会好奇玩着,舔著,像在吃糖那样吃著于井的肉物。
  然后又放纵自己骑在于井身上吻着他。
  他们醒了就做,饿了就去厨房里拿东西来吃,吃饱做累了便一同睡着。陈妖道不常一
起做,但心血来潮时甚至会肏进于井的身体里。
  于井本以为自己会不舒服,但陈妖道的技巧很好,抱住他的身子略宽些,身子温暖,
他会在肏干于井时要他也肏进空空身体里,他们三人连在一起,血肉像是混在了一块。
  空空在这时候会特别兴奋,肉物贴住着于井的腰胯,他那小小秀气的阴茎会抵著于井
的肚脐,上下滑动,戳弄著于井仅存的阴囊,又滑去另一边他空荡荡的地方。
  那时于井总有种错觉,空空好似变成了他短少的一部分。
  这就是真正男人品尝到的快乐么?我真能拥有这些么?于井想着,心里的小蛇越来越
大,越来越长,爬出了他的身子,缠住了他整个身体,几乎要吞掉他的魂魄。
  但肆无忌惮的放纵后,冒出来的是藏在心头的恐惧,韦虎终究是要回来的。于井想着
这些,甚至还问出了口,“以后该怎么办?”不久后韦虎该回来了,通常山匪们三到五日
便能收工。而想必韦虎这次会尽快回来。
  因为他同于井一样。
  因为于井同他一样。
  他们都痴迷著空空。这个脑子空空心也空空的少年什么都没有,但光是一身皮相,光
是喊着他们哥哥,便让他们愿意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于井问著陈妖道该怎么办?陈妖道笑了。
  他捧起于井的脸细细吻着他神似母亲的眉与唇,又吻向于井有点似虎的眼睛,“怕什
么呢?韦虎做得到的,你不也做得到么?于井。”
  “我做得到……”
  “空空,井哥哥好不好?”陈妖道问著于井怀里的空空,少年正懒懒咬著一块煎馒头

  “好呀。”空空回,将手上的炸馒头塞到于井嘴里,他笑得甜,“喜欢井哥哥。”
  “那比起虎哥哥,更喜欢那一个?”陈妖道问,他推倒了空空,将他的腿扳开,他直
接插进少年柔软已经氾水的穴洞里,同时拉过于井吻着他。
  于井嘴里的馒头被陈妖道分食吞去,他回吻著陈妖道,耳朵却是竖起听着空空的话。
  “唔……井哥哥……”少年一边被男人肏著,却是伸手抱住了于井,他像是柔弱无力
刚出生的小动物,眨著含水的眼眸,满眼都是喜欢,好似空了的魂魄里只印了眼前的于井
一样,他说:“最喜欢井哥哥。”
  为什么喜欢呢?因为能端饭给他吃、因为没有虎哥哥那么粗鲁、因为井哥哥的力道很
舒服、因为因为……空空那空空的脑袋里没有那么多的比较,只是单纯在当下,觉得这个
人好些,那就是最喜欢。
  但这些真相对于井来说不重要。
  他只要空空现在这个的答案。
  他就觉得足够了。
  “空空、空空……”于井一直空了缺了的魂魄被填满了。
  被这个叫做空空的少年。
  陈妖道放开了被他插软的空空,让于井扑了上去,一大一小的身子纠缠在一块,缠绵
的像似没有尽头。
  于井激烈吻著空空,要他不断说著喜欢,傻傻的孩子不会反抗,只会顺从,他软软喊
著,喜欢井哥哥。喜欢。
  “井哥哥不是废人对不对?”
  “不是呀……”
  “喜欢哥哥这样插你吗?插得有比虎哥哥舒服吗?”
  “喜欢、唔……有呀……”
  那一夜山风仍旧喧嚣,韦虎的房里、虎皮上也依旧吵闹。
  肉体交叠的声响、少年被插得哭吟喊叫、缺了一个阴囊的青年嘶吼著射精的声音。
  还有坐在一旁,男人摇著扇子,轻声唱歌的声音。
  陈妖道哼唱着什么于井不清楚,他只想将所有的精水都射进空空的身体里。
  只想将这宝贝彻底变成他的。
  一夜又过去了。
  天亮后,于井收拾好了一屋狼藉,将空空也清洁干净,然后迎接了韦虎的归来。
  山大王回来了,扛着许多战利品,带了好多甜甜的糖,来找他的小羊。
  他想念的、独占的、谁也不能碰的小羊。
  * * *
  大中午的,韦虎丢下在大堂里分著战利品、吵着要于井送上酒水食物吃的兄弟们,带
著一大包的糖回到卧房。
  卧房里少年刚吃完午饭,正睡得香甜,他白皙的脸颊埋在虎皮中,梦里不知吃了多少
的糖,唇瓣蠕动着,看起来天真可爱。
  他睡姿不大好,衣服也不好好穿,只套了件薄衫,长长的腿从被子里像溜出来的两条
白蛇。
  白晃晃的诱人。
  韦虎深呼吸了口气,他这几日满脑子莫名就只想着空空,连杀人都没有往常那样俐落
,他从来没有这么心浮气躁的感觉,而今这些讨厌的情绪在见到少年都沈淀了下来。
  转而变成另外一种。
  欲望爬上心头,胯下雄起的韦虎大掌摸上那双长腿,用着自己也没想过的缓慢与小心
,他的手指钻进少年的臀缝里,里头溼润柔软,那是他想了三日多的地方。
  少年的身体用过陈妖道给的药,所以只要摸摸就会湿透,韦虎很满意他这样。
  他粗大的手指捅了进去,试图将那处拓开,好吞进他的虎鞭。
  韦虎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他昨日杀人时都还没有这样喘气过,他不只玩弄著少年的
穴肉,更将三日未曾修剪的胡渣蹭上了空空的胸口,他吸著那两颗小小的红豆子,觉得好
似变大了些。
  “唔……”被玩着的空空醒了过来,他半睁着眼,神情看见韦虎时从迷糊变成清醒与
高兴:“虎哥哥!糖糖!”
  三日不见韦虎的少年见到人只想着糖,韦虎好气又好笑的塞了一颗糖到他嘴里,少年
笑嘻嘻的吃著,而身子已经被男人调教好了,双腿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张开,缠上了韦虎的
腰。
  韦虎低吼了声,被少年的欢喜与天真逗乐,他忍受不住,难以忍耐地掏出巨大青紫的
阳茎就往那柔软肠径里征伐。
  那处似乎就是他的归乡——韦虎在捅进少年身子里时,突然地想起了昨日要杀的那个
人说的一句话——“放过我吧、求求您了大人,我的父母还在等我回乡……”
  这人有家,那我的家呢?
  韦虎是被丢在山里的孩子,吃著很多女人的母乳长大,被许多山贼教过,整个虎啸峰
他随处都能躺能睡,他管着一批山贼,养了几个女人,养了一个缺了卵蛋的废人,养了一
个老伙夫,有几匹马几只驴子,他有一处山寨。
  他是韦虎。
  是人人惧怕的山大王,是东西两国一直想抓捕,却始终办不到的吃人虎。
  吃人没有故乡,没有亲人,也没有真正的名字。
  “韦虎”这名字只是前任山贼头子随意替他取的。
  韦虎从前根本不在意这些,也没有想过这些,但今日他突然莫名地想到了。
  若能拥有空空一辈子,山寨里有这么一个人等着我,那么,他似乎终于有了家。
  有了故乡。
  就算是这样一个失了心智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纯洁、傻气、给他什么便喜欢什么,没有惧怕与厌恶,没有那些心机与讨好,空空就
只是空空。
  是韦虎的空空。
  有了一个想珍怜的人是这种感觉么?韦虎的心底飘过一种不确定的想法,他是个粗卤
的汉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是个只想今日快活过著醉生梦死不想明日的山贼。
  他从未想过这些。
  但想一想,似乎也不错……韦虎笑了,他那似虎的眼里是对空空的疼爱,他欲吻上空
空的嘴,空空却在这时抓来了一颗糖往他嘴里塞。
  “哥哥,吃糖……妖道叔叔给的糖……”少年语调软绵绵地说,将糖分享给他,韦虎
不爱甜,但少年给他的,他乐意吃下。
  那糖吃起来也的确不错,有着奇特的草香,虽然古怪,但吞下去的余味是苦中带甜,
滋味独特。
  韦虎喀喀两下就将糖咽下,接着急迫肏起了少年,少年软著身子,随他的挺进晃动,
一手又抓过他带回的糖吃著,一边享乐一边吃著甜,任性又可爱。
  韦虎真是要为他疯了、疯了、疯了——
  “啊啊啊啊——”就在韦虎要射精那刹,就在空空高潮中胡乱抓着他背的那瞬,有什
么往他身后杀来。
  长年在刀口下讨生活的韦虎敏锐的发现了,却因为要护着空空而无法即时躲开。
  一把利刃插进了韦虎的左肩里,
  “啊!”空空也叫了声,少年如同被吓坏的小羊,一下子就从韦虎怀里逃了出去,他
那痴渴的小穴吐掉韦虎的阴茎时看来还有些依依不舍,但长长的腿却又是逃得那么快。
  “于井!”韦虎此时也顾不得空空,只不过是被刺了一下,他甚至还有差点被人挖出
心过,这点伤对山大王来说算不得什么。
  韦虎已经看清欲要杀他的是谁,他迅速转身,双目发红,抓起床上的虎皮往后抛去,
想要将对方擒住,“你这废人做什么!”
  于井躲开了韦虎,他比想像中的还要机警,躲著韦虎的扑杀竟是那么俐落。
  “空空、空空是我的、我的、我的……”于井又掏出了另一把刀,他躲著韦虎的时候
也在挥刀砍他,他眼里有炽热的火,里面满是贪欲,他嘴里叨念著,空空,空空,空空,
还有:“杀了你!杀了你——”
  “王八羔子!”韦虎本就有察觉于井对空空的心思,但在他眼中,这个缺了一个卵蛋
的废物什么也不敢做,却没想到他不过离开三日,这蠢物就敢起了异心?
  这种连人都没杀过、成日只会打杂的奴儿之子在做什么痴人梦!韦虎大吼,那声音响
彻了整个飞虎寨,他掀起桌子往于井身上砸去,同时拔起他肩膀上的刀,就要去砍对方。
  韦虎不会输的,他想自己不会输。
  这般愚蠢废物!这个敢对我宝贝起了私心的拉飒!韦虎看见于井躲不过桌子被压在下
头时笑了,他挥着刀,一步步走向于井。
  他抹开肩膀上的血,很是兴奋,他一脚踩在于井的肩膀上,本想杀他,又突然想到的
道:“傻子,今日爷不杀你,就拿走你另一颗蛋跟那条脏东西……唔!”
  韦虎晃了一下。
  他手上的刀突然握不住了,他摇摇晃晃,像只醉酒的老虎,他的眼皮无力垂下,眼前
发黑,他想着,怎么了,我、我……韦虎往后倒去,倒到了空空一直缩在的地方。
  “虎哥哥。”天真什么都不懂的少年虽被吓到,但也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他见韦虎
倒地,好奇爬过来趴在他胸口上,“睡觉么?”
  “不、不睡……”韦虎挣扎地想起来,他还没有解决于井,还没好好将忘恩负义的狗
屎东西折腾一番,他怎么能睡?但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那么无力……
  “你吃了那东西了吧。”于井推开桌子,他被砸出了血,身上也带着青紫,眼里的火
却没熄灭,他露出跟韦虎很像的笑,自信张扬,好似杀了几百几十人过那样。
  他看着韦虎,又看向空空,他蜕去了往昔的软弱,变成韦虎不认识的于井。
  “空空给你吃了那东西了吧……”于井大笑,他拿过韦虎手里的刀,一刀一刀往他身
上砍去,他像在跟谁告解一般,或者不说出来他自己也不舒坦,他就是想说,想让韦虎知
道自己的大意与愚蠢,想让这个倒在地上的吃人虎明白他并非无法击败的。
  于井道:“那是陈妖道给的药,你也给好多人吃过的,给那些女人吃过的。现在你自
己吃了,感受如何?是不是动不了?是不是怎样也跑不掉?你也有今天啊,韦虎、韦虎!

  于井刺了韦虎许多刀,却始终没有刺中他的要害,他是故意的,他想要让这个男人痛
苦到死。
  空空则是趴在一旁看着,神情空茫茫的,他真的是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一般,连一个人
正在伤害他人也弄不明白。他只是好奇地摸了摸韦虎身上的血,然后舔了一口,声音甜腻
道:“咸。井哥哥,你在跟虎哥哥玩么?”
  “不是玩。空空等等、等等啊,等哥哥……”于井被他的傻气逗笑,手慢了慢,本该
昏厥的韦虎却不知怎么奋力一起,将他反压在地。
  陈妖道给的药能迷晕普通人两三时辰,但韦虎不是普通人。
  死亡离他那么近,他察觉到了,想要活下去的欲望那么强烈,他逼着自己起身,逼着
自己反抗,逼着自己要杀回去——他一直都是这样活过来的。
  谁瞧不起他欺负他,他就打回去,山寨头子让他看不顺眼,他就杀了他,他当上头子
谁不服他,他就痛揍对方一顿。
  他相信自己的刀自己的拳头能赢得一切。
  他能赢。
  不过就是个少了卵蛋、山寨里养著的废人!
  更何况一旁还有他的空空。
  他要保护他的空空。
  空空是他的宝贝——
  韦虎与于井扭打成一团,本来二人抢夺著的刀喷飞到远处,但谁也都顾不上捞回来了
,韦虎的拳头极为有力,但没想到于井的却也不弱,本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天天又在
打杂工作搬重物,于井其实是强壮的。
  他们痛揍对方,像是头老虎扑咬着人,像是人欲杀猛虎,空空在旁看着,什么也不懂
,竟拍手叫好起来。
  而不远处,有吵杂的声音响起,有兵刃相接的金石声响,有火烧味传了过来,可打得
你死我活的二人却什么也没注意到。
  他们眼里此刻只有对方,只想除去对方。
  只要没有这个人——空空就是我的——我的。
  韦虎最后夺得了一点赢面,在扭打到门边时,他将于井压在身下,他掐住了废物的脖
子,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混帐,狗东西,亏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敢反咬我……”
  于井被他掐得面色发紫,却还是不断想要挣扎,他嘴里吐着气泡,叨念著,“去死,
去死,去死!”
  “该死的才是你——”
  “哎呀,两位在做什么呢?”突然的,一把折扇横到了韦虎的面前。
  扇面精致,画著黄皮九尾狐踩着许多骷髅的图案。
  是陈妖道,他来了。
  男人穿着青衫,看来惬意慵懒,看着韦虎的动作看着被压着的于井,就像在看着两个
玩闹的小孩儿般,带着一丝瞧不起,“怎么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血腥呢?”
  “狗妖道!”韦虎怒吼,他是硬撑著的,药效其实还在,这时他站起想痛揍陈妖道一
拳,身子却是撑不住的晃动。
  陈妖道灵巧的闪过,边笑边将扇子并起,轻点了韦虎一下,他那一下看似很轻,却让
韦虎恍若被重击般倒地。
  “你、你做了什么?”韦虎不可置信的睁眼,他跌在于井身上,手脚无力的想要爬起
,于井则被他压到半昏过去,甚至还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陈妖道那下,不是不会武的人能使出来的。可这人、这人不是就是一个江湖术士、一
个骗子、一个只会做药的糊涂医师么?
  “做了什么?不就点你一下么,虎头子。”陈妖道轻笑,跨过韦虎与于井,慢慢走到
蹲在门边看着的空空。
  少年仍旧是那样不知世事与恐惧的天真神情,他甜腻腻的对陈妖道一笑:“妖道叔叔
。”
  陈妖道盯着这样的空空看了一会,无奈地叹了口气:“少爷,您还没玩够吗?官兵都
来了呢,咱们可得撤了。”
  什么?正挣扎爬起的韦虎一顿,不解望向空空。
  空空空空,被韦虎掳回来,强暴后失了心智、单纯可爱的少年,他宝贝的,珍贵的…

  “哎,我想让他们作梦到最后一刻啊。你提早揭穿了,多让人伤心啊。飞风。”空空
笑了,他这一笑不同以往,灵动甜美,双眸里满是聪慧,连语调都不一般,他站了起身,
却一下子让韦虎觉得他高了许多,好像一眨眼便长大了。
  从少年长成了青年。
  他不是空空。他看起来还有着空空的模样,却已经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一头长发
到腰间,披着长衫,本来柔软纤弱的身体也不同了。
  他看来那么甜,但带着让人恐惧的气息,那是韦虎从未感受过的,他双目瞪大,难以
置信自己看到了些什么。
  “你是什么东西……”韦虎从于井身上翻了下来,他站不起身,但他只想逃,他仓皇
退后著,空空却一步又一步靠向他。
  空空这模样,看来美上几分,也更诡异几分,他那双大大的眼睛瞧向韦虎,笑弯了像
是远山的山弯那么美那么美,他喊著:“虎哥哥呀,我是空空啊。不是什么东西。”
  他说他是空空,但空空不是这样子的。那个少年呢?那个我的归处呢?去哪儿了?
  吃人虎惧怕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害怕。
  韦虎逃不了,他瘫倒在地,青年白玉似的身子贴近了他,粉嫩的乳尖上头还有着水光
,跨在韦虎身上的腿还能看见溼痕。
  “哥哥呀……”空空捧起韦虎的脸,在他惊惧的目光中吻住他的唇——有什么被吸走
了,韦虎瞪大眼,手脚无力的抽蓄著,他这一生的无畏无惧,暴虐愤怒,贪心痴妄,爱意
与恨意,都在那一吻中像被吸尽了般。
  韦虎彻底昏迷了过去,失去意识前,他听到空空带着甜的笑声:“真好吃,谢谢招待
啊,虎哥哥。”
  “少爷,您吃饱了吗?”还有陈妖道——陈飞风的声音。
  “还饿着呢,飞风。不过别忘了,还有一个,这一个应该更好吃吧,这孩子心里头的
恶念,多的让千年老狐狸都开心坏了呢,真是意外之喜,哎……”
  * * *
  于井清醒时,他同飞虎寨的众人正在被押赴至官府。
  一车囚犯塞满也不过二十人,于井慌忙找著空空,但谁也回答不出来那个少年去了哪
儿。
  他试图问官爷知不知道少年,知不知道少年是无辜的,是被掳来的?千万别伤了他。
  对于于井的着急,官爷只是冷冷瞪了眼,接着堵住了他的嘴。
  等于井安静后,押送山匪的军官们畅快聊了起来。
  有人先开了头:“没想到这次围剿这群山贼这么轻松,在山下等了三天,就抓了这么
一大群人回来,连那什么吃人虎都躺好被绑,没折损半个人,太好啦。果然还是陈县令厉
害。”
  “哎,不是陈县令厉害,厉害的是他找来的那个亲戚吧?”
  “喔喔,那个什么道士?”
  “对啊,带着一只黄毛狐狸的道士……”
  “半年前看到那道士来我还以为县令大人疯了呢!”
  “不过他带得那只狐狸看起来可真古怪……”
  “哎哟,闭嘴,说不得说不得,那只可有灵性了!被他知道你乱说,你就得小心啦你
。”
  “什么胡说八道的,谁信这个啊……”
  于井十分迷茫。他只能从这些话中大概推敲出来,飞虎寨被剿灭了,是个陈县令跟道
士的功劳。
  那又怎样呢?于井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只是一直想着,空空空空。我的宝贝空空呢?不会嫌弃我只有一个阴囊、叫着我井
哥哥的宝贝呢?
  他找不着空空,在大牢里则听说韦虎疯了,关没多久便撞墙死了。
  整个飞虎寨一夕变天,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东国的牢里则多了几十名等待秋后问斩的犯人。
  直到于井被游街、押赴至市曹斩首时,他终于看到了空空。
  不,那是一个很像空空的青年。
  青年一身鹅黄素衣,整洁的长发垂辫,笑吟吟站在看热闹百姓们的最前面。
  “井哥哥。”青年远远喊着他,声音像空空那样的甜,那样的美。
  有风吹过,把于井本来绑紧的头发吹散了,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等他能看清时,青年
消失了。
  再然后、再然后于井以为自己死了。
  他以为剧烈的疼痛后他便要走过那奈何桥,喝那孟婆汤或是下那十八地狱里与韦虎相
见。
  他再也见不着他的空空了。
  “……少爷,您怎么捡这种孩子回来?”
  “他的精气好吃啊。虽然少了颗卵蛋,但反而更美味,你不也吃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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