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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这个竹马不能骑
马蹄声由远而近,李祯康与盛承恩双双抬起头来,一名身着劲装的年轻男子策马而来
,到他们俩面前随即翻身下马。
“陛下,臣救驾来迟。”男人双膝下跪趴伏在地,年轻的脸庞上充斥着忧愁与战兢。
“不是说不用当值吗?你先起来吧。”李祯康不怪他,反倒微微一笑。“今夜有盛三
在,甭担心。”
“郎青宇,”盛承恩喊了男子的名字,“你认得这些人吗?”
郎青宇抬起头来,左眉尾上有一道长型的疤痕,由上而下横亘了半张脸,他盯着草地
上怪异扭曲的尸体,片刻低下头回应:“回大人,卑职并不认识,看样子是私养的。”
每次出宫,李祯康必定带上忠心耿耿的近侍,唯独此次——虽然有盛三将军在,但郎
青宇仍旧无法放心,仍然在远处待命。他垂著脑袋,忍不住捏紧拳头,剪舌的死士并非拿
钱办事的刺客,多半是打小就养起的杀手,他们没有身份、武艺高强,背后势力盘根错节
难以查起,他想不透究竟是谁觊觎著皇帝性命。
郎青宇眉头深锁盯着那些尸体,一副血海深仇的模样。盛承恩长吁一气,将包著布的
碎甲锏收到腰侧:“一群废物,不足为惧。”
幸亏有盛三在此。郎青宇心想,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碎甲锏,果真如传闻般凶悍。
“陛下,”郎青宇跪在地上,额头几乎贴著草地,“臣必将查清此事。”
李祯康盯着他,仅仅勾起嘴角。月影下的脸庞仿若镀著一层淡薄的银光,犹如冰雕一
样让人捉模不清情绪。
玩也玩够了,吓也吓怕了,身为皇帝的李祯康最后还是乖乖回到犹如牢笼的皇居,继
续他每一天苦闷的办公日子。在郎青宇的护送之下,两人来到了附近一间二落合院宅第,
此处正是郎青宇的住所,打开大门,里头只有两名年轻的粗使仆役与一名老嬷嬷,这看似
清冷的院落却暗藏玄机——郎青宇的寝床之下有一条深不可测的秘道,可以直通皇宫,方
便皇帝逃亡,又或是出宫玩乐。
眼下虽是太平盛世,无须多此一举,但李祯康早年被人害久了,即便当了皇帝还是战
战兢兢,心思总习惯往更坏的去想。郎青宇点了火褶子在前方领着两人,中间是李祯康,
盛承恩殿后。秘道潮湿阴暗,极为狭小,墙砖上覆著一层薄薄的绿苔,散发著一股草气。
沿途左弯右拐、错冲复杂,中间有假道也有陷阱,众人小心地避开,只怕触碰了机关,此
密道若非熟悉之人恐怕迷失其中——唯有郎青宇知晓,足见李祯康对他的信任。
走了一阵三人来到了一处平台,平台上有木阶梯,阶梯末端则是一道铜制小门。郎青
宇朝着铜门敲响暗号,没多久,厚重的铜门开启,红烛香气扑鼻、暖光熠熠,一张温柔美
艳的女子脸庞便撞入眼里。
“陛下,”女子盈盈笑起,周围仿佛也跟着亮了起来,“奴婢久候多时,总算盼到您
回来了。”
女子轻轻地福身,身段似弱柳扶风,仅仅是霎那一觑就令人移不开眼。盛承恩一眼就
认出那是李祯康的贴身侍女朱寰,密道的另一端正是她的寝居。
朱寰乃是罪臣之女,十岁那年沦为官妓供人玩赏,教坊漫天开价,众富云集一掷千金
只为夺得她的青睐。李祯康十五岁封王出宫时,在因缘际会之下收了她为侍妾,直至登基
后李祯康更是将朱寰日夜带在身旁,寸步也不离。坊间曾斗胆臆测,绍德皇帝后宫无人乃
是因为这名倾城倾国的妖媚女子,毕竟只要见过朱寰就会被她惊为天人的容貌所折服,哪
还需要其他女人呢?
李祯康跟貌美的朱寰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如此般配,盛承恩曾经也想过他们的
关系。说爱侣吗?他总觉得不太像。他们俩相敬如宾,态度不冷也不热,倒更像唇寒齿亡
的依附关系,一点也不像大哥与大嫂那般亲暱敬爱。盛承恩觉得是自己太过愚笨,男人跟
女人间有千百种的关系,旁人雾里看花,他参不透罢了。
“朱姑娘。”盛承恩朝她点头,只见朱寰嫣然一笑,他就害臊地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
眼。
李祯康迳自地跨出密道,对着朱寰说:“今夜盛三待在宫里。”
“奴婢领命。”朱寰屈膝行礼,头上的翠珠簪跟着摇荡,“奴婢这就去安排。”
“不必劳师动众,”李祯康咳了声,“盛三今夜和朕……同寝。”
那一瞬间,虽然朱寰的笑颜依旧如昔,但盛承恩却敏锐地感受到朱寰身躯宛如雷击似
的一阵僵硬,就连一旁的郎青宇也是虎躯一震,仿佛受了什么强烈震撼。盛承恩习武之人
,对于人体肌肉的运作相当熟悉,一丁点细节也逃不过他的眼。他抠抠脸颊,毫不遮掩地
就将疑惑脱口而出:“你们怎么这么惊讶?我和陛下一块睡觉有这么奇怪吗?”
朱寰朝他露齿微笑装作没事般转身就去张罗事情,不太习惯掩饰的郎青宇则低下脑袋
,说了声告辞,逃也似的躲回秘道将铜门关上。
李祯康脸上满是黑线,心腹的误会让他心有点累。
谁来解释一下!他才没有这么禽兽要吃掉自己的竹马!
寝前,在皇帝的寝居的侧殿,爱干净的李祯康决定先洗个澡,洗净一身酒臭味。
原本盛承恩还兴高采烈地说要一起沐浴,两人打小一块长大,也都是男人,不至于扭
扭捏捏,一起洗还能重温一下儿时的回忆。这个主意让李祯康愣了愣,但只要想到一些脑
中自动补充的不必要细节就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一旁的朱寰捧著干净的衣裳,面上带笑,光是站在那就美得不可方物。李祯康却从她
那张擅长欺骗男人的脸中瞧见了一丝看好戏的心态:“你是不是很期待?”
朱寰倾身,娇羞地道:“奴婢不敢。”
哪来不敢?李祯康好想吐槽她。看她手上捧的衣服就知道,有人晚上穿薄纱睡觉的吗
?
晚上那一出刺杀行动让盛承恩长了一点心眼,既然不能一起洗澡,那总可以守在一旁
吧?为了避免皇帝安危再次受到威胁,盛承恩决定守在一旁的小边间等待皇帝沐浴结束。
皇帝沐浴的浴池就建造在寝居侧殿,白玉砌成的浴池旁有个专供更衣的小边间,浴池
与边间仅仅隔着一道雕花门。烛火透过繁复的雕花,在地上的青砖上晕成一道道细致精巧
的花影。盛承恩坐在小边间内,百般无聊,数着地上影子究竟有几朵花苞,有时就透过窗
櫺缝隙抬头看看皇帝是否安好。雕花门的另一端,浴池内水雾缭绕,向来孤僻的皇帝不喜
欢众人伺候,仅仅两名小宫女替他打热水擦澡。昏黄的烛光摇曳,小宫女素净的双手挽起
李祯康乌黑湿润的长发,露出了结实的身躯,白皙的皮肤在热水的洗礼下透著一层诱人的
薄红。男人刚毅的身躯,比起方才南风馆的小倌更加风情万种,淫艳隐密的灯火晃荡水波
,若有似无的水气与檀香宛如暗藏着不可告人的幽暗晦涩。
温泉的热度仿佛透过花窗烘暖了盛承恩的心头,他喉头略感燥热,吞了口唾沫,干脆
松开衣领散散气。
皇帝洗完澡了,接着就是盛承恩,等到两人双双爬上床的时候已是子夜,夜幕星斗低
垂。
“陛下啊,”盛承恩睡在外边,碎甲锏就挂在床沿,“这样像不像咱们俩小的时候呢
?”说完他满足地笑,还捏了捏李祯康的手心。盛承恩又接着说:“只不过皇帝睡觉都这
般吗?这么热的天还盖鸳鸯牡丹团花锦被,床上还铺着花瓣……嗯?这是什么花?挺好闻
的。”
帐旁的鹤型灯还燃著油,李祯康仰望着铭黄色的寝帐顶,沉默不语,心里头有千百种
恨意。朱寰啊朱寰,恃宠而骄就是这样写的吗?嫌他平常不够心累吗?
“其实就是……寰儿的兴趣罢了。”李祯康脸皮抽搐,看了一眼身旁的盛承恩随即又
将目光转回帐顶上。自己身上穿的是南方来的素色丝绸,光滑透气,夏夜不至于汗流浃背
,但……为什么盛承恩却是一件薄如蝉翼、足见肌肤的纱衣?为什么?!不是叫她拿走了
吗!
神经向来粗大的盛承恩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翻江倒海的情绪,他翻起身,沉默了一会儿
,叹了口气说:“陛下,三儿今晚让您劳心了,唉,还让您遇到这种事儿。”
突如其来的委屈软化了李祯康的心,他撇了旁边一眼,苦笑说:“小三儿怎叹气了?
我不在意,你也别在意,咱们就两清了,否则我怎能放下心?再说了,这事急不得,找个
顺眼的才重要。”
随口一句话就能让盛承恩放下心结,他随即笑起,用手臂枕着脑袋侧躺瞧着李祯康说
道:“确实如此,我瞧呀,那些小倌人都没您儿时好看,差您差得远了。”
把皇帝拿来比拟小倌,要是普通人早就掉脑袋。盛承恩没什么拐弯抹角的城府,话中
毫无恶意,纯粹想赞美李祯康儿时的美貌。李祯康轻笑一声,转过身想安慰他,随即看见
盛承恩薄纱底下蜜色的肌肤与训练有素的劲腰,揉起来必定手感极好,还有那胸前诱人的
两点缨红在眼前晃得眼疼……李祯康立即又躺回去盯着帐顶,面色如土,强迫自己心如止
水。
救命呀,谁来告诉他,盛承恩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何身材这般好?
盛承恩哈哈一笑,躺回仰面,一样也盯着帐顶瞧,笑着说:“陛下,世间若有女子同
你一般待我,盛三必定将她娶回来捧在手中疼惜,不让她受丁点委屈。”
一只飞蛾扑著灯火,帐顶上细影摇曳。此刻李祯康的心一点一滴地下沈,他知道,在
盛承恩说的每一句话都没什么心机,这也是他疼爱盛三的理由,在他单纯的想法当中只有
男人和女人才能结合,成双成对。
李祯康苦笑,他心底憋著不说的事儿,盛承恩肯定是不懂的。
夜已深,两人并肩躺在床上诉说这几年对方不知道的事情,然而盛承恩说得话越来越
气弱,还有一丝疲倦,原因是他沾了床就想睡觉。李祯康笑了笑,也不为难他,干脆就叫
他赶紧歇息。
不过李祯康忘了一件事情——盛承恩睡姿不佳,还是个睡着就喜欢乱抱的家伙。
这一整夜,李祯康的身体都不属于他的,盛承恩搂得极紧,不光是身子贴著身,连双
腿也用上了!李祯康只要稍稍一动,臂膀就能磨蹭到薄纱底下的肌肤,手腕一转,还能、
还能、还能贴到男人双腿之间最隐密的地方!救命啊!这衣服也太薄了吧!
然而这还不是最磨人的,可怕的是当男人沈睡以后,某个地方就会悄悄的精神起来。
半夜里,李祯康完全不想活了,那硬邦邦的东西就这样戳着他的腿边,隔着布料都能
感受到那极好的形状。他夜不成眠,心痒难耐 ,憋得咬牙切齿,心里再度恨起朱寰。为
什么要这样整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一个只喜欢男人的男人?能不能让他好好睡一觉?
他只想朝天大喊!这个竹马不能骑啊!
隔天一早,李祯康根本没有睡好,几乎一夜未眠。
早朝开始之前,只有两名小宫女随着朱寰进殿更衣,朱寰捧著皇袍,轻盈地跪在他的
脚边行礼,她抬头一瞧,李祯康眼下一片青黑,有别以往散发著颓废。另一边的盛承恩迅
速地爬下床,精神抖擞、神采飞扬,看样子昨晚睡得极好。他笑着接过宫女捧来的洗脸巾
,自顾自地跟小姑娘闲话家常,打起交道来了。
“朱寰,”李祯康坐在床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疲累道:“盛三还得娶媳妇的。”
这话说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盛三是他打小的朋友,他是不会对盛三出手的。
朱寰不着痕迹地撇了李祯康一眼,又瞧了瞧盛承恩。她屈膝行礼,福至心灵笑道:“
奴婢遵旨。”
李祯康真心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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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出柜为何物的盛三拼命撩男,劳碌命皇帝好难。
作者觉得PTT排版好难(脸部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