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守则10：“如果你喜欢我，就请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因为，我也喜欢你。”
　　期末考之后，秉恩就急冲冲返回尹家，一踏进家门就急切关心澄真的情况。
　　“阿姨，澄真哥还好吧？”
　　尹母没想到秉恩回来得这么快，还以为他要周末才会返家。让秉恩在客厅坐下，端了
一杯冷饮给他。
　　“没事、没事，虽然出血严重，但是治疗后也不用开刀，只是有点酒精中毒的情况，
才会让阿真再住几天观察观察。”
　　“是他喝太多酒的关系？我可以去医院看澄真哥吗？”虽然尽力掩饰著，可是秉恩还
是很难不把担心表现在脸上。
　　“先缓缓。”尹母在秉恩身旁坐下，轻拉着他的手，拍着他的手背。“你先好好休息
喘口气，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秉恩点点头，感觉到尹阿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他猜想可能是问他知不知道最近
澄真哥的感情生活吧？如果问了他要怎么回答？不能老实说，那他要怎么办？“阿姨你问
。”
　　“你是不是跟澄真吵架了？”
　　没有想到是问他跟澄真，秉恩愣了一下，才想要说没有，没想到尹阿姨下一句竟然会
是：“你们两个在交往吗？”
　　一句话轻轻巧巧，却让秉恩像是被打了一棒傻住，瞳孔震动，张著嘴想要说话，但是
又不知道他该要说什么。要承认？否认？要说不是……还是……澄真哥说过不要让尹叔叔
、阿姨知道他们在交往……他他他现在要怎么办？
　　才短短一瞬间秉恩脸上变化出好几十种表情，让坐他身边的尹母不禁笑了出来。“你
这孩子真的不能够说谎呢，什么心情都在脸上看得很清楚。”
　　“阿、阿姨……您怎么会知道？”他们明明在家里都很避嫌，而且除了过年那段时间
，也很少一起回来，不应该会知道啊？
　　“傻孩子，你以为当父母的这么傻？孩子有什么变化我们看不出来？”尹母叹了一口
气，“竟然一个家里头出了两个同志，这机率啊……”
　　“不是……阿姨……我也不是你亲生儿子啊……”秉恩呐呐解释，不过马上头上就挨
了一掌。
　　“从你十二岁到现在，照顾你多少年？在我心里你就跟我亲生儿子没两样，要不是你
父亲当初不愿意放弃抚养权，我们早就收养你了。”
　　“啊？”收养？秉恩都不知道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可、可是……就算是收养……
也不是亲生儿子……”
　　“就算不是我生出来的，就不能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养育对待吗？”尹母的眼神沉了下
来，她的儿子跟秉恩在交往，心中也把秉恩当儿子，经过这么多年，也许很多往事她应该
要跟秉恩说出来。“是不是我生的又如何？亲生儿子又怎样？像是澄真他……他就不是我
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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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中，秉恩接下了照顾澄真的任务，只是他到病房中，床上的澄真正在昏睡着。
　　才隔一阵子没见，澄真哥瘦了一大圈，脸色唇色都是惨白，似乎还可以看到肌肤下的
血管颜色，呼吸很浅，有点紊乱，睡得很不安稳。
　　澄真因为长期大量饮酒，产生酒精中毒现象，还因酒后呕吐而导致食道受损出血，在
夜店中大量吐血送医，所幸在接受胃镜止血与止血针剂、胃酸分泌抑制剂治疗后，已经没
有大碍，但是依旧留院观察。除此之外，澄真的精神状况并不好，这才是让尹母最担心，
澄真清醒之后就有会请身心科医师诊疗商谈。
　　尹阿姨说的话还在秉恩心中回荡著。
　　‘澄真是我大伯、也就是你尹叔叔哥哥的孩子，当年家里有了事故之后，我们才收养
他。’
　　‘发生了什么事？’
　　‘澄真的父亲以现在话来说就是个渣男、超级大渣男，他跟澄真的母亲结婚之后也继
续跟其他女性有来往，那个时候我们两家住得很远，尽管有耳闻他们家的情况，但是也没
了解太多，直到再有联络，是警方通知我们，大嫂持刀杀死大伯，在家中放火带着澄真自
杀……’
　　小小的澄真被救出来时身上有烧烫伤且命悬一线，经过了好几天的抢救才让这个三岁
的小生命留在这个世界上，父母双亡，清醒过来的澄真也恍恍惚惚记忆破碎，经过几年的
治疗，澄真看似恢复了大半，像个正常的孩子，可是尹氏夫妻知道直到现在，这个孩子心
中还是有个无法跨越过去的鸿沟，只要碰触到就会复发。
　　他没有安全感、极度害怕寂寞、容易自我厌恶、会对所有人失去信心……
　　表面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内心深处那个看见母亲杀父亲再带着自己自杀、被火
纹身的孩子依旧存在着，偶尔会出现病态与扭曲，尹氏夫妻已经尽力陪伴，希望抚平他过
去的伤痕，但还是难以觉察澄真的内心创伤是不是又发作。
　　加上孩子大了总是会离家，他们更不可能时时刻刻把澄真栓在身边监视照看着。
　　漫长的过往，尹阿姨用几段话轻轻带过，但秉恩知道他们付出多大的心力在陪伴治疗
澄真哥，现在的秉恩只觉得抱歉，曾经他也答应过两人交往时一定会回复讯息，但是到最
后他爽约了。
　　那天的不间断讯息与电话轰炸，他不应该故意忽视，如果他信守承诺，没有把澄真哥
一个人抛在那边，那么后续的分开与现在的出血送医，也许根本不会发生。
　　坐在病床边，伸出手握住澄真的手，很枯瘦冰凉，已经想不起距离上次这样子握住澄
真的手是多久以前。
　　两人分开也才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却感觉很漫长，长到他都觉得再也见不到澄真。
　　不知道坐了几个小时，澄真醒来，迷迷糊糊的他以为还在梦中，看见眼前的秉恩，直
接绽放出一抹笑容，“……我梦到鱼饼，鱼饼来看我了……”
　　鼻子一酸，秉恩红了眼眶，他紧紧握住澄真的手，轻声对着他说：“哥，我来了……
不是做梦，是我真的来看你了。你怎么喝那么多酒住院了？”
　　愣了半晌，澄真才慢慢清醒，察觉眼前的人不是做梦而是真实，想缩回手却被紧握住
，原本在脸上的笑容收了回来，眼神迅速退缩黯淡，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蔓延开来。
　　“我妈叫你回来的？”
　　秉恩点头，紧牵住对方的手不放开，“阿姨知道我们在交往……”见澄真表情一惊，
他赶紧解释：“不是我说的，是阿姨自己猜到。”
　　澄真知道秉恩不会说谎，之前也有想过母亲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老是跟他说为什么
不跟秉恩一起回来、要照顾好秉恩之类的话，或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亲早就猜
到他跟秉恩之间的关系。只有自己还像鸵鸟把头埋在沙土中，以为全世界都不知道一样。
　　“之前哥说，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也分开一阵子了，现在我们……可不可以恢复
之前的交往状态？我……好想哥喔……”带着乞求与悲伤，秉恩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思念
。
　　“你不害怕我吗？像个疯子一样紧迫盯人？……其实我们……顺势这样子分手就可以
了……”不把话说死，不是要留一条退路，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借口，让心脏不要太难受
，像是要被撕裂一般。让他可以欺骗自己，他们真的还不算分手……但其实明白他们很难
有机会复合。
　　“只是分开，不是分手。澄真哥不能骗我……”秉恩的眼中都是亮闪闪的泪光，“我
跟阿姨说……我们两个说好，等到我毕业……就要结婚了……”
　　谎言说著说著，就会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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