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渐变的眷恋19(限)

楼主: blsuki (肢)   2022-07-01 20:15:23
  柳少言小睡了一会儿,生物钟控制的还算精准,约莫两点便自动醒来了。
  为了不惊动季成轩,他悄悄溜下了床,带着晚上整理好的小背包和相机,打算来场夜间远足,才正拉开房门,就听到背后的窸窣声。
  “去哪?”
  对方声音虽然有些低沉的沙哑,却十分清醒。
  或许对方还是睡不惯单人床吧?跟他挤确实有些委屈了,他去过季成轩家里,床也是颇大的。
  “雪儿说,这附近有一条小溪,可以看到萤火虫。”
  季成轩忽的想起了对方白天的喃喃自语原来是只这件事阿,无奈的叹了口气:“萤火虫最佳观赏时间是晚间九点前,半夜通常是看不到。”
  “是这样吗?”柳少言有点吃惊,看来是他功课没做足了。
  “如果想看,明天晚上我陪你去吧!我知道怎么走。”
  可柳少言早就着装完毕,加上睡了下精神还不错,便又道:“不然我去散个步吧!”
  “半夜两点?”季成轩质疑。
  “就觉得,今天有些闷,想散散步。”柳少言编了个借口,可季成轩却误会他是因为顾琛而心烦。
  “我陪你吧!”季成轩起身套了件薄外套后又随意拨弄了下头发:“晚上一个人,还是不太安全的。”
  “男人有什么好不安全的!”柳少言哑然,却没有拒绝对方的提议。
  两人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可柳少言怎么也没料到,经过顾琛和宁昊房门时,隐隐泄出的情欲喘息使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少言?”季成轩也听出来了,脸色转为阴沉。
  柳少言控制不住的走向了那道没关实的房,就像上辈子一样,从那一点缝隙中窥探真实,早已习惯了黑暗的双眼,一模一样的体位,宁昊细碎的呻吟,以及顾琛压抑的喘息……。
  ‘我们玩完了。’顾琛那句伤他至极的话语,就这样回荡在了他脑海里。
  “呵!”柳少言哼出了笑,迈开脚步,不再停留。
  柳少言那声低笑,刺得季成轩胸口苦闷发胀,他宁愿柳少言哭出声或是发泄出来,可他没有,一路上对方都是静静的走在前头,背影却披著名为寂寥的星砂。
  顾琛和宁昊,究竟是在做什么?
  季成轩内心怒火搅滚,柳少言和宁雪儿都在的状况下,也这样乱来。
  “原来是从这么早开始……。”随着一声自嘲般的冷笑,柳少言喃喃出声。
  “什么意思?”柳少言自家门口出来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令季成轩摸不著头绪。
  上辈子他本以为,顾琛和宁昊是很后来的事了,没想到却是这么前头的事,季成轩看上去也不怎么惊讶:“你早就知道了吧?”
  季成轩撇开眼,只能用沉默回应。
  “你这时候体贴,只会显得我很可怜,我不需要他人的怜悯,况且我说过我已经不喜欢顾琛了,只是刚刚的画面,又让我想到了一些以前我想不通的事情罢了!”
  “对不起。”
  “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以前有个傻子,生了病,在心理状况不太好时,不小心做了傻事,他自杀的那天,刚好是和他在一起了十五年的人的婚礼,可到最后,他还是得不到那人半句爱,连丝毫的怜悯都没有,那是他第二次这么做了,只是这次他运气不太好,死透了,没想到醒来居然回到了过去。”他一鼓作气说完,如释重负般抬头发现山林里的星空竟是这样的美好。
  “好多星星阿!”他深深吸了口夜晚林间的幽香,夏夜微凉的水气使他清醒。
  柳少言观赏著头上如画般的夜空,却不知道自己已然也成了别人眼中的一幅画。
  对方说的话,令季成轩想起了在柳少言房里看到的照片。
  ‘不要忘了那十五年。’
  怎么想都觉得荒谬又不可思议,但如果不是真的,又要怎么解释柳少言的反常以及这些日子的转变?
  其实连柳少言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哪边才是梦,可如果上辈子都只是一场梦,他的痛又怎么这么的清晰,可若这里才是梦,那三十二岁的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连他也不明白的事,又怎么让人相信呢!
  柳少言拿起相机,躺在草地上,快门一下一下的按,直到打了个喷嚏,才弹坐起来,就算是夏天的夜晚,穿着单薄躺在地上,还是容易着凉的。
  “拿去。”季成轩脱下外套,递给了他。
  “你不冷?”柳少言问道。
  “……不会。”毕竟因为某人,他已经燥热了一整夜。
  柳少言不客气的穿上,感受着这份温暖,看着眼前的人,想到他的以后,便觉惋惜。
  从他已知的未来,季成轩有一段落魄期,而后,他也变得和顾琛一样,冷酷无情,铲除异己使用的手段之狠戾,和顾琛简直不分一二。
  而现在的季成轩,让他明白,或许是现实逼他变成了往后的样子,因为现在这个他,还有温度,也还有带给他人温暖的能力。
  上辈子,某次顾琛和他在办公室发狠又胡乱的做了一顿,泄欲式的性爱令他累极,简单清洗过后便疲惫的在沙发上睡去,醒过来时,身上却多了一条毯子,季成轩就站在他面前。
  本想道谢的他,在听到对方出口的话语时却觉得无比寒冷。
  “你究竟看上了顾琛的什么?我实在不懂,不如跟了我,他有的我都有,不管是钱还是权利,你现在就只是顾琛用钱豢养的宠物。”季成轩不带任何感情的吐出了这席话,寸寸凌迟着他,砸得他心口生疼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因为顾琛是他年少时的美好悸动,是他的盛夏和光年,他把他的情爱全都交付给了他,一厢情愿的跟着他,抛下了所有,却再也无法回头。
  今晚的事,又让柳少言回想起上辈子的所有不堪。
  回到家,他刻意放轻了脚步,经过那两人房门口时,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是阿,他的两辈子,几千几百个夜,从一开始不愿去面对,到后来自虐性的站在房门外窥探顾琛又带了什么人回来,男的女的,想藉著那股每次从胸口蔓延的剧痛远走,却发现自己早已累得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
  房内早已没了动静,两辈子重叠起来的情感涌上,他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快速的上楼,这次他没有选择睡在外侧,而是自顾自的躺进了内侧,面对墙,压抑著胸口不知名的情绪。
  忽然,后方之人轻轻的环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句:“没事的。”
  就像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季成轩沉稳又有力的嗓音,一句没事的,安定了他的心。
  现在的他,太需要这份安稳,顾琛这两辈子带给他的伤,那些含恨的伤疤依旧叫嚣著,他只能选择用时光来过渡他的伤痛。
  悄悄的,他不着痕迹的往季成轩的怀里靠了靠,和顾琛长年带给他的寒凉不一样,季成轩在他再度被细碎的疼痛包抄得无所遁形时,为他独自漂泊的灵魂,搭了个小小的避风港。
  季成轩的怀抱,如和煦暖流沁入,填满了上辈子顾琛往他心底凿了的冰凉的洞。
  “上次在铁工厂的事……。”季成轩提及时,感受怀里的人一僵,“我知道伤害已经造成,但我还是想说声,我很抱歉。”
  柳少言刻意装着睡着似的,并没有回应。
  这件事对他造成的阴影,重来一次还是后怕,上辈子的他,有好一阵子,就算对象是顾琛,他也会在他们做爱时发抖,只是顾琛从来不管那些,他只能强忍着恶心感,情欲虽有,可每每做完,在顾琛熟睡时,他总忍不住在厕所里干呕,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靠着吃药和心理辅导才自行克服。
  至于现在,想起那件事时,和上辈子一样有着相同的作呕感,可是这辈子的他已经扛的住伤害,只需要花些时间来消化那件事造成的生理上冲击。
  何况,最痛的都经历过,甚至都死过了,他还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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