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的是极少量素肉。(咦)
　　为了避免遭到刘墨的骚扰，姚钧云把能想得到的社群帐号和手机号码都预先设
好黑名单，做完这件事整个人都安心不少。
　　文卓然还没找到新工作，天气也还是非常热，姚钧云邀文卓然他们兄弟还有巩
令知到他老家烤肉。为了准备烤肉过节，前两天姚钧云已经陪爸妈去大卖场采买食
材，顺便向两老报告他和巩令知交往的事，也早就订好烤肉用具。
　　中秋节当天清早姚钧云就回老家帮忙，他很少看潘语兰那么笑容灿烂的跑出来
迎接，潘语兰一开口就问：“荔知君呢？”潘语兰已经跟着儿子喊巩先生荔枝了。
　　“他在工作啊，所以我先过来。”
　　潘语兰看到儿子的机车的确停在门口，一脸失望说：“喔，是喔，那快进来帮
忙洗菜。”
　　姚钧云见识到老妈变脸的速度，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他洗著食材问潘
语兰说：“妳这么喜欢荔枝喔？”
　　潘语兰切著姜葱蒜等辛香料，回说：“当然啊，你不晓得我那天听到你们在一
起有多高兴。你爸虽然没讲什么，可是他也很开心，昨天还在看他酒柜里的酒，说
要不要挑一瓶送荔枝君。”
　　“为什么要送酒啊？”
　　潘语兰耸肩：“不清楚耶，可能是希望你们长长久久吧。”
　　姚钧云默默微笑，他知道自从以前他出柜后，爸妈仍是关心他的，虽然有时双
方的意思表达得不太好，也吵过架，但爸妈对他的态度其实也没变过，一样的关怀
疼爱，既没有因为他的性向而变得太过小心翼翼，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顾虑，因为是
一家人。
　　他忽然有些好奇巩令知的家人，可是他也听过不少家庭鬼故事，他是不会为了
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问那些事的，毕竟他没那么了不起，无法改变什么。
　　接近中午时，陆续有亲戚来访，先出现的是平常和姚钧云也有联络的堂兄弟姐
妹、表兄弟姐妹，他们的爸妈都是稍晚才会陆续过来，姚钧云的祖父母住在同一社
区，姚爸去接老人家来过节，长辈们会坐在客厅喝茶聊天，晚辈就在厨房忙，姚钧
云被老妈派去生火，喜欢玩火的堂弟也跑来帮忙。
　　堂弟才十三岁，姚钧云教小堂弟怎样堆放炭块，小堂弟学得很快，拿喷枪朝炭
块喷火的架势也很好，看得出就是个非常爱玩火的小朋友。姚钧云拍弟弟肩膀说：
“之后一些炙烧起司干贝或鱼片的工作也都交给你负责了。”
　　弟弟问：“那你负责什么？”
　　姚钧云不要脸的表示：“我负责吃啊。”
　　潘语兰忍不住跟其他人炫耀儿子交到男友的事，把荔枝君夸得高大帅气个性和
善，简直没有缺点，姚钧云也被一位表姐拿手肘撞了下笑问：“嗳，你男友真的这
么优喔？”
　　姚钧云抬头想了想，似乎是真的无可挑剔，他嘿嘿笑答：“还不错啦。”
　　“有我们家哥哥帅吗？”一个兄控的妹妹指著自家正在帮其他人倒饮料的哥哥。
　　姚钧云跟妹妹讲：“这个不能比啊，妳哥我又不能睡？”
　　“噗──”刚才玩火的小孩把气泡饮料喷出来，被喷到的其他小孩哭了起来。
潘语兰走进厨房骂姚钧云说：“你是不是又把人家小孩逗哭啦？”潘语兰说完立刻
一脸和善拿纸巾帮小孩擦脸和衣服哄著。
　　姚钧云摊手，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姚家越来越热闹，姚钧云看烤炉的火够旺
了，叫其他人可以开始烤肉了，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本来闹哄哄的客厅有一瞬间变安
静，接着他就听到潘语兰因为开心而拉高分贝的嗓音喊：“荔枝、啊不是，巩老师
你来啦！我去叫云云来啊。”
　　姚钧云听到声音就走到前面客厅找巩令知，聚在一起喝茶、唱歌、聊天的长辈
们都在夸巩令知，巩令知换好室内鞋走进厅里，看在他眼中仿佛王子驾临的景象。
　　巩令知还特地带了伴手礼，有送姚爸的酒，还有给潘语兰的最新裁缝杂志跟某
品牌新出的香水，送完东西他就走到姚钧云面前说：“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来吧，介绍我家兄弟姐妹给你认识。虽然很多人名，记不起来没
关系，反正节日很多，不然随便喊喊也可以。”姚钧云半开玩笑的带巩令知去见其
他人，那些同辈看到巩令知也都忽然安静下来。
　　巩令知微笑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中秋节快乐，我是阿云的男朋友。”
　　姚钧云暗自好笑，心想他第一次见到巩令知大概也是这样，被这家伙给帅到了。
　　巩令知说：“因为不晓得一共多少人，我多买了两盒雪饼。”
　　“没关系啦，不够就切开分著吃啊。”姚钧云庆幸自己的男友很会做人，而不
是跟他一样的社交笨蛋。巩令知很快就获得姚家人的欢迎与好感，几个年纪小的晚
辈更是好奇不已黏着人不走开，让姚钧云有点吃醋。
　　有个小妹妹还跑来跟姚钧云说：“刚刚巩叔叔陪我们去阳台，有只斑鸠飞到他
脚边都不走耶，好像白雪公主喔。”
　　姚钧云微笑吐嘈妹妹说：“白雪公主又不是跟斑鸠玩。那边的鸟平常都这样啦。”
　　他们吃了一轮烤肉，文卓然和方宁出现了，由于方宁的脸很少人不知道，又很
有辨识度，姚家人都抢著和方宁他们合照，姚家今年的中秋节越来越热闹了。
　　午后烤肉告一段落，姚钧云把游戏机拿出来借其他人玩，长辈们还在唱歌，姚
钧云向巩令知提议说：“你不是说这几天要去洗车吗？现在就有空啦，走吧。”
　　巩令知挑眉：“现在吗？”
　　“对啦。”
　　巩令知牵着他经过客厅，和长辈们打声招呼就开车载姚钧云去洗车了。他看姚
钧云在副驾驶座有些兴奋的笑脸，发动车子上路后问说：“你好像很期待我去洗车？”
　　“不是啊，是期待我们去洗车。会有那种隧道式洗车机不是吗？”
　　“嗯，你喜欢那种的啊？”
　　“喜欢啊！”
　　巩令知笑说：“奇怪的癖好。”
　　不久后巩令知把车开上自动洗车的车道上，车子被送进隧道里，姚钧云忽然凑
过来亲他脸颊，他愣了下，姚钧云笑嘻嘻的两手摸他脸，又往嘴上亲了亲。
　　姚钧云说：“以前看的一出爱情剧里，男女主角趁洗车的时候亲亲。我现在也
有男朋友啦，超想试一次。”
　　巩令知听完宠溺的笑了下，正要勾过姚钧云的头颈吻上，姚钧云就轻轻拍开他
的手说：“来不及啦，车子洗好了。你也想玩的话只能等下次囉。”
　　“真是的。”巩令知轻笑着念了这么一句，跟他说：“过阵子我的车要送去保
养，你的机车借我一、两天吧。”
　　“好啊，反正我也没那么常出门，有时去检查都会被机车行老板念，说我太冷
落机车。之前阿卓也借我的车用，不过他最近迷上搭公共汽车。我把备用钥匙给你吧。”
　　巩令知说：“你真好。”
　　姚钧云一时不知该回应什么，默默红了脸，安静了一会儿才说：“你更好吧，
我普通啦，到现在也不明白你究竟喜欢我哪里。”
　　“算是一见钟情吧，看到你的当下就觉得，这个人蛮可爱的，之后每次见面、
互动又会更喜欢一点，因为喜欢，所以不管做什么反应都觉得加分。”
　　姚钧云不安的问：“那要是有天不喜欢了呢？”
　　“那会是哪一天？你会有忽然变得不喜欢的那一天？”
　　姚钧云想了想，说：“应该不会是忽然吧。就跟越来越喜欢一样，就算要变得
不喜欢，我也是慢慢的不喜欢，除非对方先做了我不喜欢的事。”
　　“要是我做了什么你真的讨厌的事，务必告诉我。”巩令知在一个红灯停下车，
转头看着姚钧云说：“因为我希望你一直喜欢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你，越来越喜欢
的。”
　　姚钧云用浅笑掩饰心里的不安，又问：“你这是在给承诺啊？”
　　“不是。因为我是我，我知道自己的个性。而我也相信你。毕竟，不相信的话，
一切都无法开始不是吗？”
　　姚钧云望着巩令知的侧脸，觉得这人的眼神有时看起来很苍桑，脱口问：“你
真的跟家人断绝往来了吗？”话刚讲完他就后悔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
要探你隐私，你不要理我没关系。”
　　巩令知看起来没什么情绪起伏，他心中的确有点讶异姚钧云会问这事，不过他
早就把对方搁在心上，就算是因为好奇才问的也不影响什么。他安抚说：“不要紧
啦。因为实在处不来才断绝关系，何况我母亲已经走了，父亲身边从来不缺人，所
以我待在那边没有意义。”
　　“对不起。”姚钧云仍然感到抱歉。
　　“别这样，我知道你和那些单纯喜欢看戏说风凉话的人不同。告诉你也无妨，
我本来不叫巩令知，名字是我母亲后来给的，姓氏也是后来换的。我本来姓纪。”
讲到这里，巩令知浅笑说：“以前方宁说见过我，也的确是这样，他记性很好，不
过我从前比较孤僻，在学校也算低调，没想到他会留有印象。”
　　姚钧云听他交代身家背景，心中没有太多起伏和惊叹，仍是安静的听巩令知说
话。巩令知反而好奇他这种过于平淡的反应，问他说：“你听过纪家吗？”
　　“你说方宁先前提的那个？知道啊，不太熟，但是稍微知道一点。”
　　“阿云的反应，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
　　姚钧云摇头：“不是啦。只是没什么真实感，而且你不是都脱离纪家了？那就
是说，你跟纪家无关啦，我对纪家又不熟，我只知道巩令知这个人而已。”
　　‘没了纪家你什么都不是！’
　　父亲当年的斥喝在巩令知的脑海响起，但已经不再那样刺痛他的心，听起来就
像遥远的海潮声，逐渐模糊，取而代之，更为鲜明的是姚钧云那句话──
　　“我只知道巩令知这个人而已。”
　　巩令知一手握住姚钧云的手，牢牢的抓紧，用低沉微哑的嗓音说：“你真好。”
　　姚钧云不明所以被握紧一手表白，对方压抑内歛的情绪无声的撼动他内心，虽
然他对巩令知的过往一无所知，但这一刻他清楚知道巩令知是需要并喜欢他的，而
他也一样，所以也回握对方的手给予回应。
　　回到老家后气氛又嗨了起来，晚餐多煮了火锅，姚钧云坐在巩令知身旁喝着热
汤，心中暖洋洋的，对面小妹妹问他为什么一直傻笑，他回说：“因为我幸福到恍
惚啊。”
　　大概是节日太放纵了，饮食或心情都不节制，姚钧云平常也很少运动，过节完
他就感冒了。他病得浑身无力，巩令知开车带他去看病，这种时候就体会到有人开
车载自己看病是多幸运的事了。
　　姚钧云几乎全程都赖在巩令知身上，付诸行动一直撒娇，巩令知盯着他饭后吃
药，接着又去准备冰枕那些东西，回到他房里叮嘱说：“保温瓶的温水和退烧药我
都放你床头边，手机也是，如果觉得发烧就量一下体温，超过三十八度就吃药。我
得出门一趟，要去上课，文先生出门去面试，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姚钧云挥手说：“可以啦，去忙吧。我睡一下就好。”他欣赏巩令知担心自己
的表情，又不忍心对方露出那种眼神，催促对方出门去。
　　小睡片刻后，姚钧云醒来量体温，烧到三十八度了。
　　“退烧药……”他乖乖吃药，继续躺回去睡，疲倦到连一个梦也没有，但是半
梦半醒间好像听到有人走进他房里，巩令知相对微凉的手贴到他额头，他睁开眼望
著对方。
　　巩令知看退烧药被吃掉一颗，关心说：“你刚吃药吗？”
　　“嗯。”
　　“我去拿冰枕来。”
　　“荔枝。”姚钧云拉住男人的手，虚软的喊了一声。
　　“什么事？”
　　“有点想吃布丁。”
　　巩令知失笑：“好像小朋友。”
　　姚钧云腼腆微笑，接着讲：“我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是太大胆的话你就不要说了，我心脏不好。”
　　“对禽兽应该还好啦，就是，我想，跟你做爱。”
　　巩令知沉默几秒后回应：“这个我就当没听见吧，你需要休息。”
　　姚钧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握紧巩令知的手说：“跟我做嘛。跟我做啦。你不喜
欢我了吗？”
　　巩令知无奈叹道：“不要任性了，你这样我怎么能──”
　　“但你刚刚明明就深受诱惑的吞口水了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喔。”
　　“……”
　　“来嘛。”姚钧云掀开被子，把居家服的衣摆往上撩起一点，语调慵懒的诱惑
道：“趁我发骚的时候才这样的，机会难得喔。”姚钧云烧得脑子都怪了，他平常
不这样的，但是尝过性爱的美好与快乐以后，就时常脑洞大开。
　　巩令知上前把他衣服拉好，重新盖好被子，还捏了下他的脸颊念说：“不要调
皮了。你这么虚弱，快点休息。睡不着的话我坐在旁边陪你。”
　　姚钧云背对巩令知侧卧，迳自演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了。因为生病所
以气色差、口气也不好，你是怕被我传染吧。”
　　巩令知坐在床边苦笑，抚摸姚钧云的头发轻声念：“好啦不要再玩了，快睡。
我也想和你做快啊，不过和健康的你做起来更尽兴。”
　　姚钧云还没过完戏瘾，猛的回头瞪他说：“我不介意你趁我昏睡时来啊！应该
说那样的话，我搞不好也不怕痛了？”
　　巩令知眼神略微深沉的盯住姚钧云，后者被看得头皮发麻，立刻乖乖躺平闭上
眼睛说：“好啦，不玩了。”
　　巩令知松了口气，真不知这个人都病了还能有精力玩闹说笑，也还好姚钧云被
他哄睡了，因为刚才他的确是有好几次动摇了。
　　姚钧云醒来时房间只点了一盏夜灯，他从被子里伸手摸到床边柜的手机看时间，
傍晚五点多，他在被窝里闷出一身汗，但还是觉得烧没退，于是又吃了一次退烧药，
然后开灯呆坐在床上滑手机，顺便上ＳＮＳ回复一些留言，接着点开游戏玩一会儿，
忽然来了灵感想修稿，所以爬下床抓了件外套就到隔壁房间工作了。
　　巩令知买了比较清淡的滑蛋鸡肉粥回来，搁好晚餐先回房换衣服就去找姚钧云，
但还没敲门就听见对方的工作室传来轻音乐，他敲了两下门才进去，姚钧云忘我的
对着绘图板在修稿子，头戴耳罩式耳机，大概根本没发现他回家的动静。巩令知深
呼吸，苦笑了下，走过去轻轻摘下姚钧云的耳机说：“晚餐我买了粥，下楼吃吧。”
　　姚钧云回头扯出一抹心虚的微笑，因为他看出巩令知无奈的表情，像个长辈一
样想念他又不忍心太严格的样子，可是明明巩力知也没大他多少岁吧？
　　“剩一点点，等我一下。”姚钧云做事习惯一气呵成，他实在不想被打乱步调。
　　巩令知犹豫了下，点头答应：“那你快点。”
　　巩令知下楼等了半小时，又悄悄上楼发现姚钧云还在修稿件，干脆站在走廊上
望着姚钧云的背影，一面滑手机处理公司上的事。
　　姚钧云存盘后打了一个呵欠，伸著懒腰转身见到巩令知外门外有点愣住，他关
了电脑走过去拉巩令知的手问：“你站这里多久了？”
　　“要吃晚餐了？”
　　“对不起，害你饿肚子。”
　　巩令知微微皱眉，捏他脸颊念说：“我不是想阻止你做想做的事，但你现在是
病人，我希望你快好起来，我会担心。”
　　姚钧云被巩令知念也没有任何不高兴，反而挺开心的，脸上流露了太多情绪，
巩令知看了就问：“你笑什么？被我唠叨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我知道你在乎我啊。”
　　巩令知还是有些不悦，牵着他的手转身说：“快下来吃东西。还好我事先把食
物都放保温罐了。”
　　姚钧云被牵去洗了手，坐在平日习惯坐的位置，巩令知看他喝第一口粥时被烫
得皱起脸，就坐到他旁边作势要喂食他，他挡下巩令知的手笑说：“你太夸张啦。”
　　巩令知也没再坚持，两人安静吃完晚餐，姚钧云跑去躺沙发、玩手机耍废，他
洗完餐具就走来拉姚钧云的手说：“走吧，洗澡。”
　　“咦？”姚钧云呆住。
　　“洗澡。”巩令知语调温和的重复一遍，弯下身把姚钧云的手机拿走，将人抱
到身上，姚钧云顺势环住他颈项，他不自觉露出浅笑，拍了拍姚钧云的背哄说：
“你一天不好起来，我就一直这样对你。”
　　“是把我当成日常不能自理的样子对我吗？”姚钧云笑了下，嘴上耍无赖说：
“那太棒了吧？我不想好起来了。嗳哟。”他的屁股被巩令知拍了下，那只手还掐
了他屁股，让他不敢再乱讲话。
　　姚钧云被抱回自己房里的浴室，他坐在小椅子上自己洗头，巩令知替他放了洗
澡水后也过来一起洗头，再拿香皂替他把背后搓洗过，冲干净后再一起泡到池子里，
巩令知事先还扔了一颗沐浴球，水面上有细致的泡沫，水也成了梦幻的湖水绿，浴
室里飘着偏木质的白麝香气味。
　　巩令知舒服得长叹一声，发觉姚钧云盯着他发呆，视线从他的脸落到胸肌上，
他笑问：“在看什么？看我的胸肌？”
　　姚钧云有些害羞的咽了下口水，辩解说：“因为你的胸在瞪我啊。”
　　巩令知被他逗笑，凑过去想亲他，却被他抬手挡住了。
　　“会传染给你。”姚钧云别过脸摀住嘴巴说：“我不能恩将仇报把感冒传给你。”
　　“那你先前还撩拨我？”
　　“哪有啊？”
　　巩令知握住姚钧云的足踝，暧昧摩挲著说：“你不是要我上你？”
　　“不亲亲应该还好吧？”
　　“要传染早就传染了，我们也没人特意戴上口罩。传染了也不怪你，是我自己
的问题。”巩令知哄了几句，姚钧云依然坚持不能亲嘴，他只好亲其他地方，像是
肩膀、脖子、后背。
　　姚钧云还没完全退烧，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也懒得回应，不过巩令知真的很喜欢
亲吻和舔他，他躲了几回还是被掐著亲了脸颊、耳朵，最让他羞耻的是巩令知亲他
脚掌心，他受不了了，试图抽走那只脚喊说：“不要亲脚啦，很脏，你个变态！”
　　巩令知的舌头在对方脚掌最嫩的凹陷处挠了挠，他松手后笑说：“洗得很干净，
有什么脏的？你的脚很好看。”他不是足控，不过姚钧云的脚没有茧，摸起来挺细
嫩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人不太外出走路的缘故？
　　“变态。”姚钧云又小声骂了一遍，巩令知将他拉到怀中搂住，已经半硬的性
器被巩令知掌握住，他无力的推阻几下就放弃了，任由巩令知抓着他的阴茎玩弄。
在水里的触感更敏锐了，他几乎立刻就硬到不行，巩令知一面低头嗅他颈间、亲他
鬓颊，一面用修长手指夹他的肉棒，他无法预料对方下手的轻重，却也因此感到刺
激兴奋。他闭眼享受，忽略自己紊乱的呼吸和轻弱的呻吟，只关注在被巩令知挑逗
的欲望，巩令知的指腹在他系带上蹭了蹭，又握住他整个肉冠搓磨，他微微皱眉仰
首靠在巩令知身上低声呻吟，在浴池里射精，又爽又累。
　　巩令知亲了下姚钧云的发旋说：“起来吧，我帮你冲干净。”
　　姚钧云缓慢扶著浴缸边缘起身，他知道巩令知也有反应，那东西胀得那么大又
那么硬，他不可能忽略，所以他有些为难的低头盯着巩令知的腿间。
　　“别在意。”巩令知若无其事的回应，催促姚钧云刷牙、吹头发后就去休息，
然后自己再回浴室里解决。
　　姚钧云还是挺在意的，而且他睡了一天，现在虽然累，但也还没有很困，所以
他架好手机在看动画。巩令知还在他的浴室里待着，待得有点久，至少有一小时吧，
难道是积了很多？他忽然很不好意思，不过生病的时候，不是一个人真好，他越来
越贪恋这些温柔和关怀。
　　虽然他和文卓然同住也会互相照顾，可是感觉不同。
　　巩令知走屋浴室时穿着浴袍，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微乱的发丝看起来反而很
有型，他走到姚钧云床边瞄了下正在播动画的手机说：“还不睡？”
　　“等下吧，现在不困。”
　　“我先去忙一些事，晚点过陪你。”
　　“好。”姚钧云随口答应，等巩令知走出去后才回神：“我不需要他特地回来
陪啊？”虽然也不错啦。
　　姚钧云看动画看到睡着，灯也没关，不过巩令知过来时他稍微醒来，巩令知把
他挪正一些，盖好被子就去关大灯，接着上床和他睡一起。
　　“我吵醒你了？”巩令知问。
　　姚钧云瞇着眼睛想回说没有，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是很含糊微弱的呻吟，他都不
晓得自己讲了什么。
　　巩令知浅笑，又想亲姚钧云，后者连忙转身背对人。
　　“不给亲？好吧。”巩令知从背后抱着姚钧云睡，这一夜他们都睡得很熟。
　　姚钧云退烧后，感冒也很快就好了，他把预定的工作做完，又设计了一些图交
给巩令知做印花布，巩令知也抽空帮他做了一套角色扮演的服装。彼此间的交集变
多、羁绊似乎也加深不少，他想起生病时巩令知的陪伴，心中有些想法也越来越强
烈，只是有些羞于启齿，而且巩令知的工作变得非常忙碌，好像还要拓展其他业务
的样子，因此他决定等对方比较空闲再说。
　　越近年底就越忙，姚钧云主动揽下采买和做饭的工作，某天他拎着一大袋生鲜
食品和采买的东西要回屋里，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近他说：“请问您是不是姚钧
云，姚先生？”
　　虽然这西装男一副菁英的样子，说话客气，但却让人感觉有些高高在上，姚钧
云警戒的盯着他反问：“你找姚先生有什么事？”
　　西装男几不可见的眉头微紧，笃定的说：“我知道您就是姚先生。”
　　“你是谁啊？”姚钧云不太高兴，这人似乎早就调查过他还是怎样的，那刚才
还问个屁？
　　西装男接着讲：“是这样的，我是这间公司的秘书，这是我的名片。”
　　姚钧云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瞧一眼，上头的公司名他没看过，西装男解决说：
“这是○造船业的其中一家子公司。纪董是我的老板，他很想念儿子，听说他最近
有新朋友，但他们父子间有些矛盾，所以不方便直接接触小老板，纪董想请您吃顿
饭，只是想了解小老板的近况。”
　　姚钧云想了一会儿，巩令知的工作并不难调查，有钱人只要肯舍得花，多数的
事都办得到，请他吃饭感觉就是另有玄机。出于直觉，他对所谓的纪董以及相关的
人都没有好印象，于是微笑拒绝道：“没办法耶，抱歉喔。我买了要冷冻冷藏的东
西，得赶紧放冰箱。”
　　西装男没想到有人会拒绝以纪董为名的邀约，忍不住挡住姚钧云想关上的门说：
“请等一下，请您再考虑看看，只是吃一顿饭聊聊天而已。”
　　姚钧云随口问：“有龙虾生鱼片吗？”
　　“只要您想吃就会有的，地点是在Ｘ港，上游艇用餐，您再考虑一下吧？”
　　“嗯……不要。”砰，姚钧云迅速关门上锁，刚才那一问只是想让对方松懈后
放手罢了。他压根不想接触什么纪董，更不会跟着陌生人上游艇。
　　姚钧云把食材放冰箱，一边戴耳机和巩令知通话，巩令知一听他的描述就紧张
叮嘱道：“不要跟任何和纪家有关的人走，你说的那位秘书他专门……”
　　专门替他父亲干些龌龊勾当，这些事巩令知并不想让姚钧云知道太多，于是顿
了下说：“他们表面穿得光鲜，背后做过什么是你想都不敢想的。我没想到他们会
骚扰你，有空我会处理，你不理他们是对的。”
　　姚钧云附和说：“是啊，我看那个人一开始打量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傻子、很好
骗，谁想跟他走啊。何况还是上游艇，虽然我没搭过那种东西啦，但也听过一些鬼
故事，万一我上船以后他们故意把我丢海里，等我死了再说是意外怎么办？我又不
傻。”
　　“对，我们阿云很聪明……”巩令知心头颤了下，姚钧云讲的鬼故事还真是挺
有可能发生的。他安抚道：“不管怎样我都和纪家没关系了，也许他们只是还有些
不甘心吧。”
　　姚钧云关上冰箱，巩令知沉默下来没再讲什么，但他知道巩令知也是不安的，
于是带着笑意说：“没事啦，别担心，可能就是一时兴起而已，我买了你喜欢的火
锅汤头，等你回来一起吃。”
　　“好。”
　　“早点回来啊。阿卓找到工作没多久就搬去他哥那里了，你不回来帮忙吃，我
一个人也吃不完。”
　　“嗯，好。先这样。”
　　巩令知结束和姚钧云通话，憋著满腔愤怒，神色平静的和同事们道别，到停车
场坐上车就立刻解了某个黑名单，然后拨了一串号码，接通后传来一个年长者的声
音说：“孽子，还知道打电话来问候？”
　　巩令知愤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语气也相当冰冷，他说：“不管你做什么
都不会改变我，我早就不是纪家人，你那么多孩子，不缺我。但是我身边的人要是
没有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大不了一起毁掉。”
　　“你这什么口气？威胁？”那头的年长者爆怒大吼，一连骂了好几句粗话。
　　巩令知一律当没听见，迳自说：“我不是随口说说，你见过我发疯的样子。”
　　这话讲完，巩令知就结束通讯，再次将那号码拉进黑名单。另一方面，被巩令
知挂电话的年长男子正在游艇上，周围烤肉、喝酒、聊天的无一不是年轻好看的男
男女女，他像个随和的主人亲切微笑和他们挥手，独自走进船舱的主卧里，关上门
将房内的东西摔烂发泄，他喘着气喃喃自语：“没关系，你不回来就这辈子别回来，
没了纪家你什么都不是，死在外头也没我的事。对……我没你这种儿子。”挂他电
话的是他最优秀也最叛逆的孩子，曾经是他最看重的小孩，当作继承者培养，因为
那孩子最像他，无论是能力和才华都是最好的，可是执著和疯狂这点却不知道是像
谁，也许是像那孩子的母亲吧。
　　他看着一地破碎的精致摆设，难掩颓丧的坐在大理石阶上发愣，稍微回顾这辈
子，他好像从来不曾真正拥有过那个女人，不是他辜负她，是她抛下自己，连那孩
子也一样，狠心把他这个父亲扔下就走了。这次他不会再犯蠢了，的确，他有不少
儿女，真的不差那一个，真的……
　　真的。年长男人反复的催眠、安慰自己。
　　巩令知买了些饮料回住处，一看到姚钧云在厨房切水果的身影，当即搁下手边
的东西过去抱住人。姚钧云惊呼：“你干嘛？超危险的，我拿着水果刀耶！”
　　“让我抱一下。”巩令知收紧双臂，将姚钧云牢牢箍在怀中。闻著姚钧云发间
熟悉又清新的香气，还有这软绵绵的身躯，他放松了不少，闭眼喃喃：“我喜欢我
们这样。”
　　姚钧云莞尔：“我也喜欢啊。抱完了去弄点盐水，把这些苹果泡一下，快去。”
　　“是。”
　　“你是荔枝，对苹果不用太仁慈。”
　　巩令知被姚钧云逗笑，好像天大的事都不怕，姚钧云都有办法让他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