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水珠从黑泽的发梢滚落,滑过结实富有弹性的胸肌,在腹肌中间凹陷的沟槽汇集,继续向
下滑,最后在裤头隐没不见。
“安达?”黑泽透过凌乱的湿发笑着看他,眼睛闪闪发亮,像是藏了星星在里面。“你在
看什么?”
“啊——!”
安达惨叫着惊醒,眼睛瞪得老大,急喘着气,心跳如擂鼓。
是、是梦......
发现自己刚才在做梦,他松了一口气。
“......怎么又来了......”他将脸埋进手掌中,颓丧地叹气。
自从上次看到黑泽裸上身的样子,又闻到他的信息素,安达不知怎的就开始做起梦来,梦
中的画面甚至比当时看到的更清晰,让他在早上醒来时都充满罪恶感,而且也因为睡不好
,一天比一天更精神不济。
他也不由得在意起黑泽的存在,并因此产生不小的困扰。
在工作时,他会因为听到黑泽的声音——无论是在讲电话或是和同事交谈——或者是办公
室有人谈论到黑泽而分心,有时还因此打错资料,害他必须额外花时间修正错误。
因为最近的梦境和这种奇怪的在意,安达在面对黑泽时也感到有些不自在,于是开始减少
和后者单独相处的时间,尽量避免肢体接触,因此连续推掉黑泽两次下班后的邀约。
看到黑泽明明觉得失落,又要假装不在意的表情,他就觉得很对不起人家,心里更内疚了
。
#
“安达?你还好吗?”
安达抖了一下,突然惊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黑泽正一脸关切地凑过来,手还伸向自己的
额头。
“哇啊!”他吓了一大跳,惊叫着向后闪躲。
黑泽表情有些尴尬,默默收回手,“抱歉,看你在打嗑睡,脸又有点红,想说会不会是发
烧了。”
“我没事!”安达挥舞双手,极力表达自己很好,“刚刚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安达、六角和黑泽三人照例一起吃午餐,不过因为六角还有企画案没做
完,匆匆吃完就回去赶工了,只剩下安达和黑泽两个人。
说来尴尬,原本安达是很喜欢和黑泽待在一起的,因为他们俩很合拍,安达在他身边总觉
得很自在。然而,自从黑泽在自己的梦里频繁出现,他现在只要和黑泽独处就会心虚又紧
张,虽然还是很开心,但也觉得特别不自在。
刚才黑泽到旁边接了一下客户的电话,他因为最近实在太累,再加上黑泽离开让他一下子
松懈下来,一不小心就打起了瞌睡。
“安达最近还是很累吗?”黑泽把自己便当里的甜味玉子烧夹给安达,再把后者便当里的
青椒挑出来给自己,一边担忧地问道。
安达最近总是一脸疲惫的样子,一起吃饭时常常会恍神,就连工作时都会分心,好像还因
此犯了几个小错,不过还好都有及时修正过来,没酿出什么大祸。
他本来以为安达最近太晚睡了,还善意地调侃了一下,没想到后者很委屈地说自己最近九
、十点就睡了,没有看漫画也没有打电动,但就是怎么样都睡不饱。
“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
安达心怀感激地咬下黑泽友情赞助的玉子烧,“之前就看过了,医生说是压力太大,”他
腮帮子一鼓一鼓,口齿不清地道:“但我没觉得压力大啊,最近浦部前辈都没有找我加班
了。”
“还是找个时间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吧?”黑泽皱眉,认真地建议,“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
“健康检查啊......”安达一想到那个花费他就头皮发麻,“还是再看看吧......”反正只是
睡不饱而已,按照往例,这次应该再过一两天就会恢复正常了,再说他也没有其他的症状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大张旗鼓......实在不太划算吧?
——更何况,他这回会这么累,其实也有其他的原因......
想到这,安达觉得自己实在没脸面对这么关心他健康的好友。
“不行,一定要检查。”没想到黑泽很严肃地否决,“不然还是我陪你去吧?”他语气轻
松地提议,好像只是要和安达一起去买漫画一样。
“不不不,真的不用了!”安达赶紧摇头。虽然他和黑泽最近很要好没有错,但陪着健检
还是太私密了,他觉得这种事只能交给家人——更何况他也不打算花这么多钱去做健康检
查!
两人僵持不下,黑泽坚持要他去做健康检查,安达坚持事情没这么夸张,保证自己再过一
两天就会恢复正常。
最后黑泽只能让步:“那你再去看一次医生,看另一个医生,要大医院的。”他瞇起眼睛
,对安达下达最后通牒,“不想看医生就去做检查,我有认识的医院可以打折,不会太贵
的——不然我帮你出钱也可以。”
听到黑泽连钱都要帮自己出了,安达赶紧说自己会去看医生,真的不用他出钱。没想到这
还不够,黑泽马上搜寻要挂哪个医院哪个医生的门诊比较好,让他糊里糊涂地当场就挂好
本周六的门诊,还约好当天一起去门诊,看完再一起回黑泽家烤饼干。
“那就这样说定囉!”黑泽笑着轻拍安达的肩膀,后者头脑一片混乱,根本不记得要避开
。
安达扶额,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越想越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业务王牌的实力吗......?
#
虽然约好了周六要去看诊,但安达在周四——也就是挂完号的隔天——就觉得情况非常不
妙。
他在这天难得没有做梦,一直睡到闹钟铃响才勉强醒过来。然而,他一醒来就感觉非常不
对劲,自己不仅疲倦还四肢无力,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
他全身发烫,头晕脑涨,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身上不停地出汗。他猜自己发烧了,八成
还是高烧。
安达艰难地摸出手机,在公司的线上差勤系统请了病假,接着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等到
终于不会眼冒金星的时候才下床。
因为使不上力,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床头柜翻出快要过期的综合感冒药。配着水吞下药
片,又喝了一大杯的热水,他祈祷中午之前就能退烧,这样自己在下午还能回公司做点事
。
打了个呵欠,安达拖着沉重的身体又爬回床上,希望等到再醒来的时候会感觉好一点。
钻进仍然温暖的被窝里,他很快又意识模糊了起来。
#
黑泽今天一大早就去客户公司开会了,历经数小时的缠斗,终于在快到午休时间的时候回
到公司。
一进办公室,他就习惯性地往安达的座位瞄,想给自己补充一点安达能量——但座位竟然
是空的。
不仅没看到安达本人,就连公事包和西装外套都不在位置上,笔电也是阖上的。
安达去哪了?
“啊,黑泽回来了,辛苦了。”路过的藤崎发现他站在门口,向他打招呼。接着她注意到
黑泽的视线,“安达今天好像请病假喔。”
“要找安达呀?”听到藤崎说的话,浦部回头对他们道,“这小子一声不吭地就请假了,
打电话也不接,现在都不知道他工作做到哪里了。”他搔搔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这个天气的确很容易感冒,”黑泽露出营业用的微笑,向两位同事道,“
大家都要保重呢。”他向他们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坐到自己的电脑椅上,他就立刻掏出手机。
病假?电话不接?
安达没有打电话过来,LINE也没有收到新的讯息。
黑泽咬著下唇想了一下,担心打电话会打扰对方休息,最后选择传讯息。
【黑泽优一】听说你生病了
【黑泽优一】现在还好吗?
【黑泽优一】多休息,有事打我电话
【黑泽优一】晚上去看你
#
黑泽拎着一大袋东西,来到了安达家门口。
安达一直没有回复他的讯息,害他从午休时间就静不下心来,频频查看手机。
时间越晚他就越坐不住,希望时钟的指针能够走得快一点,好让自己能早点下班去看安达
。
因为心里焦急,黑泽说话和做事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了一倍,就算六角在旁边频频发问,他
也比预定时间更早就完成工作。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在下班前两个钟头就以“家里有急事”的理由,向课长申请早退。
他先去药局买了退烧药、止痛药之类的常备药品,接着到超市买菜,准备煮点好消化的食
物让安达补充体力,也买了能够补充电解质的运动饮料和安达喜欢吃的布丁。
黑泽按了几次门铃都没有人来应门,打安达手机也没人接。
不在家吗?是不是安达的朋友送他去医院了?还是他在家里晕倒了?
黑泽脑中闪过几个可能性,心里越来越急,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直接闯进去。
安达家是密码锁,而且根据黑泽前面几次来拜访的经验,安达一直都用同一组密码。他也
曾经提醒安达要经常更换密码,但那人只是抓抓头,笑着说:我怕换了密码会记不住......
不、不行,还是再试试看吧。
黑泽摇摇头,唤回自己理智,强行将自己从犯罪的边缘拉回来。
他又连按了几下电铃,这次终于听到屋里传出声音,虽然很含糊,但应该是安达在说话。
黑泽放下心来,等待里面的人帮自己开门。
然而,他在下一秒就听到从屋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安达!安达!”黑泽焦急地拍门,高声喊著,无心顾及自己会不会打扰到左右邻居。“
你还好吗?安达!”
屋里又没声音了。
黑泽在门外急得不得了,他盯着密码锁,最后还是一咬牙,输入了六位数字——虽然安达
从来没告诉他自己家的密码是多少。
“答”的一声响起,密码正确,安达家的门锁被打开了。
他迅速向下扳动门把,用力拉开门。
浓郁的Omega信息素迎面袭来,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这是Alpha受到发情中
的Omega影响会有的正常生理反应。
他终于知道安达身上若有似无的味道是什么了。
——那是澄黄透亮、香气撩人的蜂蜜。
14.
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血液冲上脑门,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黑泽感到一阵晕眩。
其他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他听不到安达公寓楼下的车声,听不到从邻居家传出来的人声
,也听不到附近路树因一阵大风而响起的沙沙声响。
世界只剩下他的心跳,还有从门口迎面袭来的蜂蜜香气。
那是安达的气味。
他踉踉跄跄地闯进了Omega的领地,目光涣散地搜寻踪迹,最后在床边发现倒在地上的人
。
安达的下半身还缠着棉被,大概是起床应门的时候绊到被子跌倒了——他用脑中剩余的最
后一点理智判断出这一点。
他被高浓度的Omega信息素刺激得口干舌燥、头脑昏昏沈沈,循着本能从地上扶起安达,
揽在自己怀中,不由自主地贴近。
安达脸色潮红,出了很多汗,潮湿的浏海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前,正急促地喘着气。
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诱人的蜂蜜香,香气的源头就躺他的怀中,白皙的颈项纤细又脆弱,后
颈的腺体应该也——
“黑......泽......?”有所感应一般,安达茫然睁开眼,梦呓一般地喃喃道。
黑泽瞬间僵住,就像被按下暂停键一般,不仅没有动作和回应,甚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安达似乎饱受发情的折磨,他皱着眉,眼眶蓄著水光,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刚才的呼唤似乎已经耗尽他剩余的力气,在没有得到回应的状况下,他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
他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下,砸在黑泽的心上。这滴泪像解除恶咒的灵药,令后者倏地
清醒过来。
他盯着自己已经贴上安达后颈腺体的手,一颗心直直向下落。
如坠冰窖。
#
——安达先生,恭喜您,您已经是真正的Omega了。
这是安达在医院醒来后,主治医师对他说的话。
安达的第二性别发育期终于在三十岁这一年姗姗来迟,虽然尚未发育成熟,但他终于也有
信息素和发情期了,就像其他的Omega一样。
他这才知道,前几个月的昏沉和疲倦原来皆是前兆,只是自己驽钝地未曾察觉。
这也让安达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前一阵子会频繁梦到黑泽,又为什么会突然对他感到无比
的在意。
或许是因为发情期结束,也或许是处方抑制剂的功效,安达已经没有再梦到令自己脸红心
跳的画面了,也因此暂时不需要在面对黑泽时感到心虚或愧疚。
他为此感到欣喜,认为于一切终于恢复正常。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再躲避黑泽,黑泽却开始和他拉开距离了。
黑泽还是一如既往地友善,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提供帮助,但仅此而已。
在上班日的午休时间,安达、黑泽和六角依然会一起吃饭,但黑泽不再如先前一般,一定
要和安达聊到午休的最后一刻才肯罢休,而是有接不完的电话和打不完的报告,经常笑着
说“抱歉、抱歉”地提早离开,留下安达和六角两人。
下班后他们也几乎不再单独相约,安达发现,黑泽似乎只有六角也在场的情况才会赴约。
尽管如此,黑泽也变得比较少参与话题,经常只是微笑着安静倾听,偶尔附和一两句,有
时甚至还看起来像在走神的样子。
就连周末的共同活动也停止了。黑泽不再邀请他到家里,就连安达主动邀他到自己家里打
电动、看漫画,黑泽也都一脸歉意地说:最近家里有点事,下次再约好吗?
几次下来,安达也就懂了。
他虽然社交能力不如黑泽和小凑,但也不是读不懂空气的傻子。黑泽在他们之间画下一条
“同期同事”的线,他一样是那个优秀又贴心的好同事,但不会再和安达有更多的交集了
。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无意间说错了什么话,惹得黑泽生气了,但他左想右想,还试着对后
者旁敲侧击,都一无所获。
最后,他终于知道原因了。
问题出在他的信息素上,或者说,问题在于,安达清是一个Omega。
因为第二性别尚未发育完全,安达还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因此,只要是在家以
外的地方,他都需要贴上抑制贴,阻绝自己的信息素外溢。
然而,他以伪Beta的身份生活了三十年,现在一朝变成真正的Omega,有时难免会忘记这
回事。
可能是因为他的信息素还是太淡,其他同事并没有察觉,或者是察觉了也没有特别在意,
他为此感到侥幸。
然而,他有次亲眼看到,黑泽在自己走进办公室时抬头,像是察觉什么一般地左右张望,
直到锁定他,才露出礼貌的微笑向他点点头,接着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埋首于工作。
直到这个时候,安达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记贴抑制贴了。但二课的晨会当时就要开始
了,他已经没有时间外出买新的抑制贴,只好硬著头皮去开会。
好在部门的两位Alpha同事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体贴地装作没
发现。
等到他忙完回来,正想抓紧时间去药局一趟,就在自己桌上的文件夹下发现一包新的抑制
贴。没有署名,没有纸条,但安达就是知道是黑泽放的。
黑泽明明贴心地帮助了自己,他却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这才想起,正是从自己“成为真正的Omega”后,黑泽才开始和他拉开距离。
#
“生啤就好,谢谢。”
安达和柘植约在小凑打工的店见面,一进店里,他就迳直在柘植对面坐下,脸上没有什么
表情,不发一语。
柘植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和刚才接了单的男友对看一眼,两个人都不敢说话。
小凑小心翼翼地送了生啤和毛豆过来,安达一下子灌了大半杯啤酒。
“我被黑泽,就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同事,讨厌了。”安达放下酒杯,用手背随意地抹了
下嘴,面无表情地开口。虽然是在对柘植说话,但他的视线没有停在对方身上,而是越过
他,停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上。
“因为我是Omega,”安达终于调回视线,望向自己的好友,强调道,“一个‘真正的’O
mega。”
对于柘植和小凑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他并未多加理会,只是发泄一般地自顾自讲述最近
发生的事,包括自己的第一次发情期和黑泽骤变的态度。
等到全部说完,安达一口气喝尽杯中剩下的啤酒,接着就像瞬间解除武装一样,一下子没
了刚才的气势,垂头丧气了起来。
他趴在桌上,喃喃道:“亏我还觉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看到好友恢复成自己熟悉的样子,柘植心里松了一口气:“会不会是在气你骗他?他可能
觉得被朋友背叛什么的。”
安达摇头,还是一脸颓丧:“我道过歉了,没有用——更何况我从来骗过他我是Beta。”
他也曾经这么怀疑过,某天特地叫住黑泽,向他郑重道歉了。但黑泽只是说自己没有在生
气,这不是他的错,接着就露出客套的笑容,说自己还有点事,不好意思要先走了。
就像他再也无法忍受继续待在自己旁边一样。
“还是他歧视Omega?”
安达觉得不可能。黑泽对同事向来一视同仁——只有对他和六角除外——应该不会有性别
歧视才对。
小凑听完也觉得很不解:“Alpha知道Beta朋友其实是Omega,通常不会是这种态度吧?我
高中的时候就有听过,两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过了个暑假,一个变成Alpha,一个变成O
mega,后来他们就从好朋友变成好炮友了。”
猝不及防就上了高速公路,正恹恹啃著毛豆的安达一下子呛到,咳了好几声。
“啊!”柘植一副想到什么的样子,“还是他对Omega有什么心理阴影?”
安达马上想到多年前他们和松浦社长的那场餐会,“这个、之前有发生过一些事......但他
和Omega同事也没有相处不愉快——当然我们也没有不愉快......”只是感觉距离一下拉远
,什么都变了。
小凑努力想,“还是说......在安达哥发情期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是他送你去医院的对吧
?”
安达点头,虽然当时已经不太清醒,但他还记得将自己从地上扶起来的人是黑泽。
小凑眼睛一亮,“那就对了!”就像是福尔摩斯发现谜底一样,他很笃定地道:“应该是
安达哥当时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
他和柘植互望一眼,咳嗽一声,有点害羞的样子:“毕竟是发情期嘛......Omega可能会有
什么不一样的表现......”
安达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和粉红的氛围,专心地思索著。
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
他又想起多年前松浦社长带着暗示的表情与动作,黑泽仓皇避让的动作,以及黑泽和自己
在公园的谈话。
——毕竟是发情期嘛,Omega可能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表现。
——没什么,我没有在生气,这不是安达的错。
明明刚刚才喝了一大杯酒,安达却突然觉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