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鬼灭]美好的事情可不可以发生在我身上 2

楼主: rita74153 (若然)   2021-10-09 20:48:16
[鬼灭之刃│猗窝炼] 美好的事情可不可以发生在我身上(中)
  往后杏寿郎回回纠正,猗窝座死性不改,一口一个“杏寿郎”软磨硬泡要他和自己再
战一场。正逢昭和二十四年组的耽美漫画盛行之时,全班女同学起初譁然,私下议论猗窝
座和炼狱老师究竟是什么关系,历史课讲到足利义满的逸事她们便会三三两两面露微笑,
甚而加以揣测那位炼狱家的长男为何会在毕业后甘愿回到镇上当个历史老师......是和人
有约吗?是像《叶隐》中记载的那样,遵循了相识五年再厮守一生的武士众道吗?......
后来时间久了也看得出是猗窝座一方穷追不舍,只当是个校园奇观。
  都说思春期的少年少女分外躁动,但猗窝座的躁动在那之中也尤为突出。担任世界史
与日本史的讲师都是炼狱杏寿郎,可谓一员大将,带过的历届学生考分战绩辉煌。猗窝座
在课上却左耳进右耳出,心思飘过考点全放在了杏寿郎本人身上:当杏寿郎讲本能寺之变
的时候,他在看着他的颈脖,当杏寿郎在黑板上写下江户时代年代表的时候,他在看着他
背部随手臂起伏的肌肉……当杏寿郎点名让猗窝座回答谁是大阪之役的胜者时,他前一刻
还在看着杏寿郎的背脊,竟脱口而出:肩胛骨。全班哄堂大笑。猗窝座的测验结果自是惨
不忍睹,杏寿郎派卷后笑意不改,对他说:“课后来辅导员办公室!”
  杏寿郎任教数年来教过无数棘手学生,水准参差不齐,但补一补总能有所提升。他那
天请猗窝座来课后补习,后者欣然应允。自此以后,猗窝座每周三放学后都去辅导员办公
室找杏寿郎,杏寿郎会带他找间空教室补课三刻钟,通常是以提问开始,继而讲解温习,
再以提问结束。起初并不顺利——猗窝座对战国大名能剧发展异人经商路线之变迁兴趣寥
寥,独独对讲这些的杏寿郎挪不开眼,麻烦的是,与那些心怀恋慕奋发图强的学生不同,
就连杏寿郎偶尔因苦于教导而恼火的模样,他也中意得很,就觉得这样下去并没什么所谓
,他想着杏寿郎快活地来回骑着自行车,然后又快活地在下一次小测考了个稀巴烂。
  派卷时杏寿郎蹙眉抿唇,眉宇间难得流露出一丝疲倦,却转瞬即逝如石子落入海里,
即刻便泯于排山倒海的热情中无处可寻。到了补习时间,杏寿郎又朗声笑道“万事开头难
”,告诉猗窝座无需消沉,老师是不会放弃学生的,更遑论历史之美远不止于一纸卷子。
  猗窝座见了却心下一沉。不知何故,他唯独不愿见到杏寿郎那副模样。那日放学后他
骑车途经山野,望见山坡上赤红如初的炼狱家宅邸,许是刚被灌输了一番旧日历史,恍惚
间有一瞬以为自己置身江户,忆起遥遥夏夜那位金红武士。他思忖起杏寿郎的强悍,也思
索起杏寿郎之所以为杏寿郎的原因,心想他若将年代表与大事记如杏寿郎那般记入脑中融
入血肉,会否能离那座宅第所在的地方更近一些......想到这里,他好像多少懂得了一点
狛治的想法。
  于是猗窝座课上开始听人话了。杏寿郎补习时再问他大阪之役的胜者是谁,猗窝座答
德川家。杏寿郎闻言双眼更亮,说:“素山少年势头甚好!继续努力,下次测验一定能行
!”
  猗窝座喜形于色,“那如果我下回考好了,杏寿郎能和我决斗一场?”
  刚说完“我拒绝!”的杏寿郎思忖片刻,又补了句:“除了那以外都行。”
  猗窝座闻言仍是郁郁寡欢,像只正准备外出却被套上项圈的小狗。看着少年这副样子
,杏寿郎不禁笑了,语气温和下来,问:怎么就这么想和我再打一架?你看窗外,有棒球
社、田径社,篮球社......像少年你这样的高中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可以去做。
  猗窝座一时沉默,遥望窗外的侧颜堪称冷漠。正当杏寿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猗窝座
却开口:“如果我说——”然后罕见地面露迟疑,只是笑了笑。待课后活动结束的钟声响
起,他将课本笔记本塞回书包,未等杏寿郎出言阻止就脚踩一楼窗框跳了出去,在操场稳
稳落地。
  “那么回见,炼狱老师!”他笑着跑远,“我会再问你的!”说完他一路向前跑,满
心想着方才的约定,因而没有发现身后的杏寿郎耳尖发红,听出了那句他没说完的话。
  如果我说最美好的事就是和你打一场。
  
  十六岁那年,当狛治在城中如千万人般为多得一分偏差值熬夜苦读,猗窝座尚在世界
史和日本史两大战场驰骋。在猗窝座追上进度后杏寿郎便不再予以补习,说好如果能在任
一科测验中考好就给他奖励——自然也别怠慢了别科的学习。
  可怎样才算“考好”,却是杏寿郎说了算的。两人约好后,猗窝座先是拿了次及格,
又是铆足了劲考了次八十分,每每都被杏寿郎笑着鼓励:“素山少年有进步,再接再厉!
”换句话说,就是还不够的意思。
  “杏寿郎说话不算话!” 高一快结束时,猗窝座终于耐心耗尽,又开始对杏寿郎直
呼其名了。“到底几分才够?”他把不知第几回获评“再接再厉”的考卷塞入书包,满脸
不快。
  那时还是午休,杏寿郎从便当盒堆成的小山中抬起头来,冲他比了个手势。
  “九十?” 猗窝座问。
  杏寿郎放下便当,豪迈笑道:“满分!”
  因此这个约定直到猗窝座升上高二还远未实现。
  时值一九七六年。各地高中生们挥洒泪与汗水的同时,本就蓬勃发展的诸多企业顺着
经济增长日益壮大,呈一派欣欣向荣之景。那年产屋敷财团一路高歌猛进吞并炼狱制钢,
两家家主在城中达成共识签署协议。其后未与旁支众人或奉赞会加以商讨,炼狱槙寿郎便
宣布退休,将家主之位交予长子杏寿郎。
  那时又逢深秋。周六午后,猗窝座在父亲工作的码头帮手,将货物从船上运到仓库,
从仓库运到船上。同一时刻,远在城里读书的炼狱千寿郎为了向兄长传话连夜乘船回到故
乡,因为操之过急,港埠海浪颠簸,一没站稳不慎跌入海里,又因为长年忙于学业没再游
泳而一时忘了泳姿,在浪里全无章法地连连扑腾。
  码头嘈杂忙碌,等听见传来高呼“有人落水!”,猗窝座却已先一步放下装满货物的
推车一头扎进海里,凭著在体育课学过的零星知识捞起千寿郎上岸,原是虚惊一场,只是
泳姿难看。此事后续被当地三流报社采访,猗窝座也说不清当时情况,只记得是在搬运货
物时恰巧抬头,望见一抹金红在远处一晃而落,身体就先于思考行动起来——此番举动在
工人间传为美谈,但也有人来信批评码头怎能雇佣童工——这是后话。
  说回当时,千寿郎被猗窝座捞上岸后浑身湿透,惊魂未定,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等他
冷静下来,猗窝座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位和杏寿郎容貌相似的少年,千寿郎也盯着前者的樱
粉色头发瞧了又瞧,有些羞赧地微笑起来,问道:“失礼了......难不成你就是素山先生
?”见猗窝座颔首,笑意更浓:“真是巧遇!”自觉这番话有些突兀,便补充道:“兄长
向我提起过您,我正要去拜访他。不介意的话,去家中坐坐如何?不过素山先生也很忙,
我的意思是......”
  千寿郎仍在苦于寻找合适的说法,猗窝座听了前半句却已心中快活,忍不住想去山上
见见杏寿郎。但轮班尚未结束,货物还没搬完,他便望向父亲征求意见,结果工人们说“
去吧!”、“炼狱家少爷的邀请怎能不赴!”父亲也在人群中笑着颔首。猗窝座便应道“
噢!”边随耳朵发红的千寿郎离开码头。不消多久,一辆猗窝座前所未见的黑色轿车停在
路边等候,一位身着灰西装的男人将千寿郎的行李放于后备箱里,看了眼猗窝座没多说什
么,载二人驶向赤红大宅所在的山坡。
  一路只见红叶如潮水般自窗外流过,到了山腰才缓缓停下。千寿郎抢先拿出行李向男
人道谢,后者略一颔首后下山驶远。他们走上石阶,那个行李箱对千寿郎而言似乎过于沉
重,却铆足了劲不愿松手,走到一半喘不过气才应允猗窝座帮手,紧随而来的又是一串感
谢。
  “千寿郎!素山少年!”
  待走到石阶顶端,耳边响起洪亮男声,原是杏寿郎接到消息在家门前等待,身着一席
赤色和服伫立枫叶林间,一头金红长发于秋风中飞舞。校内不论男女都说炼狱老师是一等
一的昭和男儿,猗窝座此时昂首望见,却宛如身处江户时代,路遇林间武士。那栋日日仰
望的大宅现今近在眼前,围墙比他想的要低矮一些,却自带一种经年累月的威严,在杏寿
郎身后默然矗立,衬得前者较平日多了分柔美,令他不禁放轻声音,“杏寿郎......”却
因为唤得太轻,被山风盖过。
  猗窝座还在原地发怔,千寿郎已走上前去,喜上眉梢道:“兄长!”杏寿郎见了张开
双臂将家弟揽入怀中,笑道:“好久不见了,千寿郎!”
  炼狱家兄弟久久拥抱,像是想要借此补足分别以来空缺的一切,如两团火焰拥簇燃烧
。猗窝座自小和狛治相伴,记忆中却全是二人穿行街巷拳打脚踢的一幕幕,眼见此景不无
诧异。不知过了多久,杏寿郎才松开怀抱,眨眨杏眼问:“唔姆,说来你们怎么都湿透了
?”还没等到解释,又说:“无论如何,先进屋吧!”
  
  待穿过朱红大门,行经宽阔庭院,猗窝座随炼狱兄弟穿行于错综复杂的走廊之中,边
走边聊。听完始末的杏寿郎笑说,那可要多谢素山少年,容我招待一番,不妨先去冲个澡
换身衣服罢!家事之后再聊。
  恭敬不如从命,猗窝座也去浴室洗去满身海水咸味,换上青色和服,这才有了置身宅
第的实感。他凭来时记忆穿过条条走廊,来到一处会客室,拉门上绘有两颗松柏。
  柏松后传来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兄弟二人的谈话声,因为杏寿郎的嗓门很大,透过
纸门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炼狱制钢被收购一事,杏寿郎就任家主一事,以及父亲未经商讨
就将持有的资产股权抛售捐予慈善组织一事......在猗窝座犹豫该留该走的时候,他已然
听了个大概,虽不甚明白具体事务,但却听懂了一点:杏寿郎终归是属于炼狱家的杏寿郎
。思及此,他不由得嫉妒起这盘踞山腰的赤红宅第,嫌它太大太空,如一幅绵延不绝的画
卷,将杏寿郎裹在其中萃取晕开化为一抹红。
  拉门后的谈话仍在继续,提起抛下一切准备出游的父亲和城里的旁支众人,听在猗窝
座耳里却像是离别先兆——他想起共赴城中的狛治和恋雪,觉得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要
不然他们怎会久久不归,又想起来时那辆黑色轿车,心想它多半会把杏寿郎一口吞下再吐
到那高楼密布的丛林里去......他越想越心乱如麻,懊悔起世界史日本史还没考过一次满
分,他和杏寿郎还没再战一场,那个说好了的约定也还没有实现。当拉门打开,杏寿郎和
千寿郎自两颗松柏后走出,猗窝座已然面露鬼子之相又愁又恼,也不知道是在和什么怄气
,开口就是一句:“杏寿郎你要走了?我都听到了,你要走了是不是?”
  杏寿郎与千寿郎相视一眼,像在琢磨对方何以得出这个结论,片刻后杏寿郎笑道:“
怎么会!”又向前一步,对猗窝座说:“我同千寿郎说过,你是我引以为傲的学生!老师
是不会轻易弃学生而去的。”
  “就算成了家主也不会?”
  杏寿郎闻言笑意不改,思忖片刻后,他伸开右手,展露一枚石制印章。仔细端详,其
上刻有炼狱二字。猗窝座不解其意,杏寿郎已收起右手,环视院中说:“这枚家印,这个
庭院,这座宅邸......就是父亲留下的全部东西。”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却目光温柔,像
早知如此。
  要到以后猗窝座才知道,前任家主炼狱槙寿郎自妻子因肺病去世后一改雷厉作风,陷
入无尽懊悔之中,疑心妻子的日益憔悴与炼钢的浓浓黑烟是一果一因,质疑起家业意义何
在,便不再教予长子经营学悉心栽培,誓要令炼钢之火终结于他这代,便大刀阔斧重组企
业架构从扩张改以被收购为目的,随后对杏寿郎说你自由了,往后想干什么干什么去。杏
寿郎自小与炼钢厂的工人们交情甚好,甚而为了继承家业放弃在剑技一途深造,父亲一言
如浇在炉火中尚未成形钢铁上的一盆冷水,令他一度陷入天人交战不知如何进退。直至中
学时选修历史科,眼观先祖随时代大浪沉浮,武士于幕末消弭其道义却流传至今,他如受
召唤般看见另有道路值得燃烧余生,便毅然踏上漫漫征途,望能以心传心。
  凡此种种,猗窝座当时一概不知。拜杏寿郎的教学所赐,他脑海里涌现无数家道中落
官场失意的人物,有的泯然众人,有的愤然离席,有的归隐山间。十五岁的猗窝座会嗤笑
他们的徒劳无功,十六岁的猗窝座依旧如此认为,但当他每每看向杏寿郎,又情愿相信他
是真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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