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鬼灭之刃]〔猗窝炼〕入梦(上) by来夕

楼主: rita74153 (若然)   2021-10-01 21:58:37
Summary:
小说家猗窝座爱上了编辑杏寿郎,杏寿郎却直言:他讨厌猗窝座写的小说。
如此这般的恋爱故事。
Notes:
*近代AU,含有狛恋情节
*作家三哥x编辑大哥
狛治踏上推理小说家一途纯属机缘巧合。
春末时,未婚妻逝世了。是从花市买花回家时出了车祸,卡车前轮将她的腰身与百合花枝
一同碾过。当狛治接到警方打来的电话赶来医院时,未婚妻——恋雪已躺在太平间里,脸
上盖了白布,宛如睡着了似的。
接下来几周发生的事,狛治记不太清。他或许哭了,或许没有,只记得警员说肇事司机年
事已高,还望节哀顺变。恋雪死去的那晚他一夜白头,发色却并未变得花白,而是成了古
怪的樱粉色,旁人见了纷纷侧目,说那生来就像鬼的孩子,如今变得更像鬼了……凡此种
种,狛治已无心应付。他为亡妻守夜,挑选墓碑,参加葬礼,再作为被害者家属出庭。开
庭那日,狛治看着肇事老人在法庭另一头神情木纳,恨不能翻出护栏揍他一拳、很多拳…
…直至那老不死的倒在血泊之中,仍远不足以消他心头之恨。也正因隐约明白这点,狛治
才并未这么做,但事后又颇为后悔,自那时而起的杀心未曾随时间消散,而是在他心底扎
了根,愈扎愈深。
开庭时樱花才落不久,结案那日已是小暑。为了处理遗产,狛治搭上电车,去了许久未去
的道场。
恋雪的父亲仍在世时,他将道场传给狛治,望他能好好照顾家女。父亲病逝后,恋雪与狛
治二人接手道场,虽来客寥寥,小俩口却总能自得其乐,就未来的展望讨论一番:这里要
翻新,那里要摆插花,院子里的柏松也该修剪一番……现今回到道场,却已无人回应,只
有数只乌鸦如嗤笑狛治一般鸣叫着扑腾翅膀,飞去楼宇间无处可寻了。
“真是个好道场。”
来人道。
狛治回首一看,只见门前柏树下赫然站立著一位黑发女子,撑把阳伞,着装时尚风雅。此
时太阳落下,恰逢逢魔时分,狛治心头一震,像是目睹了鬼怪。
“你是谁?”他问。
“昭和年间最后的鬼,”女子道,“或是鬼的残骸。”
“就算真是如此,你找我做什么?”
女子又笑,“大正年间有过一场大战,鬼吃人,人杀鬼,杀到最后只剩我一个。我苟延残
喘至今,本以为会就此消散,却在沿途听闻鬼之子的传言,想着非得来看一看不可,结果
呵…… ”
女子发出轻笑,不知是在笑谁。此时天色愈暗,残阳西斜,柏树的影子、道场的影子,狛
治的影子,全都如滑稽镜里的倒影般变形拉长,恍如随时能把真品吞下一般。
狛治这才发觉:唯独女子,是没有影子的。
他只这么略一分神,女子已不见踪影,徒留一地寂静。
未婚妻亡故后的数月,狛治不止一次想过杀人——他想过闯入监狱杀了那肇事老头,也想
过索性在恋雪遇害的十字路口向前一跃杀了自己。但每当他陷入躁狂,宛如化身恶鬼一般
时,恋雪生前的话语总会如微风般适时拂过心头,要他活下去,然而每当他问爱妻,没了
她该如何活下去,回答他的只有沉寂。
这么如行尸走肉般过了好一阵子,狛治本就不多的存款在置办葬礼和诉讼费用后已寥寥无
几,虽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但既然恋雪让他活着,他就得想办法先不被饿死。幸而狛
治年轻力壮,在四处奔波打点零工,生活费也能勉强凑合……故事讲到这里,本可以告一
段落。但狛治一夜醉酒,忽而想起小暑那日的奇遇,想起了那不请自来又不告而别的女鬼
——他想,如果世间有鬼,那也该有黄泉和天界,如此一来,他和恋雪会否能在死后重逢
呢?翌日他便记下这桩怪事,写信去恋雪生前看过的杂志问询。数日后,狛治虽没有得到
答案,却阴差阳错地被一位编辑看中,自此写起了稿子,笔名猗窝座。
于是狛治白天是狛治,晚上是猗窝座。虽然多了个“作家”的名号,但他不过是将稿子定
期投给三流杂志,写些世人爱看的奇谈怪论。狛治高中辍学,自认才疏学浅,本以为今生
与写稿无缘,但歪打正著——或许正因其文风直白露骨得别树一帜,一段时间下来,竟也
收获了一批读者。
自然,不满的也是大有人在。
“猗窝座先生的志怪小说颇有一番风味,可惜过于猎奇,主人公下场悲惨,不少读者来信
回馈,说故事是好故事,就是有些难以入目…… ”主编委婉说道,“这点,不能改改?

狛治闻言心生鄙夷:你们难以下咽的,可正是我日夜的泥沼,让我嫉妒啊,你们只需挪开
视线,合上书就好了,我可是生在其中,永不得解脱。
但狛治毕竟没有文人风骨可言,投稿也只为混口饭吃。他口头上应允了下来,说那就这么
办吧,心里却想着,就算觅遍所有文字,搬来再多典故,再多修辞,都不及他失去恋雪后
心中苦痛的万分之一,更遑论那盘根错节的杀心。
猗窝座随即开始磨练用笔杀人的技艺。
那个秋季猗窝座辞去了所有零工,几乎闭门不出。他一边按时将稿件寄予杂志社,一边挥
墨如水,极尽癫狂残忍之能事,花了七十余个日夜写就一部列车谋杀案:凶手为复仇连杀
六十七号人。在小说尾章,凶手被侦探指认后跳窗而出,化作厉鬼逃往山间。
写完最后一页时,猗窝座一字不改,将厚厚一遝稿件寄予红莲出版社,应征新人赏。说来
也怪,许是将杀心化为文字后感到餍足,许是过于劳累,投稿后的三日内,猗窝座睡得难
得安稳。但也仅限三日。那之后三流杂志的截稿日追着猗窝座跑,自未婚妻死后日渐严重
的躁狂折磨猗窝座的心神,令他无暇就红莲社新人赏的评审进度关心太多,久而久之,也
就当那篇稿子石沉大海了。
直到来年恋雪的忌日。
那日猗窝座用稿费换来的车票乘上电车,拜访未婚妻的坟墓。当他低头一看,只见上次来
访时留下的白花已然干枯,花枝从中折断——恋雪的死状涌上心头。猗窝座一时悔恨无比
,杀意攻心,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把抡起陶瓷花瓶朝地上砸去。他想,去年春天,若
是他陪恋雪一同出门,恋雪想必不会死去;若是他在法院杀了那老不死的,那凶手就不会
在狱中寿终正寝……他想着想着,愈发觉得自己该死,当即拾起一片陶瓷,正欲往手腕割
去,却忽闻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呼喊:
“猗——窝——座——!”
这一喊震天动地,绝非寻常男子所能为,证据便是:曾打遍道馆无敌手的猗窝座竟一哆嗦
,陶瓷碎片亦不慎脱手,碎成细小颗粒。
待猗窝座回首,又是一愣。来人嗓门很大,容貌亦不俗,双眼炯炯有神,金红卷发过肩,
好一个武士模样的俊朗男子。猗窝座看得出,对方同是习武之人,身姿凛然如置身道场,
像只白天夜晚都精神抖擞的猫头鹰。
或是彻夜燃烧的火焰。
似是看出了猗窝座的困惑,男子又道:“在下炼狱杏寿郎,红莲社编辑。该从何说起……
你可是猗窝座先生?”
见猗窝座颔首,杏寿郎笑意愈深,双眼却丝毫未动,像是猛禽打量猎物。
“唔姆,幸会。猗窝座先生的稿子今后将由我负责,请多多指教!”
这便是猗窝座与炼狱杏寿郎的初会。
扫完了墓,猗窝座便随这位大嗓门编辑前往附近一家咖啡馆。猗窝座因为出身贫苦,养成
了节衣缩食的习惯,即使被杏寿郎告知这顿由红莲社买单,仍放不开手脚,只吃了一碗茶
泡饭便感到饱足。再看对面的杏寿郎,胃口却大得惊人——猗窝座不无错愕地注视著这位
编辑将三碗牛肉饭一扫而空,边说著“真好吃”边嚼个不停,还大有要接着下单的架势,
不禁笑道:“杏寿郎真是好胃口。”
杏寿郎闻言放下筷子,用那双有神到有点可怖的眼睛盯着猗窝座,随后有点不解、又略有
些羞赧地笑了,说:“唔姆,猗窝座先生如果想这么称呼的话……就这样吧。”
这回轮到猗窝座无措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直呼了编辑的名字——我在
想些什么啊?他颇为懊恼。说来也怪,他分明是第一次见杏寿郎,心中却没来由地生出了
点亲切之情,以至于不假思索地这么叫了。自知再解释只会越描越黑,猗窝座索性硬著头
皮顺着说了下去,“那么杏寿郎,关于我的那篇……”
“《无限列车谋杀案》落选了,很是遗憾!”
“欸?”
编辑神清气爽地如此笑道,令猗窝座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在墓地那会听对方的意思,那篇
稿子应当是入选了新人赏,再由炼狱杏寿郎担任责任编辑才对。
这么向杏寿郎问了后,编辑“唔姆”地点了点头,说:“确实是我搞错了说明的先后顺序
,抱歉!我再从头到尾解释一遍……”
如此这般,猗窝座才理顺了通篇逻辑。照杏寿郎的说法,半年前他投给红莲社的那篇不知
该称之为志怪还是推理小说的文稿通过了初选和复选,却在终审引发评委争议,谁也说服
不了谁,最后以一票之差落选铜奖,无缘三甲。
“即便如此,包括我在内的几位编辑一致认为让这篇良作不见天日,太过可惜!”杏寿郎
双手抱胸,像个武士一般高声道,“因此猗窝座先生,我向主编毛遂自荐,来当你的责任
编辑。今后我们就一同努力,让《无限列车谋杀案》付梓出版吧!”
杏寿郎的谈话声过于高亢,以至于引来别桌顾客侧目,窃窃私语起来。说来也是,在大庭
广众之下嚷嚷着谋杀案,就算不被误认为怪人,恐怕也会让食客心生不满。
未等猗窝座出言提醒,杏寿郎双眼一转,笑意依旧,不知是天生笑唇还是本性乐观。
“长话短说,猗窝座先生,你是否有意和我社签约?”
猗窝座闻言眨眨眼睛,与杏寿郎四目相对,颇有些不可思议之感。在今日之前,猗窝座几
乎忘了那篇投稿的事,但一经提起,他也就接连想起了当时那酣畅淋漓与近乎癫狂的心绪
——半年前他被前任主编训诫,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暗地较劲,颇有些卯足一口气誓要
一作成名的意味——他埋头连写了七十多个日夜,最后完成的就是那篇《无限列车谋杀案
》。此前,他从未试过在一篇文稿中投入如此之多的心血,也未曾直面内心深处的鬼怪。
仅此一回,他赋予主人公复仇的理由,放任他以或高明或拙劣的手法连杀六十七人,又在
被侦探识破后自车窗一跃而下,于黎明来临前化为厉鬼逃至远方。猗窝座一想到这篇小说
被杏寿郎一字不漏地读了一遍,竟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什么呢?这位新人作家苦恼
著寻找合适的词语——
是了,那就像他脱去衣物,赤身果体地站在炼狱杏寿郎面前,被他细细审视一般。
虽然早已并非少年,猗窝座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感到既羞赧,又兴奋——自未婚妻亡
故后一年来,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在杏寿郎的注视下,猗窝座笑着颔首,伸出手去。待
杏寿郎回握住他,才发觉男人的体温格外冰冷。
“我有一个问题,”猗窝座维持着握手的姿势,眯眼笑问:“杏寿郎你……喜欢那篇小说
吗?”
似是没料到猗窝座会这么说,杏寿郎“唔姆”著思索了会,随后反问:“猗窝座先生指的
是我作为编辑的评价,还是个人感想?”
“两者都要。”
“那好。作为编辑,我认为猗窝座先生的作品独具一格,不该被市场埋没,一经打磨,会
是块不可多得的宝玉,令我着实期待!”杏寿郎凛然笑道:“不过,要说个人喜好,我从
第一眼看到那篇小说起,就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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