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魔道]重生江宗主的工作狂日常(十一二)

楼主: rita74153 (若然)   2021-10-01 21:08:18
CP:蓝湛X江澄
湛澄文,不喜勿入
(十一)
江尧来通报含光君到访的时候,江澄正睡的有点迷糊。他一身的伤,又只能趴在床上,总
是不自觉的犯困。
听见“含光君”三个字,他下意识张口:“哦,带到魏无羡那儿去。”
江尧有点迟疑,但还是领命去了。
江澄又迷糊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
“江尧!”——江宗主的喊声大的穿透半个莲花坞。
在江家祠堂门前吹了半天冷风的含光君总算见到了江宗主。
江澄出于愧疚,堆出了一脸无比灿烂的笑容:“含光君。实在是抱歉,江某身有不便,本
想请师兄代为接待,一时忘了他还在跪祠堂了。”
江澄这就是信口胡诌了,他分明是一时忘了此含光君非彼含光君。
蓝忘机脸上倒看不出不满,他轻轻点头,道:“无妨。”
江澄想,这含光君也太好糊弄了。
“这伤,如何?”蓝忘机目光落在江澄背上。
“哦,不碍事,”江澄刚想表达一下皮肉之伤不足挂齿,突然想到自己刚刚还推说有伤不
便接待,赶紧又道:“啊,就是动不了,看来还得躺上几个月,不大方便,嗯,不大方便
。”
蓝忘机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递向江澄:“伤药。”
停了一下又道:“兄长所托。”
蓝忘机这也是胡诌,这药分明是他自己的。只是他隐隐担心江澄不肯收他的药,而兄长与
他皆为宗主,若是兄长赠药,江澄总不该回绝。不过他这话出口,回去又要抄三遍家规。
江澄倒没什么怀疑,喊江尧收下伤药,又对蓝忘机道:“有劳泽芜君挂念,请含光君代江
某谢过令兄。”
“含光君,乱葬岗之事,江某还未及道谢。多谢了。”江澄这感谢出自真心,语气十分诚
恳。
蓝忘机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魂魄不稳,为何?”
“不知道。”江澄摇了摇头:“大概是刚活过来,受不了那么多戒鞭吧。”
江澄虽没说实情,可也不算扯谎,话说的心安理得。
蓝忘机微微点头,取出忘机琴在江澄榻边坐下。
江澄下意识离他远了点:“你干嘛?”
蓝忘机低头抚琴:“固魂。”
江澄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这待遇,愣了半晌,然后欣然接受了。
毕竟魂魄不稳是大事,而整个仙门最擅长固魂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个含光君。
但蓝忘机弹著弹著,江澄眼里又浮现出另外一幅画面来,恐怕金光瑶也是这么弹著弹著,
就把聂明玦给弹死了吧。
江澄心中突然生出点寒意,蓝忘机琴音一转,他忽而又平静下来。江澄意识到他此时魂魄
与蓝忘机琴音相融,立马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江澄这些心绪原本与蓝忘机无关,他只是触景生情,并没觉得蓝忘机会像金光瑶一样。可
在蓝忘机眼里就大不相同了,他只觉得江澄看着自己突然心生寒意,登时如被一盆冰水兜
头泼下,自己寒的比江澄还要厉害,手上却是不停,把江澄暖了回来。
不过含光君这心,就一直冰到了固魂曲弹完。
他实在想不明白江澄对自己的这份突然升起的寒意是从何而来。
江澄哪知道蓝忘机这些心思,他见蓝忘机收琴起身,马上道谢:“劳烦含光君,多谢。”
蓝忘机淡淡看了江澄一眼,踌躇片刻,还是开了口。
“固魂曲须每十日弹奏一次,江宗主若不愿忘机前来,可……”
“愿意愿意,含光君辛苦。”江澄急急打断,甚至还姿势别扭的拱了拱手。
蓝忘机又不懂了。看着自己都发寒,还愿意自己来么?
而江澄心里只想,自己魂魄绝不能出问题,固魂必得找最靠谱的蓝忘机。
蓝忘机走后,江澄让江尧喊魏无羡过来。
江尧面露难色:“宗主,刚才含光君来的时候我就去请了,可魏师伯说您罚他跪祠堂,不
跪满三天他坚决不出来。”
江澄翻了个白眼:“你就说,我让他现在就滚过来!”
魏无羡果然滚过来了。
江澄看着一身尘土满地打滚的魏无羡,抬手捂住鼻子:“你抽什么疯?”
魏无羡拍拍衣服:“江尧说你让我滚过来。”
……
行吧,江澄想,不跟他计较。
“魏无羡,我托蓝忘机给泽芜君带了口信,如无意外,半月内蓝氏便会召开清谈会。”
“哦,”魏无羡点点头:“要我去毁阴虎符?”
“不错。清谈会上也用不着你说话,你只管毁了阴虎符就回来。”
魏无羡又点头:“我明白,缩起脖子管住嘴,绝不给你添麻烦。”
江澄白了他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
“魏无羡,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一,从蓝氏回来以后,三年之内,你不许踏出云梦一步。”
“好。别说三年,一辈子不踏出云梦又如何?”
“一辈子?”江澄语气有些揶揄:“也行啊,那这第一条就……”
“哎哎哎等等,”看江澄好像真要让他一辈子不出云梦,魏无羡突然又怂起来:“那个,
我说江澄,咱还是先就三年吧啊,三年,到时候可以再延嘛。”
江澄暗笑,他就知道魏无羡不敢答应,他这性子,一辈子不出云梦,不要憋坏了么?
“好,三年。三年之内,就是我死在外面,也不用你去收尸。”
“……江澄。”魏无羡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江澄意识到自己是死过一回百无禁忌,有点口无遮拦,这话恐怕又戳到魏无羡心里,也就
没再接腔,继续道:“二,在江家人面前,你尽管把陈情吹上天去,我也不管。可但凡有
一个别家人在,不到迫不得已,不许你随意使用鬼道。”
“没问题。”
“三,不许在阿姐面前提金子轩。”
“……好。”
(十二)
此后三个月,江澄觉得自己的日子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安闲了。
阴虎符彻底被毁后,整个仙门平静了不少。他在乱葬岗上的一番表现也颇有成效,江家周
边原来蠢蠢欲动的各个世家如今都低眉顺眼不敢造次。要说发生的大事,就只有金光善之
死。一家之主死于马上风,马上又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刮起一阵风言风语。而江澄听说
后只是挑了挑眉,派江尧送了封不痛不痒的慰问信,然后又非常真诚的对金家还没成亲的
新宗主敛芳尊表示了祝贺。
没什么大事需要他亲自出马,可江澄也不是个闲得住的。他本想将自己这些年摸索出的剑
招和阵法一股脑讲给魏无羡,又怕他起疑,便隔几日给他讲一点儿,只说是自己无聊想出
来的。
魏无羡一直知道自己师弟聪明,想出些奇招妙法又有什么奇怪?只是他原以为江澄会把他
看得严严实实,没想到他不仅让自己带江家弟子操练,还准他出门夜猎,简直乐的要上天
。他本来就是个跟师兄弟打成一片的,现在每天在一众师侄当中,渐渐又焕发出当年上山
下河摸鱼抓鸡的风采来。
只要魏无羡在云梦,江澄就并不多担心,由着他闹。不过江尧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他上午
要摸查商贾,下午要探查水路,晚上回来还要补上耽搁的修炼,忙的脚不沾地。
这一日江澄听完江尧的例行汇报,悠然的在莲花坞里闲逛。他因尚有灵力护体,伤势好的
很快,再加上蓝忘机时不时带来的伤药,这几日他已经可以比较自如的活动了。只是重生
时恢复的七八成灵力,现在也就剩了三四成,所以没什么事儿他也不出莲花坞。
晃到大门口,江澄突然想起蓝忘机今天该来了。
每隔十日一来的含光君可谓是风雨无阻,江澄心中其实很有些过意不去。他几次想留蓝忘
机用饭略表谢意,蓝忘机却总是弹完就走,一刻也不多留。
但这次,蓝忘机没来。
江澄想他大概有事儿耽搁了,也没在意。
第二日,蓝忘机还没来。
第三日,江澄坐不住了。
他把在外奔波的江尧叫回来,让他去看看蓝家有什么事儿没有。
江尧晚上回来,说云深无事,含光君只是夜猎未归。
“哦,”江澄摸了摸下巴:“他出门几日了?”
江尧想了想:“依泽芜君所言,该是五日了。”
“五日?”不对吧,江澄想,姑苏有什么邪祟是蓝忘机五天都搞不定的?
“他猎什么去了?”
江尧不说话了。他也没问那么细啊。
江澄想了想:“走,我去一趟。”
“宗主要去哪?”
“当然去云深了。”江澄边说边往外走。
江尧赶紧追过去拦:“宗主不可!宗主灵力有损,御不得剑!”
“我知道,”江澄点头拍了拍江尧:“所以带你去啊,你带我。”
于是刚从姑苏御剑回来的江尧坐都没坐又原路回去了。
一大早就出现在云深不知处大门口的江澄让蓝曦臣有些惊讶,他将人引入雅室,奉上茶水

“江宗主身体可无恙?”
“无恙。”江澄点头:“还要多谢泽芜君赠药。”
“药?”蓝曦臣略有疑惑,可马上便了然,怕是忘机借自己之名赠药吧。
蓝曦臣笑了笑:“派的上用场就好。”
“泽芜君,江某多日不便走动,一直未能当面致谢,阴虎符之事,劳烦蓝家了。”
“蓝氏责无旁贷,江宗主无须客气。”
……
一片寂静笼罩着雅室。
好一会儿,还是蓝曦臣开口了:“江宗主此来,何事?”
“啊。”
江澄昨天一听蓝忘机五天没回二话不说就觉得自己该来问个清楚。可这一坐进雅室,他又
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尤其眼前还有个不紧不慢的蓝曦臣。人家亲弟弟人家都不着急,
他颠颠儿的跑来干什么?
但来都来了,后悔也来不及,江澄硬著头皮开口:“那个,听说含光君夜猎五日未归?”
蓝曦臣点头:“是。”
“泽芜君可知是什么邪祟?”
“据忘机传信,似是只半鱼半雕的邪兽。”
江澄乐了,这东西他熟啊。
“泽芜君,若江某所猜不错,此物名唤蛊雕。”
蓝曦臣偏偏头:“愿闻其详。”
“蛊雕似鱼非鱼,似鸟非鸟,似兽非兽,动作迅捷无比,打虽然不难打,但此物气息混乱
,一旦跑脱很难再觅踪迹。”
“含光君多日不归,我猜是怕此物作乱,还在找?”
蓝曦臣点头:“正是。此兽不战而逃,忘机沿水路寻了多日,尚未见踪迹。”
江澄笑:“这东西是个聪明的,知道含光君厉害,直接溜了。”
“不过,”江澄又皱了皱眉:“这蛊雕一向只在我云梦大泽中出没,怎么会跑到姑苏来。

“含光君现在何处?”
“昨日传信,还在琴川。”
“好,”江澄点点头:“此物不能寻只能引,含光君不知其中门道,江某且去知会他一声
。”江澄说着便起身要走,蓝曦臣赶忙道:“江宗主,且稍等片刻,曦臣点些得力的弟子
与江宗主同行吧。”
“泽芜君不必劳烦,蛊雕只是难找,并不难对付。蓝氏子弟没跟它打过交道,怕是有力也
无处使。”
蓝曦臣还待说些什么,江澄已经带了江尧出门去了。
琴川水系复杂,江澄好半天没找到蓝忘机,才后悔刚走的太急,也没问问蓝曦臣是怎么跟
他联络的。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琴音,这琴声江澄可太熟悉了。
待寻到水边那抹白影,江澄心中暗嘲,啧,荒郊野地的还坐那么端正。
蓝忘机察觉有人靠近,回过头来。
见来人竟是江澄,他下意识站起身,敛眉端详了一会儿,迟疑的开口:“你……魂魄有异
?”
江澄心头腾地蹿起一股火气,怎么的在含光君眼里他江澄就是个只顾自己的自私之徒?江
澄眉毛一竖,脱口而出:“我就不能是来看你的么?”
蓝忘机内心地动山摇,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江澄更气了:“我魂儿好的很!”
蓝忘机是确实反应不过来。他第二次去莲花坞看见江澄拽著魏无羡讲剑招的时候就想明白
了,江澄是要护着魏无羡,护着江家,必须要魂魄万无一失。他虽不喜欢自己,却还相信
自己的固魂术。含光君是自小就很有些固执的,他认定若非固魂所需,江澄绝不愿与自己
多有交集,所以也从不在莲花坞多留。但现在江澄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细眉倒竖,说他
魂魄无恙,是来看他的。
蓝忘机愣了半晌,突然想:这是梦吧?自己总也找不到那个妖兽,难道是进了幻境?
江澄看着蓝忘机神色突然显得戒备,气极反笑:“怎么?含光君还以为我是个假的不成?
”他手中紫电随着话音电光急闪,在蓝忘机面前劈出一道焦痕:“你倒看看这是真的假的
?!”
蓝忘机满心寒冰蓦然化开,他上前两步轻轻道:“是我失礼了。”
江尧使劲搓了搓眼睛,怎么回事,怎么好像觉得含光君笑了。
江澄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哼了一声收起紫电:“是不是找不到那个妖兽?”
蓝忘机点头。
江澄语气带了点笑意:“我说含光君,你就是坐这儿弹上一年也没用。”
简单说了这蛊雕的情况,江澄问道:“你们这水系的中心在哪?”
蓝忘机道:“就在此处。”
“好,”江澄点点头,三毒在掌心一划。
“江澄!”
“宗主!”
蓝忘机和江尧的声音同时响起,蓝忘机心里着急,也忘了称江宗主。
江澄没理,几步跨到水边,手伸进水里口中念念有词。血色在水中漫开,渐渐牵出无数细
丝,顺着水流向四周飘散。
蓝忘机握住江澄手腕:“你做什么?”
“蛊雕喜食人,人血为引,找它最快。”
蓝忘机抽出避尘:“我来。”
江尧也急忙出声:“我来我来!”
“行了吧你们,”江澄皱了皱眉:“说了这东西吃软怕硬,你们俩金丹无损灵力充沛,它
敢来吃么?”
“放心,”江澄拍了拍一身紧张的蓝忘机:“没事儿。”
看着江澄血丝在水中浮动,蓝忘机强忍了半刻,终于忍无可忍,正要一把将江澄的手拉起
,江澄突然抬起右手,示意蓝忘机不要动作。
他一直放在水中的左手感受到了一丝震动。
江澄闭上眼,顺着自己散出的灵力探查这震动的方位。片刻后他猛地起身,右手紫电同时
甩出,水中一片浊浪翻滚,响起几声婴儿般的啼哭。
避尘出鞘,直向浊浪中心刺去。
“蓝湛,别!”
蓝忘机望向江澄,避尘停在半空。
江澄对蛊雕出现在姑苏心有疑惑,本意是想把它拽出来好好查探一番,见避尘直冲而去,
怕蓝忘机一剑把它戳死,情急之下顺口叫了蓝湛,倒也不觉得别扭。他来不及解释,右手
使力向后一提。
一团巨大的黑影在紫电包裹中重重摔在岸边,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
蓝忘机知江澄暂不想伤它性命, 琴弦轻拨竖起一道结界,将蛊雕困在正中。
江澄收了紫电,走到近前。
这蛊雕远看就像只长了翅膀的豹子,不过长尾巴上覆满鳞片,在阳光下闪著阴寒的光。它
突然被拽上来本有些瑟缩,见江澄走近又涌出嗜血的本能,猛地一扑撞上结界,又摔在原
地打了个滚。
江澄蹲下身,隔着结界看着这只蛊雕。蛊雕转过一张大雕似的脸,耳根处几片鱼鳃一开一
合,呼哧呼哧喷著腥臭的水气,它对着江澄呲开尖嘴,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江澄发现这
只蛊雕右侧眼窝里空空洞洞,只余一只左眼泛著血红的光。
他转向蓝忘机:“你打的么?”
蓝忘机摇头。
江澄皱了皱眉,这蛊雕虽然战力一般,但因为跑得快,极少受伤,自己原来打过多只,从
未见有伤的如此重的。而这只蛊雕不止没了一只眼睛,连额头尖角也缺了一块儿,仔细看
来,身上横七竖八,还有不少道深深浅浅的伤口。江澄想,不知这东西是因为离了云梦大
泽才受此伤,还是因为受了此伤,才离了云梦大泽?正想着,眼前凶神恶煞的蛊雕突然眼
神中透出丝怯意,向后缩了缩脖。江澄回头,果然是蓝忘机走过来了。
“如何?”
“不好说,”江澄摇了摇头:“这东西为什么会跑到姑苏来,怕我还得回去查一查。”
“含光君,蛊雕皮肉筋血皆可入药,你让你家弟子来带回去吧。”
蓝忘机点头,取出张泛著些蓝光的符纸。
江澄随口问道:“这什么?”
蓝忘机一怔,转眼瞧了瞧江澄:“蓝氏传音符。”
“哦。”江澄心思还围着蛊雕打转,没注意蓝忘机转瞬即逝的怔愣。
江澄本打算直接向泽芜君辞行返回莲花坞,可蓝曦臣却提出请江宗主去冷泉疗伤以示感谢
。江澄想了想,觉得也未尝不可,于是欣然答允。
晚上,江澄褪去一身剑袖轻袍,裸著上身踏入冷泉之中,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莲花坞有个精力旺盛到过剩的魏无羡,不管白天黑夜总透著几分热闹。江澄身处云深的这
片静谧之中,耳边树叶沙沙作响,恍然间好似回到了以前的莲花坞。
自己护了百年的那片莲花坞,没有阿姐,没有魏无羡,多少个晚上也是这样静,只有荷叶
哗哗的响。
江澄并不难过,也没有太多感慨。好与不好,自己的那一世都已走完,不管多么阴差阳错
,他如今还是江澄,世事陌生或熟悉,江澄总会护着莲花坞。
有人轻轻走近,江澄知道是蓝忘机,没有回头。
蓝忘机在泉边坐下,借着月光望向江澄满背的伤痕,并不说话。
静静坐了许久,他淡淡开口:“以前的事,你还记得么?”
江澄此刻心如止水,也没想蓝忘机这句问的是什么意思。他半眯着眼倚上岩壁:“记着很
多,忘了更多。”
江澄话音似是叹息:“含光君啊,我原来以为有些事刻下了,能记一辈子,后来我才知道
,你刻下它的那刻起,它就开始风化了。”
江澄闭上眼,呼吸平稳悠长,好像睡着了。
蓝忘机望着江澄平静的眉眼,轻轻挪了挪,替他挡住了吹来的冷风。
第二天一大早,江尧就在冷泉外转圈。看见江澄和蓝忘机走出来,他赶忙上前道:“宗主
……”
“大清老早的怎么了?”
“额,那个,宗主……魏师伯传信,问您什么时候回去。”江尧觉得魏无羡在信中大骂自
己这个小兔崽子拐跑宗主的话还是不应该在含光君面前转述。
“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用他管?”江澄哼了一声。
江尧暗道宗主真是不给魏师伯面子,看了看含光君,准备转移一下话题:“含光君,不知
我们宗主的魂魄……”
“应已无碍。”
蓝忘机这次之所以没去莲花坞,就是因为他知江澄的魂魄应已无恙,眼前又有个妖兽不知
所踪。他本想托兄长传信向江澄说明,又想到江澄也许从来就不愿见到自己,也就没了心
思。
现如今他倒有些暗喜,若非自己没有传信,他也不会知道江澄居然会来找自己。
江澄自己也觉得魂魄应是无事了,但听到蓝忘机的肯定才真正放下心来,他一笑向蓝忘机
拱手:“这三个月实在是辛苦含光君,江某改日设宴答谢,还请含光君务必赏光。”
“好。”
江澄被蓝忘机拒绝惯了,倒没想到他这次答应的如此痛快。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江
某恭候含光君大驾。”
蓝忘机还要督弟子晨修,江澄就自行带江尧来了雅室,向泽芜君辞行。
蓝曦臣送江澄到云深门口,江澄停住脚步:“泽芜君,有一事也许不该江某讲,江某却也
不得不讲。”
“江宗主但说无妨。”
“泽芜君,赤峰尊一身凛然正气,刚正不阿世间难得。但江某只怕他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
,出口难免伤人。”
蓝曦臣深知江澄所言不错,点了点头。
“伤了别人或许尚可挽回,可有时伤了身边亲近之人,很容易酿成苦果,到时追悔莫及。
”江澄瞥了蓝曦臣一眼,毫不意外的见他露出几分惊讶。
江澄知道蓝曦臣已经明白自己说的是金光瑶,可他也知道蓝曦臣眼中的三弟跟他所知的敛
芳尊可是大大不同,就算他听懂自己的话外音,也自然是难以相信。
“江宗主若担心的是阿瑶,曦臣倒以为不必,”蓝曦臣略皱了皱眉:“江宗主所言不错,
开始曦臣也担心大哥说话太不客气,要阿瑶难堪。”
“不过,阿瑶也知大哥只是心直口快,并未介怀。”
江澄叹了口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话若真戳到人痛处,想不介怀怕也难。”
“无论如何,江某想请泽芜君多费心,劝著点赤峰尊,也劝著点敛芳尊。江某只愿三尊和
睦,仙门也少些波折。”
蓝曦臣虽神色仍有些迟疑,却还是点点头:“大哥三弟若有龃龉,曦臣自当居中调解。”
江澄知道蓝曦臣心里还是不信他大哥三弟之间真会怎样,不过他也只能言尽于此。江澄欠
了欠身,转头要走。
蓝曦臣突然叫住了他:“江宗主。”
江澄回头。
“曦臣也有一事拜托江宗主,”蓝曦臣作了一揖:“请江宗主,多多关照忘机。”
江澄有点犯糊涂。关照蓝忘机?含光君用的着他关照么?
不过他刚托了人家一件事,也不好意思说不,有点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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