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棋魂] 糸 - 19

楼主: begoniapetal (咏、)   2021-10-01 14:29:16
  光亮。
  前言
  个人解读不同,OOC有
  因剧情发展有重要角色死亡,及原创角色出现
  出名以来,光上过不少采访,亮亦是。
  年轻有为,样貌堂堂,一位直率风趣,另一位则谦逊有礼。其棋风,光有时如暴风锐
利,又忽地如徐徐凉风,刮得对手难以捉摸;亮则如轻骑突袭,又如重兵交战,彷如坐镇
军中运筹帷幄的军师。两人皆是可攻可守的风格,呈现的样貌却不相同,深受粉丝喜爱。
  而同时受访推广围棋,在节目上为了一步乃至一片范围的攻守争执不休的默契斗嘴,
时常引起看不懂门道的人一片激昂,追逐起丰富的盘外战;尤其近几年棋赛前夜祭,或赛
后的就位式、表彰会上,两人常常莫名地借由记者们隔空较劲,一副势不两立的模样,让
记者们比以往还要爱报导他们俩的交锋。
  如今,过去采访时就备受瞩目却总撬不出更多细节的粉红新闻,到这种时候任谁都看
得出来绝非意外走漏,而是刻意为之。
  所以此刻,被逮住的两人在他们的眼里就像鱼钩上的饵,前仆后继的上前分食。
  原冈先生持续尽责的介入两位老师与记者之间,但语言与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单靠肢
体是抵挡不了的。
  第三、第四、第五……问句漫天飞舞。
  “请问塔矢棋圣,您过世的父亲知道您跟进藤本因坊的关系吗?”记者的麦克风举得
又长又高,几乎挡住了原冈的视线,还顺带淹没掉他在喧嚷人声中的“抱歉”、“请借过
”。
  “……两位一直以来都‘单身’,是不是因为早就心有所属呢?”
  记者的问题显然有备而来,此时赶来支援的航警们终于挤进人群里,阻隔开三人和众
位记者们。
  “……两位的恋情一直到日前才‘意外曝光’,是不是因为塔矢名誉名人反对的关系
呢?”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你推我挤,缓慢的往航厦大门靠近,中途还有许多凑热闹的民众远
远跟着移动。
  “……两位老师,是否可以发表一下对恋情曝光的想法呢?相信有很多棋迷们对此感
到非常心碎,有没有话想话与他们说?”
  听闻该位记者的提问,光亮二人在耀眼的镁光灯中互视一笑,即使衣着稍有违和,仍
双双戴起了韩国友人半是挖苦,半是关切赠送的墨镜。后来甚至火上添油地,光顺势把手
往后一伸,亮自然的往前握住那只等待的手。
  一时间灯光恍如烟火炸开的一瞬,把室内照得犹如外头,那被第十五号台风卷走蔽日
云朵般的天炽亮,令人几乎睁不开眼。
  他们在航警的协助下成功穿过航厦大门,门外停著一辆黑色轿车,后车厢跟车门皆已
开启,行李让司机跟原冈先生塞进后车厢。两人在敞开的车门前,微微弯腰行礼,和热切
关注的记者们表达谢意。
  光轻轻扯动亮的手带往身后,亮意会,再度对记者礼貌地点头,率先钻上车往里坐去

  车外光的嗓音爽朗嘹亮,“谢谢大家的关注,下周二有我和伊角九段的名人战第二局
,下个月开始也有塔矢棋圣对仓田九段的天元战,再请各位棋迷朋友多多关照了。”旋即
上车扬长离去。
  ●○●○●○
  天蓝的像一汪池水。
  棋院重新拉皮过的外壳在烈阳下闪闪发光。
  记者对新闻的嗅觉大抵上就如狗一般灵敏,日本棋院的大渊理事长大概就算得上是其
一。
  大渊九段放下拨开百叶窗帘的手,让帘子遮去楼下群聚的纷扰,却遮不掉吵吵嚷嚷的
声响。回头看着坐在双人沙发上的两位明星棋士,头痛地唉了一声,“我本来以为塔矢会
理智一点,没想到你们两个凑在一起不管几岁都像孩子。”
  “抱歉,是我太冲动了。”亮微微一欠身,复而抬起的澄澈眼底流转过一抹光波,锐
利的毫无收敛之意。
  大渊九段眉头皱得比方才紧,见状光连忙开口,“抱歉,是我不想看他太难过,没注
意到场合。”
  “……唉,我会再请人去打点媒体,但必须要让你们知道两天前开会的事,”大渊九
段坐到两人对面,忍不住语重心长,“你们真该感谢绪方先生、伊角跟越智——”
  “越智?”大渊九段不满环胸。
  光手臂被轻拍一下,“先别插话。”
  “会议因为二位的新闻有争执,虽然有些区役所开放登记,但开放跟大多数人持保守
态度是两回事,棋院本身的立场相信二位很清楚。”见两人双双点头,大渊九段续道:“
公关建议我们保持沉默,就算二位是棋院的形象代言,我们也必须给二位作为个人的隐私
——这部分伊角出了不少力呢。”
  大渊九段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他说,‘在作为公众人物之前,应该先将他们
视作进藤光跟塔矢亮的个体看待’这是一句好话,绪方先生也抱持着同样看法,甚至提出
要藉著这波新闻热度趁机推广围棋。但我个人更认同‘要使一个群体兴盛,有时需适度牺
牲个人’,不过新一代,就连我儿女都不这么想,或许是我太老了。”突然感慨起来的大
渊九段摆摆手,光和亮收起跟着微笑的嘴角。
  “会后,越智九段跟我联系,表示愿意投资一笔金额做长期宣传,让新生代棋士有更
多舞台发挥。”
  “真不愧是商人。”光感到佩服,“看样子我们有机会可以从萤光幕上退休了。”
  亮摇头,“你在说什么傻话,只要我们还持有头衔,就不可能退休。”
  “哈哈,这确实,往后有机会还要你们多多帮忙支持新晋棋士,至少两三年内还不行
。”大渊九段那爬满岁月的脸笑瞇了眼,他站起身,从桌上拿了两份文件。
  光浮夸地叹气,一副受不了的模样。亮轻笑,三人这才发现谈话过程中一直扰嚷的声
音已经能被随意发出的轻响淹没。
  “这两份是会议纪录跟初步拟定的采用规则,”两份纸本文件放在他们面前,“你们
拿回去看,下周名人赛后会择一天开会,要是有什么其他建议都请提前告知,开会时间我
会请人再通知。最近二位工作密度会比以往高一些,只要不再有其他突发状况,等消息公
布过阵子可以慢慢平静的。”
  亮收下文件,“谢谢理事长,实在很抱歉给各位添麻烦,如果之后有任何计画,一定
会先告知。”
  光打开自己的背包让亮把文件放进去,“嗯?什么计画?你还有什么计画?”
  “目前没有,只是假设。”一面说,亮一面拉上背包拉链,光随手放回座位另一侧。
“而且这几年你不也感受到媒体的难缠吗?”
  “也是,既然计划老是生变,不如就随机应变吧。”光坐正朝大渊九段正色承诺,“
谢谢,如果我们最后决定要去登记,行动前一定会通知。”
  坐在一旁的亮错愕扭头,马尾一甩挂上了肩头;坐在对面的大渊九段瞪大眼睛,眼角
的细纹都被撑平了。
  “进藤!”青壮微哑跟迟暮威严的怒吼合在一块。
  “开玩笑、开玩笑的!”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光双手合十著求饶,“但我确实有个
想法,想找天野总编帮帮忙。”
  大渊九段突然怀念起过去几年,两位明星棋士可靠却高调隔空下战帖的日子,棋院只
需要配合著聚焦在围棋上,感情事、私人生活一概不需烦恼,随着眼前两人感情和好,也
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似地,恣意许多。
  “好,我们再来讨论。”
  记者聚集在棋院正门,全数被拒于门外,要离开棋院只能走后门。
  他们走楼梯下来,托原冈放在后门边的两个行李箱并排著,确认无误传个讯息给原冈
“我们拿走囉”后,光推开逃生门,鬼鬼祟祟地探头。他脑袋左摇右晃,确认外头无人后
,回身招呼亮一块钻进几栋建筑间的防火小径。
  天只有一线,在他们头顶上嬗递不同光景,都市的轰鸣像骨传音嗡嗡地在狭小的窄径
里回荡。天际已经不是一望无际的湖面,它有点泛橘,打上细细云纹。他们从花店旁的小
路钻出来,染了一身花香,混进大路上纷纷人群里,背对市谷站越走越远。
  仿佛劫后逃生的愉悦染红亮的脸颊跟耳骨,他额头上冒着汗,几大步跨出与光并肩,
略带不满的如牵似扯抓住男友的手。“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玩笑话不要跟正经事扯在一
块讲,要不是理事长明理——”
  “只是举例而已,理事长提到登记,就表示他觉得我们可能这么做不是吗?但我还没
求婚,现在也不太适合,不过……”光侧头抛出一个灿烂的笑,又转首张望啊地一声,拉
着他往药妆店里钻。
  “你——”他才刚反应过来,正要开口说什么,他们又钻进人更多,充满纷杂香气的
商品陈列架之间,眼见光拿起一盒商品,又匆匆地挤进柜台结帐。
  亮匆忙一瞥空出一个洞的商品堆,“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买染发剂?”
  列在队伍中,光说得小声,嘴上笑着,眼里满是认真,“治丧。”
  “不用这样。”亮瞠目,一瞬起了想把东西夺过手的冲动。
  只是光的下一句完全压制住冲动激涌的情绪,“他是你爸,就是我爸。”
  接下来亮不再说话了,光的行李箱提把上绑着装有染发剂的塑胶袋,每一步行走都会
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似他心里浮躁的骚动。
  他们从四谷站上车,乘着中央线列车往塔矢宅邸的方向前进。下车时已有秋天色彩的
夕阳一直在他们身后,柏油路的前方投射出他们的影子。
  同样是秋天,这满地的金黄,和镀在光身上的光晕,勾起了艳红色的悸动。
  那年他们还没开始交往,却因为每年争夺三大与四小头衔,在日本各地,在围棋的陪
伴下赏了无数次的红枫,这种时候比夏季更令亮心思浮动。
  他总觉得自己在燃烧,对上光的自己总能生出无限的动力。
  第十五号台风不断逼近,街道上的风间歇变强,又偶尔停息,忽有忽无任性地吹皱了
天际,一道道鲜橘色的浪淘堆满天边,还有时挟带丝丝点点的雨水。
  像天上掉下记忆的碎片。
  “前一天父亲找我对弈,他表情严肃,严肃的就像我曾经执意要参加围棋大赛时,质
问我‘在想什么’一样。父亲的问手凌厉,凌厉到一点都不像受病痛折磨的人,这十几年
来我深知自己的进步与实力,但面对父亲我依然十分敬畏。尤其是那天,畏惧的情绪多于
敬爱。”身旁人的温柔透过无语的凝视传来,亮继续说。
  “父亲问的不只是围棋,还有往后的每一步,我希望我的决定可以透过应手,好好的
传递给父亲。只是当棋局结束,父亲开口找你时,总觉得自己输了,非常生气。”
  融于无形的苦涩霎时让风吹得无影踪,“你也太不服输了吧,而且你哪里输了?推行
新东西本来就难,花的时间长度比我多很正常吧。”
  光又低声咕哝,“我才觉得自己输了。到底是谁对上谁没原则啊……”
  亮立刻承认,“我吧。”
  “应该是我。”
  “我。”
  “我。”
  一串“俺”的争执音被风吹得四处散落,最后光大叫一声:“不管啦,负负得正的话
,就一起吧。”
  光牵紧亮的手,行李箱轮子喀在柏油路面规律的声响,跟轨道上行经的车一样地规律
,他的拇指好心情的搔抚著亮的掌心。
  “进藤光,你的手指可以不要像个变态吗?”
  那根拇反倒指变本加厉的骚刮,让亮不客气的夹紧他的手指,夕阳下光的哀号声跟影
子一样拉得常常的。
  “光。”亮卸下指掌间的力,他视线笔直地望着前方已能辨识出的塔矢宅邸一隅,“
我做了很多准备,从懂事以来就明白父亲终有一日会离开,这种痛跟你的肯定不一样,我
没办法无时无刻与你在一块,但会尽我所能的陪伴你,不致让你孤单。”
  手上的力道又重新加重,光的沉默像影子,直到看见家门,混含水声的嗓子泛著些微
哑音,“明子阿姨答应我了,我生日前一天,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夕阳落尽,明明两人的名字都有明亮的含意,亮却仿佛在黑夜里觑见被包容的自己,
伫立在一片光影之下。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