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风花雪月][帝弥托利/库罗德]以这枚戒指为誓(3)

楼主: betty302 (流光逝影)   2021-07-25 11:48:46
[译]以这枚戒指为誓 | with this ring 第三章
风花雪月-政治婚姻AU,CP:帝弥托利/库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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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帝弥托利做出了决定,他和库罗德走得更近了。
在刺客袭击后的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很可能是秋天到来前的最后一个美好日子,气温
下降了。如果帝弥托利能享受这一切,那就太好了。而实际上,他精疲力竭地昏沉了一整
天。
即使他想睡觉,也不可能再回去睡觉。有太多问题,太多的人在清晨出现,过来查看他的
状况,表达他们的震惊,谈论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有人会试图想杀
死他们的国王。
大多数人立即指责阿德剌斯忒亚,帝弥托利希望他也能这么做。把责任归咎于他们差一点
就要与之交战的国家是很容易的。但帝弥托利不会愚蠢到这么认为。他只能有把握地假定
有人想置他于死地,而且据他所知,可能是他的贵族之一。
毕竟,他无法忘记他父亲的遭遇,还有古廉,以及杜笃的同胞们。这一切都是为了除去一
位国王。还好,没有人因为在他身边而被杀害。
但是,如果库罗德没有及时醒来阻止刺客的话,那天晚上他肯定也会死的。库罗德救了他
们两人的命。
不知怎么地,他记起了库罗德不久前说的话。他说的那些沉着而明智的建议。那天,帝弥
托利又累又难受,开始着手把这些事整顿好。
安排守卫在他的门外,离得够近,如果他传唤就能随时来到。加强厨房的安全性——他无
法接受雇用一个人只为了试吃他的食物,然后死在那里,但他可以要求检查食材供应,对
厨房工作人员的背景做调查。同时,确保王城的治疗师手上也备有解毒剂。
感觉有太多事要做了,感觉做得还不够。
时间流逝,太阳开始慢慢沉入地平线。就在那时,帝弥托利看着窗外的落日余晖,做出了
决定。
“今晚我要在我的房间里吃晚饭,”他说,打断了一位贵族领主的谈话。“昨晚发生的事
让我的伴侣心烦意乱,我相信有人陪伴他会让他平静下来。”
这么明目张胆地撒谎感觉很奇怪。库罗德处理得比他好,他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就好像在
夜里面对挥舞刀子的奇怪人物是很正常的。帝弥托利无法忘记他说过的话:这不是我所面
对的第一个暗杀企图。
他突然猛烈地想见见库罗德,这使他感到惊讶。
有些安静的窃窃私语,但没人质疑他,在会议结束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侍从们已先
行准备用来吃早饭的小桌子,并把饭菜端上来。在太阳落下之后,而不是太阳升起时,坐
在库罗德对面感觉很陌生。
情况不同的话,也许他们可以每晚一起吃饭。也许帝弥托利会像他父亲一样定期举行宴会
,他和库罗德会坐在主桌旁,看着贵族们自娱自乐。但他们没有钱财可以浪费在这种事情
上,所以,大部分的时间帝弥托利都坐在办公桌前,边读报告或签核文件,边吃东西。
他每天早上都试着和库罗德一起吃饭,但帝弥托利知道这并不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
点,但却尽量不去想它。作为伴侣,他对库罗德有责任,但他对他的国家也有责任,虽然
他想给库罗德更多的东西——试着了解他,让他在这里感到受欢迎,帮助他安顿下来——
法嘉斯占据了更优先的地位。
帝弥托利现在后悔了。他对这个和他同床共枕的人了解太少了,在这漫长而疲惫的一天里
,他意识到库罗德比他想像的重要得多。
他轻而易举地对付了刺客。思维敏捷,对如何防止下一次暗杀行动的建议。他给予帝弥托
利的安慰,尽管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当他见到帝弥托利巨大的怪力、杀戮的欲望和汹涌的怒火时,他毫不畏缩。
帝弥托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去控制了。他确保定期在训练场安排训练时间,因为总有一
天他会不可避免地需要参加战争,但他要么单独练习,要么和杜笃一起练习。作为国王,
他没有骑马出去对付土匪或来自阿德剌斯忒亚的威胁性袭击——那是他的骑士们的责任—
—所以,他已经很久没在战斗中面对除杜笃以外的任何人了。
且那根本就不是战斗。如果他能控制自己,能更清醒一点,库罗德很可能可以轻松地处理
整件事情。也许让杀手活着。但帝弥托利突然醒来,肾上腺素激增,他看到库罗德身处险
境,然后——他在这上面跌了一跤,失去控制。
这种罪恶感啃食着他,但库罗德实事求是的反应减轻了他的痛苦。库罗德并不害怕。他没
有退缩。他甚至在看到帝弥托利的手所做的事情之后,握住了他的手。
帝弥托利不是一个好伴侣,他今天意识到他想改变这一点。
他进来时,库罗德已经坐在桌子旁了。他朝帝弥托利笑了笑,看上去没有帝弥托利那么疲
惫——希望他有多睡一会儿。
“你的手臂怎么样了?”帝弥托利边坐下边问。他不会忘记库罗德的勇敢,他对危险的快
速反应。也不会忘记库罗德因他而受伤。
库罗德对这个问题淡然略过,“一切都好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看帝弥托利的
眼神像往常一样锐利得令人不安。“贵族们是不是纠缠了你一整天呢?我很讶异你竟然能
逃脱这个。”
帝弥托利抑住了微笑,‘纠缠’可能是他的领主们跟随他的正确方式,但他不想鼓励太多
的轻慢。“经过昨晚的事件,我想他们很难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库罗德点点头,“你可以利用这一点。”他说。有些东西是很小心的,库罗德并不经常评
论帝弥托利的决定或他是如何治理国家的,但帝弥托利意识到,自己并不经常谈论这些。
他保持他们早上的谈话轻松,不想把任何负担强加在库罗德的肩上。
现在他想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糟糕的决定。“什么意思呢?”
“有没有什么是你一直想推动,而他们一直在抵制的?现在是加大力度的好时机。他们中
的大多数人对所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于是更有可能同意你,要么是因为他们想要安慰你
,要么是因为他们想得到你的好感,好让你甚至不会考虑他们与此事有任何关系的可能性
。有些人还是会反对,知道他们是哪些人也很有帮助。”
有一会儿,帝弥托利只是盯着库罗德。他的建议是冷血的,而且似乎有点不诚实,尽管他
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不是他父亲统治的方式,也不是他被教导如何行使权力的方式。这
是... 不光明正大的。
尽管如此,帝弥托利并没有愚蠢到看不出它的道理。他试图成为一个好国王,一位正直而
公正的国王,来纪念他的父亲和他的国家,以及所有为他而死去的人们。他认为这么做是
对的。但有时候,他能看到这种方式让事情变得更加困难。他不曾考虑过库罗德的建议,
但这真的是错误的吗?
他说得那么轻松,好像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似的。就像他对暗杀事件的反应一样。
帝弥托利意识到,不知怎么地,他很容易忘记库罗德出身的一个基本事实。他是位王子。
当然,他和帝弥托利一样受过帝王学的薰陶。很明显地,帕迈拉的政经环境与法嘉斯有很
大不同,但他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他很容易看到这些帝弥托利甚至没有考虑过
的事情。
他一直认为库罗德只是他的配偶,或者,甚至根本没有认真地想过他。事实上,库罗德是
个无价的资源。尽管如此看待他似乎有些沉闷而扫兴——这名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美丽、
聪明、风趣——帝弥托利知道这是真的。不去寻求那些智慧,那种政治上的游刃有余,那
聪明的头脑,是一种浪费。
帝弥托利起初是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有时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个沉重的负担,尽管他很重
视自己的地位和职责。他想让库罗德安顿下来,让他远离愤怒和冷漠,他记得当他把杜笃
带到菲尔迪亚时人们的态度。自从他和库罗德结婚以来,他有时仍能在人们的眼里看到不
赞成的眼神。
但是,他现在认为自己不仅错了,而且十分愚蠢。库罗德是一国的王子,那个国家在政治
上似乎比菲尔迪亚更加复杂危险。他来到这里,帝弥托利并没有好好利用他的智慧和才能
,而是基本上忽略了他。
他可能觉得非常无聊。帝弥托利认为他应该感到幸运,因为库罗德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怨恨
他。他认为自己需要改变这一切,现在他终于意识到了。
过去的菲尔迪亚王后也有其职责。在和平时期,他们通常负责对内——监督王城的事务,
为城市提供慈善服务。几百年前,一位王后负责管理现在的王室图书馆。在战争时期,他
们留守在王城,当他们的丈夫不在时,法嘉斯王后们接管了都城的防御工事、带领他们自
己的军队、协调救援工作。无论做得是好是坏,他们几乎总是充当国王的顾问。
的确,有些人选择什么也不做,而是置身于政治之外,照看孩子、花园或其他更安静的事
物。但这一直是他们的选择,他却没有给库罗德选择,没有问他想做什么,没有给他任何
选项。
他望着桌子对面的库罗德,正切着他的肉,他想说点温和的话,谨慎一些。但他已经很累
了,也许还在为前一晚发生的事感到震惊,所以他说:“你讨厌这里吗?”
库罗德从他的食物上抬起头来,略带惊讶地皱起眉头,“我为什么要讨厌呢?”
帝弥托利至少足够聪明,知道这不是一个答案。“你在这里被浪费了。我想你对政治的了
解应该和我一样多——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甚至更多。你应该领导帕迈拉,但你却被困
在了这里。”
“我不认为自己被困住了,”库罗德说。“这是一个机会。”
帝弥托利不明白为什么库罗德不会感到被困住,无聊而焦躁不安。他可以不这么说,但怎
么可能是真的呢?这真是个错误,能幸运地和这个人结婚,却如此彻底地浪费了他的才能

他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也许,”他小心翼翼地说,脑子里仔细思量著,“你可以告诉我,你对卡隆家族要求增
兵有什么看法。”
库罗德的眼睛明亮了起来,他倾身过来,帝弥托利发现自己被他脸上的表情打动了。帝弥
托利从见到库罗德的那一刻起就能够欣赏他的美貌——他那平易的微笑,举止放松的样子
,那双锐利而迷人的眼睛。但现在他看到了更多,看到了他敏捷的头脑和聪明的舌头,以
及他面对政治与人性复杂性的从容不迫。
帝弥托利解释了这个问题——要求增兵,在目前王室没有多余兵力的时刻,他们要求了很
多——并尽可能详细地回答库罗德的问题。他听着库罗德把问题拆解,简明扼要地呈现出
来,并提出一个替代方案——对那些愿意加入他军队的居住在卡隆领地上的人减税。这是
个简单的解决方案,帝弥托利可能会自己想出来,但他有太多的问题,太多事情需要解决
,以至于他无法真的好好去想这个问题。
在过去,帝弥托利把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务交给他的配偶,让他专注于即将到来的与阿德
剌斯忒亚的战争,他不再确定他们有任何办法避免这场战争。他想,库罗德在某些方面会
比他做得好。但他已经知道他的议会顾问团不会轻易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而,他们不能阻止他寻求库罗德的建议。他们不能阻止他把一些问题放到一边,交到库
罗德的手里,然后执行他所想出的任何富有创造性的解决方案。帝弥托利的一部分想要的
只是就这么办,然后把它硬甩到他们脸上,就像他对杜笃的忠诚一样,看到了吗?这就是
他们所能做的,而你仍然选择相信最坏的情况。但是针对杜笃有个强烈的反弹,甚至更多
的愤怒,帝弥托利知道他必须从中吸取教训。他必须更加小心。
他对库罗德也说了同样的话。他不再对丈夫有所隐瞒,不再试图保护他不受这片土地上的
政治影响。现在看来,他曾想这么做似乎很荒谬。
“没关系,”库罗德轻松地笑着说,“如果他们低估我,有些事情会变得更容易,至少现
在是这样。如果他们问了,告诉他们哪些是我的想法——不是因为我需要信誉,而是因为
我认为你会喜欢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如果他们没问,就让他们继续猜测他们所想的。”他
交叉著双臂,眉毛向下垂著,目光渺远。“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想要你的命,最好别让他
们知道你手里的每张牌,还不需要。”
当帝弥托利决定结婚时,他希望能和一位可以和他建立合作关系的人结婚。他从来没有期
待过情感、需求和史诗般的浪漫。他希望彼此支持和尊重,希望有人能弥补他所缺少的事
物,一个可以帮助他保护家园的人。
库罗德就是这样的人,没有早点明白这个,他是个傻瓜。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凝视著桌子对面的库罗德,然后被自己发出的那大大的呵欠吓了
一跳。库罗德笑了起来,挥手回避他试图道歉的企图。
“你昨晚没睡好,我知道他们把你折腾了一整天。我们为何不先把这些事情放一放,等你
充分休息后再回来讨论呢?”
这也是有道理的。现在他有一点时间坐下来,他的负担已经以某种微小的方式被分担了,
他可以感受到渐渐的疲惫。他设法撑过了这顿饭的大部分时间,但仅此而已。心里有些害
怕自己会睡不着——害怕自己会想起他们曾经身处的危险,还有在房间里被他杀死的那个
人。
但当库罗德吹灭蜡烛,他们躺在床上时,他轻喃地说:“今晚你比任何时候都安全。王城
里的每个人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门外有守卫——今晚没有人容许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微笑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但帝弥托利一看到这个笑容就平静了下来。“包括我在
内。睡吧,我的国王。”
几个星期以前,他已习惯了睡在库罗德身边。习惯了他柔和的呼吸,包裹在毯子里的样子
,以及身体那种遥远的温暖。有时,帝弥托利确实想要他的温暖,但是今晚——今晚他所
需要的就是他的存在。
他不是一个人。
他比想像中更容易地沉入睡眠。
在那之后,事情发生了变化。帝弥托利确保了这一点。他仍然每天早上和库罗德一起吃早
饭,但现在他们会讨论当天的问题。他会得到库罗德的观点,还有敏锐的洞察力,他会把
它带到议会上,带给他的贵族们,对于所有这些他每天面对的问题。
他开始和库罗德分享他收到的报告:来自与阿德剌斯忒亚边境接壤的军队信件,他的贵族
们编制的农作收成数字,与联盟无休止的外交谈判,没有人承诺过任何东西。他分享了库
罗德所询问的一切资讯,因为库罗德能用全新的眼光和过人的智慧来看待这一切,能看到
帝弥托利所忽略的东西,提供帝弥托利没有考虑到的选项。
他很擅长这个。
库罗德应该属于议会成员。他理应得到帝弥托利贵族们的尊重,理应得到适当的倾听,而
帝弥托利变得更加坚定地想实现这一目标。库罗德建议谨慎行事,他说帝弥托利越是公开
地授予权力,他就会受到越多的阻力。他是对的,但是帝弥托利忍不住想知道他是怎么知
道的这么清楚的。他在帕迈拉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让他能那么容易地预料到别人的不信
任?
相对地,他开始定期来到帝弥托利的书房,与他讨论问题,阅读报告,帮助帝弥托利拟定
书写信件的措辞——与阿德剌斯忒亚和平谈判的无用尝试,还有其他地方的援助请求。
罗德利古第一次进来,看到库罗德坐在帝弥托利的桌子边上,两个人的头低着审视一张边
界地图,他皱起了眉头。库罗德回以微笑,稍后,当他离开后,罗德利古问帝弥托利是否
认为让库罗德参与进来这些事情是个好主意。
“他是我的配偶,”帝弥托利说,“你看这里吧。”他敲了敲地图,“这些是最近所有土
匪袭击商人的地点。他们几乎都是商人,带着矿石来给我们制作武器。库罗德确信他们是
被阿德剌斯忒亚的军队攻击,而不是土匪——而他们行经的路线肯定是由法嘉斯某个知道
他们带着什么货品的人泄漏的。一个商人行会内部的来源,或者是一个贵族家族内部的来
源。”他摇了摇头。“直到他指给我看,我才发现其中的关连性。”
罗德利古俯身看着地图。“我明白了。是一个叛徒,或者间谍。我会让我的人把他们揪出
来。”他抬头看着帝弥托利。“他很聪明。”
“他很聪明,”帝弥托利说,声音坚定,“法嘉斯会从他的才能中受益,我不打算浪费这
个资源。”
“遵照您所说,陛下。”罗德利古说。在所有贵族中,他一直是坚定地站在帝弥托利一边
的——在这一点上,也没有什么不同。那天以后,帝弥托利看到罗德利古时不时地靠近库
罗德,寻求他的洞察力,低调地提供支持,就像他对帝弥托利那样。
这很令人满足。他不能理解为何任何一个花时间和库罗德真正交谈的人不会得出与帝弥托
利相同的结论——他的智慧和创造力对他们的国家来说只是一个福音。迟早,库罗德会坐
在会议桌席中。帝弥托利就是这么想的。
变化的不仅仅是国家事务。虽然他们已经结婚几个月了,但直到现在帝弥托利才真正开始
感觉到他正在和库罗德正式交往。这不仅是因为他的智慧和治国才能,而是因为他身上所
有的小细节。他的说话方式,他快活而平易的微笑。他对待帝弥托利如此随意——事实上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随意对待帝弥托利的人,而他似乎很享受这样做。
他们谈论的不仅是国家、金库和迫在眉睫的战争。他问帝弥托利关于历史,关于他自己,
关于任何能激起他好奇心的话题——而这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当帝弥托利去找他时,他知
道库罗德通常在图书馆里。如果不在那里,那就在别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本书。他毫不犹
豫地提出问题,就像他刚来的时候一样——而且现在越来越多时候,他的问题是有洞察力
而聪明的,促使帝弥托利思考他没有考虑过的事情。
他们已经成了朋友,帝弥托利想,意识到这个,他不禁感到惊讶而高兴。当然,他希望有
人陪伴在他身边,照顾他,但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会这么好。他已经向库罗德许下了他的誓
言,而且是真心的,但它们开始从一种责任变成一种平静的喜悦。
他发现自己想取悦库罗德,想看到他明亮的笑容,且知道这都是因为他。只是听库罗德说
话就让他很开心,但帝弥托利想做的不仅是这些,他想给库罗德所有他能做的。
帝弥托利没有预料到,库罗德的建议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这并不是很多——他仍然有许多工作——但库罗德解决了困难的问题,他给了他一些些
宝贵的空闲时间在这里和那里。
他放纵地使用它们。
天气越来越冷,第一场雪很快就要来了,帝弥托利注意到库罗德并不能很好地御寒。他没
有想到这一点,但当他发现时,他想踢自己。当然,库罗德已经习惯了炎热,习惯了帕迈
拉的温暖和阳光。法嘉斯的严冬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帝弥托利已注意到他喜欢在床上用被毯裹住自己,随着夜晚变得越来越冷,他带着一种内
疚的喜悦意识到库罗德在找他取暖。他确信这是无意识的,但当他醒来时,发现库罗德几
乎压在他身上,而不是躺在他们大床的另一侧,这同样令人愉快。库罗德看起来也不尴尬
,当他醒来时,脸贴在帝弥托利的肩膀上,他只是笑着耸耸肩。
帝弥托利的一部分非常想把库罗德拉进怀里,肢体交缠地一起睡觉。但自从第一天晚上帝
弥托利感觉到库罗德的唇瓣贴著自己的之后,他们就没有这么亲近过,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提出这个。所以他让侍从们把壁炉的火生得更大一些,要求给他们的饭菜添加热汤,给他
们的床多铺几条毯子。
一天下午,当他们坐在帝弥托利的书房里仔细阅读戈迪耶边境伯爵的信件时,一个侍从给
帝弥托利拿来了一件包装精美的包裹。库罗德饶有兴趣地看着它,但没有把信件放下来。
直到帝弥托利起身。
“这是给你的。”他站着说,这时库罗德抬起头看他。
“给我的?”库罗德嘴角上露出一丝微笑,既惊讶又小心翼翼地高兴起来。帝弥托利花了
一点时间才意识到,他现在可以读懂库罗德的笑容了——虽然不总是如此,也不完美,但
是他可以,这让他觉得很有意义。
“到这儿来。”他说,库罗德站起来,向他走去。帝弥托利打开盒子,把它放在一边,走
近库罗德,让衣料从他的手里散开,披在库罗德的肩膀上。
那是一件厚长而温暖的斗篷,有着深邃的深蓝色。衬里是帝弥托利所能找到的最柔软的皮
毛,纯白,细致,精美而丰厚。所有颜色都是法嘉斯的,但帝弥托利纠正了女裁缝的错误
,因为她以为这件作品要有法嘉斯的纹章风格。相反地,他要求设计一种展翅而飞的飞龙
式样,它们交织在一起,美丽而细致,光荣而胜利。
库罗德现在属于法嘉斯,但帝弥托利并不想假定他一直都是。库罗德与众不同,造就他的
土地永远是他的一部分。帝弥托利从来不想假装不是这样。
他把斗篷披在库罗德肩上,心里暗暗觉得自己又长高了。他们结婚时,库罗德只比他矮一
点,现在必须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眼睛。库罗德似乎没有再长高,斗篷的尺寸是按他穿结婚
礼服时的尺寸量的。它非常合身,长度落至地板,完整温暖地包覆著。
库罗德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有些惊讶,伸手触摸著那软软的毛皮衬里。帝弥托利无法移
开视线。
“一旦开始下雪,这个应该能让你暖和起来。”他的声音很柔和。“不久就会下雪了。”
“这是你为我做的吗?”库罗德的声音里有一丝帝弥托利听不懂的音符。他突然感到难为
情,感到皮肤发热。
“我不想让你感冒。”他说,听起来像个傻瓜。
库罗德对他微笑,这是完美而真实的,也是帝弥托利没有准备好面对的。“谢谢。非常暖
和,我很喜欢。”
库罗德离他那么近,眼睛那么坚定,唇瓣那么柔软。帝弥托利非常想吻他,犹豫不决,想
伸出手,却又害怕。然后库罗德伸出手,抬起手来,从帝弥托利脸上拨开一丝头发。他的
手指在帝弥托利的前额上微微抚过,像一把火把。帝弥托利几乎想伸出手来,几乎想把库
罗德拉向他,尝一尝他嘴里的味道,就像他们新婚之夜一样,但比那好了一百倍,因为他
现在熟悉库罗德了,知道他是多么聪明,多么不可思议,多么珍贵。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裹足不前,这个片刻过去了。库罗德退开,仍然微笑着。
“我从来没有真的见过雪,”他说著,小心翼翼地把斗篷从肩上取下来,这样自己就能好
好看着它。他的手指描绘著背面绣著栩栩如生的飞龙。“到时让我看看,好吗?”
帝弥托利微笑着看着他,挥开复杂的情绪,“你不会错过的。”
开始下雪时,雪下得又厚又快。法嘉斯的冬天通常是这样开始的,直到春天来临,太阳的
温暖回来以前,地面和屋顶都会是一片白色。对帝弥托利来说,这是熟悉的,有些令人安
慰。对库罗德来说,则是一幅新奇的景致。
帝弥托利从工作中抽出一两个小时,带库罗德在花园里散步,穿着暖和的衣服抵御寒冷,
把帝弥托利给他的斗篷披在肩上。这是件小事,但库罗德纯粹的快乐却是一个奇迹。帝弥
托利几乎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寒冷的空气让他的脸颊泛红,头发上落着一点雪花,
嘴角上挂著真正的微笑。
他喜欢看着雪胜过感受它,他笑着这么说,后来帝弥托利经常发现他待在靠近窗户的地方
,从温暖而安全的室内看着窗外的雪花飘落。库罗德在那里写信——他接管了帝弥托利大
量的官方通信,尤其是与同盟的书信。库罗德善于言辞,擅于转换政治立场,这使他比帝
弥托利更适合这项任务,尽管帝弥托利的名字签于信末,通常他甚至看也不看,他相信库
罗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冬季减少了阿德剌斯忒亚入侵的可能性,因为他们不得不在雪地里冒险进行一场战役,这
确实是愚蠢的。但是,随着一个问题的消退,其他问题浮上台面——农作歉收和贸易禁运
意味着粮食短缺,这意味着更多人为了家人的温饱转而抢劫和行窃。驻守边境的军队不得
不为此转移注意力,这让帝弥托利感到不安。
库罗德写信给帕迈拉贸易部长,后者向他运来了不熟悉的帕迈拉食品,以换取未来贸易的
承诺。尽管一些法嘉斯人拒绝碰它们,但饥饿使得人们不再那么挑剔,很快地,就看到人
们开始吃起帕迈拉烤饼或外国干果。
帝弥托利似乎有越来越多理由感谢他聪明的配偶——慢慢地,其他人似乎也开始意识到这
一点。他的贵族们已习惯看见库罗德在他身边或书房里,现在他们开始更多地和他说话,
把他们的一些问题告诉他,人们知道如果他自己想不出解决办法,他就会把问题告诉帝弥
托利。不用多久,帝弥托利想,他就可以给库罗德一个议会席位。
他们越来越亲密。库罗德开始了解帝弥托利一些很少人知道的事——也许这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了,特别是库罗德是如此善于观察。
帝弥托利对库罗德展现出的观察力感到吃惊。一天,从帕迈拉运来的食物刚刚抵达,库罗
德就给了他一盒打开的帕迈拉糖果。
“他们给我送来了一些东西,”他笑着说,“试一个吧。”
“谢谢。”帝弥托利说,出于礼貌,他拿了一个。他尝不出味道,但过了这么久,他已知
道该说些什么了。然而,当他咬一口时,他的眼睛睁大了——甜甜的感觉就像在他的嘴里
爆炸,轻轻而出其不意地撩拨着他的嘴唇和舌头。他尝不出味道,但他能感觉到,真是难
以置信。
库罗德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笑了,把整个盒子放在帝弥托利的桌上。“我特地为你要的。他
们通常用玫瑰香水或薰衣草调味,但味道口感不是重点。”
帝弥托利只能看着他,试图弄明白是否有人告诉了他——但是是谁呢?只有杜笃知道,他
绝不会提起这种事。他是不是无意中自己透露了这件事?
“自从我来到这里,就一直和你一起吃早餐,”库罗德说,“现在通常也和你一起吃晚餐
。你以为我不会注意到吗?”他露齿一笑,“当他们给食物加了过多的调味料,或者有什
么不对劲时,你从来不说话。起初我以为你只是出于礼貌,但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后,我
觉得肯定还有更多的原因。”
不过,他并没有要求解释。只给帝弥托利留下了一盒糖果,之后他似乎把这当成个小游戏
般,偶尔找些奇怪或有趣的食物,让帝弥托利尝尝。这真是... 讨人喜欢,真的,帝弥托
利已经很多年没关心自己吃什么了。重新开始有所关心,开始有好恶,这种感觉很奇怪,
但也很愉快。
相对地,他也试着留意库罗德喜欢什么。他要求厨房做点帕迈拉口味的菜肴,甚至和杜笃
谈起种植一些库罗德故乡的草药。当库罗德来这里时,菲尔迪亚一定是个陌生的外国,帝
弥托利希望他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个他可以归属的地方。
他希望库罗德能在帝弥托利的身边找到归属感,因为,这正是帝弥托利想要的。
他对这种感觉没有想太多,或者说,尽量不去想。库罗德并不是出于情爱而选择了他,自
从他们的新婚之夜后,帝弥托利就没有试图碰他、吻他、抱他。但不可能不注意到库罗德
的美。他的微笑,那灵巧的手握着笔的样子,睡觉时露出的那张脆弱的脸,这些都不可能
不让他分心。
但是帝弥托利永远不会、绝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所以他试着不去想这件事。他们是否结
婚并不重要,尽管库罗德是他的伴侣,这并没有赋予帝弥托利任何权利。
然而,他发现自己在最荒谬的时刻嫉妒了。这不适切,也不是他引以为豪的事。尽管库罗
德在王城里没什么朋友,帝弥托利并没有盲目到没看见那些时不时对他投去的欣赏目光。
他喜欢上了穿法嘉斯的服饰,帝弥托利不知道这是为了融入这里的环境,还是只是因为天
气原因。帕迈拉的服饰很适合他,而这里的服饰也很适合他,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他
来时穿的帕迈拉宽松服饰让他的脸看起来很漂亮,颜色和图案映衬了他的眼睛。法嘉斯的
服饰采用更深的颜色,更稳重的图案,但它们的设计合身,凸显出库罗德细瘦的腰部和矫
健的身躯。当然,帝弥托利不是唯一一位会欣赏这个的人。
他不知道是否有些年轻的贵族,或甚至是一两个卫兵,就他注意到的,有希望成为库罗德
的情人。毕竟,众所周知地,他和库罗德并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婚的。尽管如果国王的配偶
有外遇,一旦曝光肯定会成为丑闻,但帝弥托利觉得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已
经有不止一位年轻贵族女子来找过他,她们对他的兴趣已足够明显了。他们可能希望给他
生个孩子,给他生个继承人。
他假装不明白他们想提供的是什么。虽然他最终可能需要一位继承人,但现在帝弥托利没
时间搞这种私通——即使他有时间,也已知道自己不感兴趣了。他怎么能呢?当库罗德就
在那里,既聪明,有趣,又英俊。
但他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当一个人已经和他感兴趣的人结婚时,他该怎么表达出他
的兴趣呢?又该如何开始呢?
一天晚上,当他遇到库罗德和杜笃时,他还在试图弄明白这一点。
帝弥托利的议会进行到很晚,会上充满激烈地辩论是否应该完全断绝与阿德剌斯忒亚的贸
易——这是宣战的前兆——或是否该派遣另一位特使,再次尝试和平。他累了,头有点疼
。他知道自己的会议要开到很晚,就请杜笃陪着库罗德,陪他度过这个夜晚。他可能根本
不需要问。杜笃是少数几个似乎和库罗德成为朋友的人之一。最初,帝弥托利想知道这是
不是为了帮他的忙,这是杜笃一直在做的一件低调而忠诚的事——也许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但现在不是了。他们真的是朋友。
他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他们,一张达斯卡地图摊在桌子上。杜笃指着地图上的什么东西,低
声说话,而库罗德——他笑了。
他笑的时候很迷人,帝弥托利现在能够读懂库罗德眼神的光芒,知道何时他的情感是真实
而诚挚的,他是如此地喜欢看到它。他脸上的轻松和愉快,他的声音——怎么能有人不被
迷住呢?他值得微笑,值得大笑。帝弥托利希望他这样,希望库罗德快乐。
然而,当他看到库罗德看着杜笃时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他感到心里一阵难受。
这不公平,他知道,也没有正当理由。没有理由嫉妒杜笃。杜笃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
的朋友,他绝不会做出任何背叛帝弥托利的事,包括对他的伴侣动手动脚。但这并不是真
正的问题。
问题是,他突然意识到库罗德是多么容易把自己的心交给别人。
是的,他们结婚了。库罗德是他的朋友——帝弥托利可以肯定地说。他也知道库罗德在这
里没什么朋友。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因为人们会开始接受他,开始明白他是多么不
可思议。人们会聚集到他身边,他们会看到他的微笑和他的平易迷人,人们会想要他。
也许,最终他也会想要他们。
库罗德把目光从杜笃身上移开,当他看到帝弥托利时,他的笑容又活跃起来。“你在这儿
啊,已经结束了吗?我以为还要更久。”
帝弥托利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阵羞愧。他的嫉妒。他应该希望库罗德幸福,不管是什么样
的形式。他应该更好,更坚强。库罗德值得被如此对待。
杜笃从座位上起身,礼貌地鞠了一躬。他总是这样做,不管帝弥托利怎么要求他不要这样
做——他也这样对库罗德,以他应得的尊重对待他,不管库罗德对他是多么随意而友好。
帝弥托利总是不安地坐在那里,他不希望杜笃表现得好像帝弥托利在任何方面都比他高贵
,但是,他喜欢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在库罗德身上。他的王室配偶——为他争取到的每一分
敬意而奋斗——完全应该得到尊重。
“你想加入我们吗,陛下?”杜笃说。“如果你还没吃东西,我们这里还有一些饭菜。”
“我乐意这样做。”帝弥托利说,希望能释放自己的紧张、不确定和嫉妒。如果他要和他
最喜欢的两个人共度这个晚上,他们值得拥有他最好的一面。
“很好。”库罗德说,为帝弥托利拉出一把椅子。杜笃取回放在另一张桌子上的托盘——
很可能是亲手做的达斯卡菜肴——为帝弥托利准备了一个盘子。与此同时,库罗德把其中
一本书拉过来,里面是一些故事与传说,他开始说著哪些部分才是他最感兴趣的。
帝弥托利向杜笃道谢,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享受这一刻,直到这一刻结束。
库罗德一如既往地观察入微。他在晚餐时谈笑着,他的存在是个亮点,让帝弥托利心情轻
松起来,似乎对杜笃也是如此。他们没有谈论政治,而是谈论民间传说,童年故事,比较
他们小时候各自听过的东西。在令人忧心的军情会议结束后,这是个轻松的夜晚,如果帝
弥托利有时不得不吞下库罗德对杜笃过于灿烂的微笑所带来的嫉妒——那也是他自己的问
题。
但是后来,当他们回到房间后,单独在一起时,库罗德看着他。“你在想什么呢?”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也许,如果他可以轻易地看出帝弥托利在想什么的话。事实上
,多数时候帝弥托利并不介意,甚至喜欢这样。他把库罗德当作一位盟友,一个他可以充
分信赖支持的人,一颗聪明的头脑与坚定的心。这些天来,当他遇到问题时,库罗德常常
是那个能帮助他解决的人。
但这次有点不同。
“我们无法达成共识,”帝弥托利说,“明天会再召开一次会议——”
“不,不是那个,”库罗德说,随意地挥了挥手。“阿图尔告诉了我,事情似乎不太顺利
。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想知道所有的细节,但我们可以把它留到明天早上。还有一些事你
没有告诉我。”
阿图尔是常去议会厅的侍从之一,他是库罗德不久前赢得好感支持的一位年长绅士。帝弥
托利留出一点片刻来感谢库罗德如此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考虑到他的影响力和消息来
源不断增长,他只能想像库罗德可能造成的混乱。他很幸运,库罗德是他的人。
除了,库罗德并不真的是他的,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他游走在刀刃的边缘,试着找寻合适的词语,试着决定他应该说什么。什么是他不该说的
。他还记得新婚之夜库罗德用唇瓣贴著自己的嘴,还记得库罗德对杜笃的微笑,以及几天
前晚上,马特乌斯伯爵的小儿子眼睛在他身上流连的样子。
“库罗德,”他说著,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他认为自己应该说的话,“如果你想——找
个情人——我会支持你的。我只要求你在选择人选时要谨慎小心。”这些话在他心里扭曲
了。他希望库罗德快乐。他非常渴望那样,而且他会尽最大努力坚持这种渴望,不管它会
把他们带到哪里。不管他多么不想见到库罗德和别人在一起。
库罗德对他眨了眨眼,显然是顿时说不出话来,这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也许帝弥托利不
该这么突然地提起这件事,但是——但他不认为他可以避免提起这个持续更长时间。有些
事情需要被澄清,库罗德需要知道他是被允许快乐的。
“我没打算真的这么做,”库罗德最后说道,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保持中立,“我觉得这
个王国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的配偶没有外遇。”
“这倒是真的。”帝弥托利说,因为他实在说不出别的什么了。“但是......”他试着寻
找话语。“你并不是自己选择了我,或者这个婚姻。你做了那么多,我知道你一定很孤独
。如果你找到了你在乎的人,我不想阻碍你。”
库罗德笑了,摇摇头。那笑声中有一丝帝弥托利无法理解的东西,除了,他不认为那是完
全坦诚的。“这是你用来说你想和别人在一起的方式吗?我很好奇,你知道。我还以为你
为了和我结婚,有一个被迫抛弃的情人呢。”他没有看着帝弥托利。“不过,我想,如果
是那样的话,我现在应该早就知道了。”
“不,”帝弥托利说,语气比他本意更加强烈,更尖锐,更唐突,因为他不能容忍库罗德
这样误解他的想法。“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自己,我没有和别的人在一起。”
“抱歉,”库罗德看着他,脸上露出愁苦的微笑。“这对我不公平。你总是诚实到了极点
,如果那是你想要的,你会直接要求的。但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你知道。我没有和别的
人在一起。”他耸耸肩。
“但也许有一天会的,你还年轻——”
“你也是,”库罗德打断了他,“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宽大多了,帝弥托利。我不会给
你同样的自由,即使我知道你最终需要一位继承人,即使我知道你也不是自己选择了我。

但我会的,帝弥托利想,如果我提早认识你的话。他大声地说:“我想做你的好丈夫。我
不希望你否定自己的一切,我也不希望你孤独。”
“我不孤独。”库罗德向前走了一步,抬头看着他。他脱掉了白天穿的衣物,换上睡觉时
穿的宽松衣服。他看起来很舒服,很柔和,很脆弱。帝弥托利非常想碰触他。“这里有你
,还有杜笃,说实话,这比我在故乡时拥有的还要多。我爱帕迈拉,我仍然爱它,但它从
来没爱过我。法嘉斯也没有,但我有机会在这里创造一些新的事物,也许有一天会的。”
的确,帝弥托利的朋友们,除了杜笃之外,现在感觉和他疏远了——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
精神上的。但他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他从无法想像一个人离乡背井来到远地,却仍说有
两个朋友比他曾拥有的更多,他并不孤独。他为库罗德感到心痛,但同时又怀着愧疚地庆
幸。如果他能成为库罗德的朋友,一位真正的朋友,当他总是没有朋友时,他不禁为此感
到高兴。
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握住库罗德的手。现在,帝弥托利知道那些老茧是箭术造成的。他
知道库罗德仍然几乎每天练习,他是名优秀的射手,使用帕迈拉弓,赢得多数卫兵们的钦
佩。帝弥托利对库罗德已经了解了许多,他想了解更多,他是如此贪婪而卑劣无耻。
“能成为你的朋友,我感到无比荣幸,库罗德,我知道杜笃也有同样感受。但如果有一天
你想要更多——”
库罗德扬起眉毛,干净俐落地截去帝弥托利的话语,他温和的声音柔和了这一切。“如果
我想要更多,那么冒险为一桩婚外情而发生政治动荡将是愚蠢的。如果我想要更多,先去
找我的丈夫不是更合理吗?”
帝弥托利愣住了。他不想过度解读库罗德的话——或者更确切地说,他非常想进一步解读
这些话,他需要努力克制自己。“如果...... 如果有一天你想要这样的东西,我当然会
给你。”他诅咒自己的笨拙,责骂自己不能如愿以偿地雄辩地表达自己。库罗德应该得到
更多,应该得到更好的。
“而有一天,”库罗德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有一会儿把目光移开了。某一片刻,帝弥
托利认为他读到了库罗德眉间的紧张,嘴角上挂著细心的微笑。“如果你决定你也想要更
多的东西,我希望你来找我。”
他继续说,但帝弥托利几乎没有听进去,他的心跳声在耳边隆隆响起。“这个王国已经够
不稳定了,我们真的不能冒险制造丑闻。毕竟,我是你的伴侣——”
帝弥托利无法让自己关心这些事情。在那一刻,最重要的是那句话:我希望你来找我。库
罗德是真的想要那样,想要他,还是他真的关心丑闻?这重要吗?帝弥托利知道,当然它
很重要。但是,库罗德离他那么近,用那双碧绿的眼睛看着他,只有一件事情是重要的。
“是的,你当然是对的。”帝弥托利说,像个十足的傻瓜,然后他倾身吻了库罗德。
这是他们新婚之夜以来的第一次亲吻。帝弥托利经常想起那个夜晚,黑暗中库罗德的唇瓣
贴在他的嘴上,他的身躯温暖的线条。他身上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生气勃勃。
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他不得不稍微弯下腰去亲吻库罗德,库罗德不得不仰起头来迎接他,不知怎么地,一切都
完美地发生了。库罗德的唇瓣是柔软的,有点干裂,当他侧着头,张开双唇,让帝弥托利
可以加深这个吻,帝弥托利觉得自己像着火了。他的手臂搂住了库罗德的腰,然后他们紧
拥在一起,亲吻。
帝弥托利不想停下来,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想让库罗德离开他的怀抱。谢天谢地,库罗德
似乎也不想这么做——他发出一声轻柔愉悦的声音,把舌头伸进帝弥托利的嘴里,就像一
道闪电沿着他的背脊划过。
帝弥托利在过去几个月里已习惯了这种欲望。就像时起时伏的潮水般拍打着他的内心,有
时当他看到库罗德伸了个懒腰,他的衬衣稍稍向上翻了一点,露出一丝皮肤时,他的内心
就会涌升起一片波纹。或者当库罗德给了他一个真正的微笑,无拘无束,美丽动人。或者
在夜晚,月光透过窗户照亮库罗德的面容,把他变成一个超凡脱俗、不可触碰的人。
他已习惯了想要库罗德。他曾以为他知道自己欲望的高度,对于睡在一个他非常想触碰的
男人身旁。他现在明白得更清楚了。
那种安静而漫无目的的渴望,与现在威胁要吞噬他的火焰完全不同。他想要库罗德的凶猛
程度几乎令人胆战心惊——他想亲吻他,触摸他,把他放在床上,看看帝弥托利还能让他
那张聪明的嘴里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帝弥托利以前想要过一些东西,甚至想要过一些人,
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地想要任何人或任何东西。
他们的吻变得饥渴,因为帝弥托利无法控制自己。库罗德热情地回应他,几乎粉碎了帝弥
托利所有克制,他们的唇瓣互相交缠,库罗德的牙齿咬住了他的下唇,发出另一种柔和的
声音。然后他把一只手放在帝弥托利胸前,退后一步——虽然不足以摆脱帝弥托利的手臂
环绕,但足以抬起头看他,足以阻止事情继续。
帝弥托利恐慌了一会儿,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多了。他的欲望把库罗德吓坏了,他想要的
比库罗德愿意给的还要多。难道他表现得像是他有权这样做吗?难道库罗德这么做只是因
为他认为必须如此,因为他是帝弥托利的伴侣?
“你现在太高了,”库罗德说,他的脸颊泛红,眼神明亮。“如果我们继续站在这里,我
的脖子会抽筋的。也许——去床上?”
这和帝弥托利预期他说的完全相反,有那么一会儿,他说不出话来。库罗德的微笑有些颤
抖,只是一点点。
“唔,除非你不想。”
“不!”帝弥托利慌乱地说,他的手指揪著库罗德衬衣的衣料,以防止他退得更远。“我
想!是的,我,啊,床!”
那些话里有太多,太多的欲望,以至于帝弥托利不知该如何表达。但不知怎地,这并不重
要。不知怎地,在那一刻,他们似乎相互理解了。库罗德向后退了一步,朝他笑了笑,那
是纯真而美丽的笑容,使得帝弥托利毫无招架之力。然后他伸出手,抓住帝弥托利的手,
他们一起分别走向床的两侧。
帝弥托利不知道他梦想着把库罗德压在他们枕头上亲吻他有多久了,也许从他们结婚那晚
开始。现在他可以这么做了,而他确实这么做了,他们饥饿的嘴交缠着,急切而焦躁不定
。库罗德拱著身,每当他犹豫时,就要求更多,帝弥托利非常愿意给予他。他把手沿着库
罗德的身躯向下滑去,感觉现在他可能被允许这么做了。
“帝弥托利......”他喘不过气来,轻轻地倒吸一口气,但这实现了帝弥托利的许多幻想
,那些他一直试图忽视的东西。现在他的手指在库罗德的衬衣下面滑动,抚过他的肚子,
向上滑去。如果他曾错误地以为库罗德在任何方面都是害羞的类型,他很快就摆脱了这种
想法,因为库罗德用手指钩在他的衬衣下面,然后把它拽下来,扔到床边的某个地方。
这使他赤裸地面对帝弥托利,帝弥托利只能欣赏这一点。库罗德比他矮小,瘦削而结实,
这是经常锻炼得来的。他身上没有那么多伤疤,这令人惊讶——他谈到过暗杀企图,而且
他显然受过如何战斗的训练。但帝弥托利对那些事件的细节一无所知,所以也许他安然无
恙地抽身离开了?他不知道,当库罗德在他身下时,他发现自己很难去关心那些。
相对地,他用嘴紧贴著库罗德的肩膀、锁骨和胸膛。他摸索著库罗德,用手指抚摸着他伴
侣的肋骨,手臂的肌肉和细瘦的腰。库罗德让他这么做,这感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直
到他感到库罗德的手滑进了他自己的衣服里。那甚至更加不可思议,不可能而完美。
当然,他想碰触库罗德。库罗德长得迷人,聪明,每天都在他身边。但对于库罗德来说,
想要触摸回应他...... 不知何故,这种感觉更加强烈。然而就在那里,库罗德的手指在
他的肚子上摩娑,拽着他的上衣,直到他明白了,把上衣拉过头顶脱掉,让库罗德探索他
,就像他已经能够探索库罗德一样。这样才公平。
库罗德把手放在他身上,既灵巧又不感到羞怯。他没有犹豫,也没有试图隐藏他想要碰触
帝弥托利的事实。不知怎么的,这不是帝弥托利所预料到的——他不知道它们想要对他做
什么。
不,不是简单的被需要,是被库罗德需要。
库罗德吻了吻他的脖子和肩膀。他在帝弥托利上臂留下的疤痕上逗留了一会儿,这是很久
以前留下的痕迹。他把手掌平放在帝弥托利的肚子上,几乎太靠近他两腿间越来越硬的地
方,然后伸展身躯,好让他可以再次把嘴唇贴上帝弥托利的。
他们的吻更加潦草急促,更加饥渴。帝弥托利情不自禁,他的整个身体都因为某种他以前
从未真正允许自己感受过的事物而感到轻松愉快。在黑暗中独自抚摸自己是一回事——迅
速、安静、寻求解脱,仅此而已。这是另外一回事,这是一种强烈而深刻的欲望,对他来
说是全新的,所有的欲望都集中在库罗德身上。
库罗德从吻中抽身,把前额贴在帝弥托利身上,他的手仍然停留在帝弥托利的腹部。低声
说道,带着某种帝弥托利从未听过的紧迫感。“我能触摸你吗?”
帝弥托利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他被问了什么,当他意识到时,他感觉他所学过的所有词
汇都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了。只能盯着库罗德看一会儿——当然,这就是他们一直在谈论的
,当然,这是他们讨论的合乎逻辑的终结点,但库罗德想要——
“是的。”他好不容易说道,说得有点太快了。但库罗德似乎并不在意,也没有对他的紧
张作出评论。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又快速而温柔地吻了一下帝弥托利。
“如果对你来说太多了,请告诉我。”他低语着,然后双手放在帝弥托利的裤带上。如果
帝弥托利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拿剑尖指着要求解开绳结,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但库罗德
设法做到了。很可能库罗德的思绪比他更清晰,而即使在最好的状态下,他的手也比他灵
巧。帝弥托利只能心存感激,他伸出手抚摸库罗德的发丝,他的手游走过的地方,现在头
发又柔软又蓬松凌乱。
库罗德扯下他的裤子和内著,刚好足够释放帝弥托利的事物。他们卧室里凉爽的空气在他
的皮肤上泛起一阵激凌,库罗德的目光在他身上更是如此。几个月来,他们一直在彼此身
边穿脱衣服,但他们分开洗澡,而且一直小心翼翼地给彼此尽可能多的隐私空间。
这是库罗德第一次看到他的男子气概,他似乎——很高兴。不管怎样,他还是在笑,帝弥
托利感到脸颊热了起来。
“还不赖,陛下。”库罗德用逗弄的语调说著。
“拜托了,库罗德。”帝弥托利说,如果可能的话,他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别戏弄我
,还有,当我们这样的时候,别那样叫我。”
库罗德的眼睛向他眨了眨,仍然调皮地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我的丈夫大人?”
虽然库罗德经常称呼他为陛下,但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个词,更别说用在他现在这种戏弄、
亲热的方式上。帝弥托利不知该如何感受,他的困惑显然表现在脸上,因为库罗德笑了,
吻了吻他。
“帝弥托利。”他轻贴著帝弥托利的嘴唇说,然后用手握住帝弥托利的分身。
仅是一点点的碰触,那么多的愉悦就向他袭来,几乎是太多了。他喘着气,腰部抽动着,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库罗德并不为此烦恼,等待帝弥托利的呼吸平顺下来,他才开始
做别的事情。在他内心深处的一小部分,帝弥托利对此感激,感激库罗德是多么地小心谨
慎,但他内心的大部分只是燃烧地渴望得到更多。
“库罗德。”他说,声音很紧迫。库罗德的眼神闪烁著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向上弯起,然
后他的手开始动了起来。
这和帝弥托利自己摸自己完全不同。库罗德慢慢地摸著帝弥托利的老二,就像他摸索帝弥
托利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手指环绕着他,轻轻地抚摸著,拇指按压着顶部的裂缝。帝弥
托利的手指紧抓住床单,不顾一切地想控制住自己,在想让库罗德为所欲为和想要更多之
间左右为难,想要加强那挑逗的触摸。
“这样可以吗?”库罗德说,声音粗哑,帝弥托利震惊地意识到那是欲望。他的手环绕着
帝弥托利,上上下下地抚摸著,每个动作都让帝弥托利感到一阵阵快乐。他甚至无法保持
他的呼吸,在他们安静的卧室里,他的喘息声听起来大得不可思议。
“是的。”帝弥托利说。他用一只手松开床单,伸手把库罗德拉近,这样他们就能紧紧地
贴在一起,库罗德靠在他身上。他能感觉到库罗德的分身正抵着他的胯部,这种突然的接
触让库罗德的嘴唇发出一声喘息。帝弥托利想要更多,想听更多,但库罗德用手做了些什
么,一阵愉悦的感觉在他身上荡漾。
他呻吟著,转过头去抓住库罗德的嘴唇,草草地吻了吻他。库罗德优雅地回吻了一下,当
他意识到帝弥托利正在接近他的巅峰时,他的手加速了,给了帝弥托利他正需要的东西。
帝弥托利把胯部向上顶向库罗德的触摸,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他残碎的自制力在这种
快乐面前化成泡影了。他大声喊道,当高潮突然降临释放到他身上,他的脸紧贴著库罗德
的头发,颤抖著,感受他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快乐。
他的感官慢慢恢复过来,意识到自己没有给库罗德任何警告,他实际上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他的眼睛睁大了。“库罗德,我很抱歉——”
但是库罗德没有听。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脏东西,床单上的脏东西,扬起了眉毛。然后,就
在帝弥托利的眼前,他把食指伸向嘴唇,舔掉了一些帝弥托利的精液。
帝弥托利盯着他。他认为自己该感到尴尬,或者惊骇,但他却发现这不可思议地情色。库
罗德看见他注视著自己,咧嘴笑了。
“怎么?我觉得最好现在就尝尝味道,而不是等到以后,等我把你的东西放进嘴里时。”
这样的念头,以及库罗德说这话时的轻松随意,好像他理所当然想给帝弥托利口交似的,
只是时间的问题——帝弥托利有一会儿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他沉浸在自己关于
库罗德最尴尬的梦中,因为这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
但库罗德靠近了他,帝弥托利感觉到他胯部的硬度,知道这不是一场梦。
“库罗德,我能触摸你吗?”
“是的,”库罗德说。现在帝弥托利可以松一口气了,他没有被一心一意的欲望所吞噬,
能够看到库罗德脸上的红晕,听到他声音里的紧张。“求你了。”
他曾这样过吗?这么想几乎是自大傲慢的,认为他的亲近和触摸他的行为对库罗德产生了
如此的影响。但还能是什么呢?一想到库罗德想要他,就令人陶醉而兴奋。他倾身吻住库
罗德的唇,然后把手按在库罗德的分身上。
即使隔着裤子,这一碰也让库罗德猛地抽动,喘息著贴在他的嘴上,帝弥托利又感到一阵
愉悦的颤栗。他是个国王,拥有的权力超过了大多数人所能想像,然而,知道库罗德因为
他而发出那种声音,让他感到自己拥有的权力比芙朵拉所有帝王和君主都更加强大。
库罗德稍稍退后,好让自己能脱下裤子和内著,和他的衬衣一起被扔在床边。帝弥托利以
为他会表现得毫不害羞而淡定自如,除了他的眼睛稍微闪烁到帝弥托利的那一刻。那里透
出一丝不确定的迹象,几乎立刻就紧闭上了,但这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击了帝弥托利。
库罗德这段时间看起来是那么确定,那么自信。当他亲吻帝弥托利,触摸他,舔去他手指
上的脏东西。但他对肉体的事情却一点也不熟悉,就和帝弥托利一样,帝弥托利知道,正
如法嘉斯古老陈旧的传统要求他的配偶不要碰他,而帕迈拉人已发下誓言。
他已习惯了库罗德的行为,他的微笑和误导,他游戏的方式不如他自身值得信赖。他曾相
信自己能看穿它们——却还是让自己忘记了。任由自己被愚弄,因库罗德的触摸和唇瓣而
迷失双眼,跟随他主导一切的步调,一刻也没有考虑别的可能性。
帝弥托利动了动,有点笨拙,伸出手臂搂住库罗德的腰,把他拉近。另一只手放在库罗德
的大腿上,他多么想让这只手向上滑去,缠绕在他身上——但首先,他把嘴贴在库罗德的
嘴角、颧骨和耳壳上。
“太美了。”他轻轻地对那只耳朵说,因为这是真的,而且库罗德需要听到它。库罗德有
那么一瞬间僵住了,帝弥托利用手握住了库罗德的老二。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碰过任何人。他不想像触碰自己那样抚摸库罗德——他想像库罗德触摸
他那样触摸库罗德,他就是这样做的。他小心翼翼而稳定地动着,用手缠绕着库罗德,抚
摸套弄着他,让库罗德靠近他,亲吻他的耳朵和脖子,倾听他嘴里发出的每个声音。
他可以永远这么做。他本可以永远听着库罗德的,因为他知道是他让库罗德那样叫喊出来
的。但库罗德是敏感和渴望的,拱顶向他的触摸,在帝弥托利意识到之前,库罗德溢出了
他的手指。
而,知道这是他所做的一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有那么一会儿,库罗德只是放松地靠着他,平顺着呼吸。帝弥托利本可以在那里待上一会
儿的,库罗德紧紧地拥着他,感觉很放松,很满足,对自己也很满意。但他的手很黏,他
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是,库罗德也是。于是他又把嘴唇贴在库罗德的额头上,然后不情愿地
离开,起身钻进他们的盥洗室,清理干净,然后拿一块湿布回来给库罗德做同样的事。
帝弥托利漫无目的地想,如果他知道他们今晚会这么做,他会让侍从们先准备好浴缸的水
。一想到和库罗德一起躺在热水里洗背,能够以这样一种温暖而懒洋洋的方式彼此探索,
就觉得放纵得令人愉快。也许改天吧。
库罗德说得好像这种事还会发生似的。好像他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好像他还想做更多
的事情,来——来品尝帝弥托利。这当然不是说笑的,也不是被欲望蒙蔽了双眼。
他希望不是。
帝弥托利可以,如果有必要的话,继续睡在库罗德身旁而不碰他。但是以前的困难现在变
成了折磨,因为他知道触摸库罗德,亲吻他,拥抱他的伴侣是什么感觉。他已经想再做一
次了,虽然已经很晚了,而且他已十分疲倦了——也许明天,再过来一天,他还想和库罗
德共度上百个以上夜晚。
他回到他们的卧室,看到库罗德仍然很放松,尽管他已经把他们的一条被子拉过来盖在身
上。虽然壁炉的火还在燃烧,帝弥托利知道对库罗德来说天气还是太冷了——他发现自己
因为知道这一点而微笑。
“给你。”他轻轻地说,递出他拿来的布。库罗德朝他咧嘴笑了笑,接受了这个,他的笑
容更加轻松,疲惫而满足。
“总是这么思虑周到。”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清理干净。帝弥托利情不自禁地看着库罗
德那双灵巧的手划过他的皮肤,当他努力把目光拉回库罗德脸上时,他发现库罗德对他笑
得更开心了。“到这儿来,国王大人,我要感冒了。”
这打趣的称呼是他以前听过的,虽然他可能会被冒犯,但他总是觉得很有趣。除了库罗德
,没人这样和他说话。没有人可以。
他吹灭了蜡烛,爬上床,库罗德把脏衣服放在床头柜上,晚点再处理。虽然不该如此,但
不知怎地,靠近库罗德,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他们,把库罗德拉进他怀里,仍然感觉是十分
胆大妄为的举动。
“这样可以吗?”帝弥托利在黑暗中安静地说。
库罗德发出一声柔和的表示同意的声音,头靠在帝弥托利肩膀上,蜷在他身上。“你总是
那么温暖。”他的声音睡意朦胧,遥远。这并不完全是帝弥托利想要求的,但既然库罗德
看起来完全满足...... 好吧,他不会抱怨,把自己的眼睛也闭上了。
库罗德移动了一下,帝弥托利感到嘴唇抚过他的下巴。深情、亲密、出乎意料——就像这
整个晚上一样。“晚安。”
“晚安。”他低声说,终于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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