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刻在/张家汉&王柏德] 曾经希望9-8

楼主: watercolor (我们同样没有名字)   2021-06-22 22:12:21
  本文为电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院线(Netfilx)版衍生,配对为
王柏德(Birdy)&张家汉(阿汉),王柏德视角,时间为电影里 Birdy放
“告白气球”之后,〈做什么都可以〉、〈笨蛋与傻瓜〉、〈傻瓜与笨蛋〉、
〈受伤的伊卡洛斯〉、〈钉子〉、〈天堂里的人〉后续,建议依此顺序阅读。
  该篇为个人诠释,可能有OOC(OUT OF CHARACTER,脱离角色性格),
及大篇幅 Birdy与班班恋爱与琼瑶电影相关(?)的描写,有自创人物,高虐
无糖,还请慎入。
〈曾经希望〉9-8
  张家汉没有太大动作的挣扎,却一直固执地想飞,他用尽全力拖回来时,
一个踉跄,两个人都滚倒在沙滩上,都在剧烈喘息,庆幸的是,张家汉一倒
在沙滩上就不动了。
  他知道,刚才那一阵冲动──无论那是什么──都暂时过去了。
  他们都在躺在沙滩上许久,王柏德才开口:
  “你到底想去哪里?”
  “我想去哪就去哪。”
  他几乎笑了出来,为了那愿望曾经的叠合──就像他曾经希望能终身相
伴一样,那样傻气,却又无比真挚地期待着,未来会实现的愿望。
  被张家汉这样赌气地说出来,好像就没……
  不,无论如何还是太傻了。
  “走不掉的,你哪里也去不了。”
  他一面说一面去拍他的手臂,但这举动似乎又惹火了张家汉:
  “我走给你看!”
  看着张家汉开始脱起衣服,连内裤也脱了下来,王柏德起身就近观赏,
竟产生一股单纯的愉快──张家汉这个人生起气来,只要不是冷战,他也觉
得很可爱──就像是一只教养良好、平时安静守候的大狗狗,转眼就变成喷
火龙,一吐火就把身上的枷锁烧掉,开始撤腿奔跑──充满了生命力。他就
坐在那里,仅仅看着全身赤裸的张家汉投入海潮当中,狂吼乱叫,打水溅起
水花──就好像自己也活了过来似的。
  只要他好好的,自己也就觉得,什么都好了。
  拿出相机拍照的时候,王柏德才赫然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要拍照、
想要花时间等待、捕捉某个刹那的念头了。张家汉也发现他拍照的举动,直
接从海水里向他走过来──大狗狗又要变身的预感,促使王柏德迅速收好相
机放进防水袋里,往后一抛,扔到远远的沙地上,然后大狗就扑了上来:
  “你拍什么?”
  “没什么啊。”
  看他想去抢相机的样子,王柏德及时拖住了他,然后看到一双冒火的眼
睛──咳,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呢?还来不及反应,那双手已经近身开始脱他
的衣服了,“你干么?”“不能只有我被看光光!”他还愣著,制服衬衫和
内衣就被扯了下来,但到裤头的时候就停住了,手停在那边像是不知道该怎
么办才好,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像一只忘了命令就不会动的大狗。
  有时候直接变成喷火龙还好一点,上次在淋浴间不是很敢吗?脱他衣服,
脱他裤子,还对他……
  好吧,反正自己也想下水,而且他看起来不生气了,这里也没有人,怎
样都没关系。王柏德决定暂时丢下原本的顾虑,自己动手抽皮带、拉下拉链,
把长裤和内裤都脱了下来,在张家汉呆望的目光下抓住对方的手臂:“走啊!”
  张家汉随他站了起来,真的跟着他走了,但走了几步就挣开他──然后
握住了他的手,在这一瞬间,他和张家汉四目交接──接住了他扬起的笑容,
接着就被他牵进了水里。
  一踏入水中,王柏德就直接冲进大浪──一瞬间就被扑倒,他才要起来,
又被另一波浪潮迎面打来,这次措手不及,水直接浸到鼻间、眼睛,甚至嘴
巴,他还来不及睁开眼睛,更多的水花往他脸上扑来……
  “张家汉!”
  他大喊,也不管自己的状况,直接把海水往那个方向泼,两三下之后暂
缓了攻击,他连忙站起来,还没站稳,就听到张家汉大喊:
  “Birdy──!”
  那声音不像在喊他──反而像是把积压在心底的情感呐喊出来,那瞬间
他几乎热泪盈眶,忍不住跟着大喊:
  “张家汉──!”
  “Birdy──!”
  他和张家汉就这样对着大海像疯子般呐喊著对方,接着吼叫,然后又互
相泼起水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张家汉一个踉跄跌倒,发现海潮已经
涨到脖子,回头一看,他们扔在沙滩上的衣服书包已经在海面漂流了──遂
一齐赶过去想办法捡回来──当然都湿透了。他想起自己的相机,还孤伶伶
地被扔在远处,再一阵子也要被海水淹到了,赶忙冲过去抢救,张家汉也跟
了过来,两个人一直往内走,找一个海水淹不到的沙滩,然后筋疲力竭地扑
了上去。
  扑倒趴了许久,王柏德翻过身来,困倦使他几乎要睡去,在旁边的张家
汉也翻过身,头却靠向他的腹部──那重量原本小心翼翼的,头发搔得他有
点痒,使他摒住气息──直到整个贴了上去,风吹得发丝轻扬,大部分是湿
的,沾了点沙──他想要伸手去摸,像摸一只依恋的狗狗──但他终究没有
动作,而是阖上眼睛。
  他还记得的,他跟来这里,是为了要让张家汉回家。
  被注视的感觉牵引了他,王柏德微掀眼帘,接到张家汉的目光:探寻而
不确定,那双漆黑的夜空里有星星,让他有许愿的错觉──但星星移开了位
置,转而注视着他的手臂,然后,他就为自己拨起沙来,一下、两下、三下……
那只手背沾上比他更多的沙,触上肌肤的手指却轻巧而柔软,仿佛他是一个
易碎品般仔细,但手指上的温度每掠一下就印在上面,暖暖的,带有小小的
电流,从手臂、肩膀,然后来到胸膛……很快他就忘了自己数了几下,只是
凝视着他的动作──如果这时候相机在手上就好了,他想永远记得他这一刻
的神情──拂拭的手忽然停住,张家汉猛地起身,闭上眼睛,吻了他。
  与其说是吻,就跟他在淋浴间一样,只是把嘴唇压在他的嘴唇上──这
是一个灼热的、干燥的、小心翼翼的吻,跟梦里一样温柔而胆怯,连眼睛都
紧紧闭着,睫毛是两排暂栖的扇羽,却仍能看到张家汉脸上那种不顾一切的
傻气──不同的是在那柔软当中不肯放弃的固执──仿佛就是要他给一个明
确的回应。
  王柏德把头往上抬,让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两个人的嘴唇紧贴了一会,彼此都能感受到投注进去的情感──然后他
往后,和张家汉四目交接。
  我喜欢你。
  他又找到张家汉过去看着他、他还不知道那代表什么的眼睛。
  那时候的张家汉,本身就是阳光。
  亦是向来身处黑暗的自己,最接近光的时刻。
  他的阳光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屈起身体,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又
恢复了如狗狗般的驯和。
  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他们是属于彼此的,那些理应幽冥、不能见光亦无
法成形,只能堆积在胸口最深处、却还必须一再否决、砸碎的情感,在刚才
的片刻凝聚起来,珍而重之地交给了对方。
  是交换,同时也是寻回另一半遗失的灵魂。
  王柏德第一次觉得,他不需要再闭上眼睛,就能让眼泪静静聚积,在海
涛声中,让光一点一点地、填满了那些幽暗的缝隙。
  像是首次找回完整的自己。
  可惜灵魂无法填满肉体的饿。他们躺了许久之后,都听到了肚子咕噜咕
噜的抗议。
  “张家汉,该回去了吧?”他说。那颗靠在他肩上的头动也不动。
  立场也交换了,以前明明都是他不想回家,张家汉陪他的说。想着,王
柏德微微一笑,道:“我有饼乾和绿茶,先吃点东西再说,我饿了。”
  那只狗狗乖乖起身,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去摸他的头发。
  然而刚刚起身,就发现他们躺的地方,周围都被涨起的海水包围了,离
海岸还有一段距离,没问题吧?他想,张家汉明显还不想回家,所以此刻他
也不那么在乎,先填肚子要紧,之后再慢慢劝他吧。
  王柏德把书包的水倒空,拿出泡了海水的饼乾和绿茶给张家汉,再用力
甩干,把装了防水袋的相机放进装饼干绿茶的塑胶袋,绑紧,连同制服衣裤
抱着,和张家汉一起坐在岩岸上。张家汉费力拆开了包装,拿出半块浸到海
水裂开的饼干,连同已经插上吸管的绿茶递给他,然后自己吃起另外半块。
  “海水好像一直涨。”
  “我们等一下可以回去吗?”
  “……不知道。”
  回不去了吗?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王柏德竟有一种轻松的心情。接过
第二片饼干时,他偷偷瞥了旁边的人一眼,只见张家汉一脸不快,因为他一
直要他回去的关系吗?
  真是个傻瓜。他转回头,吸了绿茶一口,用平常聊天的语气说:
  “好可惜喔,我还希望有一天,可以和我喜欢的人,”他接过张家汉递
来的饼干,然后把绿茶递过去,“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疯狂做爱!可惜没机
会了,我们就要死了。”把饼干嚼了嚼,比上一片还咸,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却有一种独特的美味,像是咀嚼著咀嚼著,这个愿望就会实现似的。
  “什么样的地方才算特别?”张家汉乾乾地说,语毕喝了一口绿茶。
  “雪地、沙漠,或是大瀑布旁!反正一定要是很特别的地方,一直做一
直做,做到筋疲力竭为止!”
  张家汉没有回应,良久才说:
  “我们会死吗?”
  “……会吧。”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坚持,要张家汉回去了。
  毕竟这里与世隔绝。
  这样的孤绝有张家汉相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不会分离──还有什
么比这更像天堂?
  饼干吃完了,绿茶也喝完了,接近傍晚,气温逐渐下降。他们把衣服穿
回身上,坐在愈来愈小的礁石上,等待遥不可及的救援。
  “Birdy,”
  “干么?”
  “如果没有人发现我们的话,你要怎么办?”
  “你游得回去吧?”
  “……”
  意会到张家汉沉默的意思,王柏德笑了,把头靠过去说,“不然我们商
量一下好了,”
  “……什么?”
  “饿的话谁先吃谁。”
  “……”
  “怎样?猜拳决定?”
  “当然是我先吃你!”
  张家汉这么说,真的用手臂箝住他的肩膀,咬住他的肩头──咬得不重,
只弄得他痒痒的想笑,甩手挣脱,张家汉却不放弃,这次两只手臂都从背后
缠了上来,力气也用上了──没有马上松口的那种咬,他能感受隔着半干冰
凉的制服,他的手臂、牙齿、嘴唇嵌进肌肤的温热,和带来痛觉的咬劲──
令他莫名感受到一股颤栗。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跟张家汉疯狂做爱的话,自己可能会被他吃掉吧。
  “好了,够了啦!”他把缠上的手臂拉开,张家汉乖乖放手,他略偏头
就能看到他的笑容,和看着他的眼睛。
  终于笑了。
  ……也许会是自己把他吃掉也不一定。
  王柏德把头转回去,忽然一僵,跳了起来,开始挥手。
  “怎么了?”张家汉说,往他的方向看去,随即也站了起来,和他一起
挥手。
  那艘船很快就发现了他们,急驶而来,对他们叫:“喂──!你们怎么
还在这里?不知道涨潮了吗?”
  他们都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向对方。直到船只停靠,把他们都带上了船,
其中一位渔夫还责备他们说:“再怎么玩也要看状况啊!要是死了怎么办!”
  他先说了对不起,给你们添了麻烦之类的话,然后道谢,另一个渔夫才
劝道,“好啦好啦,不过是孩子嘛,肯定是玩疯了。嘿,船上有毛巾,还有
一些饼干,先填填肚子吧,别着凉!”
  “谢谢叔叔。”
  他先把毛巾递给张家汉,再接过饼干,拉着不言不动的张家汉坐在角落,
拆了一块给他──这才把视线转过去。
  张家汉虽然都接了,却面无表情,脸色比旧毛巾更灰澹,比刚刚吃海水
饼干的样子还要绝望。
  王柏德低头,也塞了一块饼干入口,比起刚刚的口粮,自然是好吃许多,
但他却食之无味,嚼了许久才勉强吞咽下去。
  明明很饿,那包饼干最后却谁都没有吃完。
  他们又上了岸,回到现实世界。因为身上的钱已经不足以住旅馆,就直
接待在火车站,等待早晨的第一班火车。
  他们靠着彼此,睡睡醒醒。上了火车之后,天还半亮,火车上的座椅舒
服许多,几乎一坐上去就睡着了,途中什么也没有说,却都知道,这次回去
之后,要再见面,就不容易了。
  甚至,还可能再见面吗?
  就连在这种时候,张家汉都不会跟他讨论“回去后该怎么办”,他想,
他应该明白他们是连朋友都无法做的。
  至少短时间内都不行。
  在火车上睡着后,王柏德掉进了一个重复做过的梦里。
  醒来时,他的眼睛还没睁开,而是意识著现实与梦境的区别:他正在火
车上,身边是张家汉,为了确认,他悄悄睁开眼睛,望了旁边那张熟睡的、
看似宁和,却又微皱眉头的睡容。
  你也跟我一样,在烦恼未来的事吧。
  比起梦境与未来,他更珍惜着眼前的这一刻,仿佛要借由这样的凝视豢
养一辈子的记忆般,几乎舍不得闭上眼睛。
  再醒来的时候,王柏德发现自己睡在张家汉的胸口上。他睁眼时,张家
汉正低头看他,用撑出来的笑脸说:
  “再三站就到了。”
  他揉着眼睛,慢吞吞地坐直,用手撑著头,只有不看他,才能把思量许
久的话说出口,“诶,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好不好?”
  “……”
  “反正我们都要准备联考嘛,之前我都没怎么在念,所以打算最后一个
多月来闭关拼一下,要是再见面的话,我一定会分心。”
  “……”
  “你也是吧?要是落榜了,你妈妈会伤心的,她那么希望你能上大学。”
  不用正面对视,他都能感觉到张家汉一直盯着他看,好半晌才开口,
“那考完之后呢?”
  “考完联考还有三专啊!都要试试嘛!我成绩又不怎么样,说不定到时
候只有三专才容得下我,而且我后来查过了,原来大学没有电影系……三专
才有。”
  “……你也有去查?”
  “当然。那时候我们说好的,是约定。所以你也要做到,知道吗?做不
到的话,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只能这样吗?”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说,你做不到?”
  “你会做到吗?”
  “当然!”
  “好,那就……一言为定。”
  他吁了口气,转头看张家汉──他的眼睛终于有一点点光了,这让他笑
了,还搭上他的肩:
  “那我们就说好囉!不管考上哪里,我们就在台北见!”
  在车站分开的时候,他们互相道别,有默契地没再说“下次”,而是
“再见”。
  走了很久很久,王柏德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张家汉在他转身的瞬间,
也回头望向自己。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他们少年时相视的最后一眼。
  他有时候会梦到那个时刻,像幽灵一样,偶尔看着对张家汉说“我们就
在台北见!”最后回首时挥手,满脸笑容的自己,但大多时候则都凝视虽然
勉强笑着,眼睛却逐渐蓄积著光的张家汉。
  那时候,他们都抱着微弱的期待。
  希望和等待是共用心脏的连体婴。在知道张家汉考上了大学,自己却落
榜,连三专都没考上的时候,就相继夭折了。
  他和张家汉的那一趟,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启程。
  以及终点。
(待续)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