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微的限 莫期待
万字长文,慎入
当那只爱马仕龙出现,纪云深立刻说道,“那些花俏的形容词不用了,快变人形去当好树
干。”
橙龙不解:“树干???”不过却很听话地立刻变成人身。
半闭着眼的蓝鹊死命往橙龙怀里抓,紧紧攀著橙龙不放。
橙龙整个身体都僵直了。
“阿母,你信我对吗?我就知道阿母对我最好,一定会信我……”
蓝鹊死死揪著橙龙不放。
“阿母,我不想走,别叫我走啊。我喜欢跟大家在一起。”
“我才不想当人。当人没有比较好。阿母,我想要跟你们在一起,我不要长大,我没有比
较厉害……”
“阿母,别赶我走……”蓝鹊还在低低轻声地哭泣。
“好,不赶你走,小鸟儿,我最喜欢你了。”橙龙轻抚著蓝鹊的尾羽,声音放得很轻柔。
“阿母你叫错了。”蓝鹊边哭边皱眉,“我不是小鸟儿,我是阿蓝。”
“好,阿蓝,我最喜欢你了。”橙龙柔声哄著。
这次不必纪云深劝,是夏逢霖拉着纪云深后退,退出房间,带上房门。
纪云深慵懒地倚在墙上,“有橙龙哄蓝鹊,你放心了?”
“嗯。”夏逢霖确实放下一桩心事。
“回去睡觉?”纪云深笑问。
“好。”夏逢霖点点头,内心仍旧感慨,眉间有着淡淡的忧伤。
两人牵着手回到房间,换夏逢霖黏皮糖似地往纪云深怀里钻。
“怎么了?这么撒娇。”纪云深唇勾起来。
“觉得我好幸运能遇上您。”夏逢霖回道,“我如果没能遇到您,恐怕也会像李允芃一样
疯狂。”
纪云深不想青年一直纠结于过去那点事情,他巧妙地转移话题,“说不定李允芃遇上我只
会更疯?别忘了我渣男的名号啊。”
夏逢霖不认同,“您才不渣。”
纪云深笑道,“我怎么不渣?刚刚那傻鸟要是真的敢窝我怀里,我一定二话不说扔出去。
”
“那不叫渣。”夏逢霖埋在纪云深胸口,连续不断忙下来,他真累了,说话都模模糊糊的
,像撒娇一样,“他如果窝您怀里,连我也想扔……”
“吃醋?”纪云深勾唇,“知道为什么我让橙龙过来了吧?傻鸟对你有雏鸟情结,喜欢缠
着你,我受不了。睡吧。”
夏逢霖乖乖闭上眼,没几秒就睡熟,这次他是真累坏了,连灵魂也进入深层的休息之中。
纪云深抚著青年光滑的背弯,笑道:“累到想不起来那傻鸟在饭店第一眼看到的是我,要
真有雏鸟情结那也该是对我,本来还想再看你吃个醋,真可惜。”
*
夏逢霖平日习惯早起,这夜虽然中途发生蓝鹊夜半梦回哭泣一事,打断睡眠,但因为他早
早就上床睡觉,其余时间睡得既香又沉,倒也不是起得太晚,早上八点多就醒过来,他看
著身边纪云深不在,倒不意外。男人原来就是严谨自律的人,都早上运动回来跟他一起吃
完早餐,送完他去不知处,再去教书,现在不在恐怕应该是出门运动了。
这天临时店休,他正在想要不要自己做个简单的早餐,卧室房门被从外面打开。
纪云深穿着运动服,全身是汗地进卧房,看到夏逢霖坐在床上发愣,眼神立刻柔和下来,
“怎么不再多睡一下?”
夏逢霖笑道,“睡很饱。”
“那你弄好先出去吃早餐,我买回来在餐桌上,我先去冲澡。”纪云深说道。
夏逢霖有点可惜,“我本来想自己做。”
纪云深回道,“不必那么麻烦。”
夏逢霖愣了一下,还是选择问出口,“您不想吃我做的早餐吗?”
纪云深勾起唇角,“我当然想,我是不想你做的早餐,被无关紧要的动物吃走。”说完,
走进浴室冲澡。
夏逢霖在原地笑了一下无关紧要那几个字,随后进浴室盥洗好,很快到了餐厅。
看到男人买的早餐份量,跟平常完全是两回事,夏逢霖不禁莞尔——橙龙将军的食量原来
那么惊人?
他把平常两人份的早餐弄好,纪云深刚好冲完澡出来,两人刚开始吃早餐,客房就传来蓝
鹊的尖叫声。
蓝鹊妖化后声线非常特别,跟他艳丽的外貌不同,有些低哑的菸嗓感,尖叫起来并不尖锐
。
伴随着尖叫的,是蓝鹊的质问声,“你为什么抱着我?!滚出去!”
“美丽动人的小鸟儿,你弄错了,是你抱我耶。”橙龙超级无辜。
“我怎么可能会抱着你?!我头又没坏!”蓝鹊的声音听起来超级崩溃。
“真的啊。”橙龙说道,“我有用手机录影和照相存证。”
里头安静了一会儿。
蓝鹊的声音还是充满著抗拒,“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温柔婉约的小鸟儿,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吗?”橙龙心痛,“你为什么又摸我的胸口
?”
“这是打!是打!为什么讲那么多次都听不懂?!”蓝鹊简直要疯,“你出去,我要穿衣
服。”
橙龙好心问道,“不用我教你穿?”
蓝鹊大吼:“用不着!”
橙龙搔搔头出来了,祂看到桌上的早餐,眼睛为之一亮,“尊荣华贵的太子殿下您人真好
,有帮我准备早餐啊。”
纪云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吸管,吸了一口豆浆,“继续加那些烦死人的形容词,早餐就
没了。”
橙龙嘿嘿一笑。
“自己去拿餐具。”纪云深吩咐道,“除非你有胆要我或太子妃帮你拿。”
“当然不可能劳烦您和太子妃啊,我自己拿就好。”橙龙主动连蓝鹊的餐具都一起准备过
来。
蓝鹊从房里走了出来,这次衣服终于没前后穿反,“霖霖,你会绑头发吗?”
夏逢霖没多说什么,只淡淡答道,“不会。”
蓝鹊听到夏逢霖的答案也不恼,“我发现做事情的时候头发那么长,有点麻烦,可是不会
绑,不知道怎么办?”
“就掐个法诀就好了?我教你啊,貌美如花的小鸟儿,这超简单的。”橙龙热心说道。
“不要你教。”蓝鹊哼了一声,看到橙龙就各种暴躁。
橙龙热情如火:“喔,那我帮你变好了。”
蓝鹊还来不及回话,头上的发型已经变了,“你把我变成了什么样子?!”蓝鹊摸来摸去
,摸不懂这是什么。
“来吧。”纪云深难得善心拿出手机递到蓝鹊面前,“自己看看你到底多丑。”
“……这到底是什么?!”蓝鹊看到手机里自己的发型,险些没大叫。
“这是曾经非常红的赫本头。”夏逢霖问著纪云深:“橙龙将军到德国时学到的?”
纪云深回道,“我不知道他哪里学的,不过跟傻鸟的丑是挺衬的。”
“……”蓝鹊日常被纪云深诋毁容貌,早已习惯,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个发型,“橙龙!我
是台湾蓝鹊,你弄个鹤在我头上做什么?!!!”
“这是赫本不是鹤啊。”橙龙无辜到了极点。
“什么鹤本不是鹤,绕口令听不懂!”蓝鹊暴跳如雷,“快弄回我原来的发型。”
橙龙好声好气地问,“美丽动人的小鸟儿,我帮你换成马尾好吗?”
蓝鹊:“……我是台湾蓝鹊不是马!”
“不是,马尾是一种发型。”夏逢霖平静地出面缓颊,“你应该能接受。”
“喔,好吧。”蓝鹊只接受夏逢霖的顺毛,转向橙龙,“那你变吧。”
橙龙立刻帮蓝鹊发型变成马尾。
蓝鹊也拿出纪云深给他的那支手机,按半天按不到哪里可以照镜子。
“在这边。”早就吃起早餐的橙龙站起来帮忙按,“这样你就可以看到了。”
“我有说要你帮忙吗?!”蓝鹊先质问,才软下声来,“但还是谢谢。”
“蓝鹊,坐下来一起吃早餐吧。”夏逢霖出声说道。
“我能跟霖霖坐吗?”四人长桌纪云深和夏逢霖坐在同一面,蓝鹊想搬椅子到短边,坐在
夏逢霖另一边去。
“不行。”纪云深断然拒绝,“除非你对当烤小鸟依旧兴致勃勃。”
“那算了。”蓝鹊认命,坐到仅剩的最后一个位子,是橙龙的旁边,他还偷偷挪远了一些
。
“吃啊,我留了小笼包要给你吃。不是鸡肉,是猪肉的。”橙龙哄道。
“……”蓝鹊又想到昨晚的鸡排,“我今天吃素,这个白白的好了。”
“那是萝卜糕。”橙龙又说道,“你会拿筷子了吗?昨晚看你还不会拿,所以帮你拿了叉
子,比较好吃。”
蓝鹊:“……”谁要你在纪云深面前讲出来我连筷子都不会拿这种事!
纪云深挑起眉:“我有没有说过如果灵的意念太强,我可以读得到?傻鸟你连筷子都不会
拿,才是正常运转吧,会拿我才纳闷。”
蓝鹊:“……”龙族果然都很讨厌。
“蓝鹊,我想跟你说,你的身分,学长他会想办法,会帮你弄一个很难查到的小国家的身
分,但你想叫什么?你要不要还是姓蓝,名字就取个同音字?”夏逢霖建议道。
“好。”蓝鹊很有礼貌地看向对面二位,他平日虽怕纪云深,心里却充满感激,“谢谢。
”
夏逢霖淡然道:“那住处,你可以住我先前租屋的地方,你一起住过,环境你也熟。但我
因为某些私事没钱了,没办法帮你付房租,只能请橙龙将军帮你付。”
“能不要吗?”蓝鹊哭丧著脸,“他帮我付是不是会一起来住?”
“不能不要,因为小风铃确实没钱了,现在靠我养。”纪云深正经八百回道,“另外,橙
龙帮你付钱,他就是你金主,你本来就该听他的。”
“金主?”蓝鹊不懂。
纪云深难得好心解释:“就是出钱的人,另一方就是被包养了。金主负责提供金钱和各种
物质生活享受,被包的那个人就得付出身体劳力。”
蓝鹊直接误会两人关系:“霖霖,你现在就是被包养吗?纪云深是你金主?可是我没有看
你付出身体劳力?”
“那是因为先前你一直在,我家小风铃害羞,没办法付出劳力。还有,我们这不是典型包
养,我们是情侣关系,包养对我们来说,是情趣,你这傻鸟懂什么?”纪云深不屑道。
蓝鹊:“……”惨了,他真的没听懂。
夏逢霖状似平静地吃著烧饼,只有纪云深知道,青年害羞了,桌下那只手偷偷扯着他的衣
角撒娇求饶,他唇角往上勾了勾。
蓝鹊哪可能注意到两人这些小细节,他为难地说,“那我能不能换别的金主?我到外面去
找金主?”
纪云深看了橙龙一眼,橙龙跟他相识千万年,遇到蓝鹊之后,心思是怎么样的,或许橙龙
自己还一知半解,他却看得明明白白,为了同族,他出言恫吓蓝鹊:“那你大概一天不到
就被卖掉了,被脱毛烤去吃。橙龙虽然缺点不少,但他钱多,而且不会乱烤小鸟,已经是
没钱的你,能找到最好的金主了。”
蓝鹊被唬得一愣一愣,他心里虽怕纪云深,却已经很信任纪云深,他心想,自己现在恐怕
真没其他更好的选择,他还是想弄清楚,就问道:“那我要做什么劳力回馈?”
“谁知道呢?”纪云深卖关子,“你问问橙龙啊。”
“多笑笑,别哭就好。”橙龙答道。
蓝鹊:“???”就这么简单?他莫名其妙,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让橙龙当金主果然危
机四伏啊。
*
蓝鹊的事大致底定,夏逢霖终于也了却心头一件大事。
他随后就去办理信托,本来不想要纪云深陪的,他怕男人因为他耽搁了太多正事,那就不
好。
“你以为对我来说,什么是正事?”纪云深扬眉,“工作放著也不会跑掉,晚几天做不会
怎么样。你要是没看好,会不见。”
“不会的。”夏逢霖脸微红,“我怎么可能不见?”
“你现在是我的债务人,当然可能会跑,我能不看好吗?我还等著讨债。”纪云深振振有
词,“我得跟紧,晚上才能多讨几次。”
“您没跟着,晚上也能多讨几次。”夏逢霖回道。
“我不放心。”纪云深笑道。
因为这样,纪云深就一起陪着办信托了,纪云深只是陪在一旁,滑手机、打笔电,处理工
作上的事情。
处理到一半,纪云深发现马昱翔传讯息过来。
马昱翔:老师,我有个问题真的很想问你。
纪云深原本不想理的,当他这里是问题解答中心吗?断然决定已读不回,没想到马昱翔锲
而不舍地又发过来。
马昱翔:师丈很想吃红豆饭吗?
纪云深:?
马昱翔:是这样的,我梦到四只动物,吵着要我煮红豆饭送到不知处耶。牠们说师丈想吃
红豆饭,师丈真的想吃红豆饭吗?
马昱翔:有一只是台湾黑熊、一只是石虎,石虎趴在黑熊身上感觉像在睡觉,还有狗狗和
梅花鹿,对了,那只狗狗是白色的,看起来好像台湾土狗,真的是白色的台湾土狗吗?
马昱翔:这到底只是我乱梦,还是真的有动物托梦?因为我偶尔在不知处真的会听到狗叫
的声音,我以为是幻觉。
马昱翔:还有,我到底要不要准备红豆饭请师丈吃?师丈真的爱吃那个吗?师丈有什么喜
事吗?
纪云深移开视线,转看着夏逢霖专注写文件的侧颜,明明是青年,却还是有几分当年少年
清雅的气质,他陷入要不要让青年发窘的纠结里。
实在有点想看青年发红的脸颊,但又不想让青年在众精怪面前困窘到翻脸,纪云深最后还
是选择给青年面子。
也省得四只精怪被揍,免得马昱翔被列为不知处的禁止进入黑名单,留着马昱翔还能帮忙
教苍苍。
纪云深:你那什么怪梦,他不喜欢吃红豆。
马昱翔:可是不知处里的红豆抹茶戚风蛋糕超级好吃!
纪云深:那跟红豆饭能一样吗?别给你师丈添乱。他爱吃的话,我不能帮他煮吗,让你煮
做什么?
马昱翔:……孝敬师丈?
纪云深:我还得夸你是个好孩子是吗?
纪云深:对了,以后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梦记得跟我说一声。
马昱翔:所以不知处是真的有那些动物对不对?就像土地公庙真的有虎爷一样?
纪云深:谁知道?要你跟我说这些梦,是怕你做傻事被你师丈扔出不知处。
马昱翔:师丈武力值那么高?
纪云深:你不信的话,尽管做红豆饭送去不知处吧。
*
待夏逢霖办妥后,纪云深问夏逢霖:“等等想去哪?”
夏逢霖诚实答道:“精品店。”
在夏逢霖的想法里,就算纪云深说不需要买东西去拜访纪家人,他还是得准备的,那是一
种心意和礼数,他觉得省不得,虽然详细见面时间还没约好,他趁有空先逛逛也是好的。
纪云深心思一动,就知道青年在想些什么,“你没钱了。”
“可是我一直以来都还有把剩下的钱投进股票。”夏逢霖认真说道,“一直是买您说的那
支。”
那支股票如今市值是七年前的十倍,就算是两三年前,那也还有数倍。
“而且我店租很低,收入也还过得去。”夏逢霖又追加说道。
纪云深挑唇,“就是不求我花钱帮你买?”
夏逢霖这回是真坚持,“是您的父母和姊姊,我想好好帮他们准备见面礼。”
“那好吧。”纪云深提醒道:“你这钱花下去,会更长一段时间都没钱,只能靠我养了,
在床上要更努力回报金主,先把骑乘练好?”
夏逢霖脸红道好。
纪云深也不跟青年抢著付钱,只是他自有他的办法让他家小风铃少付点钱。
他们先到男士精品名店,夏逢霖本想买公事包给纪父。
毕竟西装要看身型,没有本人来穿实在很难知道效果。鞋子、手表忌讳谐音,夏逢霖连问
都没有问过要不要送。他心里想,公事包应该最适合。
纪云深心想一个名牌公事包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跑不掉,没想让他的小风铃花这笔钱。
“我爸不提公事包。”纪云深倒没说谎,他爸自己不提,都是别人帮着提的。
夏逢霖点点头,纪云深看着青年略过皮带、领带、领带夹,也没看衣服,内心大概有了猜
测。
“选袖扣吧?”纪云深说道。
“选袖扣好吗?”夏逢霖同时间也问道。
“怎么不挑皮带、领带、领带夹?”纪云深挑高眉头。
“想先送您。”夏逢霖坦白回道。
“为什么?”纪云深明知故问。
夏逢霖看纪云深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您早就知道了。”
纪云深唇角微挑,“你没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夏逢霖被逼得不行,看店员没跟着,用仅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想把您系得紧紧
的,让您离不开我。”
他们两人靠得极近,落在谁眼里都会明白他们绝非朋友,一般人看到通常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附近有一对中少配的男女,男人感慨似地说著:“现在的同性情侣,谈个恋爱都那么
明目张胆吗?”
那中年男子声音倒是压得很低,只是纪云深和夏逢霖的听力非比寻常,全听进去了,夏逢
霖淡淡地继续看他要送纪父的礼物,并不想多管,纪云深倒是笑得一脸兴味,不避讳地对
上中年男人的视线。
那中年男人倒也不躲,笑笑地与纪云深对视。
纪云深的眼神黯了几分。
他身为已经拿回力量的灵兽,对人与人之间关系何等敏锐,这个男人,跟自己身旁的小风
铃,绝对是三等亲以内的关系,虽说长相有点年轻,目视恐怕只有四十左右,但看这长相
和夏逢霖为数不多的亲人,这男人是谁,昭然若揭。
夏逢霖却没注意那么多,他生性对人类就冷淡,听到这种不相干的人说的话,他连头都懒
得抬,还在专注地看着到底哪款袖扣最好。
纪云深把目光移回来,“随便选一款就好,对我爸敷衍一下就好,不用太认真。”
“怎么可以。”夏逢霖难得不认同。
“当然可以,又不是选给我的,这么认真做什么?”纪云深随手乱指,“就这款吧,能看
就好。”
夏逢霖轻轻点头,说道:“好。就这个。”
他心知纪云深说的能看就好,就是男人真的觉得不错的款式了,对方的审美观比他还强上
许多,随便一瞥后点出的这款就是他看了这么久后,觉得最称得上纪父的。
夏逢霖刷卡付了费用,两人往女士精品店去,他们逛了几家,先到外头讨论一下要哪个,
纪云深发觉平时生活简单,物欲寡淡的夏逢霖在思考要买什么给他妈妈和姊姊时,完全不
考虑价位,确实就是不管多少钱都舍得,散尽身上所有钱财也无妨的样子,暗自笑着摇了
摇头。傻气。
他笑问青年:“我当时汇两百万给你的那户头,没停掉吧?”
“没有,我舍不得。”夏逢霖道,所有跟男人有关的东西,他哪个都弃不掉,“您问我这
个是……”他很快意会过来,纪云深想转钱给他,“您别再给我钱了,我真的不缺钱。”
“没要给你钱。”纪云深笑着解释,“我存点家用金过去那个户头,总可以吧?你不跟我
结婚吗?”
夏逢霖连忙点头,“要的。”
纪云深扬起唇角,“那就是了。”又笑了笑,“要买哪个,有决定吗?”
夏逢霖讲了一个刚刚看到比较喜欢的品牌手环和项链,“手环送你姊姊,项链送你妈妈?
她们带小孩会不会不方便?小孩会乱扯吗?”
“还好,双胞胎都五岁了,小孩白天上学,晚上有到府保母帮忙,我妈那是真的在玩孙,
我姊确实忙一些,不过你送饰品,她们是社交场合戴,小孩玩不到。”
“那就那两款了?”毕竟要送礼的对象是纪云深的亲人,夏逢霖还是下意识地再征询纪云
深的意思。
“好。”纪云深点头,不忘鼓励他家青年,“小风铃眼光这么好,我从不担心。”
夏逢霖有些想辩驳,但看到纪云深不容反驳的眼神,心想也是,他眼光是真好,爱上一个
万中选一的好男人。
他们一起走回刚才那家店,纪云深好视力,看到方才那个中年男人带着年轻女子也在逛那
家店,很快搂紧了夏逢霖的腰。
夏逢霖只要不是在熟人或熟精怪多的地方,并不在意跟纪云深亲密,所以也没害羞或推开
,他姿态自然,气质原就清冷,冷冷地往那边一站,不认识的人反而会以为他比纪云深难
缠许多。
夏逢霖一进店就找店员说了指定款式,请店员帮他包起来,却没想到那位女子正在看同一
款手环,看到夏逢霖把店家仅剩的最后一款包起来,也说她要。
“那款确实很受欢迎,我们再帮您调货好吗?”另一位店员说道。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那位女子继续说道。
纪云深挡下夏逢霖要付款的动作,直接掏出自己的黑卡,“刷我的。”
这笔金额太大,除非夏逢霖临时提高额度或早就先预付款项在信用卡里,不然肯定刷不过
。
夏逢霖没在这时候跟纪云深争,他很快理解纪云深为什么这么做,让纪云深把帐结了。
“能不能请你们让让我女朋友?”方才那位中年人客气地过来求情,“那手环是女款,看
起来不像是你们要戴的,你们能等吗?我女朋友等不了。”
夏逢霖此时才看清楚这中年人的长相,他眼神微缩,神色冷淡,“我们没办法等。”
纪云深笑看着青年,就是喜欢他这种淡漠的样子,一句话就堵得那男人无话可回。店员倒
是很快就帮他们结好帐,打包完成,纪云深又搂着夏逢霖出去了。
“知道刚才那是谁?”纪云深问道。
“我血缘上的父亲。”夏逢霖回道,神情看不出喜悲。
“你本来就认得他?”纪云深问道。
“小时候偷听过外公外婆提过,知道他的名字、公司、长相,也不知道那时脑伤为何不忘
记这个就好,反正也没什么好记的,偏偏伤到别处。”夏逢霖说道。
“不恨他?”纪云深问道。
“恨这种情绪,感觉好像我曾经对他有过希望、有过爱,但我没有。他对我来说是一个陌
生人。也许我妈恨他吧,我不知道,我后来也没跟我妈谈过什么心,谈最多心的还是上次
在您面前。”夏逢霖说道,他顿了一顿,又道:
“但我当然还是会有一点情绪,笑我妈当初在他身边什么也没拿到,你看刚刚那女人,撒
个娇就几十万首饰入袋。我心里比较气我妈不忮不求,否则再多养个李允芃,撇去她精神
状态不提,又何必愁没钱?我想,我可能怒我妈妈不争吧。”
纪云深揉了揉青年的脑袋,“你要多学学别人。你看,你多跟我撒个娇,几千万我都给。
偏偏你又不要钱,还说你妈不忮不求,你就不是?”
“我生父渣,您又不渣。”夏逢霖笑得很灿烂,“您会心疼我。我比我妈眼光何止好了一
点点?”
“那倒是。”纪云深说道:“不过这次阴错阳差让我付了钱,就别跟我争了,嗯?真要还
就床上还就好,一次骑乘让你抵两万,其他姿势看困难度决定价格,我回去开个列表,对
了,叫大声一点还能再抵一万,这点不论任何姿势都能用。”
夏逢霖被说得脸都红了,“我今晚会乖乖还钱的。”
纪云深挑眉,“骑乘?”
夏逢霖害臊点头,“嗯。”
晚上,虽然已经有过两次被清理的经验,纪云深要帮忙时,夏逢霖还是想要自己来,纪云
深用被清一次抵一万,还不让人用现金还债,让青年屈服了,青年被清理时整个人又像从
煮沸的锅子里捞出来的虾子,红咚咚的。
有了先前被进入的经验,夏逢霖倒是比较不怕把纪云深的性器坐断,这回成功地完成骑乘
,摇得既有韵律又劲道十足,只是他没能撑到纪云深射,自己倒是先射得一塌糊涂,真射
过后就无力再战,最后还是靠纪云深的腰臀之力不断上挺,双双达到高潮的。当然,纪云
深还是没能满足,最后让青年坐在床头,两两相对坐着,把人操到连续高潮。
纪云深顾虑青年明天还要上班,他今天没把人往死里操,但也没打算让青年自己事后清理
。还让对方可以多折一万。夏逢霖不想,宁可欠著,纪云深偏不让,笑着把青年轻松公主
抱进浴室。
“你就是想让我当射后不理的渣男?你觉得我会上当?”纪云深问道。
“我没有。”夏逢霖脸是红的,他紧紧勾著纪云深的颈项,直到纪云深把他放下来,“我
只是不想您累。”
“你觉得我帮你再清理一遍就会累?看不起谁?”纪云深挑眉问道。
夏逢霖不说话了,乖乖任纪云深帮他清理。
“不觉得债还得很容易吗?一晚就还了八万了。”纪云深清理的同时,不忘调笑人。
夏逢霖捂住脸,含糊不清地回道:“您宠得我真的想专职陪睡了。”
纪云深笑着把人清理好,他做得很细致妥贴,就想把人宠得生活不能自理。然而,他还是
喜欢看青年站在工作台前,做着甜点的专注神情。他希望青年能自由地追求真正想做的事
,不受任何拘束。
清理好了,纪云深让人去换衣服,换好要青年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别多做些什么,他自己
去换床单。
夏逢霖自然看不下想要接手过来做,被纪云深一个眼神阻止。
纪云深边换边说,“别跟我抢,换床单对我来说耗不上什么精力,还是你希望我证明我现
在还精力十足,你明天再请假一天?”
夏逢霖乖乖坐躺椅上,一动也不动了。
等纪云深都弄好,两人才上了床,夏逢霖也真有点困,男人今天虽不是太折腾他,今天骑
乘还是耗了他不少体力,他躺在床上已昏昏欲睡。
“小风铃,你先睡,我打个电话跟李文昭交代清楚李允芃的事情,另外,我让他查一下你
生父,我总觉得他有点太年轻了,也许他找的整形外科医师技术特别好吧,谁知道呢,但
我们有备无患?”
“好,我也是这样想的。”夏逢霖回道,乖乖躺着等纪云深打电话。
“云深。”李文昭接起了电话。
“李哥,等我一下。”纪云深笑着回,“小风铃你没抱着我睡得着吗?过来。”
没想到接个电话,都能被闪光透过手机攻击到眼瞎的李文昭:“……”
“李哥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纪云深边聊边拍著夏逢霖的背,跟哄小孩似的。
“……没什么好笑的,只是云深,你得体谅我人老眼睛会痛,饶过我吧。”李文昭求饶道
。
纪云深笑了笑,开始交代李允芃相关事宜,夏逢霖起初还听着,但撑到纪云深交代得差不
多就睡着了,纪云深笑了笑,手没有停下来,依旧眷恋地轻抚著青年的背弯。
“再来,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个人。”
“……”李文昭觉得从纪云深回来至今,他已经快要能开征信社了,但他当然只是腹诽,
没有说出来,“谁?”
“古月文物公司,胡其瑞。先前是做线香公司的,这几年看起来发展得不错,人都年轻了
几分。”纪云深嗤笑了一声。
“云深。”李文昭问道,“上回要我们吞了一家建设公司,送那老板去坐牢,这次又要搞
垮文物公司吗?”
“说不定呢。”纪云深笑笑,“谁让他是我家霖霖的渣生父,从小到大没养过霖霖就算了
,还渣了霖霖妈妈两次。对了,李允芃就是霖霖同父同母的妹妹,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不
信我请你做这些,我姊没让你去查。”
李文昭赔笑两声,“风静也是关心你。”
“我没说不好,就是想让我姊和我爸妈也晓得,不然我自有别的方法办事。”纪云深眼睛
凝视著熟睡的青年。“你们查到哪?”
李文昭回道,“只知道确定是同一个妈妈,还没有查到爸爸是谁,毕竟那么久以前的事,
夏蓉华又不是什么高调的人,她爸妈也不在了,线索不多。现在知道是谁,要查就方便了
。”
“再拜托了,叫我姊帮你加薪。”纪云深只出张嘴最快。
“你姊比较想把公司丢包给你。”李文昭诚实道,“但她也知道你不肯,她认命了。”
“我家小风铃有这么糟心的生父,我哪里有空管公司。”纪云深叹了一口气,“你先帮我
查查看吧,他那公司在业界知名度不算低,应该不难找,再麻烦你了。”
“好。”李文昭应道,“我尽快把能找到的资料都帮你整理过来。”
“他私生活、宗教信仰什么的也都别落下,任何一点蛛丝蚂迹,对我来说都很重要。”纪
云深答道。
李文昭不太懂这其中的猫腻,“夏先生在法律上不是跟他没关系吗?他还能对夏先生做什
么?”
“我也不知道,希望备而不用最好。”纪云深没答的是,血缘本身就足够暴力,光是血缘
上的亲子关系,就足够让心术不正的人做很多事。
但这些一般人就不必懂得了。他笑望着已熟睡的夏逢霖,眼里隐隐闪过金光,细细检视过
小风铃灵魂里与别人千丝万缕的关系线,连灵魂都在休息的青年似有发觉他人的审视,然
后看到对象是他,就又陷入熟睡,纪云深悄悄弯了弯唇角。
青年虽清冷,但因为开店,往来的人多,关系线还是错综复杂,纪云深一条条反复确认,
确定目前与胡其瑞毫无牵扯,才放下心来。
别人不懂已没有法律关系的血缘还能有多暴力没有关系,他家小风铃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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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律师带着夏逢霖信托的资料,到看守所接见李允芃。那晚,有个幽微的身影入了
纪云深的梦,纪云深从觉醒后不随意让灵近他的身,入梦自然更是不行,他起初差点把那
幽魂随手烧了,但看清楚之后,他就收手,只静静望着对方。
“我要离开了,请您好好照顾霖霖。”
那缕幽魂,是夏逢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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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星期三太忙修不出来文(跪)
希望这回破万字能让大家满意(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