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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o0201 (心缘 N )
2021-05-08 20:22:023
不屈
如果,再也不能沐浴在阳光之下……
宁愿在阳光下化为乌有。
看着炭治郎和炼狱的背影,富冈抬头看看天色,突然明白了炭治郎的企图,他闭闭眼
,沉声喝道:“天就要亮了,炭治郎存心袒护鬼逃走,现在起,鬼杀队全体,通缉炼狱杏
寿郎与灶门炭治郎!炼狱已成鬼,格杀勿论,至于炭治郎,如果坚持抗命……”
富冈咬咬牙,正要下格杀令,善逸突然打断了他。
“等一下,水柱大人!炭治郎刚才立的誓,我无法视若无睹!”
富冈冷冷睨着他。
“你也要抗命吗?”
“不,小的不敢!”善逸吓得差点没躲到伊之助后面,但好友宁愿切腹的决心,那毅
然决然的神色,善逸知道炭治郎是认真的。好友宁愿死也想保护炼狱先生的心情……善逸
想到就想哭,忍不住泪流满面。
“拜托您,水柱大人,炼狱先生虽然已经成鬼,但我相信炭治郎,炭治郎已经立了誓
言,我了解他,他是言出必行的人,他一定会负起责任看好炼狱先生的,所以拜托,请相
信他吧!”
“你们懂什么,一旦成了鬼,必须要吃人才能自主行动!也就是说,炼狱他,既然已
能行动自如,必定已经吃人!”
善逸闻言脸色变了,伊之助也不禁安静下来。
“一旦吃了人,就再也不能挽回,再也无法忘记那味道了。”富冈重重说道。
“所以,不要再幻想了,杏寿郎他……已经去了!如今剩下的只是鬼而已!”
突来的震撼让善逸哑口无言,伊之助朝天狂吼一声,揍了一下善逸的头,善逸痛得哇
哇大叫。“你干嘛打我!”
“不要再囉嗦了!赶紧去帮八之郎啊!他一个人哪对付得了炼狱大哥呢!”
说着他便拿着锯子双刃,不由分说便朝炭治郎与炼狱的方向奔去,就在这时天已破晓
,黎明的第一道光洒在树林入口,富冈却一把抓住伊之助的猪头。
“等等,你们不能进去!”
“你在说什么啊!再不追上,炭次郎会有危险!”伊之助哇哇大叫挣扎着,没注意到旁
边,刚苏醒的鳞泷师傅慢慢杵著刀站起身来。
“狭雾山的森林里,布满了数不清的陷阱,炭治郎足足在这里修练了二年,除了熟悉
这里的水之呼吸继承者之外,恐怕很难有人能全身而退,但是……”
好不容易苏醒的鳞泷师傅,语重心长地看着善逸和伊之助。
“炼狱身为炎柱,就算已经成鬼,区区陷阱恐怕无法奈何得了他,义勇,让他们进去
吧,如果炭治郎支持不住,至少有两个帮手,那个无惨如果特地要杀死炭治郎,可能有特
殊原因,决不能让他得逞。”
富冈闭上眼又睁开。“与其如此,不如我进去。”
“不行!怎么能劳烦水柱大人呢!请交给我们吧,这些日子我们也经过了不少锻炼,陷
阱什么的我们可以应付。我们,我们会监视炼狱先生的,如果,如果炼狱先生真的吃人…
…”
“你会当炭治郎的介错,是吗?”富冈冷冷说道,善逸打了个寒噤,拉着伊之助朝富
冈深深一鞠躬。
“请,请给炭治郎一个机会!”善逸鼓勇说道,富冈冷冷看着他们,不置可否。
善逸赶忙拉了伊之助就跑向森林,以炭治郎的固执,一旦炼狱先生再度死去,炭治郎
受打击的程度恐难以想像,好友的决心,善逸想要守护到最后,尽管他也明白,那微小的
希望有多么渺茫。
“全八郎这傻瓜!给我等著!伊之助大爷来救你了!”
***
杀!杀了鬼杀队柱,杀了戴日轮耳饰少年,杀了他们!
无尽的杀意,随着那人的声音在脑里回响,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双绯红色的眼,所有的
思考只剩下那人的命令,无从抵抗。
他没有意识自己成了鬼,因为根深蒂固的厌恶让他不断抗拒著,逼使无惨不但抽走了
他的记忆,连身为鬼的自觉也没有。
只有被逼着要他吃下那个和自己很像的小男孩时,从灵魂深处的抗拒,明明面前的人
类香味让成鬼后未曾进食的身体饥饿到难以忍受。
“还是不吃吗?”
无惨皱眉。都已经封住记忆了,怎么还是不肯吃,明明化鬼完成后那饥饿程度难以抵
抗,眼前的前炎柱面对那个跟他很像的小男孩,却碰都不肯碰他一下。
哥哥……兄长大人……
千寿郎泪流满面,他亲眼看着最亲爱的兄长化鬼,又在企图自尽之时被阻止,当鬼之
首领将自己放在失去记忆的兄长面前时,心知已无幸理,却岂料兄长即使被饥饿折磨至崩
溃边缘,仍然不肯吃了自己。
“喂,杏寿郎,快吃啊!”上弦叁把小男孩整个人丢在他身上,普通的鬼早就开始大
快朵颐,哪知眼前的前炎柱却只是任那男孩的身躯滚落,睁大了眼,浑身发著抖,却死死
咬住牙,死握著拳头,任鬼化的指尖陷入掌心,也不肯伸出手,对滚落在面前的“食物”
,就连碰也不肯碰。
“好啊,挺能忍是不是,我看你能忍到何时!”
猗窝座失去耐心,一把抓起千寿郎,把小男孩娇嫩的脖颈朝杏寿郎嘴边凑去,脖颈的
血脉,人体的香味,是鬼难以抗拒的上好美食……然而前炎柱即使被折磨得牙齿格格作响
,连唾液也不由自主地流出,却就是不肯咬下被凑上唇边的亲弟,他猛力滚开后退,一步
步匍匐爬行,只求能离开那诱惑。
“啐!”猗窝座咒骂一声,正想出手朝千寿郎的颈划下鬼爪,让血液芳香形成难忍的
诱惑,却被无惨阻止。
“不行,由我们来杀就没意思了,他必须亲手杀了猎物。”
无惨提起千寿郎的手,从指尖划出了一点血,滴在杏寿郎匍匐前进的侧脸,滑落至唇
边,本能的舔舐那滴血,炼狱浑身颤抖一下,那滴血让他再也难以忍耐,他仰天狂吼起来
,那反应让无惨冷笑,正期待他朝食物扑来,却看到不可思议的景象。
大吼著,浑身颤抖,金红的发随后仰而扬起,男人的爪却在散落的发落下时噗的一声
,插入血肉的声音可怖地响起,却不是抓住眼前的美食,而是捅进了自己心窝。
“噫!”
无惨与猗窝座齐声惊噫,眼睁睁看着那爪子毫不留情将自己心脏挖了出来,就这样送
进嘴里。
于是鬼首领和上叁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奇景,一个吃了自己心脏的鬼,那心窝破口残酷
地复生,可以想见里面的内脏也已重生,而那刚吃了自己心脏的鬼打着抖,却在“食物”
入腹之后颤抖渐止,无惨看着从未见过的叛逆之鬼,气得咬牙切齿,猗窝座却忍不住露出
钦佩神色,摇摇头。
“不愧是杏寿郎,是条汉子。”脱口而出的同时,只听无惨一声冷哼,隐含的怒气让
猗窝座半跪下去。
“属下失言了,但如果炼狱即使鬼化也不肯吃人,就算内脏可以复生,恐怕他也撑不
了多久。”鬼的食粮就是人,如果不吃人,即使内脏可以复生,终究精力无法得到真正的
补充,过不了多久,将会渐渐衰弱而死。
无惨死瞪着有生以来第一个从化鬼以来便胆敢违抗自己的鬼,饶是他向来深沉,也不
禁狂怒,但随即他再度露出令人恐怖的,恶意的微笑。
“很好,既然如此,就尽情榨干你的剩余价值吧。”
“直到死去为止……”
他伸出手,狠狠抓起金红色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提起,炼狱露出痛苦表情,眼里却没
有任何波动,像是一具空的躯壳,没有任何感情的存在。
无惨看进他的眼,手上用力,逼迫那表情再度扭曲。
只剩下本能吗?就算只剩下本能也能违抗我,岂有此理……
他声音轻柔,内里的怒气却让人毛骨悚然,
“为我毁掉鬼杀队吧,那些碍眼的柱,还有最重要的,那个戴着日轮耳饰的少年,杀
了他们,如果你胆敢违命,我会知道的……”
“我不会逼你杀你弟弟,也不会逼你吃了他,但我可以怎样折磨他呢……
好好期待吧……!”
无惨绯红色的眼大张,那绯色映入了金红色的眼,围绕着瞳孔烧出了焦痕,在不由自
主只能放声呼喊的痛苦里,那格杀令,烙铁般强迫嵌入了所有的意志。
浑浑噩噩,奔跑着的炼狱微微瞇眼又睁开,成鬼之后的回忆已经模糊,只剩下那对绯
红的眼,和难以违抗的命令。
他看着那个少年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要追上他,是的,那对耳饰之主,那个少年 ,
必须杀死他。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竟挡在自己身前,将背后要害暴露在自己眼前,更
无法理解他发下誓言的意义,他只知道一件事,必须追上去,杀了他。
炭治郎往前急奔,刚才被夹击的伤隐隐作痛,然而他运起呼吸,强撑著一股气冲进森
林之内,他知道他必须将他诱进森林之内,这座森林,他熟悉之极的地方,是当年他锻炼
之地,一方面他知道,如今成鬼的炼狱先生,再也无法沐浴在黎明之下。
起跑之际,他看了一眼天际线,如果再迟一步,恐怕新生的鬼将再也见不到明天。
忍不住心头痛楚,他咬咬牙,逼自己专心想着所有的陷阱所在。这个森林,是他实践
那个可能的唯一希望,而机会,只有一次。
在踏入森林的一刻,炼狱背上突然一阵剧痛,他挺了挺身,回头看去,第一道天光已
然显露,小小的光芒竟像是火之箭矢般毫不留情射入身体,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他突地
理解,成为鬼以来第一次理解阳光的可怖,所幸紧接着他便投入了森林,茂密的林叶阻绝
了晨曦,他冲进森林深处,直到完全的黑暗包围身躯,他停下脚步,感觉著背后伤口渐渐
复原,痛楚渐复的同时却感觉一阵虚弱,那可怖的,熟悉的饥饿感再度来袭,他喘息著,
再度找寻刚才追着的目标,他必须杀了那少年,必须。
他模糊地察觉,如果没有追着那少年,自己便注定在阳光下化为乌有。
再也不能沐浴在阳光之下……
这念头不知怎的让他痛苦。
痛楚在瞬间一划而过,他无法再想下去,那格杀令夺去了他的一切思想。
不知何时,那少年的身影已然不见,他紧握著刀,感觉到饥饿的痛楚沿着胸腹蔓延到
四肢,他不由自主地喘息,就在这时,他嗅到了,那少年的,属于人的芳香。他开始抖颤
,用尽全力握住刀柄才克制那欲望,吃人的丑恶欲望。
少年的芳香让炼狱毅然屏住气息,才朝向那少年的气息方向冲去,岂料才踏出几步,
正前方突然几根弩箭射来,速度奇快,眨眼间就到了眼前,炼狱临危不乱,一招不知火便
将箭矢烧得连渣都不剩,箭矢烧化同时,一道绿黑色身影骤然出现,赤曈少年伴着黑刃和
身扑来,炼狱手中刀一挥,焦火朝少年冲去,少年努力运起水浪抵御,却同时脚下一空,
炼狱一惊,将火劲朝下,参之型气炎万象发动,火朝下,热风上卷,延迟了落势,他悬空
翻个筋斗,却不脚踏实地,而是落到了树上,因为地面不知有多少陷阱,
岂料才攀住树桠,隐藏在藤蔓中的绳再度被踩动,一颗大石就这样朝炼狱飞来,那大石足
有半个人高,炼狱勉强再度运起呼吸,饥饿感引起的痛楚却终于让反应慢了一线,
大石擦过胸口同时,从大石后面窜出的日轮少年运起水浪,一下子淹没了炼狱胸口,同时
他未握刀的另一手中紧握著一管深红色液体,乘着水浪之势,以尾端的粗针插进左眼瞳仁
,将那红色液体注入那焦黑的围困中心点之上。
“啊